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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成宗!”吴志远大喝一声,认出那人正是杨成宗,于是连忙伸手一抓,只扯下了一块布片,杨成宗已经跳进了地洞中。
“志远,让他先进去吧,这出口并非只能容我们几人,多他一个不多。”张择方见吴志远十分气恼,出言劝解。
吴志远不再理会,心里盘算着等回到茅山以后,一定要找杨成宗好好算一算这笔账。
几人先后跳进地洞中,那年轻人是最后一个,他有没有跳进去,吴志远不得而知,但那年轻人却是第一个出现在华阳洞的。
进入洞中之后,吴志远只觉得周身寒风烈烈,一团漆黑,周围伸手不见五指,身体倒并不像是在下坠中,仿佛在黑暗的虚空中漂浮一般。
他还没仔细体会这种感觉,突然双脚踩实,眼前一亮,发现自己已经在华阳洞中的那间石室里了,张择方、月影抚仙和盛晚香也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还有那个令人憎恶的杨成宗,而那个年轻人正处变不惊的站在石门前。
“我已经把你们带出来了,东西该给我了吧。”那年轻人走到吴志远身前,伸出了手。
“可我们还在华阳洞里。”吴志远看了一眼周围,这里的摆设与他离开时完全一样。
“你只说要我把你们带出无常之所,没说让我把你们带出华阳洞。”年轻人面色不悦,反问道,“怎么,你不讲信用?”
吴志远回想在无常之所时说过的话,的确只是让他将四人带出无常之所,并未提及要带出华阳洞,于是伸手入怀,将那颗夜明珠取了出来。
“为她们两人寻魂的方法你还没有告诉我。”吴志远手握夜明珠,追问道。
“寻魂的方法我也已经告诉你了,难道你忘了?”年轻人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可是你并未告知可以千里招魂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吴志远气恼的看着年轻人。
“既然你不知情,那就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等你相通的时候自然会明白。”那年轻人笑了笑,伸出的掌心并未收回,而是向吴志远面前凑了凑。
对方的话似乎有一种无可反驳的魔力,吴志远不由自主的将夜明珠放在了年轻人的掌心之中。
“多谢。”那年轻人高兴的笑了笑,就这样当着吴志远和张择方的面, 将那颗夜明珠塞进了耳朵里。
张择方见状,大吃一惊,忙上前拱手问道:“敢问这位仙家道友名讳?”
那年轻人风淡云轻的笑了笑:“经高人指点参悟道法,未曾深入,称呼我道友也就是了,谈不上仙家。”
“道友方才将夜明珠塞进了耳朵里,莫非……”张择方已经猜到了这年轻人的身份,现在只是在求证自己的猜测是否属实。
“耳朵大到可以塞藏东西的人数不胜数,道友不要想多了。”年轻人笑了笑。
“那你的左耳……”张择方穷追不舍,似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在下左耳自幼残疾,虽世间少有,但并非独有,不算稀奇。”年轻人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吴志远一眼。
看到那年轻人的目光,吴志远意识到他似乎依然认为自己就是吴绰,或者是吴绰的投胎转世。
张择方还想再问,那年轻人不再停留,径直从吴志远和张择方中间穿了过去,向石室的门口走去。
杨成宗此时正站在门口,他见那年轻人要出去,闪身一挡,毫不客气的问道:“华阳洞的出口在哪里?不说明出洞之路,谁也休想离开这里!”这句话里自然也包含了吴志远和张择方。
那年轻人闻言并不生气,只是上下打量了杨成宗一眼,眼神中露出鄙夷的神色,他淡淡说道:“你想离开这里,就老老实实的跟着我身后那两位道友,只有他们才能带你出去。”
杨成宗闻言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向年轻人身后的吴志远和张择方看去。
那年轻人不理会杨成宗,继续向门外方向走了几步,见杨成宗依旧挡住去路,突然大喝一声:“让开!”
杨成宗与那年轻人对视一眼,竟被他突然爆发出的戾气吓得打了个寒噤,连忙闪身站到了一旁。
那年轻人这才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去,吴志远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只见他向门旁一闪,便没了踪影。
“志远,你还记得上山之时我给你讲过关于茅山的传说吗?”见那年轻人飘然离去,张择方转向吴志远问道。
吴志远自然明白张择方想说什么,笑道:“师父,你是怀疑这年轻人就是传说中被吴绰砍掉左耳的那条小白龙?”
张择方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如果不是,又怎么会这么巧?”
吴志远淡然笑道:“是或者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张择方闻言愕然看着吴志远,他的话虽然简单,但似乎别有深意,竟令他这个做师父的难以参透。
“我们走吧。”吴志远笑了笑,走过去扶住盛晚香,张择方扶着月影抚仙,四人一同向门口方向走去。
只走了几步,吴志远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转身回到石室东侧的几案前,将放在最上面的那本写有《归元经》三字的帛书塞进了怀里,同时转身高声喊道:“前辈,这卷帛书弟子借阅,跟您老人家知会一声!”
话音未落,也不管有没有人回应,跟张择方四人一同走向石门。
杨成宗站在石门旁,将吴志远和张择方走来,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他想依仗吴志远出洞,但又不愿求人,于是也不说话,只是跟在吴志远和张择方等人的身后。
出了洞门,外面只有一条通道,这条通道向左而去,与吴志远记忆中来时的路完全一样。
没有多余的路可选,吴志远便和张择方等人一同折向左侧,顺着通道前行。走出十余步远,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石门关闭的声音,吴志远回头看向那石门上的龙形图案,心底说了一声:“谢谢,再见!”
几人一前一后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在通道的前方不远处看到了亮光。
发现亮光的那一刻,张择方心头大喜,问道:“志远你看,这华阳洞的洞门并没有关闭,原来一直是开着的。”
吴志远点了点头,最后进洞的人是月影抚仙和盛晚香,据她们所说两人进洞后洞门旋即闭合,至于到底有没有闭合,或许只有她们两人知道。
身后的杨成宗看到洞口,发出几声肆意的狂笑,猛地从吴志远和张择方等人中间挤了出去,疯狂的向洞口方向跑去,转眼便冲出了洞口。
吴志远和张择方两人也不敢再耽搁,连忙搀扶着盛晚香和月影抚仙出了洞口。
洞外依然是华阳祭典的那片空地,但此时已经空无一人,地上还能看到一些散落的道符纸钱和断香,进洞前的情形仍历历在目。
看着面前颇为凄凉的景色,吴志远不仅陷入了沉思,就在这时,张择方突然指着身后,惊讶道:“志远,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