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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红豆,入骨相思,君以为相思,岂料她人非其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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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里,扶清扶瑶二人叫声不止,扶曦进去之后,声音不止没停,还越发的响亮了。
“啊……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快看快看,又跑到床上去了!”。
“扶曦扶曦,快!快抓住它,在你铺上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扶瑶站在床上,手里拿着茶壶和枕头,那样子当真是滑稽可笑,再看扶清,竟然披头散发的附在扶瑶身上,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竟然把她们吓成这样。
扶曦走到她们二人床铺前,拿下扶瑶手上的茶壶和枕头,放在铺上,小心的说道“别怕别怕,是不是老鼠啊?以前也见过不是,怎么怕成这样了?”。
扶清赤脚跳下床,躲到扶曦身后,急急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是一个比老鼠大很多的活物,它从我脸上跑过去的,它从我脸上跑过去的……”。
见扶清下床了,扶瑶也立马下床,她脚上还穿着一只鞋子,右脚上穿着的白袜已经有些许泥土粘上,想必她是正准备脱鞋上床就寝的。
“对啊,我看见了,那个东西有婴儿大小,它速度很快的,我正脱鞋,它就从我肩上跑过去了,扶曦怎么办啊……这里是不是,是不是,不干净啊!”扶瑶紧紧抓住扶曦的臂膀,不时的椅几下。
扶曦听她们这样说,便向着自己的床看过去,被褥确实有隆起的一大块,不时的动上一动,扶曦原本猜测是老鼠,如今看来,必然不是了,那会是什么呢?扶曦很想大着胆子去看一下,可是她心里也在隐隐的害怕,她素来怕这些不知名的东西,在王府里的时候,由伽曾闹着她玩儿,把一只死老鼠丢在她脚边,她虽知道那老鼠已经死掉了,可还是怕到不行,如今,这又是一个让扶瑶扶清都怕成这样的东西,她就更加不敢上前了。
现在她该去找谁呢?她能去找谁呢?就近而言的话,去外面等巡逻的卫兵吗?恐怕别人不会帮她。就远而言的话,去找由伽由修他们吗?也不行,别说她和由伽现在矛盾还没解开,就是解开了,她第一次来西郊,看着这一个又一个相同的营帐,她连他们在哪个营帐都不知道,她怎么找,说不准她一出去就找不着回来的路了!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个人能够帮忙了。扶曦将头探向同她一起进来的浔阳。
好歹这人也是一个男子,胆子应该不会比我们小,应该是可以帮忙处理一下的,看他这样不正经的样子,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吧!顶多,顶多就是比由伽高级一点,估计……估计也是个随驾的人,一定是!这人那样心急的找福子,福子是谁呢?难道是他的同伴?不管了,如果他愿意帮忙,那我也帮帮他好了。
“喂,那个谁……你刚刚说你是来找福子的是不是?你要不要我帮你去找,你现在帮我们把那个东西给处理一下,我待会就帮你去找福子,怎样?”扶曦看着浔阳小心的说着。
浔阳一进来就一直看着她们几个,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他着实是忍俊不禁,其实,从扶清扶瑶二人的描述中,他就大概已经知道了她们所说的是什么,他一直抱着看戏的态度看着她们,如今扶曦居然想要他帮忙,还叫他“那个谁”,真的是让他无言以对,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睨了扶曦一眼之后,撇撇嘴说道“我也是如今才知道,原来我有个名字叫“那个谁”,真是谢谢你了,以后我又多了一个称谓了”。
扶曦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原想就此作罢,不再找他帮忙,可一想想被褥里还有个不知名的东西,她瞬间就缴械投降了,她晚上还是要睡觉的,现在不把那个东西处理掉,她们几个今天怕是营帐都不能呆了。强扯出一抹笑,扶曦轻声说道“不好意思,方才是我无理了,是我不该那样称呼你,请问我应该叫你什么呢?”。
浔阳得意的笑了一下,随即又立刻摆出一副傲娇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你问我,我就要说吗?笑话!”。
扶曦暗暗咬牙,瞪了他一眼“那我该怎么做,你才能……”。
浔阳很快的说道“不能!”。
扶清方才一直处在恐慌中,所以一直没注意到浔阳,如今看到了,她立即向扶曦身后挪了挪,显然,对于这个不明来历的人,她是感到羞涩并且愠怒的,毕竟此刻她正衣衫不整,一个女子被男子看见披头散发的样子,说出去会很不好,她皱着眉头问扶曦“扶曦,你不认识他吗?他是怎么进来的!应该不是王府里的吧……”。
扶曦还没来得及向扶清解释一二,扶瑶便又叫起来了“又动了又动了,扶曦快看啊,你的被褥动了!”。
扶瑶这一叫,又牵动了扶清,扶清也随着她叫唤起来,竟全然没了往日里的稳重。
面对越来越混乱的场面,扶曦没办法控制,她只能一面塞住自己的耳朵,一面安抚扶清扶瑶她们两个。
看着这样的局面,浔阳竟是笑得开怀,扶曦见状越发恼火,她正色道“你若不愿帮我们,那就请你出去,我们已经够乱了,你还在这里干嘛!”。
浔阳闻言,越发的开心“为什么要出去,我就是不出去”。
扶曦气急,用手指狠狠的戳了一下浔阳的右胸膛,愤愤道“出去出去,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就算我拜托你了好不好,别添乱了!”。
浔阳吃痛,一把抓住扶曦戳他的那根手指,微微用力,不平道“我家福子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出去,还没人像你这样把气给我受,我家福子好样的,为我出了口气,一个整死你们三个,也不枉我平日里对它呵护备至,宠爱有加!”。
扶曦闻言,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立时看向自己的床,继而转头对着浔阳说道“你是说那张床铺上的东西是你家福子!你家福子是什么东西?这样说的话,你早就知道那床铺上的是什么了是不是?你就这样一直在看笑话,你就一直在戏弄我,戏弄我们?”
浔阳见她生气,顿时一征,支吾道“是啊,谁让你们胆小如鼠,蠢钝如猪的!”。
扶曦怒声骂了句“过分”后,便直接走向了床边,来吧来吧,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今天我都要把你揪出来,让你和你和你的那个混蛋主人,一起滚得远远儿的,再也别出现了!
扶清扶瑶两个见着扶曦直接走了过去,都有些担心她,但又不敢自己亲身过去,只急着唤了两声“扶曦扶曦,别过去……”。
浔阳见此,急呼一声“你别动它,它怕生人,小心它……”。
扶曦没有理会他们,一把拉开被褥,身子本能的向着侧边微微闪了一下,眼睛却一直盯着床上,当她看清她床上的那个小家伙的时候,刚才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
一只通体白毛的悬狸懒懒的躺在扶曦的床上,不时的鼓鼓身子,怯怯的探出小小的脑袋,一对招子圆滚滚,不时的眨巴两下,可爱得紧,爪子上还有些许泥土,应该是乱跑了许多地方的,见到自己身上的小被子被掀开了,它又挪了挪身子,向着里边儿移动,那样子极是可爱,让人看了分外怜惜。
扶曦伸手抱过它,将它揽在怀里,极尽温柔的抚顺它的毛发。
扶清扶瑶二人初时还有些许害怕,但见它在扶曦怀里很是温顺,没有一点伤害,也就不自觉的走上前去,伸出手指不住的逗弄起来。
浔阳原本是害怕福子因为见到生人而乱咬乱抓,但看见它温顺的躺在扶曦怀里,他真的是不敢相信,瞪着眼睛的向着扶曦走过去“难得见福子这样听话!它一向不喜生人,现在被你摸了这么久,居然不咬你抓你?真是,稀奇!稀奇啊!”。
扶曦回了浔阳一眼,见他没有刚才那样无礼兼故意刁难,气也消了大半,就随口回答道“这个小家伙温顺得紧,我也没有伤害它的意思,它自然就不会咬我啊!我这样摸着它,只会让它觉得很舒服,你怎么那么笨啊!”。
浔阳本是弓着身子,听扶曦那样同他说话,他立时站直身子,用手指指向她“混帐,你居然……”。
扶曦见他又想要发脾气,便跟着他一同站起来,虽说没他高,但气势总要在的不是!她之前已经被他戏弄过了,如今可绝不能再任他压制,而且,自己也没怎么得罪他啊!他怎么就突然想要发脾气了呢?
“我怎么了我,难道我真的猜对了,你真的被它给咬过?”似笑非笑的眉眼,像极了由伽。
浔阳的脸此刻涨得通红,扶曦则是怎么看怎么解气。
扶曦抿着嘴笑了一下,随即微踮起脚在浔阳脑门上敲了一记“看你都没话说了,肯定是被咬过的,哈哈哈……”。
这一敲,扶清扶瑶她们也都憋不住的笑出声来。
浔阳见此不知如何阻止,顿时整张脸都红了,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扶曦见他一直不说话,红着脸的模样甚是可笑,顿时就不生气了,反倒担心自己这样开他玩笑,他会生气。
她不再半笑着,轻声对浔阳说道“好啦好啦,不开你玩笑了,你可别生气,方才你不也戏弄过我们吗?明知床上的是福子也不告知,还看我们笑话那么久!”。
浔阳别过头不去看扶曦,只低声说道“行了,我不与你说了,再说可就要误时辰了,你将福子交与我,我要走了!”。
见他如此,扶曦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福子轻放到了浔阳的臂弯上。
岂料,扶曦才刚刚松手,福子就跑下去了,一溜烟儿就跑出了营帐,扶曦心想,定然是这个人平日里待小家伙不好不然,怎么一回到他身边就跑了呢?
浔阳转手本欲一把抓住福子,可惜福子躲了过去,浔阳也只能对着帐门空喊几句“哎别跑,福子,福子……蠢货玩意儿,看爷回去怎么收拾你……”。
扶曦几人见状,笑作一团。
浔阳直呼“不许笑不许笑,听到没有!”。
可惜,浔阳只能让她们笑得更大声。可能是实在没法子了,浔阳也就不再制止了,“算了算了,你们那么喜欢笑,就自个儿笑个够,我走啦!”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去。
扶曦见他要走,于是说道“先别走”。
浔阳原以为她是还没解气,准备再奚落他一番,但没想到扶曦一脸正经的问他“福子是不是特别爱乱跑啊?”。
浔阳虽是不解她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回答了“也不是,只不过在外面的时候爱四处跑,这不,刚刚出府,它就跑啦!”。
扶曦从身上解下一个配饰递向他“那就把这个给你”。
浔阳接过扶曦手中的东西,轻轻摇了一下“这是什么?”。
扶曦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不知道?”
浔阳摇摇头“不知道”。
扶曦不相信会有人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虽说是女儿家的饰物,但是到底是个普通的东西,他没理由不知道啊!
“真的假的啊?怎么可能会……”。
“自然是真的,本……来我就无需瞒你!”浔阳微微别过脸,眼里的慌乱一瞬即逝。
“这个是铃铛啊?你居然不知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相思红豆入铃铛,一摇铃铛,相思愁肠!”扶曦低下头,用手抚了抚额,一段话越说越没力。
浔阳一直都知道眼前这个东西是铃铛,只是不知道用途在哪儿?看着扶曦说话越来越小声,还低下了头去……他顿时便脸红了,又看着身边扶清扶瑶两个人在那边窃笑不已,他当真觉得尴尬。
扶曦抬头看他,见他又不说话,以为他还是不知道,更加无力的说“你不会还不明白吧?算了算了,用不了就算了,还给我!”。
浔阳见扶曦伸手欲拿回铃铛,立即缩回手“谁说我不要了!”。
扶曦见他这样觉得甚是好笑,笑了一声,说道“那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吗?”。
浔阳不再说话,只点了点头。
扶曦摆摆手“那好,省得我再跟你说了”。
浔阳将铃铛紧紧捏在手心,轻声说“我有事,先走了,我记得你叫扶曦,你也要记住我叫浔阳”。
一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不给扶曦说任何话的机会。
扶曦看着他的身影,半响后说了一句“和福子的动作如出一辙,当真是,有其狐狸必有其主也!”。
扶清扶瑶复又低声笑了起来,扶清穿好自己的鞋子,对着扶曦说道“他怎么会连红豆铃铛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呢?他是不是又在戏弄人啊!”。
扶曦瞄了要帐外“谁知道呢?说不准就是呢!”。
扶瑶的手有些酸,她晃晃臂,笑着说道“扶曦,那人好好笑啊!就那样就脸红了,你刚刚没看见吧,你问他到底知不知道红豆铃铛是干嘛用的的时候,他的脸又红了,说不定是真的不知道呢?”。
扶曦笑着回道“他脸红的样子是挺逗的,明明是个男人却像个女子似得,哈哈……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反正东西我是已经给他了,他自己帮福子带上就好了,若是福子再乱跑,也好找不是,他那人那么笨,早不知干嘛去了,若是早点带个能响的物饰,也就不用这么费力了不是!”。
“行啦行啦,别说这个了,原本想好好睡个午觉,现在怕是没那个心情了,扶曦,我现在不方便出去,你去帮我弄盆水来吧,我想清洗一下,灰头土脸怪脏的!”扶清对着扶曦摆摆手,示意向她求助。
扶瑶附和道“还有我还有我,我也是,扶曦你也帮我打点儿水吧!拜托了!”。
扶曦笑笑,打趣道“好好好,扶曦这就去,请两位主子等会儿,扶曦去去就来”。
扶清扶瑶顿时玩心大起,配合是扶曦来,双双说道“快去快回,回来有赏!”。
扶曦说了声“是”,便自个儿笑起来,自顾向着外边儿去,来的时候,她看见过附近有井口,那边有专门的人守着,那儿离她们营帐不远,她去得快回得也快。
对于浔阳,扶曦只当是西郊一行遇上的一个路人,她没把他放在心上,也没想过以后会不会再遇见,她以为这就是结束。
可是很多时候,开始始于结束,结束并不意味着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