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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公子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满目的白,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帷幔,他想,这,这,这分明就是灵堂才有的摆设,霍府上那些人是当他死了么?
抬手抚额,霍公子想着,他昨日不过是去王府小酌几杯,回府便归房睡了,怎的一夜醒来,竟什么都变了,他自然是不相信有人可以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将他从霍府带走的,但此刻,事实确是如此。
只是这里的东西,委实太过奇怪了些,房顶的白色长杠发着明光,以及不停旋转带来凉风的东西,床边的很多物事他亦不认识,而且这床也甚是奇怪,身上盖着的被子似棉非棉,似绸非绸,却又柔软温适。
这些年,霍府的嫡系越发衰落,那些人看不惯他这庶子也算正常,常年遣来的刺客都被他一一化解,只是这次,真的是他们干的么?
那些人怕是没有这么大的手笔吧!
门外传来脚步声,踢踏声铮铮入耳,也不知是男是女,若为男,落脚不该如此轻缓,若为女,这般吵闹亦是不该。
霍舒衍看着木门上的手柄轻轻旋转,进来的是一个着白衣戴白帽的女子,并不认识,只是这人是来祭奠他的么?这丧服好甚奇怪,他从未见哪个汉家女子着这般服饰。
那女子一步步走近,霍舒衍注意到那女子的鞋后跟有尖尖的东西,方才闻得的铮铮之声便是由此而来,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所知大为不同。
一时恍然,那女子出手便向他头处伸来,常年警觉,让她立刻抓住那人手腕,回神才看清她微微皱眉,薄唇微张,吐字:“疼!”
以脉相,他判定此女子并无内力,因而放开,思及此般对待一个弱女子,有失君子风度,便略带歉意对那女子道:“冒犯姑娘了,请多多包涵。”
那女子挑眉瞪了他一眼,甩甩被捏疼的手腕,恨声道:“霍先生,我就是来检查一下,不过看你现在力气这么大,应该是恢复了?”
霍公子低头掩去目中思绪,先生,他确认自己并无资格让人这般尊称,他沉默着等那女子下文。
肖士呛完了,想起这般也有违自己的职业道德,而且低首的少年似乎很是愧疚,但想起另一个病房里腿骨尽折,至今昏迷不醒的女学生,又狠狠皱了皱眉。
她抬手摸摸那人额头,体温已经正常,但还是把温度计给了低首的人,说:“你已经没事了,幸运的是,车祸只伤了头,轻微脑震荡,住院个两三天观察一下就好。
只是,被你撞到的那个女学生就没这么幸运了,人那腿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高考估计也没办法参加了,指不定你就毁了别人一生前途!”
霍舒衍听完,想着这女子该是不大看得惯他,往常若是无意伤了人,事后他道歉之时,那些个人都是和颜悦色的,旁人也未曾有这般指责,而现在,不说也罢。
他想,自己这大概是驾车不小心撞了人,还是个女子,若留下什么不可解的伤疤,那人恐不好寻得夫家,如此的话,便娶了罢,也可护那女子一世安好。
于是他抬头看着那女子眼眸真诚道:“我会负责的,定不误她终生。”
肖士简直要气笑了,这些个二世祖以为钱是万能的么,耽搁在这个时间,说是悔了那女学生一辈子都不为过。
肖士指着病床上不屑望着她的少年(不屑?被冤枉的霍舒衍)骂道:“霍文清小公子,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不过是有个土豪的爹罢了,呵,负责,她前途举你怎么负责?”
说完踏着高跟鞋就要离开,临出门又说:“五分钟后我过来拿温度计,顺便把你早饭带过来。”
霍舒衍把温度计拿到眼前,嗯,晶莹透亮的长棍里面有一条黑线,密密麻麻的刻着些奇怪符号,芯里似乎是有液体,这个东西就是那女子说的“温度计”?
只是她既然要拿回去,又为什么要给我?这东西有什么用?她刚刚说多久后回房来着?这里的早膳也不知是何种食物?饿着肚子的霍小公子脑子里十万个为什么刷屏……
肖士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病床上的少年拿着温度计在那儿瞧,她将床旁边的支架拉过来,撑起便利小餐桌,将霍舒衍的早餐放了上去。
医院的早餐简单营养,肖士也不知道他的口味就随意买了些,一个白馍,一个菜包,一个肉包,还有一个南瓜饼,一盒纯牛奶,一盒酸奶。
肖士拿了霍舒衍手中的温度计,一看38度,低烧还算正常,什么都没说就又出去了。
霍舒衍看着眼前的食物,都是些市井小民才吃的东西,不过,他也不是一开始便锦衣玉食,因而也未太过挑剔。
拿起一个包子吃起来,嗯,面是精面,只是里面的馅儿味道不大好,霍舒衍微微皱眉,但还是一口一口吃完。
如果此时一旁有人的话,一定会惊奇以前那个脾气暴躁的霍少,啃一个包子都能吃得如此优雅。
吃南瓜饼的时候,甜意蔓延,霍舒衍微微眯了眼,嗯,他喜欢甜食,这东西不错,居然没有蔗糖的涩味儿,颜色看着也还舒服。
吃光食物后,霍舒衍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其它东西上,他拿起那盒酸奶,盒子上的女子衣着怪异,胳膊和大腿都露在了外面,当真有伤风化,不过画风倒是写实,他自认无法画得如此,嗯,真实。
真是伤眼t舒衍放了酸奶改拿另一盒,盒子上画的是一头牛,只是与他往常所见的略有不同,皮毛竟只有黑白两色。
这盒子里面似乎是液体,应该是拿来喝的,可是,盖子在哪儿呢,无解,于是,霍舒衍看会儿又放下了。
他又低首观察病床的支架,非是木材,敲击时有钟磬之声,非铜非铁,且材质坚硬,若筑为刀剑,定然锋利异常。
经此,霍舒衍已然明了,他所在怕是已非大汉,而他现有的身体,也必然不是自己原来的,运动时,丹田内无一丝气息,目视亦不及往常清晰,一双手无茧无伤,竟只是个普通人……
霍舒衍躺倒,任自己深深陷入床榻,以手覆眼,他这是回不去了么?再见不到疼他护他的娘亲,再收不到好友的赠礼,再见不到王府的那只小猫……
竟会舍不得,然一切唯有随心了啊,但愿好友会看在他们多年情分,帮他照顾娘亲一二,然,当务之还急是适应他的新身份。
先前那盒子上的方正小楷,该是这世界的文字,与他前世所学相似,却又大有不同,如此说来,他这曾经名满京华的公子,如今竟也目不识丁么。
不久,病房外又传来脚步声,这次该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之前的肖士,而另一个,他此时不得而知。
病房门再次打开,景宇进屋,便看到病床上的少年平静望他,气质安静清雅,他心中暗叹,这小祖宗要是不开口说话,居然还能从他身上看出气质这种东西。
收起心中腹谤,他对少年说:“霍少,总裁让我来接你回别墅,那里有私人医生,你可以接受更好的治疗。”
霍舒衍歪头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服装怪异他此刻倒是没注意到,关键是那人的头发短未过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竟然如此损得,莫不是刚刚还俗的和尚?
景宇看少年那略带责备,还湿漉漉的小眼神儿,心中抓狂,霍少,你这么萌,那些受你欺负的人知道么,还有,虽然你颜值够了,可是,顶着一头彩虹糖,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惨不忍睹啊!
抹抹抽搐的嘴角,景宇道:“霍少,如果没什么事儿,就收拾收拾跟我走吧,车还在下面等着呢。”
霍舒衍点点头,他发现,这里的人说话似乎较他要直白些,若是开口,恐会轻易被人看出不同,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