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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齐国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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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领着剩下的一万燕兵,等在原地。

正如我所料,龙身被八千燕兵包围,整个龙飞阵便如蝼蚁之穴,顷刻间崩溃,喊杀声,兵器相撞声,马儿嘶鸣声席卷而来,我凝神望去,似乎嗅到前方战场上的血腥。

绍易率领一万士兵加入战场,将兀自换乱无措的赵兵驱赶入峡谷中,只听巨大的是石块从山崖滚落,阵阵惨叫回荡在峡谷中。

抬眼望去,见一人站与山头,俯视低下战局,紫衣翩翩,眉眼淡漠。

我回身冲身后的士兵,道:“将士们,拿起手中的武器,随我一起杀入战场,取下赵贼首级!”

我驾马率着一万士兵往血肉横飞的战场疾驰而去,长鞭被我收起,我握着哥哥的长剑砍下一个个赵兵的脑袋,滚烫的血溅在我的脸上,我抬袖抹去,手里的剑再无半点迟疑。

自我所有的血肉至亲都死去后,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左右不过一个死字。

在这吃人的战场上,对敌人慈悲,便是对同袍残忍。

而我再也不是那个只会仰仗父兄庇佑的萧黎姝,我是萧子泽,萧黎姝会怕,而萧子泽不会。

场上还剩下的不到两万的赵兵在最初的慌乱后很快在自己将领的指挥下开始反击,人数悬殊,我们的攻击渐渐有些吃力。

最先出战的那个赵国大将发现我后,举着手里的大刀,怒吼一声,朝我冲了过来。

刀向着我的左肩砍来,我歪下身子,将将避了过去,那赵将发了狠劲,大刀挥舞如风,不停地往我身上砍来,此人力气甚大,我手里的剑根本抵挡不了,几番回合过后,被逼下马来。

那赵将勒马向我紧逼而来,腰上的长鞭飞出,缠住那他拿刀的右手,我看向前方,大喊道:“绍易!”

那赵将闻声回头,我飞快地扑了上去,左手的长剑没入马上人的胸膛,他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退后两步,见有大批燕兵从峡谷中而来,加入战场,场上局势明显扭转,一时间喊声震天,杀伐不断。

少顷,战场上的赵兵所剩无几,我驾着马,正欲回行,好吩咐下去击鼓收兵,只听身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起,我勒马回身,见一群黑压压的骑兵出现在背后土坡上,骑兵身形魁梧,腰上佩着弯刀,只觉一片肃杀冷寒之气迎面而来。

奇怪的是,那批凭空出现的骑兵似乎并不打算加入战斗,只站在场边冷眼旁观战场局势,我拧眉望去,只见骑兵中间突然分出一条道,一人驾着马自空隙缓缓而出。

手里的缰绳紧了紧,我冷笑一声,趋马往骑兵所在的方向奔去,在前方不远处停下,我取下马身挂着的弓箭,抬起手臂,用尽力气射出一箭,箭朝着随后出现的那人飞速而去,只听那人身旁的一骑兵,大喊一声:“太子当心!”

那人闻声,朝我的方向看来,清浅的眸子定住,箭带着寒风没入玄衣胸膛,被箭刺中的那一刻,我见那玄衣身影晃了晃,他抬手捂住伤口,眼睛遥遥将我望着。

与此同时对面的一骑兵搭弓射箭,箭带着甚于我几倍的力道朝我而来。

前方马背上的人脸色变了变,趋马向前走了几步,我想,这倒是个好时机,只可惜我没机会射出第二箭。

我闭上眼,只听耳边一阵疾风急速而过,睁眼看去,只见一支黑色箭羽带着霸道力道自我身后飞出,两支箭迎面相撞,“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那支朝我射来的箭,箭身折断,黑色箭羽,半截没入泥土里。

我回头,见燕珣骑着马在身后,手里握着还未来得及放下的弓。

燕珣沉沉的目光扫我一眼,落在对面骑兵身上。

我随他望去,见玄色衣袖挥了挥,止住了随后朝我和燕珣方向射来的箭,而后掉头离去,黑色骑兵队伍也随之迅速离开,与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燕珣趋马向前,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自发顶传来:“将军无事吧?”

“无事”,我抬头,顿了顿,道:“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燕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黑眸带着一丝探究之意,半晌,道:“将军为何要寻死?”

“王爷此话何意?”

“将军明知会丧命,却还要孤注一掷地射出一箭,不是寻死,是为何?”

“王爷误会了,末将杀敌心切而已。”我道,趋马往回走去。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我抬眼见绍易站在不远处,遥遥望着我,夕阳余晖洒在血色战袍上,眉梢处满是温和。

封狼山北之战,齐赵惨败,赵国五万兵马几乎全军覆没。

世人皆道齐国太子不愿丢下作战的赵国士兵独自离开,为此身负重伤,是以北齐太子贤德之名一时间在六国间广为流传,齐国上下主战意识高涨,称要踏平燕国,为太子报仇。

初听此话时,我正同燕珣坐在茶馆里喝茶,闻言,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冷笑道:“天下之人都被蒙蔽了吗?贤德?若说一手挑起战乱,令数万百姓流离失所,将赵国将士诓的团团转,巴巴前去送死的人为贤德的话,世上怕再无阴险狡诈之人。”

燕珣垂眸,手指捏轻抚着茶杯边沿,道:“攻人者攻心为上,齐太子善用天下舆论,先是为自己正身,而后激起国内民愤,这一招着实走得极妙。”

我道:“王爷为何不使用此种手段?”

燕珣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道:“本王这张脸皮薄了些,干不出这种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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