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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中那个如天神一般的女子对自己的妹妹可谓是纵容至极。
......
铳,炮仗,大红灯笼,数百里的红妆,一切都美到极致,热闹到极致,玫瑰花瓣撒满了整条街道。
百姓们格外激动,被士兵拦着却也挡不了他们想要一睹新娘子的心情。
“听说没,普瑞公主把自己的驸马让给了她的妹妹,也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猫腻。”一位百姓指指点点,对身旁的人说道。
“你瞎说什么,你觉得一介丞相之子配得上公主吗?倒不如让安家二小姐嫁给他。”那人摇摇头,极力反驳着。
那位百姓点了点头:“也是。你看看,这百里红妆,都是公主给她妹妹的嫁妆,这比当初迎娶皇后的排彻大啊。”
不光是这两人,整条街的百姓无一不羡慕那位新娘子——安棱静,普瑞公主安可妃的妹妹。
安棱静坐在这辆奢华的花轿上,内心没有丝毫波动,许是已经习惯了吧,习惯了她给的一切。
安可妃,我的好姐姐啊……即使是我的婚礼,百姓们依旧谈论的是你。
“迎新娘——”随着吉时的到来,新郎下马,轻轻掀开了帘子。
“静儿,我们到了。”邹黎明伸出手,声音格外的温柔。
安棱静看着那只如玉的手,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上面,走出了花轿。
凤冠霞帔,爵弁玄端,纯衣纁袡,两人站在一起,仿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踏火盆、引赞、通赞、三叩首……一切都按照最基本的婚礼流程来,只是,她来了。
三千银丝不束不绾,随意的披散在背后,一袭银装遮挡不住她的风华。
安可妃一出现,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顿时一片寂静,只有门外炮鼓唢呐依旧在响着。
“公主金安。”
坐在主位上的丞相看到这个如天神一般的身影,吓得立刻站了起来行礼。
“今天是他们大喜的日子,无需这些繁琐的礼节。”安可妃点头示意,找了处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静默了数秒,场面又恢复到刚才热闹的样子。
“看来传闻真的不是假的,公主真的对自己的庶妹特别好。”人群中又传来窃窃私语。从小习武的安棱静怎么可能听不到,红盖头下的脸没有一丝红润。
姐姐,你听到了吗…他们在说你好呢…
等到新娘被送入洞房,安可妃放下手中的酒杯,款步走向丞相:“丞相大人,在这种良辰吉日里,可妃想送个东西给你,不知您,是否会接受。”
满座宾客看着脸上微带着笑容的安可妃,都小声议论着。
“公主送的东西,就算是棺材,本相也得收下啊。”丞相邹维笑意盈盈,心里却一下子没有了底,额头上冷汗涟涟。
“丞相真是言重了,在静儿未及笄前有一把宝剑从不离身,待她嫁人,本宫想让这把剑和她一起嫁入夫家,您说如何?”安可妃的语气不轻不重,朝着丞相淡淡的说道。
邹维松了口气,暗地里皱了下眉:“自然可以。”
这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可妃微微一笑,拍了拍手,从门口进来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抬着一个约有三尺五的石具,小心地放在地上,那种古朴厚重的感觉让在场的所有宾客都为之一振。
“这…莫不是鸿阙?”邹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石具,眼神里满是震惊。
她点了点头,手一扬:“宰相真是好眼力。对了,这些死士也送给静儿吧,免得以后没有可以说话的知心人。”
邹维作了个揖,神色怏怏:“老臣惶恐。”
这公主摆明了就是下马威啊,先是鸿阙,再是死士,真当我们邹家会把安棱静怎么样吗!
“无需惶恐,本宫只是来送个礼的。”安可妃转身离去。
身后,依旧是烛火通明,照亮了这本该黑得如墨一般的夜。
新房内的安棱静坐在床上,一袭红色嫁衣的她今日格外漂亮,只是这胭脂也掩不住她脸色的苍白。
你说,你离摆脱皇室只差一步,就是这指婚。
好,我替你嫁。
你欠我的,我迟早会让你还回来的。
一年后
如水一般的女子静静地批阅着奏折,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她就像水一般温和,却如一块千年的寒冰一样让人不敢接近。
“王,安棱静来了。”一位侍卫在门外通报。
安可妃放下奏折,双手叠在一起摩挲着:“让她进来吧。”
安棱静一身华服,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许久没见,身材丰满了许多。
“臣妇参见摄政王。”安棱静迈着碎步,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
“免礼,赐坐。”安可妃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地问着,却让人不敢生出半点恼怒,“一年未见,静儿你过得如何?”
安棱静看向她,微微一笑,声音柔和:“托摄政王的福,相公他当上了宰相,官场上顺风顺水,臣妇怎么能过得不好呢?”
一年前,安棱静可以自称妹妹或者静儿,但是官场上的事,她又怎会不清楚,稍有差池,怕是连项上人头都不保。
“臣妇?摄政王?静儿越发变得冷漠了呢,连姐姐都不认了?”安可妃看向她,似笑非笑。
安棱静在暗处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冷静下来,脸上带着笑容:“怎么会!静儿怎么会不认姐姐呢。”
天气有些燥热,门外柳树上的知了都不愿再叫。
“王,邹黎明来了。”门外依旧是那个冷冰冰的声音。
“让他候着。”安可妃有些玩味地看着安棱静,将手边的奏折随意挑出一本翻看:“你们夫妻俩今天是…?”
安棱静突然跪下,眼泪说来就来:“姐姐,妹妹知道这些事情瞒不过你,但是求求你一定要放他一条生路。”
她挑眉,将手中的奏折甩到安棱静面前:“妹妹啊妹妹,只是一年而已,你就对邹黎明有了感情?而且你觉得,发生了这种事情,我还能留他在世上吗?”
安棱静急急忙忙抢过奏折就看,看完后,她瘫坐在地上,眼里充满了绝望:“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安可妃摇了摇头,起身想要走出去。安棱静一把抱住她的腿,哭得凄凄惨惨戚戚:“姐姐,这是妹妹唯一一次求你,放他一条生路吧,我可以带他远走他乡,绝对不回京城!”
安可妃不屑的冷哼:“安棱静,你以为你是谁,他招兵买马,收购各类兵器铺,屯粮,还有一些你不知道却会株连九族的事情!本王只是看在你曾经代婚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本王还没有怪罪你不向我报告,反而你还想让本王放他生路,你觉得,可笑吗?”
她手一挥,安棱静便飞了出去,撞在柱子上。
安棱静捂着肚子,额头的冷汗不断地冒出来:“姐姐,静儿也是刚刚才知晓这些事情,看在他还未铸成大错的份上,饶他一命,可以吗?”
“你觉得…可以吗?”安可妃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并不是她认识了有十八年的人。
面前的这个人,可笑而又荒诞。
她打了个响指,一个身影从暗处渐渐出来:“把她带到屏风后。”
暗卫抱起安棱静,把她放在屏风后的软榻上,然后隐入空气中。
“让邹黎明进来。”安可妃对门外的侍卫说,转头看向她,说出的话语残忍冷漠,“接下来不管你听到什么,你要是敢发出任何声音,舌头,可不一定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