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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
‘要死了吗?’
这夜深人静,本该共享安宁时刻,一场熊熊烈火却包围了栋残破的旧楼,黑烟肆意弥漫,消失在整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寒夜里,然而滚滚浓烟却将整栋旧楼的居民全部困在了恐慌里。
渐渐的,伴随着警笛的到来、来自于其他居民的呐喊、述说声便彻底响彻了这片安宁的郊外。
这夜太静了,静得被困处在家中,被大火团团包围的她,耳边只听得见大火毫不留情的灼烧着她身旁的床沿声,这火的就像是一场被诅咒的火葬,要葬送她这段充满黑暗与仇恨的青春。
烈火烘烤的她本就虚弱的身体,点点渗出的虚汗冉透了她单薄的衣裳,她一头秀发早已被汗水凝结成团,她不想就此离开这世间,可是她看不见任何光明,那在废墟里燃烧起来的光芒照亮了她身处的一片败井颓垣。
那烈火是在嘲笑她这已经步上绝路的人生。讥讽她哪怕连死,也要尽遭人唾弃。
这仇是她自己纵的,是一心求死的自己纵的,但是当她听见了楼里街舍的那些人,似乎还怜惜在火海里已经毫无生气的她,听见那些怜惜,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也终究还是为此痛苦了一番。
皮肤能够感受到越来越明显的热度,墨色的瞳仁里嚣张的橘色火焰带着吞噬一切的毁灭性,漫上白色的墙壁,漫上房间里仅有的一张床、一张书桌。所剩无几,空空荡荡的阴暗车库里,曾经是她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温馨,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的绝望透顶。
大火一步步吞噬着她的床沿,爬上了她那单薄的衣裳,那火的灼热已经步上了自己那近乎失去感知的皮肤,她的眼中不再是黑暗,而是那邪魅大火的声音,她多想化作一场恶火,将她内心的屈辱全部焚烧殆尽。
车库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大火已经封闭所有的退路,除了死亡无路可走。一如她被人按倒在地上,膝盖重重砸在水泥地面的屈辱,那般的无路可退。
她的嘴角浮上一丝笑意,眼底苍凉无比。相貌普通的她此刻却显出一种空洞的邪气,眉眼之间镌刻着一种深刻的怨念。
凭什么她被剥夺了幸福的权利?凭什么那些人可以对她恣意**?
这个世间所谓的正义是什么?为什么她被殴打辱骂的时候没有人来帮她,她试图反击的时候却总是被人踩在脚底。什么是公平?难道只是因为她家境贫穷,长相普通就要忍受这些非难?这些人的眼睛就如此高贵?
火焰袭上手臂,皮肤能够感受到那种剧烈的疼痛。然而相比他们所做的,这又算得了什么?
自尊都被碎裂成斑斑血迹和手臂上的勒痕。
也许是死神听见了她的无声召唤,感受到了她求死的心切,于是化作了一场梦境,驱使她离开这恶贯满盈的世间,离开这为鬼为蜮的世界,然而在烈火蔓延在自己的身体上时,她却不舍了。
不舍那唯一会倾听自己内心的高慕,不舍那孤傲,却对自己不可一世的夜夜南阳。
她的眼眸中倒映着那些人温柔的身影,但是大火却将她心中仅有的温柔也要灰飞烟灭。
她的耳边响起的不再是那烈火里的诅咒,不再是那焚烧声的嘲笑,而是来自那火海外,母亲歇斯底里的呐喊,那呐喊声仿佛驱走了自己面临死亡的最后一丝恐惧。
在这片火海中,她甚至忘记了痛苦,忘记了挣扎,像失去感知的木偶,她两眼空洞的望着已经被浓烟包围的屋顶,她的眼泪渐渐的充斥着酸涩的眼眸,从她的眼角,缓缓滴落在枕边。
她还能记得,昨日夜里,母亲温柔的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细心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伤口,她甚至还说,‘对不起......’
‘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可是对于她来说,她的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
至她自己出生的那一天起,就必定要靠自己摆脱这幅穷苦之命,她虽然没有一个像样的房子,蜗居在普通居民楼的车库里,二十多平方米,却是她家的全部。
她不奢求母亲因为她自己而注定单身一辈子,她可以为了自己的母亲,离开这个城市,不去打扰到母亲新家的组成,但是她的母亲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舍弃自己。
她曾经或许本应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她的母亲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好老师,她的父亲,是一个小型公司的好老板,在这个家庭里悄悄的诞生了她这个渴望幸福的生命。
她或许是一个灾星,她安静的待在母亲的肚子里,明明还能感受到来自于母亲的抚摸,父亲的亲吻,可是在她幼小的记忆力,却从来没有出现过父亲的身影。
她母亲曾在父亲的忌日上掩面哭泣,那晚母亲宿醉,却说了很多她发自内心的话,那天起她才知道,父亲运营的公司出了问题,而父亲却被冤枉进了牢狱,父亲无法忍受自己的地位瞬间被剥夺,于是在监狱中含泪离去。
那些被扣在母亲头上的债,导致她的家面临了毁灭性的改变,她出生的那一天是在一个脏乱的菜市场,那时候母亲为了准备自己的出生,一直到临产都在街边叫卖。
她原本可以努力的长大,原本可以带着她的母亲,过上幸福日子,她的梦想不艰巨,就是那样平淡普通,但是为什么自己却走上了今天这般绝路。
母亲的哭泣,声嘶力竭,那阵阵绝望的嘶喊,传入了她近乎已经被麻痹的大脑,今天清晨,母亲跟她说,今晚是她领工资的日子,让自己好生在家学习,等她下班回来了,就煮一次面条庆祝。
对于这个贫苦家庭来说,面条早已经是对于一次庆祝来说,可望不可及的东西,那清水里煮着的面条,洋溢着点点清香的葱花香,冬日里捧在手心,那冒着腾腾热气的面汤点点的滋润着她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
对于她来说,在痛苦都不算什么,因为她的母亲,是如此不离不弃不依不饶。
她天生就是一颗煞星,毁了她母亲这辈子的幸福,而自己也要忍受百般折磨,她从来没有受过上帝的眷顾,她没有遗传到母亲那张楚楚动人的脸,没有遗传到父亲,那睿智的经商头脑,没有遗传到母亲那百折不饶的耐心和勇气,没有遗传到父亲那副健壮的身体。
她母亲为了让她考上一个好点的高中,不惜在初三那年,将她转入了一个重点中学,是要花很大一笔钱才能够进去的中学,那里的教学资源十分充足,尽管作为一个转学生不受待见,但是她却从不在乎这些,对于她来说,默默的念完这些书,考取一个好学校,这才是她报答母亲最好的方式。
也是她的穷苦被这群富有的城里孩子瞧不起,也许她的穷酸味真的让人恶心作呕,也许她不该穷到连那所学校的校服都买不起,还要找毕业届学生讨来一套已经破旧的校服。
她或许不该让同学看见她校服上,另一个人的名字。也许她不应该争取班上的成绩排名,也许她不应该看见那无缘无故被孤立的同学,而善心大发,伸出援手。
或许她披上了这贵族学校的校服,还就真把自己当上流社会的人了。
或许她忘了,她连保护好自己的本事都没有,却妄图保护其他人,她就像一个人人瞧不起的泥菩萨,却妄图带着另一个人一起淌过这条断了桥的大河。
‘跪下!’
那火焰已经将她整个人都逐渐吞噬,但是她愤恨的眼神却依旧直直的盯着那满屋的黑烟,她的怨恨不会因为这死亡而带走,她想要化身成为这仇的一部分,她要带着这份仇恨,成为地狱的亡灵之火,燃烧这世间的所有污秽。
眼前上演的那一幕幕自己的屈辱,像警钟一样撞击着她已经流失的灵魂,她怎么可能忘得了,在全校学生面前,当众跪下,甚至做狗爬行的场景!
她怎么忘得了,那副丑恶的嘴脸,她怎么能忘得了,那些淡漠的旁观者,那些充满讽刺意味的起哄者,这些冷漠无情,丧失人性的帮凶!
那一刻,她才幡然醒悟,她要逃离这死神的抓捕,她要在死神的笼罩下,逃离这一片火海,她还要回到母亲的身边,听那首陪伴了她多年的曲子,《天空之城》。
她还要见一直以家人身份出现照顾她的夜夜南阳,她还要乔装打扮,去破坏他的相亲,她还要好好长大,做他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