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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天雪地之中,一片旖旎之色。一对痴男怨女忘我地纠缠在一块儿,女子的肌肤如这周遭的白雪一般晶莹剔透,长发如瀑,一直垂落到了她的脚踝边。她的身子在这男人身上一颤一颤,却不知道是因为这鱼水之欢带给她的战栗,还是因为在这风雪飘摇的空间里赤身裸体,让她觉得寒冷。
一切,都在无声之中进行。显得活色生香又让人看着心里不畅快,风雪盖住了两具肉体激烈碰撞的声音,而这正随着飘舞的雪花肆意椅着身子的女人更是没有出声。
她死咬着嘴唇,似乎是在忍着什么,两手抓着男子胸前的衣襟抓得死紧。终于,这美妙的感觉让她再也忍不住地出了声,声似啜泣,更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愉悦。
她,在唤着那男人的名。
“子航……”
这一声呢喃好像是一句咒语,让天地都变了颜色。本来还在飘洒着的风雪忽然静止了下来,就连那沉迷在温柔之乡的男子都生生停住了手下的动作。
突然,他抽身而去,将前一刻自己还在紧紧拥着的女子推到了地上。
“……红莲?”
男子扯下绑在他眼上的丝巾,那滑腻的手感,还有扑鼻而来的香气,无一不让他想到刚才那在自己身上妖娆万种的女子。他盯着那张倾国倾城却又陌生的脸,那瑰丽的红色面纹与那妃色的瞳仁是他唯一熟悉的东西。
“我不叫红莲。我叫惜离。”
女子皱了皱眉头,从冰冷的冰上爬起,就这么衣不蔽体地站在男子面前。她的回答,已经是一种默认。因为红莲就是惜离,惜离就是红莲,名字不同,人,还是那个人。
“你……果然是你!”
男人捏紧了手中的丝帕,一双眼睛微微发红,就连额头上也泌出了一层新的汗珠。他的眼睛,在惜离的身体上来回打量,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自己在这少女的身上留下的各种印迹。当他瞧见惜离的大腿内侧依稀显露出来的血迹时,那一刻,林子航恨不得就这么把自己了结掉。
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喷涌而出,几乎将他淹没,让他喘不过气。
“你去哪里?!”
林子航咬了咬牙,转身便往身后的黑暗里行。惜离见状,不管不顾身体里撕扯的疼痛,向前追上。
“你知道我有玉娘。”
林子航的臂膀被惜离抓得死死的,他本可以轻松甩开,就好像之前他对惜离做的那样。可是那般粗暴的动作,他不想做第二次。
毕竟,现在这个女人,已然是属于他的了。
“……那又如何。刚才,你不开心么?”
惜离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当她提到“玉娘”二字的时候,心上的痛似乎已经超越了身体上的痛。
“不要说了。”
林子航一闭眼,默默打断了惜离。忽然,他转过头来又看了这女人一眼。那绝美的容颜,那彷徨无可依靠的眸子,大概都是这世上男人梦寐以求的。
林子航明白,自己是何其有幸。
他也明白,惜离是何其不幸。
“……忘了吧。”
猝不及防间,林子航的手抚上了惜离的脸颊,她冰冷的肌肤感受到了一阵温暖,瞬间变得红润。然,这男人说的话,却将她打进了七尺寒潭。
“忘了吧。”
林子航见她愣住,轻轻又说了一遍。
那一刻,梦境瞬间碎裂。
……
恍惚间,佳人从这已碎裂的梦境之中幽幽转醒。悲伤之情依旧在心中翻涌,可是昨日往事对她而言,已是过眼云烟,一片空白。
不声不响,一颗泪划下,算是为这如梦如幻的春梦一钞下了无声的句点。
毕竟是小妖,即便是修行了千年,当她的意识再次踏入凡间的时候,深埋在心底的那股灵动又复苏了。此时此刻,她对这周遭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不论是流云飞火,还是这些玉洁冰清的寒冰钟乳。
小妖嫣然一笑,站起身来,想要往洞的深处走。却又险些绊倒。
她眨着眼睛,瞧着这不着寸履的身体。修长的双腿,完美平坦的小腹,肚脐呈好看的椭圆形状,或许是还未修行圆满,她的肚脐周遭与中心天生便有了令人目眩的图案,随着她的活动闪闪亮亮,她随便扭了扭腰肢,四处看着自己的身体变化。那图案便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如她的性子一样,灵动活跃起来。
最是绝美的是那一双手,芊芊玉手,白如凝脂,修长的指尖上洁白之中缀着些粉色,淡如天边一抹绯云。
一个浑然天成的世间珍品,就这么在狐族的洞里诞生了。
这个人,便是洛惜离。
……
为修成人之肉身,洛惜离整整花了一千年的时间。在这一千年中,曾经有一段时间的记忆让她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这段记忆的代名词,叫做痛不欲生。
而她苏醒之后落的那一滴泪,或许就是自己的灵魂在为那段记忆哭泣。
为何那段记忆会那么痛,洛惜离早就已经想不起来了。她只是知道,当她缓缓睁眼,从那痛中脱身的时候,再世为人之感,油然而生。而心中的那一抹平静,仿佛从未有过。
霎那间,她才忽然想起狐母的那些劝诫。
再世为人的定义,便是转世投胎。之所以修行一千年,是因为这时间可以久得让你忘记一切。忘掉日升月落,忘掉掉心中所有私密,忘掉你竟然是在忘掉那些重要的事情。
惜离若有所思,她在洞中借着火石的幽光向前摸索着。当她耳边响起涓涓流水声的时候,她笑了。
突然,黑暗中水珠悄然而落,滴在了平如镜面的水面上。惜离看着自己的面容在这忽明忽暗中扭曲变乱,随着波澜带着她的倒影远去,而她真正的样子却在这渐行渐远之中慢慢又回复到本真。
不知过了有多久,水里又是一个娇美的洛惜离。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几滴水珠坠落,又是乱了那一池清水。
惜离下意识便念出了这绝美的诗句,她的嗓音犹如出云乳莺,柔柔软软。只是这本来是那般动听婉转的诗赋,却叫她给染上了其他的颜色。
诗还未念完,她却止住了声音,换来的是一丝丝低声的啜泣呜咽。她悲伤地哭着,却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悲伤。她如泣如诉地念着,却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记忆。
只是她在念着的时候,脑子里回响着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她看不清楚,记不起来,更是无法抓得到的背影在她眼前静静走来走去,捧着一本书卷,念着这样的美词。她只是痴痴地望着,拼命想要瞧清楚。谁知这人的背影,却注定不是清晰。模糊的背影,感染着她的视线,让她双眼也逐渐朦胧,一层水雾包裹之下,什么都看不清了。
惜离一抹脸颊,满手都是颗颗泪滴,拘成了一汪浅池,映着的是她微蹙眉头梨花带雨的模样。
“惜离,狐母正在唤你,为何还不去。”
说话的人声不似成年男子那般低沉,却有少年的几分高亢,更多的应是冷淡。
“……你是?云若?”
惜离望着眼前突然间便出现的男子不知所措,她微微张着嘴端详了好半天,半晌才回过神来。
少年点点头,算是应了她的呼唤。
“狐母等你许久了。便说你入梦千年之后早该是醒来了,担心你莫是中途入了魔道,就让我来看看。原来,你是跑到这里来了。”
惜离脸一红,扶着石壁好不容易才立起来。抬起头,对上的是云若讥诮的笑。
“怎么?修成之后只来得及看自己长了副什么皮囊,却还没来得及学会怎么走路?哼哼,洛惜离,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不是说狐母在等我么?我们走吧。”
云若说得刻薄,惜离仿佛从来都没有听见一般。只是倔强的她不再依靠任何的扶持,即便是走得歪歪扭扭,却也是昂首挺胸。
“站住。”
惜离站定,还没来得及回头。视线就被一抹白色给罩住,她赶忙拉扯下来看,竟然是一件人类女子的裙袄,通体的雪白,只是衣边是金丝所勾。
“既然是为人了。男女有别,在我面前如此光洁,也不知羞。”
云若说着,便将长袖一甩,缓缓向前走去。
“我看你啊,第一堂课,倒是应该学着怎么用法术将自己给打扮得像个人。”
惜离听着,轻轻一哼,将怀中这一团白色抛向空中,只是一个旋转,雾气散去之后,衣服便已上了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