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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川流下息的旅客们行色匆匆。
大厅一隅,一名扎着马尾,穿着轻便T恤配牛仔裤的东方女孩,牵着一个走路摇椅晃的小男孩四处乱走,闲适愉快的神情令人忍不住伫足回首,再三凝望。
“多多,你要去哪里?不要乱跑呀!”女孩有张年轻的脸庞,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笑容除了青春耀眼之外,还有股慈母的味道?!
小男孩约莫两岁,穿着和女孩一样的T恤和牛仔裤,明显是母子装。
小朋友五官稚嫩,但轮廓分明,浅褐色的眼珠和带点红棕色的柔细发丝,看得出来有外国血统。
是一对漂亮的母子呀!
只见小男生回头看了母亲一眼,快乐的露出迷死人的粲笑,短短胖手指着前方的众多旅客说:“马迷,挖——”
女孩脸色迅速垮下,蹲下身来以严肃的眼神对小男生说:“不可以!”
小男生可爱的脸庞爬满无辜,大眼浮上泪花,粉嫩的小嘴一扁——
“马迷,挖挖,挖啊——”
“多多,妈咪说不可以在外面挖。”女孩简明扼要的跟孩子“沟通”。
“呜……多多要回家挖——”小小手撒娇的伸向母亲讨抱,女孩心折的将儿子抱进怀里。
抱着儿子走向大厅的椅子坐下,一边和儿子玩着无聊的小游戏,分神看着去划机位的同伴。怎么去那么久呢?
一转眼,巨大电视墙的新闻画面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她皱眉看着棕发女主播播报着这则新闻,屏幕左上的画面,让她似曾相识,画面一换,醒目的标题映入眼帘——
列斯登共和国新王登基大典
新旧任国王双双失踪!
“啊?”她不敢相信的紧盯着屏幕,画面上是她熟悉的海天一色美景,白色的希腊式宫殿……
锁国百年的列斯登共和国,盛产水晶、钻石,一年前以国家珠宝品牌打入时尚界,皇室珠宝设计师的华丽作品是时尚名媛的最爱。而该国极具特色的服装设计,也彻底颠覆时尚界的美学。列斯登共和国于半年前取消长达一世纪以上的锁国政策,揭开这富裕小国的神秘面纱!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新闻,随着播报穿插珠宝秀的片段,以及列斯登共和国的美景,她不禁呼吸急促,手心泛着惫。
“马迷!”连孝子扯着她的子吵闹,她也听下进耳里,以致没注意儿子溜出自己眼皮底下,仍继续盯着新闻报导——
然而,这个人口只有四百万的南欧小国,最神秘的莫过于统治这个国家的皇室——列斯登皇室。
统治列斯登十四年的国王席尔,将王位禅让予对国内经济有功的弟弟——贝洛斯,然而两人皆在登基大典上双双失踪,列斯登首相对此事的解释为——
“贝洛斯陛不行踪在掌控中。”年轻英俊的首相笑容满面的应付各家媒体的询问,一点也不显仓皇退却。“为了保护两位陛下的安危,恕我们无法公开两位重要人士的肖相。”
看着那使用流利英语,应对得宜的男士,她表情很怪异。
“汤玛士老师……这、这拜托你不要讲中文破坏现在的形象。”她为屏幕上的男人捏了一把冷汗。
各家媒体争相询问两位国王的去向,新任首相皆以“无可奉告”四字回绝,然而众媒体哪可能放过他?
在媒体喋喋不休,快要变成暴动的追问之下,他终于松口了——
“贝洛斯陛下正在寻回失踪王妃及王子的路上。待陛下寻回王妃以及小王子,届时再请各位来参与列斯登的立后大典……”
“什么?!”女孩差点跳了起来,飞快的将眼睛调离屏幕,回头正要看她的宝贝儿子,想不到原本坐在左手空位的儿子不见了!“多多?!”她吓得魂快飞了!
右边衣摆被拉扯,她回头一看,是她那可爱的儿子多多!她顿时松了口气。“乱来,妈咪以为你不见了!”把儿子抱进怀里,揉着他的小脸直到他发出呵呵大笑。
“靖哥和莉迪亚怎么去这么久?排不到候补机位吗?”她皱眉细看那大排长龙的航空公司柜台,叹息——咦?
每回提到靖哥,小鬼总会鬼叫说要找舅舅挖挖,这次却这么安静?
她狐疑的看着躲到旁边背对她的儿子,似乎在玩弄什么东西……她眯起眼,凑过身子细看。
“多多,你在做什么?”她语气阴森可怕,让小手抱着东西的小男生吓呆了。
可他马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将原本藏藏躲躲的东西送上。“多多挖挖挖。”
她一看见儿子双手奉上两只小手抱不满的东西——一颗嵌在黄金八爪中央的蓝宝石,有鸡蛋那么大!
她的脸色迅速惨白。
“钱小多!”她咬牙切齿地吼着儿子的全名,“你挖什么?妈咪不是跟你说过在外面不可以挖?不可以挖、不可以挖、不可以挖,妈咪说话你有没有在听?!”
“呜……”她严厉的语气让小男生难过的扁嘴流泪,“多多挖挖挖,给马迷——”
儿子的谄媚讨好,更是让她火冒三丈。“这挖?在家里挖就算了,你出来外面还在挖?臭多多,你皮在痒了!”
“呜呜呜,多多乖,马迷不要打打——”超级撒娇的两手抱住妈妈的腰,使劲在母亲胸口磨蹭讨好,不是暴哭挑战妈妈的极限,而是委屈可怜的呜咽。小男孩眨着那双圆圆的眼睛,可怜兮兮的求饶,“马迷——”
可惜,当妈的很清楚小鬼身上有几根毛,更清楚儿子精得跟什么似的,所以他的装可怜无法引起她的共鸣,反而激起她痛扁孝的欲望!
“妈咪最讨厌你乱挖,你不听,今天一定要好好揍你一顿,让你知道妈咪有多生气!我们去厕所。”
“马迷,不要打打——”知道死路一条的孝哀声求饶。
正当她要痛扁孝一顿的时候,一道黑影笼罩住母子两人。
“找到了。”带笑的男性嗓音,如此熟悉——
莫鑫鑫迅速转过头来,这男人的脸,化成灰她都认得,内心有道声音告诉她快逃,拔腿狂奔啊!但是双腿像是有意识般,定在原地不动,张口结舌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连小男生都察觉到妈妈的不对劲,趴伏在母亲胸口,睁着浅褐色的瞳仁,好奇的看着高大的叔叔。
“这位太太。”他嘴角微扬,勾起一抹浅到几乎看不见的微笑,比孩子稍深的瞳仁乍放精光。“你的孝偷走了我的宝物,请你跟我走一趟,商量一下赔偿问题——”
一股怒气梗在胸口,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暴吼,“你想得美!”
男人微笑加深,伸手握住她手臂笑道:“子债母偿,你没得选择,莫鑫鑫。一连同她及她怀里的小鬼,一同搂进怀里。
“放手、放手!”被抱满怀的莫鑫鑫涨红了脸,原以为是害羞,其实是气红的。
两年来她不只长了年纪,成天带孝也长了力气,没这么容易让人吃豆腐不还击,她奋力挣扎,得空后回头,朝那张可恶的俊颜甩了一记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声不只让她怀里的孝吓呆了,也让四周看戏的旅客们流露出惊讶的眼光。
男人没生气,也没动怒,承受她这一记辣巴掌,苦笑。“这就是分开两年后,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不畏她的泼辣火气,他温柔地低叹。
“礼物?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呢!”她骄傲的抬头,直视他那深情的眼神,不为所动地宣告,“我的律师会跟你联系,离婚协议书就差你签字而已!”
他眼眸精光乍现,以笑容掩饰真实情绪,微笑道:“除非我死。”大掌轻抚她的脸蛋,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珍视的宝物,“否则——你永远都是我贝洛斯·列斯登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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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过了两年,她依然在他心深处,占领他心中最柔软的一部份。
这段日子的分离,是为了重新检视自己,为了在她面前呈现完美的一面,为了成为……她要的男人。
他不想再发生两年前那件令他痛苦的往事,当时带着孩子离开的鑫鑫,对他,是极度的失望吧?
这一回不会了,他会带她回国,让她心甘情愿地,当他的后。
“还在生我的气?”贝洛斯亲自为莫鑫鑫倒来一杯温牛奶,摆放在她面前。
无奈她大小姐撇过头去,完全下看他一眼。
唉……
从伦敦机场逮到她,不由分说地带着她搭乘私人专机回到台湾来——这里,这栋房子,是他们开始的地方。
在五年前,为了寻回母亲还物——翡翠之钥,他千里迢迢来到台湾,买下了这栋房子,同时这栋房子,也是她与养父母先前的住所。
他们曾经是师生,曾经无烦忧的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肆无忌惮的热恋……
三年前,他迎她回国完婚,他们成了夫妻,还拥有一个爱情结晶。
但爱情的力量敌不过现实的考虑,他背上沉重的压力和憎恨,令他无法开朗温柔,板着一张冷峻严肃的脸面对他的领地子民,唯独她。
只有她,才能释放他生性中的热情和快乐。
可她要的,不是一个工于心计,只会夺权谋政,不体恤民心的冷峻王子,就算再爱她,也是枉然,所以她失望出走,离开他的生命,她不要他们的孩子像他……
“鑫鑫,让我抱抱我们的孩子,好吗?”贝洛斯深深叹了口气,低姿态的请求。
坐在客厅沙发上,不发一语的莫鑫鑫,不忍心的看了他一眼,再看看怀中的儿子玩着那颗“挖”来的蓝宝石,内心五味杂陈。
她就知道儿子被靖哥教出来的坏习惯,总有一天会让她惹上麻烦,她也觉得儿子这回随手“挖”来的东西怎么那么眼熟?
原来她多年前看过这个东西,在她初到列斯登共和国时,当时的国王席尔,手中令牌上的蓝宝石,就跟眼前这颗一模一样——她儿子正玩得开心,爱不释手,绝不让给别人。
她头好痛……可又真的很生气!
“艾莫斯,让爸爸抱抱,好吗?”贝洛斯见她意愿极低,便转向儿子下手。
对儿子的记忆,停留在他甫出生那一个月,那时的他成天抱着儿子,感受身为人父的喜悦和快乐,有爱妻、爱子,贝洛斯觉得此生已别无所求。
满月后,他的长子在受洗命名大典上被命名为艾莫斯·列斯登,在希怕来语的意思是“负重者”,意谓艾莫斯肩上的担子沉重,需有双强健的臂膀肩负重担。
也是父亲对他的期许。
“艾莫斯?”可无论他如何喊儿子的名,艾莫斯张着眼无辜的看着他,是生疏吧!贝洛斯不禁苦笑。
在受洗大典后,他们夫妻强忍不舍和难过,让宫人将他接进宫中抚育。
而他的妻,不要他们的孩子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成人,被教养成像他这样冷酷无情的人,所以她偷走了他们的孩子,离开。
离开他……
敛去眼中受伤之色,他幽幽地对莫鑫鑫道:“看来他不记得父亲为他取的名字。”
罪魁祸首莫鑫鑫听出他语气中的心酸,心里也跟着难受,觉得自己好像亏欠了他什么。
她怀里的小鬼好奇的看着贝洛斯,眼睛眨呀眨的,还露出大大的笑容说:“叔叔,玩玩——抱抱!”扑上贝洛斯伸过来的大手。
贝洛斯环抱着儿子,双手微微颤抖着。
“我是你爸爸……”他声音沙哑,力持镇静地在艾莫斯耳边轻喃。
他的孩子,不认得他……
看出他的挫败,莫鑫鑫内心五味杂陈,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哀伤,但又无法轻易说原谅。
他又让她傻傻的等了两年,他错过了孩子的成长,也错过了她对他的期待,她再也不要这么傻了,她不会再次付出信任,绝不!
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去注意他们父子有多相似,别看他眼神流露出来的哀伤,她怕自己好不容易狠下的心肠,会再次因他而瓦解。而她也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无法继续武装自己。
莫鑫鑫索性眼不见为净,转过头去,不看他们父子的久别重逢。
“你气得不轻啊。”贝洛斯抱着儿子苦笑。
他又一次丢下她两年,这回丢下的不只是她一人,还有他们的孩子——这一份罪,可重了。
但他当时有不得已的苦衷,无法立刻接回他们母子呀!贝洛斯的心思百般纠结。
“现在的你,连我的名字也不愿意喊,更别说喊我老师——”他低叹一声。“我令你失望了,是吧?这次站在你面前,我有足够的自信赢回你对我的信任,你离开时留下来的谜题——翡翠之钥的秘密、我母亲留给我的信,我都想知道,至于何时与我回国,一切都让你做主。”贝洛斯将主导权交付予她。
“我早说了会让律师跟你联络。”莫鑫鑫不耐烦地道。“你直接签字就可以了!不用废话这么多,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跟我的孩子平稳的过一生。”
贝洛斯敛眉沉吟,凝望她那倔强逞强的小脸。
他了解她,比她想象中还要深啊,唉,他又怎会不知道她怕寂寞呢?对他的怨、怒,都是因为两年来的寂寞无助啊!
不忍心戳破她的伪装,他决定用真心诚意来感动地,再一次爱上他。
“你怎么还觉得自己的人生平稳?”他笑,“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你这一生,就注定不平凡……”
“不要再说了!”她受不了约吼。
他一说爱她,就让她想起无忧无虑的十八岁夏天,他们在北海道那片熏衣草花田以吻定情……
往事历历在目,但现下的她已不复当年的天真。
“除了离婚,我什么都答应你。”贝洛斯慎重且诚恳地道:“给我机会,再次追求你。”他朝她伸手,等待她的首肯。“别管我的身份,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欲赢回你芳心的男人。”
意思是——不论她如何刁难,他都会甘心承受喽?
莫鑫鑫挑了挑眉,想着他下了这个决定,是否因为他对自己有自信?
“你不答应也没关系。”贝洛斯微笑,“我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跟你耗在这栋房子里。”他表面温和,但态度却很坚决,坚决到有点强势了,就算面对她时态度温柔,但骨子里的霸气实在压抑不了太久。
“马迷,多多困——”原本缩在贝洛斯怀里的小鬼吵了起来,揉着眼睛喊着爱困。
“来妈咪抱。”莫鑫鑫对贝洛斯的防备猜忌,在听见儿子喊着爱困后全数抛在脑后,先安抚儿子才是重点。
贝洛斯以嫉妒的眼神看着艾莫斯,轻而易举的得到她的笑脸和温柔,不费吹灰之力。
可终究是自己的儿子,他能怎么办?
“我为你们母子准备了房间,上楼休息吧。”不是询问,而是肯定行动,直接领着母子俩上楼。
再次回到这栋房子,莫鑫鑫的感觉很微妙,既熟悉又陌生——
她正在想当年时,怀里不安份的儿子拉回她的心思。“多多,不是要睡觉了吗?”她狐疑的看着儿子的小脸。
只见艾莫斯漾着一张完全看不出倦意的笑脸,对妈妈撒娇。“马迷,挖挖挖——”
听见那三个字,她脸色迅速泛白,然后看着儿子将一个黑色皮夹递给她。
什么时候?多多什么时候又下手“挖”东西?为什么她没有看到?!
“多多,你——”忿怒的年轻妈妈又动了痛扁孝的念头,当她正要动手时,贝洛斯的惊呼阻止她的暴力倾向。
“我的皮夹!什么时候到你手上的?”贝洛斯惊讶的摸摸胸口,果然摸不到他的随身皮夹,惊讶的看着两手抱着皮夹献宝的儿子。
莫鑫鑫的火气迅速消失,睨了贝洛斯一眼,她一手抱儿子,一手拿过那个皮夹,摊开一看。
里头有一些美金、台币和信用卡,可让她故作冷静的面容出现裂缝的,是皮夹中的照片——她高中毕业拍的大头照,稚嫩又呆得可以。
他怎么会有她的照片?而且竟然还把她的照片随身携带……可恶,不可以动心,要刁难他!
“多多,妈咪说不可以挖挖挖,你又不听话!”她训斥儿子。
“马迷说家家挖挖挖啊,呜~~”很会看母亲脸色的艾莫斯,趴在妈妈肩膀上哭泣。
“以后不可以挖别人!”她严厉的扳正儿子的脸,义正词严地道:“以后要挖就挖他。”
挖?那是偷吧!他儿子怎么两岁就成了神偷?
贝洛斯听见她这么教孝,实在很头大。“鑫鑫,这样教孩子不好。”
莫鑫鑫睐了他一眼。“那你是希望他去外面挖别人喽?”
贝洛斯呼吸一窒,下意识的否决!
“艾莫斯……怎么会变成这样?”
“谁叫他没有爸爸在身边,就跟着舅舅胡来啊!”怪罪的眼神投向脸色苍白的贝洛靳。
原来是尤靖那家伙乱教!他的瞳仁瞬间闪过一抹狠厉之色,但很快的消失不见,跟心里想着的念头不同,他回以她无奈的叹息。“两权相害取其轻……”意思是他愿意牺牲了。
莫鑫鑫脸上掩藏不住窃笑,猜想他绝对会被自己的儿子整死。
“多多,以后想挖挖就挖他,听见没?”
小男生伸手指着贝洛斯,兴奋的大叫着,“挖挖挖——”
“记得把挖来的东西都给妈咪哦……”她眼看着贝洛斯,不怀好意的对儿子耳提面命。
贝洛斯皱眉,心中大叫不妙,有些东西他可要藏好,免得不小心被“挖”了出来,那就糗了。
“喂!”她朝贝洛斯叫了一声,不喊他的名,也不喊他老师,就是喂。“我现在非常期待你的‘重新追求’。”顺手将皮夹朝他抛过去,贝洛斯轻松接过。“有本事,你来追啊!”
她会让他见识见识,她这几年的“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