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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陲院落并不宽敞,也就是一个稍大一点的四合院的模样——进院子的大门,两侧各是五间排列整齐厢房,与正门相对的是另一个相对独立较小的院落,正是玄军在此驻扎后凤天澜和慕倾黎所住的地方,而那两侧的屋子便是冰星、夏清和几人各自住着。
院落中时不时会有将领卫兵前来禀报战事,但也都是井然有序,即便出现天大的变故也不会似这般骚动,何况自四天前凤天澜抱着慕倾黎的尸身进入小院以后,整个边陲便都笼罩着一股浓重阴鸷的气息,压抑得令人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此时这般动静,到底为何?
冰星快速与施若然交换一个眼神,后者会意下床,一时也不急于纠结方才的疑问。
冰星快一步走去打开房门。
门外蓝天广袤,正午的日光明媚热烈,院落中央大片的格桑花开得热烈奔放,在阵阵微风里轻轻椅,宛如年华正茂衣裳光鲜的处子含羞待步,明眸佳人,倾城亦倾人——正时人间大好时节。
可惜此时再无人有兴致欣赏这大好春光。
一出门,入眼便是分散在院落各角的人,有寒光铠甲的士兵,也有布衣扮相的暗卫,暗处也隐匿着神音等星卫的众多高手……
夏清和也在。
十数人,虽分散在各个角落,表情不一,却都是望着同一个方向——那扇始终紧闭着的,自从凤天澜抱着慕倾黎的尸身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的大门。
冰星眉心微蹙,不解的望向夏清和,后者也刚好把视线投过来。
冰星皱了下眉,无声询问——怎么回事?
夏清和轻轻对她摇了下头,然后抬目一扫,对着此时还在愕然的十几人道:“没事,都散了吧!”
凤天澜不问政事,此时官阶最高的便只剩翰林院首席夏清和和忠义元帅叶修,叶修是武将,对政事并不通达,因而这几天来都是夏清和在掌控全军大局,他是凤天澜最信任的心腹,所下命令无人敢不从。
夏清和命令一出,十数人神色恢复如常,竟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样,从容散开。
等人都散去之后,夏清和才走到冰星近前,表情有些严肃。
“怎么了?”冰星问,夏清和这种表情并不多见,直觉告诉她,似乎发生不得了的事情。
夏清和眉头慢慢皱起来,望向那扇紧闭的大门,“赤月突然闯进去了。”
“月?”冰星提高了些声音。
就在流云死的那天,赤月突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原本想着只是流云的死令他一时不能接受故而不想见人罢了,谁曾料想他竟消失得彻底,就连大战那日也不见他的踪影,未能在慕倾黎身边护她最后一程,或许会是赤月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即便他什么也无力改变。
冰星收回视线,垂下眼帘,嘴角扯了扯,却是满目惨淡黯然,掩在袖摆里的手紧紧握着,这般脆弱无助的姿态令夏清和看得心痛如绞,他伸出手想去拉她的手,素来意气风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枭,此时却是心中忐忑。
自大那日战之后,冰星一直在避着他,每一次看着冰星犹豫矛盾的眼神,他确有心虚,不论如何,慕倾黎会走到绝境,他确实难辞其咎,前几日忙着处理战后余事倒还好些,然而此时,望着冰星不知落在哪里的视线,那惨淡哀伤的模样,那苍白如雪的脸庞,他只想把她拥进怀里,用尽他最大的力量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两手相碰,冰星只是浑身一僵,倒是未曾避开他,夏清和心中一喜,便牢牢将她的手握在手心,一双眸凝望着她,仿佛装满了这天下间最刻骨的温柔,深情得令人心疼。
施若然站在冰星身边右侧靠后的地方,能清楚的将夏清和的表情尽收眼底,她静静望着慢慢变得柔和起来的两人,眼神微微黯淡,便默默的退回房里。
桌子上还摆放着冰星为她准备的吃食,边陲之地,没有什么精致菜肴,只是一碗清粥和两个小菜,再简单不过,然而一眼望去,小菜色泽鲜亮,清粥软糯浓稠,显然是用心准备的。
施若然眼神又黯淡几分,精致的脸庞被拉扯出一抹奇异的悲伤。
——越是这样,她越是不安和难过。
前几日只顾着兀自伤心,却完全没有考虑过身边的人该当如何。
——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受了伤。
流云魂散,羽鸠万剑穿心,赤月下落不明,所爱之人对这样惨烈的结局难辞其咎——冰星姐姐的伤心不会比她少。
明明受着同样的煎熬,却还要这样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她……
泪水划过眼角,崩碎在地板上的时候,施若然突然觉得,或许,她应该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