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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你的嘴,过来干活!”吴志远没有理会于一粟的话,拿起铁锹递到于一粟的面前。
“不要这样好不好,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师叔,况且我还有重伤在身,你就忍心让我这样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家干体力活?”于一粟奸猾的笑道,仅仅是筋皮小伤而已,到了他嘴里却被说成了重伤。
“师叔,干活吧!”吴志远拉长了声调,将铁锹往于一粟面前一扔,自己拿起另一把走到了坟包旁,开始挖掘坟包。
于一粟叹了一口长气,无奈的拾起地上的铁锹,走到吴志远身旁一起挖起来。
“我说师侄啊,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于一粟挖了两下,双手拄着铁锹站在一旁问道。
“吴志远。”吴志远看也没看于一粟,兀自埋头挖土。
“吴志远,吴志远……”于一粟喃喃着,若有所思道,“也是姓吴的,正要说刚才我想起的那件事情,听人家说,最近有个叫做吴茅山的,捉鬼除妖,年纪轻轻,道行却很厉害,喜欢拿一把桃木剑,是不是你啊?”于一粟说着,回头看了看吴志远放在一边的那把桃木剑。
吴志远闻言一愕,挖土的动作停了下来,心道这于一粟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吴茅山”这个名字只是他曾经信口所说的,他怎么会知道?
“这吴茅山的名头可是响当当的啊,江湖上早就传开了,都说他伏鬼除邪造福苍生,视金钱如粪土。”于一粟一边说着,一边斜着眼睛窥视吴志远脸上表情的反应,见吴志远沉思不语,追问道,“不会真是你吧?”
“不是!”吴志远冷冷的回答。
“嘿嘿,不是就好,不是就好!”于一粟坏笑几声,肚子里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挖吧,早点把小鬼送回去,过了时辰就不好了。”吴志远瞪了于一粟一眼,说道。
于一粟坏笑着,与吴志远你一下我一下挖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副黑色棺材的一角露出了土层。
“看见了。”于一粟沉声说道,吴志远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眼,为了防止铁锹铲坏棺材,便扔下铁锹开始徒手扒起土来。
很快,整副棺材被二人挖了出来,那棺材通体漆黑,棺身极小,长度只有半人高,明显是一副婴儿棺。
“开棺吧。”吴志远朝于一粟扔下一句,转身就去拿一旁的包袱,后者脸上露出不情愿的表情,摇着头叹着气,将那副婴儿棺的棺盖掀了开来。
棺盖掀开的瞬间,一股熏人的腐臭味扑面而来,于一粟连忙以手作扇,面露厌恶的神情闪身站到了一旁。
吴志远从包袱中取出那只木偶,走到棺材旁一看,只见棺材内躺着一具孩童的尸体,孩童的上身穿着一件肚兜,下身什么也没穿。尸体已经开始腐烂,面容等都已经烂得看不清了。
吴志远想起那天晚上在大帅府牢房里见到的那个小男孩,那小男孩的衣着与这棺材内尸体的打扮一模一样,由此可见这就是小鬼的真身无疑。
想到这里,吴志远将手中的木偶放到了棺材内那孩童尸体的胸口上,然后轻轻盖上了棺盖。小鬼的魂魄被封在木偶中,待到木偶额头的血迹模糊不清直至消失,封印就会解除。
两人重新填土,埋好棺材堆起坟包后,吴志远又带着于一粟返回大帅府。
路上于一粟曾出言试探吴志远,看能否让他就此离开,等日后他会自行返回永和义庄去向师父请罪。吴志远斩钉截铁的打消了他的念头,并告诉他别再耍花招指望逃跑。
王副官早就在客厅等候多时了,见吴志远和于一粟回来,连忙上前满脸堆笑道:“吴兄弟,大帅让我告诉你,你回来以后直接去二楼书房找他。”
吴志远答应了一声,将于一粟交给了王副官,嘱咐了几句,便径直上了二楼,到了书房门口,他轻轻敲了几下门,张大帅应了声,为吴志远开了门。
得知小鬼的事已经处理完毕,张大帅连声称好,然后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将一旁靠墙的书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件物事。
吴志远定睛一看,张大帅取出的居然还是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单独存放,足见其重要性不同凡响,吴志远正疑惑这钥匙是开哪里的锁时,却见张大帅走到旁边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字画前,那字画上画着一只下山猛虎,虎头高昂,张嘴怒吼,虎尾轻摆,的确是虎虎生威!尽管字画中的下山虎栩栩如生,但字画中没有画师的落款和印章,所以一看便知是普通之作。
张大帅凝视了字画片刻,抬手将字画向一旁一扯,那字画马上被撕烂,掉到了地上。字画后面的墙壁上出现一个凹洞,吴志远定睛一看,那凹洞里放着一个朱漆锦盒,锦盒上挂着一把锁。
张大帅将锦盒从凹洞中拿出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用手中的钥匙将盒子上的铜锁打了开来。
吴志远出于好奇,早就目不转睛的盯准了那锦盒,同时心里在暗暗猜测这锦盒内究竟装有何物。就在锦盒被打开的一瞬间,一道晶莹的绿光从盒中散发出来!吴志远不禁眼前一亮,只见那锦盒内放着一颗珠子,形状滚圆,约有成人小拇指肚大,最为离奇的是,那珠子居然散发着一股浑厚的绿光,整个盒底都浸淫在一片绿意之中。
“这……这是夜明珠?”吴志远虽然从未见过夜明珠,但早就有所耳闻,是以才有这般猜测。
“嗯。”张大帅点了点头,又轻轻的将锦盒盖上,转身将锦盒塞到了吴志远手中。
“这是干什么?”吴志远一愣,不明白张大帅此举是何用意。
“当年我做土匪时,端了一个山寨,在寨子里得到了这颗夜明珠。相传世上比这颗夜明珠大的仅有一颗,有人曾在满清皇宫里见过,据说后来落到了慈禧太后手里。这颗夜明珠虽然不是世上第一,但也绝对价值连城,要买我这十个大帅府也绰绰有余。”张大帅淡然道,“这次你帮了我大忙,这颗夜明珠我就送给你,权当酬劳吧。”
吴志远不由得惊讶万分,他印象中张大帅绝不是这种是钱财如粪土的人,所谓无功不受禄,虽然他帮大帅府捉鬼有功,但绝不能用这颗夜明珠的价值来衡量,于是连忙推辞道:“不不不,大帅肯答应把于一粟交给我,就是给我最大的酬劳,这么贵重的东西,我……”
“哎?”张大帅一摆手打断了吴志远的话,他眉宇间闪过一丝忧愁道,“眼下的局势你可能不清楚,现在全国各地战火纷纷,枭雄四起,我张永恒虽然拥兵过万,但实力始终难与那些大军阀抗衡,我这大帅府眼瞅着也是过了今天不一定有明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别人打下来,这东西我留着也是给我的死对头留的,不如就送给你,如果不是你出手帮我捉住了小鬼,大帅府早就被他闹得鸡犬不宁了,所以你受之无愧,就收下吧。”
吴志远听到张大帅这番话,顿时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原来这张大帅之前有恃无恐,全是因为有小鬼相助,如今小鬼反噬,才导致他不得不忍痛将其收付,但他也就从此失去了小鬼的庇护,在这种军阀混战的局势下,他这股弱小势力自然也就如风中之烛,随意可能覆灭。
就在吴志远抉择之际,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只听王副官高喊了一声:“报告!”
“什么事?”张大帅扭头高声问道。
“报告大帅,于一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