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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就好办了,安娘暗笑。
“照欧阳公子之言,别人欺我辱我打我,我束手忍受就对了,如果反抗就是错了。”承安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听得清楚。
“我不是这个意思。”欧阳擎天面色沉了一分,“我只是就事论事,姑娘切莫扯远。”
“我就是在就事论事。只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发生自己身上就是事,发生在别人身上就是活该。”承安讥讽道。
“安娘姑娘不要激化矛盾,今日若是被打的是你,你还能处之镇静吗?”
“当然能!”承安绕过钟直款步向前,视线扫过安陵馨红肿的脸颊,顿了下道:“爱人者人恒爱之,欺人者人恒欺之。作为世家公子小姐,这个道理家里人没教,我便今日教你们。”
“你……”,欧阳擎天指着她,手上青筋暴起,脸色骇人。
他显然在竭力克制住自己,承安装作害怕的后退两步,惊讶道:“莫不是欧阳公子也要学那安家小姐动手打人。”
“休要胡说。”欧阳擎天暴怒道,手上的拳头拧得吱吱作响。
“公子不要动怒,你此翻闯荡江湖为的就是收敛心性,习得经验教训。今日的成果必定刻骨,这学费就不必了,权当赔偿安小姐的医药费。”她笑意盎然道:“公子以为如何?”
“妖女!”好厉害的一张嘴,轻轻松松的几句话,说出咄咄逼人的凌厉,佩馨栽在她手上一点也不冤。
承安煞是好笑,“刚才骂我是土包子,转眼我又成妖女了?”
“欧阳哥哥,不要与这种土包子白费口舌,咱们手下见真章。”安佩馨因为脸肿起,说话含糊不清,嗯嗯呀呀的。“她既然不知道冯家,肯定不知道安家,今日就让她见识见识安家。”
承安摇动食指,笑道:“非也非也。安家的五步裂心掌早就见识过了。难道你能使出还比这个更厉害的吗?”
“如果是,我会对你刮目相看的。”本来不提安家,她或许可以得过且过不予纠缠,可知道是安家的人,呵!正好有旧仇。
欧阳擎天心生警惕,转头对安佩馨道:“慎重,还未摸清楚对方底细。”
“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还慎重什么。”安佩馨愤愤道。
“无声无息就打了你一巴掌,你有把握打得赢?”,欧阳擎天眼底闪过一丝难查的嘲讽,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若是众目睽睽之下打输了,安家的脸面置于何地?”
“难道就这样放过那个小贱人,我不服。”安佩馨意难平。
欧阳擎天不悦地皱了皱眉,祸从口出,刚交的学费就忘了。这位与他有婚约的安家小姐,似乎不是个做当家主母的料。
“嘀咕了这么久,可是商量出了什么?”承安耐着性子问道。
正巧这时,谢家及身后的天青帮运着灵柩出现在了视野中。
欧阳擎天眉头一展,顺势道:“我看这样,今日是谢前辈出殡之日,我等就不要在此打扰了前辈安宁。先将恩怨再抛一旁,过后再议。”
“好!”承安就此退开,让出中间的大道。见好就收,这个欧阳擎天倒不是个草包,况且是世家男儿,不能轻敌。
对面的安佩馨,还再闹别扭。不知道欧阳擎天哄了些什么话,不一会倒是安静了,脸上还露出了欢愉。
谢家的墓冢前的盛况堪比舞林大会。在众人目送下,灵柩落入墓中,紧接着是填土,孝子哭孝。
谢大公子是个重情的,悲痛难以自抑,众人纷纷劝他节哀。
“咦,天青帮现任掌门怎么没有出席?”人群中有人道。
话声虽小,却却一石激起千层浪。承安看去,说话的是刘浓渡。
华清道:“怪不得发帖说要封棺定论,昭告天下。”
承安点了点头。
封棺后,谢催旭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原来现任掌门谢必天本不是谢家人,深得谢一飞赏识便认了义子,赐他姓谢。而谢催旭因为婚变从此一蹶不振,谢一飞失望至极,遂着重培养谢必天做接班人。
彼时,天青帮各位长老皆不认同。长老中虽有外姓人,但大多都是谢家本族人。谢一飞力排众议,以自辞掌门逼迫众长老,鼎力支持谢必天上位。
据谢催旭说,他父亲此举之前因为对他失望,爱之深恨之切,只是借此激他振作。选谢必天做代掌门实数无奈之举。而真正的掌门授印一直未交付出去,是以,谢必天并不是名符其实的掌门,这一点天青帮上下都是知道的。
只是随着谢一飞年事渐高,到底是唯一的亲生儿子总要眷顾几分,加之谢催旭心有悔悟,这两年行事已令谢一飞深感欣慰。
因此,谢一飞就动了易主的打算。因为顾念与谢必天的父子之情,一直再等待时机说明。未料,谢必天早有察觉,对此心有不甘。于是铤而走险,一不做二不休谋害了谢一飞的性命。
谢催旭高举天青帮帮主的授印,大声道:“父亲在弥留之际将掌门授印转交予我,嘱我将天青帮发扬光大,并令我全力查找真凶,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属下参见帮主。”六大长老带头跪下,身后的黑压压的天青帮一众弟子跟着下跪齐呼。“尔等愿誓死追随。”
呼声响彻云霄,徘徊在秦峰山经久不散。
“属下恳求帮主,完成老帮主遗愿,肃杀逆贼。”其中一名长老道。
“来人,羁押罪人谢必天!”谢催旭负手而立,睥睨众人,一改颓废之气。
谢必天手上脚上戴着碗口粗的链条,每走一步叮铃作响。
他跪在碑前,嚎啕大哭。
“谢必天,家父对你不薄。纵然夺回你的帮主之位,谢家也必不会亏待你。”谢催旭仰天长叹,痛心道:“你我是兄弟,何需如此。”
“呵!”谢必天应声大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这条命本就是义父给的,别说一个帮主之位,就是义父要我这条命,随时都可以拿去。”
“帮主,谢必天狼子野心,人证物证具在,不必与他多费口舌。”之前说话的长老再次开口道。
“呵!”谢必天又是一笑,笑声凄凉。“好个人证物证!”
“你我兄弟一场,喝完这碗酒,好好上路。”谢催旭亲自端来一碗酒,面色不忍。
谢必天用牙咬住大碗,一饮而尽,随后将碗摔在地上,碎了个稀巴烂。
“杀人立威,好CC!”谢必天连说三个好,瞪起骇人的双目定定看着谢催旭道:“好自为之。”
谢催旭挥手落下,背后身去,刽子手带着大刀从侧面上来。
林间一阵山风刮过,众人衣襟鼓动。待刽子手顶风上前,谢必天已经栽倒在地。
霎时林静风止,只有几只鸟儿发出哀鸣。想是那些鸟儿承受不了磅礴的内力而哀。
几位长老上前探了探鼻息,令一名长老秉息凝眉道:“自爆筋脉而亡。”
“谢必天弑父夺权,畏罪自杀。今日肃清内务,拨乱反正,以告天下。”谢催旭对着众人宣告。
“帮主既然他已畏罪自杀,不如留他个全尸。”另外一名长老道。
“糊涂,帮主自有打算。你一个外姓人,宗族之事岂容你插手。”最开始说话的那名长老喝到。
原来这位提议的是天青帮唯一的外姓长老庆丰,素来受谢必天的倚重。
“罢了罢了。”谢催旭挥挥手,“就地寻个土坑掩埋了,让他日日给父亲忏悔。”
“是,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