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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默默的退出了房间,恰巧看见站在门前的素儿。芊芊轻唤了一声,她这才转过脸脸,链接还残留着浅浅泪痕。
“你这是怎么了素儿,为何在这里流泪呢?”芊芊贴心的想要帮她擦擦泪水,却被素儿将手打开。芊芊悻悻。
“你这个人还真是不知好歹呀。”花士影没好气的道。
素儿撇过脸去。
芊芊连忙打圆场,“没事的没事,素儿肯定是触景生情。”
花士影双手环抱,“说到触景生情,素儿你的心里怕是不好受的吧,毕竟这吴明已经走了,长明和掌柜也要离开这里了,这原本就不热闹的客栈马上就要剩下你一个人了,难免孤寂吧?哎,本来我还以为那个访云会留下来陪你呢,结果他倒是先走了,你可怎么办啊?”
芊芊推了一把花士影,“花花你就不能闭嘴嘛?”
素儿嗤笑,“我来这红尘客栈本就是图一份清静,你们这些人都走了对我来说再好不过,我看花少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吧。”说罢便转身下楼去了,“对了,帮我和琉璃说一声,行李我会帮她准备的。”
无奈耸肩。
琉璃扣了扣素儿的房门,“听他们说你找我?”
此刻她正利落的收拾东西,头也不回的说道:“经历了这么多,也该相信他的确是个不错的男人了,你跟他走也是明智之举。记得到了雨霖注意身体,那里气候潮湿和大漠是不同的,还有你老提及的那个浣儿,他要是再欺负你呀你就好好教训他;现在长明不是馆主了,你们两个人要好好劳作养家糊口,等到了时机成熟,就添个一儿半女,日子逍遥自在。”素儿将包袱递给她,点了点下巴示意她拿着,“这是我带来的一些衣服啊什么的,以后在这也不用穿给谁看了,你都拿走吧。”
琉璃望着哪包袱,皱眉,将它放在桌上,“这都是你不曾穿过的衣裙。”
“当然了,穿过了我也不好送你了。”
“我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你夫君送你的吧?”
素儿微怔,“忙活了这么久都累了。”她给自己倒茶。
“果然没错。你这样是不打算跟我们一起走了吗?”琉璃满目的不理解,她突然握住素儿的手,“在我心里早已把你当做亲姐妹看待,我不会留你孤苦无依的,跟我们一起走吧,雨霖城你一定会喜欢的,好吗?”她的语气中竟带有恳求。
素儿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多说无益,你心里更应该明白我当初来这里的缘由,我就是为了避世,孤独就是我最终的归宿。琉璃,虽然这样叫你有些不习惯,但是我也知道你的好,我真心希望你幸福。”
“你不是在避世,你是在避自己。”
素儿撒开琉璃的手,背过身去,“我其实一直都好奇,怎么这世上有这么为情伤怀的人,长明是、你是、吴明是、我们都是。大概是爱恨总是形影相吊,所以每个人都有无法避免的执念。我心中,有爱、有恨、有罪。”
琉璃低下头去,“大漠风蚀骨,却不及人心孤苦。”
素儿无言。
“于你,于吴明,我都是亏欠的。”
“这世上没有谁欠谁的,皆是心情甘愿。”素儿流下两行清泪,“走吧。”
靖茗独身来到长明的房前,看着房内正在打包行囊的长明,有话哽在喉头。
“你怎么来了?”长明头不回的问道。
靖茗不知从何说起,“这,这就准备走了吗?恭喜你了。”
长明停下手中动作,“有话就直说吧。”
见他开门见山,靖茗也不再犹豫了,开口问道:“其实我有一事相问,闷在我心里很久了。”
长明回过头来,他的表情像是早就料到靖茗会开口提问一般淡然。
深呼一口气,“之前在告知神脉位置之时,你曾说过,这世上只有两个人知晓神脉的位置,一个是我父皇一个是我母后,然而,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靖茗此话一出给他以醍醐灌顶。
长明抬眼望向西方,前方是漫漫黄沙,天地一色。“看来你真是后知后觉了。没错,我是怎么知道的呢?”他收回目光看向靖茗,“因为我曾见过你的母后。”
“你,你说什么?”
长明抬手示意他别再问下去,“我已经不是青灯馆主了,有些事情需要通过你自己去寻找答案。”他的眼神肃穆。
靖茗捏紧拳头,心中的顿挫之感疯狂的蔓延着,甩甩脑袋,“一路顺风。”
芊芊不舍的望着长明以及琉璃,两人的身后还跟着卜山,“卜山啊,怎么连你都要走呢,你不去靖灵找你的女儿了吗?怎么还跟着要一起回雨霖?”
卜山提了提背上的包袱,“经历了这一切,我觉得有的事情真的得听天由命啊,在雨霖城呆了十六年,或许我还是该在那里等待她的归来。”
“可。。。”芊芊还想说什么,却被靖茗拍了拍肩膀。
卜山见状,欣慰一笑,突然伸手胡乱的摸了摸靖茗的头。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且十分亲昵的动作给惊呆了。靖茗望着卜山,当他的手摸着自己的头时,竟有一种温暖,看来这些日子的相处和经历,已经让他们之间有了深厚的情谊了。
卜山眼中浮现感动,“小子,好好照顾自己,还有芊芊这个丫头。”转脸又对着芊芊,“可不准给你立青哥哥添麻烦啊!”
芊芊一头雾水,怎么离别时候卜山变得这般奇怪。“我还是不想要卜山你走,怎么才一天我们大家就都要各奔东西了呢?这样一点都不圆满!”
靖茗再次安慰她,“我和花士影不是还在吗?大家都有各自的路,就别强求了。”
“是啊芊芊,公子说的对,你看长明和琉璃总得回去生儿育女过快活的小日子吧,不能跟着我们颠沛流离的;卜山呢还有其他的家人,他们也会思念他的;至于愚桑啊,哎呀哎呀,我就不说了不说了。”花士影摆着手说道。
芊芊白了他一眼,耷拉着脑袋,这才不情愿的点点头,“我们还会再见吗?馆主、琉璃、还有卜山。自从来到了外面的世界,感觉自己虽然经历了很多好玩刺激的事情,但是也常常经历离别,有的人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上一面了。”脑海里翻涌出许多脸孔,山鬼、柳沐风、无畔、初柔姐姐,还有自己的爹。。。
长明眺望了远处天际,“该出发了。”他将目光落在琉璃的眉间。
琉璃回之以含情脉脉,“可惜素儿没有出来相送。”
“还会再见的,无需相送。”长明的话实在安慰她亦是在安慰芊芊,“诸位,对于这段时间的恩情,长明不想多说了,人生漫漫,我们后会有期。”
送别了三人,靖茗他们几个也是时候打算打算自己的事情了。面对空落落的客栈,三人围坐在一起,一时之间竟没了话语。
缄默许久,靖茗才开口,“我们的东西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动身回家了。”
“回家。。。”花士影喃喃道,骤然站起身,“公子,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此话怎讲?”缄默听得出花士影的话中话。
花士影轻叹,“没什么,既然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回家。”
芊芊对他们的话也是一知半解。
素儿站在二楼,“要走就快些,你们去过蝴蝶谷,应该是知道去靖灵的路的。”大家抬头看她,不知何时素儿换了一身纯黑的衣裙,显得十分肃穆。
“喂,你真的要一个人独守在这里?要知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独守客栈,总觉得不安全。”花士影双手环抱倚着桌角。
素儿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突然飞身从二楼跃下,裙裾翻飞,平稳落地。
花士影差点从桌角滑到地上去,一个趔趄,惊讶的望着眼前的素儿。
素儿仰头笑了两声,“这样你还会觉得我不安全了吗?”
“你会功夫!”靖茗说道,“真是深藏不露啊。”
“不是深藏不露,是无用武之地。怎么样花少侠,要不要和我比试一番?”素儿起了兴趣。
花士影也来了兴趣,“虽说你是个女人,不过可以让你三分,比就比。”
“哼,指不定是谁让谁呢!”素儿信心满满。
靖茗把芊芊扯到一边,“让他们切磋一下吧,权当是欣赏了。”
说话间,素儿和花士影早已拔剑相向,“点到为止。”
“那是自然,不过真刀真枪的,你可要小心,别被自己伤着。”
“我看你的嘴皮子功夫可比腿脚功夫厉害多了。”
“那就试试看吧。”说罢,花士影便往前踏步,飞身过去。
只见两个人的身影在大厅里上下翻飞,还夹杂着两个人的欢声笑语,看似招招厉害,却又皆是点到为止。
芊芊搔头,“他们也不带这么闹着玩的吧?”
靖茗饶有趣味的观看着,暂时抛却心头忧思,“如果早一点就这么比试过一番的话,说不定他们俩还能成为知己呢。”
芊芊认同的点了点头,大喊道:“花花加油啊,素儿姐姐也小心啊!”
靖茗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