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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面子跟里子都只剩下了渣。
不,怕是连灰都不剩下了,被桓郎突然间挥出的三昧真火给烧的一干二净,尧月只觉得身形一轻,落定到地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鸣玉抱在怀里,立在了雪魂殿面前的樱花树下,清香的花瓣如雨,扑簌扑簌飘落,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清波殿的东侧已经化成了废墟。
一身火光的桓郎从滚滚浓烟中,气势汹汹地走出来,一向满脸天真笑容的脸上冰冷一片,神情严肃,满身肃杀。
周围的魔怪们第一次瞧见桓郎这副地狱修罗的模样,原来总是见惯了他纯真可近的模样,现在看到他这样,一个个都屏气敛神,不敢多说话。
言欢快速行来,火焰纹样的喜服还未脱,凤凰金羽的头冠已经取掉了,紫发披散在肩头,身边还跟着一个模样清俊的年轻男子,在言欢被脚下的裙边绊了一下的时候,及时的一手扶住了她,两个人双手交握,并肩而行,到了桓郎的面前。
“桓郎,冷静些。”
她的出现无疑,最快地安抚了桓郎的情绪。
尧月一手推开了抱着自己不放的鸣玉,沾血的手也顺势从他胸口抽离开来。
尖利的指甲划破了他的玄衣,她的手从他胸口抽离的时候,故意曲起,血肉被带的翻涌,敞开的胸口立时显露在人前。
所有人都看到了斩月将鸣玉刺伤的样子。
桓郎熄了火焰,快步奔到尧月的身板,牵住了尧月的手,满脸的担心和疑虑,却不知道如何说起,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尧月反手握住他的小手,轻轻拍了拍桓郎的头,却将目光看向了其他人,“听令,临渊所有将士,迎战!”
临渊的外界之上,战鼓轰隆如雷鸣,闪电如龙,一道道张牙舞爪地划破天际的黑暗。黑云沉沉,压倒性的,似乎要将整个临渊摧毁。
桓郎一人当先,骑了毕方鸟,大敌当前,他化作一团小娃娃的模样,笑呵呵地冲着上空喊,“天帝这是来给我们魔君道喜?不给足够的大礼,可不能进入喜宴哦。礼物嘛,我也要不要太多,多了你们九天怕是也给不起。”
九天的兵将在厚重云层中严阵以待,个个面带不屑,觉得魔族是死到临头了,居然派了一个黄口小二在阵前喊?
金甲加身的天帝在撵上,脸上倒是带着笑意,好心情地顺着桓郎的话说下去,“哦?什么东西是我们九天给不起的?”
桓郎扬脸,天真一笑,“你们的元丹!”
元丹是命的根基所在,要了元丹,就等同于要了一个人的命。
天帝夙笙也不恼,漫不经心地扫过桓郎的身后,“这样的礼,也要看你们临渊有没有本事收。”
一道天雷劈下,像是一条银龙,呼啸着张牙舞爪地朝着桓郎扑去。
桓郎不躲不闪,周身迸发出蓝中带紫的火光一闪,面对面地跟着银龙强强碰撞,一声巨响,银龙碎裂,莹色火光如星,几乎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桓郎在火光中化为了本来的模样,少年迎风而立,傲然应对。
“叫你家魔君出来,只要你们魔君愿意降服,九天自然饶尔等不死!”
夙笙的声音从高空传来,轰然如雷鸣,在空旷的四周回声不断。
桓郎冷笑,“什么死不死的,魔君大婚,天大的喜事,我看你们才是找死。仙魔本就势不两立,九头一族的仇,被关押在北冥的恨,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是轻易能了的!”
“上天有好生之德,如何是你这样的顽劣竖子懂得的!朕不与孝子计较,快去,把你的大人叫出来。”
本就不指望着临渊魔族能够接受了劝降,夙笙也懒得同桓郎耗费时间,再拖延下去,岂不是就给了他们足够的准备时间?
“黑甲精骑可在?”
夙笙侧首看向旁边四只六尾狐抬着的轿撵上的人,鲛纱隔断了视线,只能听见声音,看不见人。“来了,只需要等候时机。”
轿内的女声熟悉,正是青丘帝君唯一的夫人青卿。
“青卿夫人,你的夫君现在就被扣押在青丘,就算魔族不杀狐君,怕也是活罪难逃。”
夙笙侧过头,俯瞰下方,火光滔天,浓烟肆虐,模糊了视线。
他跟她,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谁曾想,当日在北冥之地,自己破天荒的出手发了一次善心,居然是给自己留了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
不论是言欢还是斩月,都不是好相与的。
轿撵之内,久久不曾再听到声音,安静地好像没有人一样。
夙笙想到了自己掌握的那些情报,都说这个神鸟一族的公主,痴恋鸣玉多年,想来感情是极为深厚的,若不是这样,也不会在自己提了同青丘联手的时候,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
天帝夙笙的心内又安定了下来。
下面的火势轰然长高了数十丈,业火如莲,层层叠叠地绽开,分出一条路来,一红色身影从火光中漫步而出,紫色长发如藻,在风中舒展交缠。
言欢仰头,脚下的火焰瞬间将她托起,赤色眸子里映出闪耀的银色闪电跟翻滚躁动的黑云,神色微冷,“天帝当真要鱼死网破?”
夙笙的眸光掠过她如火的嫁衣,落在她颜白如玉的脸庞之上,这张脸,在冲天火光中美得当真惊心动魄,别有风情。
可是他却突然怀念起了那个满脸脏污,满眼凄惶的小女孩,至少看向他的时候,她倔强的眸光中有他,哪怕是他的影子。
后来她追着他说,“我长大后想要嫁给你。”
那个时候,他伸手轻点在她的发顶,一个还没有到他腰身高的孩子,居然说想要嫁给自己。他笑着蹲下身,双眼齐平地与她对视,“你可知道我多少岁?”
她摇摇头。
“我已经十多万岁,连我自己都快记不得自己多少岁了。”
她的目光充满了惊疑,他知道自己的相貌跟自己的年龄真真是一点都不相配,这是别人求而不得的福,却是他厌恶的所在。
这是那人的诅咒,神的诅咒,永远都别想逃脱的宿命。
其实三界之中,还有一位跟着自己有相同的命运,偏偏他们却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冤家,老死不相往来,陌生的几乎让彼此以为,自己都是这三界之中孤独的特殊存在。
“那又如何?这跟我想要嫁你有什么关系?”
小言欢果然是不懂的。
他难得耐心地跟她解释,“因为你会长大,你也会老去,你也会在三界中命数终结,而我却是永远的这副样子,不会长大,也不会变老,更加不会死去。”
“生生死死,往往复复,一切都在轮回,这一世没有了,我还有下一世。”
说她傻,她却又聪明了。
夙笙也不想再往下说了,那一次是他最后见着言欢,她养护着一团元神,灵力损耗的厉害,整个人又瘦又小,以至于他后来在九天的宴席上,第一眼没能将言欢认出来。
再见面,他是九天的帝君,她是临渊魔族的帝君。
这一辈子还未结束,追着自己说要嫁给自己的小丫头已经披了嫁衣,改嫁给了其他人。
夙笙想到这里,唇边溢出一抹讽刺的轻笑。
“天地不仁,若是魔族愿意归顺,朕也可以不计较。”
言欢扫了一眼黑压压的云层,“青丘的黑甲精骑也来了。怪道天帝你会这么有恃无恐。”
“废话少说,是打是降,自个儿好生想。”
言欢的眸光微闪,“黑甲精骑一向只听从青丘帝君鸣玉一人的指挥,你当真你能控制?”
夙笙将手屈起,撑着下颌,“我不能控制,自然有人控制。青丘帝君唯一的夫人,青卿夫人,足够了。”
言欢仰面而笑,“她?她算哪门子的夫人!一个小贼, 也敢自称夫人!她当年偷了我姑姑同我父亲拼死求来的圣雪莲花,拿去救治了狐君鸣玉,更是用神鸟一族的巫术控制了狐君鸣玉,抹去他的记忆,把属于我姑姑的功劳全部都偷走,嫁给了鸣玉。我倒是想问问青卿夫人,这些年,偷来的夫人滋味如何?一万多年了,鸣玉从来都不曾碰过你吧!你作为一个女人,到底是有多失败,所以才会让他一点都不想碰你?他失踪多日,你们青丘压根就不见人来询问,现在居然联合了九天来攻打临渊,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是救人,还是想杀人,或者是想趁机夺权!”
鲛纱的帘子仍然不见掀开,青卿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家帝君死在临渊,是天帝同花神晏黎有目共睹的事情,是被你们魔族的斩月大人害死,今日战场上见真章,难到天帝是来同魔君这些孩子打嘴仗的?”
天帝夙笙无端端的被青卿说的骂了进去。
鸣玉是生是死其实还不知,可是她却一口咬定了鸣玉已死。
他不管青卿夫人如何想的,反正共同的目的一样就行。
他的手势抬起,正准备下令,火光中忽然间一道玄色身影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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