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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愿我们之间的友谊,如同太阳,永远光照九天,永不熄灭。”
南诏王拍着耶律铮云的肩膀,对他亲近的很。
两个人刚刚已经交换了盟约,不管心里有多少不可为外人道的盘算,总之,两个人现在已经不是敌人了。
“王上此言,正是朕的心愿,愿南疆与中原,永为友邦!”
耶律铮云对南诏王,自然也是和颜悦色了许多,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个单纯的将军,而是一国之主,很多事情,他需要学着改变,即使心中对这位南诏王再不屑,也不能显露出来。
两个人演戏演的不亦说乎,反而是旁观的人,看的一愣一愣的,怎么都想不明白,才一日间的功夫,昨日的侵略者,今日怎么便成为了自家王上的座上宾,看这个样子,便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城破那一日的腥风血雨,全都是幻觉,那些已经死去的,曾经拼命保护自己家园的士兵们,也是白死了吗?
“父王,耶律陛下远道而来,难道我们便这样不尽丝毫地主之谊,便只是让客人离开吗?”
玉容公主话说的漂亮,可是,她的意思,却是只要是个明眼人,便都能够看的一清二楚。
“大胆!我们陛下
身份尊贵,岂是你一个小小异族公主便可以左右的!”
路展和耶律铮云身边的几个将领下意识地刀剑出鞘,虽然只是出鞘一寸,那凛冽的寒光,那浓郁的血腥味道,却让本来镇定自若的玉容公主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手紧紧地攥
住南诏王的衣摆,显然是吓着了,也没有想到,这些中原人,会如此粗
鲁直接。
南诏王脸皮抽
动了下,从内心里来讲,他现在身边有自己召唤来的勤王的众多援手,不可能没有起过将耶律铮云留在南疆的心思,至于是死是活,便无所谓了。
可是,在自家愚蠢的女儿真的当着众人的面将那些为难人的话语说出口后,感受到周围凛凛的寒意,耶律铮云手下那些将领丝毫不曾忌惮的强硬,还有耶律铮云眼中的恍惚的笑意,他猛地转身,一个巴掌,狠狠地摔在了玉容公主的脸颊上:“那位将军说的很对,这里没有你一个小小公主说话的余地!”
“父王......”
玉容公主傻眼望着自家突然发怒的父王,只觉的满心愕然,还有一丝不想要隐藏的委屈:“明明是他们先攻打我们的,现在您居然让他们自由离去,父王,你究竟......”
玉容公主的话语没有说完,南诏王一个眼神示意,她便被身边的宫人一掌击在颈子上,然后,翻着眼睛,晕了过去。
“小女年幼不知事,陛下见谅!”
“不,朕倒是觉得,王上的女儿,很是直爽坦率呢。”
耶律铮云好整以暇的样子,让南诏王越发心中惴惴地揣测个不休,想着,耶律铮云这样大胆,丝毫不怕说些什么话得罪自己,难道说,他还有什么招式藏了起来,没有使出来?
越是这样想,便越是觉得自己想的很对,到了后边,南诏王自己便相信了耶律铮云还有强劲的后手未曾来得及使出来,便开始想要在自己和耶律铮云的盟约中,多加上一层保障。
玉容公主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用的,起码,本来决定今日便走的耶律铮云,被南诏王多留了一日,好好地招待了一番,甚至,在最后真的要走的时候,那位南诏王,还留给了他一份真心出乎意料的大力。
“南诏王这是什么意思?”
耶律铮云的唇似笑非笑地掀起,望着被打扮一新,架上了马匹的女人,那个少女,还瞪着冒火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
“启禀陛下,我王的意思,是玉容公主对中原文化一直向往不已,正好这次接着陛下回京的机会,让公主殿下也多出去转转,出去看看那中原大地的繁华,省的一直如同井底之蛙。
“那公主身边的那几位呢?也是出去涨涨眼界的吗?”
“那是王上怕陛下在回程途中,再次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特意为陛下准备的几位带路人,还有保护者。”
“倒是牢王上费心了。”
望着那几个应该是南诏王亲信的人,耶律铮云真心感叹,这些人,个个步履稳健,太阳穴高高鼓起,指间满是各种伤痕,这样子的人,到真的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耶律铮云来的时候,是秘密潜入,身边的兵马全部化整为零,总共一万人全部分散开来,攻打王城的时候,其实远远没有将全部的人派遣上。
他也不需要将那些士兵全部置身于南疆人的眼中。
耶律铮云和南诏王的那些小小的默契,只是一时,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耶律铮云需要让南诏王吃上一个教训,稳住南疆,将和南疆之间素来敌对的关系,用盟约缓和一下,顺便,将自己的人,安插
进去这个向来排外的地方。
而南诏王,他需要的,是耶律铮云不会插手自己的内政,在对付大祭司的时候,对方站在自己这一边,虽然是两个不同的所在,虽然远水救不了近火,可是,耶律铮云的身份摆在那里,南诏王需要这么一个即使是名义上的强大助力。
所以,当耶律铮云回程的时候,身边只有五千人,南诏王不止没有询问,而且,还派了自己身边的心腹跟随。
这一次,大祭司驱狼呑虎的策略,让他感受到了真正头上悬着一把长刀的威胁,若是耶律铮云不是那么痛快地将自己的王城攻陷,也许,南诏王还不会相信大祭司已经与自己彻底离了心,南诏王也不会那么痛快地默许耶律铮云留下足够的人手,融入南疆,这毕竟,是一件太过冒险的事情,稍微一个不谨慎,也许,便是引狼入室。
可是,南诏王顾不得了,他不知道自己身边哪些人是隐藏身份的圣教中人,而耶律铮云留下的人手,虽然是很让人碍眼的存在,却也是他唯一可以暂时放心用的手下,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圣教中人。
很多事情,很多手段,南诏王都需要不透露一丝消息的,对圣教使用,这个根深蒂固的,靠着南诏王室代代奉养的教派,已经不需要了。
“还有多久到达边境?”
耶律铮云问道身边的路展,虽然一开始队伍中也跟着南诏王派来的亲信,不过,路线这种事情,耶律铮云不会假手于异族之人,他走的,是和来的时候完全相反的两条路,那个南诏王的亲信,现在老实地睡了过去,同时不得不被迫睡去的,还有南诏王强制赠送的那位公主殿下,在他的路线开始变化的时候,耶律铮云还没有示意,自己身边的暗卫,便将这两个人收拾的不得不服了。
现在,盘算着自己离开京城已经有多少时日了,盘算着北疆那边的战事,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变化。耶律铮云想要知道还有多久到达边境,回到京城,这些,只能够问全程只有参与了设计路线还有实地勘探的路展,他最为清楚。
路展也没有让耶律铮云失望,望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略微思索了一下,便了然于胸:“前面百里是南疆有名的绝翅崖,我们现在是在一片缓坡,只要过了这一片缓坡,然后往西北走,便是平岭村庄了,那里最开始是边境中互相贸易的人,临时设置的交易地点,用于歇脚,后来往两边偷渡走私的人越来越多,那里便渐渐地形成了一片村庄了。”
“我们想要过绝翅崖,想要快些回京,想要避过大多数人的耳目,便只有去绝翅崖了。而想要过绝翅崖,必须要带山村中换取一些东西。
这些,可都是保命的东西。有人问路展了,既然你这么清楚这条道路,怎么一开始没有说?
”因为绝翅崖,根本不是这么多士兵能够攀爬上去的,耶律铮云身边的五千人,注定要当做诱
惑。或者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更好。
为什么来的时候不走那里,便是这个原因,这是一条专门为了走私而开辟的道路,秘密险恶,却也是最快的捷径。
在耶律铮云带着人艰难地穿越山崖的时候,南诏,也彻底乱了起来。
南诏王像是疯了一般,将自己手边能够聚集的力量全部聚集了起来,然后,命令下去,让这些人,全力追查自己的二儿子木都王子,同时间,在木都的悬赏的旁边,却是一篇颠倒黑白的宣言,自然,这个颠倒的黑白,究竟谁是黑,谁是白,淳朴的南诏人还真的是没有一丝半点的头绪。
南诏王也不需要他们知道,他只是,疯狂地反扑,将大祭司在南疆各地设立的据点全部捣毁,不留一点余地,不留一点残渣。
一时间,南诏闻圣教而变色,再也没有民众,为了圣教,贡献彻底的身心。
一片尘沙,南邰瑜的手轻轻一挥动,身后跟着的那些暂时的手下,便全部停下了马儿。
这里是边境,是南疆与中原的交界所在,也许是因为她身边带着的人比较少的缘故,先于耶律铮云,她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