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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豫之地,洛水以北,自三皇五帝时期,就有着大量的氏族在此繁衍,因山南水北为阳,故称洛阳。洛阳城北据邙山,南望伊阙,东据虎牢关,西控函谷关,群山环绕,雄关林立,为历朝历代诸侯王者逐鹿中原的必争之地,其中也孕育了辉煌的河洛文化,儒道于此弘扬,河图洛书于此流传。
楚岳乘船只自江州码头出发,经沱江,入岷江,后取道嘉陵江,逆流而上,进入渭河流域,沿着澹澹渭水行进,船上的生活很单调,所幸他没有什么不适应,每天打坐练功之余,透透江风,一转眼,近半个月时间过去,船只也离行程的终点越来越近。
也许是靠近终点,客船上明显的热闹起来,许多人走出船舱,在不算太大的甲板上吹着江风,一看之下,文人雅士,粗旷豪客,可谓是三教九流之人,尽皆有之。
“看样子,这祭月群英会还真引来不少人!”站在一角,四周的议论不绝而来,楚岳自然也清楚了他们为何而来,刚好看见几张熟悉的面孔,无聊之下便聚在一起攀谈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渭河之后是洛水,而洛阳城,便坐落在洛水以北。踏上久别的土地,楚岳觉得分外的舒畅,没有耽搁,便跟着大队人马往洛阳城方向走去。
即便是皇城,收费入城的规矩依然无法避免,而且,相比于江州城,这洛阳城城门口的检查显然更加严格些,也许是因为身有佩剑,楚岳入城时,守卫的目光中似乎有些那么一丝防范的意味。
交钱入城,辨了辨方向,他便往前行去。自然船上的闲谈也不是没有收获的,楚岳此刻要去的,便是那洛阳城中最繁华的地段,初来驾到,怎么说也要好好见识一番才行。
“哇!不愧是皇城!这繁华热闹的景象,却远远不是江州能比的!”拥挤的人群让楚岳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只不过,既然前方是最富贵繁华的地段,自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消受得起的,很快,周围的人就少了下来。
宽阔的大道两边商铺林立,精美的布匹绸缎,华丽的金银玉饰,令人目不暇接,堂皇的酒楼中不时的飘出阵阵香味,里面传来豪迈的笑声,轩昂的青年公子从一栋楼中出来,带出淡淡的香风,那香风的源头处,一名颇有姿色的女子,巧施粉黛,罗裳半解,一抬头,“百花阁”的烁金牌匾在阳光下亮的晃眼。
“原来这就是所谓洛阳城最繁华的地方?”不知怎的,楚岳有些失望,连带着看那些精美的绸缎玉器也没了先前的美感。
街道上,走着的不是身着绫罗绸缎的公子小姐,就是大腹便便的财势中人,而他楚岳,一身粗麻衣,一双粗布鞋,一柄古剑,一件兽皮包,于这周边的富丽,似乎格格不入。
“妈的,想不到一群言必称孔孟的读书人,心中向往的竟是这等地方,简直有辱斯文,简直是败类!”纤尘不染的锦缎上,如果有着一坨屎,想来怎么都会觉得恶心,楚岳虽然不以为然,可周围有意无意掩口避开的人群,以及那异样的目光,还是让他很不爽,不由得爆起粗口来。
“啐!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吐口水吗?好好的人不当,非得跑来当畜生找骂9看,信不信小爷把你打回娘胎去!”本来一进入这个地段楚岳就很反感,因为这里与自己此前感官相差很多,反倒像是自己原来的时代,充斥着一种腐朽,奢靡,只是这毕竟不是他能管的,所以即便心情败坏,也只得选择离开,却不曾想,这群他看不起的人,反倒拿那种看瘟神的目光看他,顿时挑起了他心中的怒火,于是便破口大骂起来。
“哪来的疯子……”
“看那一副穷酸样,这地方也是他能来的吗……”
周围的人见他如此凶悍,虽不一定是怕,却也没有上前争执,只是谑笑讥讽着走开,偶尔有几个面色愤怒的,看着他腰中的长剑,以及周围的人群,也无奈的退走。
“妈的,长得人模狗样的,现在知道丢脸了?”看着散开的人群,楚岳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楚岳此话倒非无的放矢,他不会自大到以为这些人真是怕了他,看他们的穿着举止,显然不是一般人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势力,他们退让,或许是拉不下面子,或许,是不想在这烟花地段闹出笑柄。
自古财色不分家,所谓烟柳繁华地,富贵温柔乡,这街道上除了为数不多的名贵品商铺,就数青楼最多了,建筑精美,牌匾烁金,这也是楚岳之前骂那些船上的读书人斯文败类的原因了,在他的意识中,享受这些没有错,但所有的努力以及人生的目标,都是为了享受这些风月,他就无法接受了。
“都走到门口了?要不?进去看看?瞅瞅啥样?”发泄完心中的愤慨,楚岳只觉得头顶前方“百花阁”三个硕大的流金大字相当晃眼,正欲转身准备离开之际,一个古怪的念头涌上心头。
“呸呸呸!之前这么一通大骂,现在自己再进去,岂不让人笑话!算了算了,以后有机会再来一探虚实!”犹豫半响,楚岳恋恋不舍的转过身,走了没两步,却好像撞到什么人,顿时转过头来。
“大胆刁民,竟然惊扰公……”
“好了,小蝶,看他也不是故意的,算了!”
“可是,公……”
“别忘了,我们出来做什么的!”
“呃?哦,奴婢知错了,小姐别生气,我们这就走!”
迎接楚岳的是一对愤怒的眼神,这个眼神主人的身边,有着一位青衣女子,衣饰不见繁华,蒙着面纱,露出的双目幽深似墨,长长的睫毛,舒展的峨眉,朱唇轻启间,莺语不粘烟火,空寂不似人间。
“好美的女子,宛如画中人!就是冷了些!”歪着头看了看,楚岳不自禁的念了出来,闻得此语,那青衣女的眉头也蹙了起来。
“小姐,奴婢就说嘛,这就是个刁民,登徒子,故意撞人不说,见小姐不追究,还出言轻薄,奴婢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显然,楚岳不经意的一句话,得罪的并不是一个人。
“喂喂!小丫头你说谁登徒子呢?有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登徒子吗?撞到你们是我不对,但你也不能说我故意的吧?哼哼,我要真想,也不至于撞你这胸前没半两肉的小丫头,撞你旁边那位多好?脾气又好,撞上去还舒服!”目光从青衣女上离开,楚岳便不满的冲着小蝶道,末了还故意瞅着她胸部的位置挑了挑眉。
“你,你还说你不是登徒子?谁……谁那里没半两肉了,还想撞我家小姐,看我……我打死你!”小蝶又羞又气,咬牙切齿徒呼奈何时,一眼看见被撞而掉落在地的锦缎,想也不想的连轴拾起,就往楚岳扑来,不知何意,青衣女悄悄侧过身子,又恢复了那般古井无波的样子。
“哎哟!你怎么打人呢!别打别打,还打我还手了啊……”
“哼哼,不打你你还以为这天下的女子都好欺负……”
“哎呦……”
“……”
“哈哈,这不是我大汉美丽的长公主殿下吗?怎么今日有暇出来一游?”小蝶看似凶狠,实则并无多少力道,也是料定如此,楚岳才没有还手,只是躲闪着,不时的让她打中一下,心想这她这气消了,这事便也了了,毕竟,是他撞人在先,而正在此时,一个和煦的声音传来,顿时转移了小蝶的注意力,楚岳见机赶紧躲到一边。
“牛将军说笑了!本宫自不比将军,不用烦于国事公务!”青衣女转身看了看,莫语道,言语间,暗藏锋芒。
“哈哈!公主殿下这是在斥责末将玩忽职守吗?”那锦衣男子闻言,哈哈大笑道。
“将军多虑了!”青衣女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瞬间又恢复了那副空寂的样子。
“哈哈!没有就好,否则,末将真该好好反省反省了!咦!这位是?如此妆容,该不会是公主殿下的故交吧?”那锦衣男似乎什么都没听出来,兀自得意的笑道,随即目光转向一旁的楚岳,笑着的脸孔似乎有些冰冷。
“只是偶有冲撞,算不得故交!”声音虽一贯的冷清,楚岳却听出了其中的软弱,连原本张牙舞爪的小蝶,此刻也怯怯不敢言语,这样的情形让楚岳很是奇怪,不禁在心里嘀咕起来:“这公主与臣子站在一处,怎么反倒看起来这为臣子的气势更胜些?难道真遇上狗血的剧情了?”
“哈哈,末将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公主殿下何至如此!”虽然在笑,但一股阴冷已然弥漫开来,那青衣女风轻云淡的眼角,也挂上丝丝愤怒。
“其实,公主殿下你知道的,今日无论是谁,无论你如何回答,他的下场,都是注定的!末将一片痴心,公主你不会不明白吧?”对青衣女脸上明显的愤怒熟视无睹,锦衣男慢悠悠的道。
“你……”青衣女再也忍不下去,怒目圆睁,很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徒留一声轻叹。
“小子,我也很想放你一马,可是,你错就错在,不该污了殿下的眼!”慢慢踱着步子,锦衣男往楚岳这边走来,楚岳似乎隐约的看见,青衣女那眼中一闪而逝的悲伤。
“哈哈,这青天白日下,居然还真有人睁着眼说瞎话!小爷本来好端端的,没来由的却跑出一条狗来,还一通人模人样的乱吠,小爷就奇了怪了,你爹娘怎么搞的,怎的生出你这么个人模狗样的东西来?”此刻,楚岳也看出一些端倪,一面自认倒霉,一面双手抱胸毫不客气的讽刺道。
“小子,你这是找死!”锦衣男的脸阴沉如铁,狭长的双目中杀气腾腾,随着他的说话,身后的一队侍卫也逼了上来。
“喂喂喂!你不是公主吗?你是主子,他是奴才,现在他要杀人,你怎么不管管他?”似乎有些怂了,楚岳挤眉弄眼的怪叫道。
“原来你在等这个?哈哈,看来你要失望了,公主殿下不是不想管,她是管不了!”锦衣男看也没看青衣女一眼,只是寒声道,阴恻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死人。
“真的吗?你一个公主居然管不了一个奴才?”似乎很诧异,楚岳惊奇道。
“本宫……我……我管不了……”不知为何,迎着楚岳的目光,青衣女有些怯懦的移开了双眼,嘴张了张,却是说不出话来。
“唉!看来不是不想,是有心无力啊!这恶奴欺主的事真让人讨厌!喂,你这小狗,还不乖乖趴下,本大爷要替公主殿下教训教训你!”晃了晃脑袋,楚岳很不乐意的挽起衣袖,正好那锦衣男一只大手袭来,楚岳顿时心头暗笑,一只手迎了上去,握住了那男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