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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一大早,小青已早早地起来,想起那日鱼王所说,就在今日便要去禁地了。她先去看楚楚还在气泡中修行,只是修行的地方却比昨日所见前进了不少。小青不由得微笑,也不干扰她,自己出了室内。
室外又是另一番天地,小青抬头只见法术幻化出的一片天幕上风轻云淡,庭院中香花葳蕤,让人襟怀为之一爽。小青极目远望,以她的眼力自是毫发难逃法眼,只见法术结界外侧却是幽蓝平静的海水,不时有暗暗的光影摇曳,仿佛是什么极大的鱼虾掠过。小青秀眉微微一蹙,这几日这光影动作也太频繁了些,仿佛有什么在暗处蠢蠢欲动。
小青出了庭院自去前厅见鱼王,鱼王也已准备停当,怕她犹疑还笑吟吟地解释:“楚楚在那法宝中修行还有一桩好处,如果她没有关在那里,恐怕今天还有得缠。我们那禁地住着一位隐居的长老,素来不喜欢见人,不过倒是极慈爱的。这次蒙他准许您进入我族禁地,可是却不许我们陪同,实在是有些失礼了。”
小青见他说到慈爱颇有些咬牙切齿,也不以为意,点头和鱼王客气了几句,鱼王犹豫地说:“那位龙长老向来少见别人,不通世务,性情上就难免有些怪僻,还请不要与他一般见识。”小青点点头,知道这位长老恐怕是不好相与,可她艺高人胆大,自也不惧,还是笑着应了。
不一时就到了禁地外,鱼王打开了禁地结界,高喊三声:“前辈,黄离携贵客到此。”小青听了,心下思量,原来楚楚的父亲竟是一条少见的黄鲤鱼。两人等了片刻,并没有什么动静,鱼王便告诉小青:“那就请仙姑自行进入吧。龙长老想来这会儿有事,如果在禁地有什么不解之处,大可以呼唤他。”说着忍不住又说了一遍:“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敬请海涵。”
小青点点头转身进了鱼族的禁地,一边走她不由得秀眉皱起,以她眼力自然能看出这里真是一片洞天福地,只是不明白这里怎么会到处乱糟糟的布满垃圾,又脏又臭。不远处还有几道旋风往复盘旋,小青定睛一看,微微冷笑了一下,又扬声说道:“龙长老,秦无心特来贵地拜访,我想去清泉之源。烦请指路。”
旋风微微停了一下,慢慢刮远了。小青定定看着旋风消失的地方,一会儿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不知有客远来,多有怠慢,不过老夫已多年不见外人,小友要去的清泉之源,请向前直走就到了。”
小青低头行了一礼,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眼看着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那岩石和不知名的垃圾之后,半晌原地才又出现了那条老鱼的身影,只见他比上次有了明显的改变,原本干瘪的身体丰满了许多,他伸出前爪抓抓颔边的胡须,讪笑了一声:“倒是很敏感,哼,我就不相信了。”说着就在原地直接消失了。
小青独自向里走去,在无声地进入一层层的结界后,小青终于见到了大海中的一眼清泉,说它是一眼清泉有些太委屈了,在小青看来,这简直就是一条大河啊,它奔流不息,从一个巨大的缝隙中汩汩流出,只是这里也没有比外面干净多少,大河里面到处是长满青苔的石头和躺倒的木杆。
啊,不对,小青又仔细看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这水里面的石头和木头都大有玄机,她俯身仔细查看了一下,哇,这块大石头竟然是极品水精石,可以增加水量,让水质更加甘美;哇,这个是天青树的树干,传说一枝小小的树枝插在地上,就可以让一片沙漠变成绿洲,如今这一根几人环抱的树干竟然就这样大剌剌地躺在水中。
小青抬眼看看长长的大河中无数的大小岩石和树木,玩味地笑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这鱼国中还有这样的珍藏,倒真是富比天界了,看来鱼王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啊!这清泉之国看来也不是天然形成的这样简单。
只是她此行的目的不在这些珍宝上,便直起身甩甩水上的水,继续沿着巨大的缝隙向内走去,那缝隙曲折难行,加上还有一些岩石和树木挡路,这虽然挡不住小青,但她要想找到前路却也很费了一番手脚。
只见缝隙有时粗的可以通过一条巨龙,河水哗哗流淌;有时缝隙又骤然消失,细小的水流从无数蚯蚓般孔洞中汩汩流出,汇聚成一条杏。小青见这河水虽然越来越细,但却一直流淌,知道自己找到了主流,便沿着河水追本溯源,一直向上走去。终于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小青眼前一亮。
在那河水之源,原来竟是一个小小的泉眼,小青忽然想起当初与楚楚相识时她说过的话:“我们住的地方是大海中的一眼清流。”小青玩味地笑了,这还真是一眼清流啊!它清澈见底,汩汩流淌。泉底还躺着数枚玲珑剔透的彩色石子,随着水波微微荡漾。
小青弯腰仔细看了片刻,半天才苦笑着直起身来,虽然一路上她已经见识到了清流国的财大气初,可是这几枚也实在是太让人惊心动魄了,这分明极品水精玉,可如今就这样坦然地躺在这里。小青也不由得心中一动,她试探着将手放在泉眼上方,果然一缕风过,那水光变幻的泉眼外竟有了无数层光幕闪过,有玄奥繁复的花纹和各种明亮至极的颜色闪过,让人眼花缭乱。
小青轻轻呼出一口气,果然,这里果然有多重保护,其中许多还有着古老的印记,自己虽然曾在幽明那里见过一些,可是自己动手打破也要费些功夫。不过这里毕竟是楚楚的家,所以呢,小青直起身吐了一口气,这些极品宝贝还是看看就算了。
可是看过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天然形成的福地洞天,这些极品的水精玉足可以让沙漠变成大海,何况是在海洋中生生造出一眼清泉呢。小青将手指放在下唇的凹窝,玩味地笑了:所以这个清流国竟是大能生造出来的,是谁?这么厉害,竟然生生从东海龙王的嘴里抢下了这样一块地方,而且让淡水的鲤鱼繁衍生息,生生造就出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小国家。不过天下间能人异士甚多,小青想了一会儿,却也没有什么头绪,也只得罢了。
小青看看四周,再也这里虽好,却毕竟不是自己的梦中之地。她叹息一声,心情不免有些沮丧,慢慢向外走去。一路上她心不在焉,却没有注意到有一团旋风正从远处慢慢地向她接近。
小青边走边想,直到她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怀好意地接近,她估量了一下,发现这东西实力并不太高,不过这胆子倒真是不小。小青微微挑挑眉,倒有了一些新鲜感,自从自己成长到如今的程度,已经许久没有仙或妖敢这样放肆了。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啊!她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想要看看这小东西到底要干什么?这才发现周围有了很大变化。
原来那团旋风也有急智,它在慢慢接近小青时,竟然已经一化为几,变作了十数团小小的旋风或远或近或快或慢地移动着,假装是天然生成的。小青微微一笑,这倒也是个聪明的办法。她便也假装没有发现异常,在风团中信步向外走去。
小青的步子看着迈得慢实际上却十分快速,眼见她就要出了这禁地,可是那些风团却依然不远不近地盘旋着,一点没有靠近的意思。这时,忽然一团旋风急速改变方向,向小青的落脚处撞来,如果小青不变方向,就要直接跨进旋风了。
小青长眉一扬,装作变向不及,惊叫一声,眼看着就要一踩进旋风。就感觉那旋风似乎变得粘腻,迅速暴涨变大,要将小青整个包围起来。
小青冷笑一声,以仙力包围手掌,向着那旋风团中猛然伸手,抓住了一条软滑粘腻温热的东西。虽然并未直接接触,可那感觉透过仙力传来,依然十分真实。小青心下作呕,忙又用仙力重重包裹手掌,这才感觉不到异样。小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意,她下定决心要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小青抓着那条东西,也不见如何作势,那东西就在空中高速旋转起来,这下是真成了一团旋风,呼呼呼地转个不停。随着旋风的转动,周围的垃圾杂物也被吸引了过来,眼看着已经成了一个巨大漆黑的旋风团,十分壮观。小青感到远处也有了动静,似乎有人在高速赶来,便也不欲做得太过。便一收手,将那旋风团向地上猛地一掼,再重重地踏上一脚,地上便出现了一片薄薄的黑色圆片,小青踩在上面慢慢观看,只见它纹理分明,层次清晰,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竟然也很有几分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