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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大公主,到。”
一句高高的呼唤,让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连君毅天和君邵言都禁了声。
离情瞧了他们两人一眼,此宴会,虽说是大公主的寿宴,说到底无非是为了稳固和笼络丞相。君毅天为了稳固
,而君邵言却是为了笼络。
越国的丞相南宫旻,自从十七年前娶了大公主君紫玥之后,便是平步青云。如今不仅是一国丞相,更是枢密使
,掌管军事之秘。真可谓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也无怪君毅天和君邵言如此想把握住他。
“今日,承蒙毅王,齐王,和三皇子前来拜寿,微臣受宠若惊,真是让这里蓬荜生辉啊!”南宫旻笑着向离情
他们说道。虽说年过四十,可那一张脸依旧生的极为俊俏,浑身的儒雅之气比君邵言更重,微有眼角那浅浅的
皱纹,还有目光透着的锐利和城府方知其已到中年。
“丞相言重了,姑姑大寿,作为晚辈的我们,怎能不来。”毅王笑道。
“你们的心意,我自是懂的。”站在南宫旻身旁的君紫玥笑道。
“毅天在此恭祝姑姑身体安康,与丞相百年好合,毅天先干了。”说罢,君毅天便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君邵言倒是不出声,许是明白如今丞相还是站在君毅天这边,若表现的太过,无非引起反感。
而离情本就是向来被无视的那个,何况今日的目的只是那个。
君毅天的话语说完,一旁大臣便是齐齐的举起酒杯异口同声道:“祝大公主,寿与天齐,与丞相百年好合。”
“多谢大家。”君紫玥说完,便是同南宫旻一同拿起酒杯,喝尽。
“毅天也不知送什么给姑姑好,想来姑姑也看多了奇珍异宝,只是先前无意寻得了一株红色珊瑚,据悉红色珊
瑚有年年益寿,永驻青春功效。而这珊瑚亦得万佛寺众位高僧诵经祷告过,以此希望,姑姑和丞相能永远只羡鸳鸯不羡仙。”君毅天说罢,便是有一名侍从将那一盆珊瑚端出。
珊瑚落入世人目光之时,那一声声赞叹便是不绝于耳。
“好好好,毅天这孩子有心了。”瞧着那精美绝伦的珊瑚,君紫玥连连称赞道。
“姑姑,喜欢便好。”君毅天面上多了几分得意的笑容瞧了君邵言一眼。
“毅王,真是有心了。”
“就是啊!如此壮丽的珊瑚本就难得,而且还是红珊瑚,经过高僧诵经。”
一旁的大臣你一言我一句,不约而同的都在赞赏君毅天。
君邵言倒是一点也无所谓,丝毫不介意君毅天的得意。而离情自也随他们争斗着。
“二哥送的大礼,想来是无人能比了,还望姑姑不要嫌弃邵言送的这份薄礼。”说罢,君邵言便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锦盒,让身后的随从将其递给君紫玥。
正当众人好奇这盒内为何物之时,君紫玥那一脸惊讶的面容着实让在座的大家越发好奇了起来。连见惯了珍玩的大公主,都如此吃惊,这盒内到底有何宝贝。
“邵言,这……这永和墨是哪里找来的。”君紫玥边说着边是将盒内那长方形的漆黑长条拿了出来,眼里满是喜欢。
“听闻丞相爱舞文弄墨,而姑姑更是在旁红袖添香,羡煞旁人。故此邵言便是派人多方打听,方寻来这一小块的永和墨,以此希望姑姑和丞相能如这永和墨一般,情意长存。”君邵言嘴角浅勾,笑容温文儒雅。
“邵言真是有心了,可这听上去,明明是我的寿宴,倒是便宜了丞相。”君紫玥说罢,便是娇嗔的昵了南宫旻一眼。
“谁人不知姑姑和丞相琴瑟相鸣,丞相和姑姑早是一体了,谁好不是好呢。”君邵言打趣道。
此话倒是将君紫玥哄的很开心,一席话下,脸上的笑容只增不减。
离情看了一眼君毅天略微有些黑下来的面色,这君邵言被人称为谋王不是白说的,论谋略和智谋,这君毅天怕是怎么也比不过了。这人心难测,而这君邵言却能摸出几分,这心思自也深的很。
“不知三弟准备了什么?”眼瞧着君邵言将自己的风头抢尽,君毅天更是耐挨不住的将离情给推了上去。
离情自也明白这君毅天无非是用他打断君邵言这个局面,便是故作弱小的朝君紫玥作揖道:“姑姑大寿,君离自也没有二哥和七弟有能耐,只是听闻姑姑爱看舞,便是在民间寻了一舞呈现给姑姑。”
“舞蹈?”听到舞蹈,君紫玥有些兴趣。
“论舞蹈想来世上无人能比得上姑姑舞姿绝伦,只怕届时姑姑不嫌弃便好。”离情收敛了往日的妖冶,此刻宛如就是一个被人嫌弃的皇子一般。
“你这话姑姑就不爱听了,心意有了便好,怎会嫌弃。”君紫玥嘴角挂着长辈的笑容,只是神情却是和对着君毅天和君邵言的时候,有了些差别。
离情心里明白,表面上依旧挂着笑:“那离情就献丑了。”语毕,便是拍了两下手。
此刻天已暗,四周只有黄晕的烛光将一切照亮,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
突然,一块长长的红布,仿佛是月光下的红莲,从上而下,自墙外就这么穿过人们的视线。
正当人们纳闷之际,一阵风袭来,将树叶吹落,只见一红衣女子,以红布当做大地,就这么顺着红布滑落至人们的视线之中。
单薄的云锦红纱,透着月光,宛若星辰都为之作陪,一身红衣,红的妖娆,红的夺人心魄。发丝随风起舞,似成了银河的一缕薄纱,恍惚间,让人以为是仙女下凡。
眉间的梅花钿,娇俏动人,弯弯的柳眉之下,那双带着些迷蒙的眼眸,只是睁着,便是让人不敢移去目光。薄透的白纱遮住了面容,却是让这容颜多了一份梦幻般的美好。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再美的佳人,亦抵不过这红衣女子的一颦一笑。
离情看着这缓缓落下的倾歌,先前早已被惊艳,如今在这月光之下,在这摇曳的烛光之下,方知,惊艳了时光。
这一身装扮惊艳了全场,亦是将台上坐着的两人,心中搅的纷乱。
红色衣裙,薄透的面纱,头上的金步摇,时光仿佛倒退了十多年,恍惚间,回到了久远的那一夜。
倾歌早已在墙外等候,当听到离情拍手声,便是将这场戏拉开了帷幕。即便她双眼看不见,可也能感觉得到,当她进入之时,四周瞬间便是安静了下,只闻得风吹树叶之声。
当她脚落地之时,便是身子向前一倾,随即便又向后一翻,将水袖打开,当水袖自她身子两侧散落之时,她便是足尖一蹬,在空中转了一个圈,以水袖为力,将其向前挥去。水袖一起一伏,将她的身子围绕其中,她轻轻向旁一侧,以水袖做面纱挡住脸颊,似是害羞的女子见到心爱的男子一般。随即又是向后一退,转了一圈,将水袖与空中嬉闹,宛若女子小鹿乱撞的心跳声。
动作如水般柔和,又似风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拨动起那无法再安逸的心弦。
不知是谁小声惊呼道,那简单的字眼,瞬间便是将在场所有人的心,推上了极致、
“凤求凰。”
那消失了将近二十年的舞蹈,与此刻,重现在世人的面前。那些老臣们,更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或许那些年轻小辈不知,二十年前曾经有一个倾国佳人,亦穿的同样动人的红衣,舞上了一曲让世人都难以忘记的凤求凰。
倾歌想着很久之前母亲跳的时候的样子,想着久远之前的一切,仿佛自己就是母亲,在向自己爱慕的男子舞尽这一曲凤求凰。
凤求凰依旧在诉说,而那正坐在中央的人,却已失了方才的笑容。
君紫玥双目睁大的看着中心跳动的人,一起一伏,一静一动,似乎是将那久远之前的梦靥又重新呼唤到了眼前。记忆中那人的样子,此刻,竟然与这跳舞的女子重叠在了一起。
脑海中依旧清晰的记得,二十年前,那人的一曲凤求凰牵起了多少男子的心。以至于越国上下那时都在说,一舞倾城,一笑倾国,当属水颜心。
南宫旻此刻早已忘却生在何处,忘却今夕是何夕,目光之中唯有那翩翩红衣,在诉说那缠绵悱恻的爱恋。
恍惚间,似又回到那日,她在台上舞蹈,红衣艳丽,极尽风华。
身躯伴着颤抖,不自觉的向前倾去,记忆中的画面一幕幕与脑中喧哗。一双眼眸带着吃惊,不敢置信,迷离,更是伴着些害怕,唇瓣微挪,再也藏不住心中那肆虐的字眼。
“水颜心。”
南宫旻的话语落地,有些人郁闷不解,有些人却是恍然大悟。
倾歌听到这声低唤,心中有些五味十杂,水袖一甩将身影隐藏其中。
君紫玥不敢相信的看着南宫旻,不相信经过了十多年,他竟然还记得她。
越国第一美女,倾国才女,水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