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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禁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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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岚一愣,紧接着,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她耳中:“主子,是我。”

这是惠儿的声音,雪岚很快便听了出来,推开了窗子往下一望。只见窗下不知何时多了一条乌篷小舟,惠儿正站在上面,见雪岚打开窗户,立刻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上船。

雪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搬来了长凳,要从窗户上翻过。谁知脚下一滑,竟踢翻了窗旁的三角架子,架子上的花盆顿时落地,摔成了碎片。

听到屋中的动静之后,门外立刻传来了问询声。

心知已惊动了外面的人,雪岚立刻从高凳上下来,将它放回了原地。然而还不等她关上窗,门便被推开了,走进一个宫女。见她穿戴整理,想必是一早便守在门外。雪岚向来不让宫人守夜,想必也是对方的安排。

那宫女走了进来,先是欠了欠身,行了一礼,接着说道:“奴婢听闻屋中有响动,心系夫人安危,才贸然闯入,不知夫人可无恙?”说罢,她的目光落在了摔落在地上的花盆上,继而转向了开着窗户。

雪岚当即开口:“没什么,只是风太大吹开了窗户,又碰落了一旁的花盆。”

宫女闻言,正要向窗边走去:“那让奴婢为夫人关窗吧。”

雪岚立刻说道:“不必了,你去找人将地上清理一下。我觉得乏了,想快些就寝。”

宫女应了一声,立刻将门外守着的两个太监叫了进来,开始清理地上的碎片和泥土。

雪岚挡在窗前,只觉凉风阵阵,背心也直冒冷汗。好在他们很快便清理完,退了下去。

确定他们离开之后,雪岚才又向窗下望去。只见惠儿卷缩在船篷里,身子有些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寒冷。雪岚吹灭了几盏灯,又搬来了高凳。有了刚才的经历,雪岚这次格外小心,惠儿也在下面接住了她。

接着惠儿将船撑到湖心,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才钻进了船篷,雪岚早已在里面等候了多时。

惠儿进了船篷,说道:“见到主子没事就好,慕华宛突然来了那么些人,当真是吓着奴婢了。”

雪岚问道:“你可知发生了何事?”

惠儿道:“奴婢今日听梅馨提起,明日申时会有人来慕华宛搜宫,到时她们会派人提前将毒药藏在主子的房中。等到搜宫时,便可以人赃俱获。主子可提前将毒药找出,藏于身上,到时她们就什么也搜不到了。”

“你冒此风险,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奴婢心系主子,但求主子无恙,奴婢愿赴汤蹈火。”

雪岚注视着她,语气中有无尽感慨:“惠儿,你终究还是跟在我身边多年,到底是念及这点情分的。”

惠儿低下头,搅弄着衣角:“主子对惠儿的恩德,惠儿定当铭记于心。时候不早了,奴婢还是先送主子回去吧。”

雪岚忽然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惠儿出了船篷,又将船撑了回去。

雪岚回到房中,时辰也不早了。雪岚躺在床上,思索着明日之事,很快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巳时,雪岚醒来,梅馨和两个宫女早已经等候在门外。

伺候雪岚洗漱更衣后,梅馨请她移步大堂用膳,屋中交由几个奴婢打扫。雪岚心知她们的用意,却也不阻拦,依言去了大堂。未时过后,雪岚借故回房,又想办法支开了梅馨。紧接着,雪岚开始在房中翻找。没过多久,便在柜子里找到一个黄色的纸包。

申时一到,周贵妃与玉怡果然来了慕华宛。

雪岚欠了欠身子,朝周贵妃行了一礼:“臣妾给母妃请安。”

“行了,本宫今日来此是有要事。你宫中的韩印意图谋害玉怡,本宫怀疑是有人指使,特地来你宫中搜一搜。”

“母妃这么说,是怀疑臣妾了?”

玉怡道:“妹妹何出此言,母妃这么做,也是想证明妹妹的清白。”

雪岚面不改色:“那么就请母妃派人好好的搜上一搜吧。”

周贵妃闻言,立刻让宫人们将慕华宛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就在宫人们搜宫之时,皇后也来了。

屋中众人立刻行礼,皇后让众人免礼,在锦兰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周贵妃见皇后坐下,便说道:“这点小事交给妹妹即可,姐姐又何须亲自走这一趟?”

皇后道:“本宫身为六宫之主,六宫中发生下毒谋害这样的大事,本宫自然是责无旁贷。”

“妹妹只怕姐姐过于操劳,累坏了身子。”

“多谢妹妹关心了。”

二人说着说着,便有宫人来复命:“回禀娘娘,整个慕华宛都搜过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这时,玉怡却忽然开口:“这样重要的东西,要放也自然要放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皇后闻言,说道:“玉怡夫人,若无凭证,这话可不能乱说?”

玉怡跪了下来:“臣妾有人证,证明雪岚却又害臣妾之心。”玉怡说罢,同宝儿使了个眼色。宝儿立刻会意,从门外带进一个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宫女惠儿。

雪岚见是她,神色顿时有些复杂。惠儿却不看她,只是跪在地上,朝着皇后与周贵妃磕了个头:“奴婢惠儿,从前是雪岚夫人的贴身宫女。”

周贵妃打量着她,问道:“你当真有证据?”

惠儿又磕了个头:“奴婢不敢有所隐瞒,奴婢亲眼见到雪岚夫人将毒药藏在贴身的地方。倘若有一句虚言,奴婢愿受处罚。”

玉怡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雪岚注视着她,目光渐渐变得冰冷起来。原来昨晚一切,不过是她的阴谋,她竟不知何时买通了惠儿,势必要置自己死地。雪岚从未想过,玉怡竟如此恨自己。雪岚转头,望向惠儿,问道:“你我主仆一场多年,为何要出言诬陷?”

“奴婢只是实事求是,有没有一搜便知。”

皇后略微有些迟疑,周贵妃却在这时开口:“是与不是一搜便知,姐姐若不便动手,便由妹妹代劳吧。”

皇后抬手:“不必了。”皇后转头,对身边的锦兰说道,“你去搜一搜。”

锦兰应了一声,走到雪岚身边,依言开始搜身。很快便搜出了一个黄色的纸包。

周贵妃冷笑一声:“证据确凿,看你该如何解释?”

然而雪岚却道:“臣妾不明白母妃的意思,不过是张小小的黄纸,何来证据确凿一说?”

“不愿承认是吗?可惜证据面前,容不得你抵赖。”玉怡忽然开口,抢过锦兰手中的纸包,便要当众拆开来看。

纸包被打开的瞬间,玉怡却脸色一变,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雪岚一笑,拿过玉怡手中拆开的纸包,展开给众人看:“臣妾一早便说过,这不过是张黄纸而已。臣妾前些日子托人去城外寺庙求得,只为求上天保佑大明江山风调雨顺,父皇龙体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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