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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花兰请府邸的工人准备好凿石的工具。
可是,这些东西对江玮凌而言真的太重了,但她不死心地要下人将工具搬到石屋外,而后遣退其它人,一个人在寒冬中对着冰冷的石屋又敲又打。
“外面是谁?”石屋里的萧晔听见这不寻常的声音,立刻喊道。
江玮凌顿了下,并不理会他,继续敲着石墙。
“到底是谁?给我住手!”他运足内力狠狠吼了出来。
这道声响足以震痛人的肺腑,江玮凌不禁捂住耳朵蹲了下来,“呃……”
萧晔听见声响,立刻冲出来,刺眼的阳光让长时间躲在屋里的他差点睁不开眼,但他还是勉强张开眼。
只见江玮凌蜷着身子,难受的呻吟着,“痛,好痛……”
他立即抱紧她,缚锁着她的身子,“这样好些没?”
她急促的呼吸慢慢和缓,然后抬眼望着他,伸手抚上他毁容的左脸,“你终于肯出来了。”
“别碰我。”他立即避开她的碰触。
“你不用躲我,我真的一点都不怕你、更不嫌弃你。”她清丽的小脸漾着万般柔情。
“在这里,女人最好不要主动碰触男人,会被说闲话。”他依旧板着脸、僵硬着身躯,说着这些欠揍的话。
“我是你的妻子,有谁会说闲话?!”她紧蹙双眉。
他没回答他,只看向地上一堆工具,“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把这石屋给拆了。”说着,她又赌气的拿起大榔头,一下下地用力敲着,但是榔头又粗又重,才敲几下她就没力气了。
萧晔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摇摇头,“凭你,敲十年也不见得敲得掉一块砖。”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她咬着唇,“就算敲不垮这石屋,我也要天天来,扰得你待不下去。”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蹙起眉。
“堂堂威赫将军把自己关在石屋里,像话吗?你都不管府邸所有的人,也不管大辽国百姓的死活了吗?”她睨他一眼,虽然拿着榔头的双手发着颤,但她还是不放弃地继续敲着。
萧晔眯起眸,看着她执着的身影,不禁想起在现代的她,不也如此固执吗?好想……真的好想牢牢抱住她,将她拥在怀里,可是看看自己这副残缺样,他能再带给她幸福吗?
“如果我答应你搬回府邸,你就会停止这种行为吗?”他缓缓开口。
“当然,你以为我爱敲呀?”她抿唇笑望着他,“你的意思是愿意回去了?”
“别逼我,给我几天时间想想,如果我再听见敲打声,那我就搬得更远!”说完他便步进石屋。
“你——”江玮凌又被他隔绝子外,“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不是绝情,而是为你好。”熟悉的嗓音从石屋内飘出。
“你口口声声为我好,又知道什么是真的对我好?”她走到一块大石边坐下,负气的说:“难道你真要我去找别的男人?”
“我——”他忍住到口的话语。
“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又是什么力量让我来到这里的吗?”她吸吸鼻子,“你怎么可以完全没印象……”
“一定是元分搞的鬼,告诉我他在哪儿?”
“你找他做什么?”江玮凌瞪大眼,“你不要把我丢给任何人,否则我不但会限你,还会看不起你!”
“你难道不想回去?”见他变成这副样子,她应该后悔来此才是。
她摇摇头,也不懂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坚决的认定这地方,似乎就和婉儿有一样的感觉,她们本就是属于这里。
“我知道我辜负了你,这七年让你等得心酸,你早该恨死我才是。”他凝着嗓,缓缓说出这段话。
“对,我好恨你,真的恨不得永远忘了你,但是每每愈是想忘了,就偏偏忘不了,你就像水蛭般牢牢黏在我心口,吮着我的血、咬着我的肉。”她说着,眼中散发出坚定的光芒,“但我却不后悔来找你。”
“为什么?”他皱起眉。
“因为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她漾出抹动人的微笑,“就算你说出再难听的话,我也知道你是爱我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老天,她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来弄拧他的心。
“我就是这么想C冷,让我进去好不好?”她嘟着小嘴,站在门外低哑地恳求道。
萧晔原以为她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居然不肯离开,不得已只好按下开关让石门慢慢移开。
江玮凌见了,立刻笑眯眯的走进去,“求求你别把门关上,太暗的话我会撞伤耶!”
他果真没再关上石门,只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我想和你聊聊嘛!”她没逼近他,就怕他又开始逃避。远远地,她看见摆在桌上的陶锅,“昨天的晚膳你吃了吧?”
他不语,好像不知怎么回答。她直觉疑惑地走过去,打开一看,立刻笑开嘴,“吃了就吃了,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不吃浪费,下次不必再做了。”他依旧坐在床上,状似心无旁骛地打坐。
“你真的一个人关在这里一年多了?”她看看屋里,幸好现在是大白天,如果是晚上,她连一夜都待不住。
“嗯。”他轻应了声。
“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这里?你不害怕吗?”她偏着脸问,“害怕的时候是不是会想我?”
“我早已经忘了你。”他闭眼沉定的说。
“你真的没有一丝留恋吗?不曾想起我们甜蜜的过往?”她企图唤回他心中对她的渴望。
她的这番话让他的眉头突地紧揪,身子还隐隐发着抖,“别再说了,那些已是过往云烟,我不是说我早忘了一切,有关你的一切!”
江玮凌咬咬唇,再也忍不住地冲向他,直捶着他的胸口,“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怎么可以……”
他钳住她的小手,“别乱来。”
“我就要乱来怎么样?你告我呀!你最好派人将我抓起来,反正你是将军,还有什么事做不到的?”
望着她闪着泪水的灿灿眸心,他双目圆瞠,加上左脸的丑陋疤痕,让他的五官突变狰狞!“你到底想做什么!赖着我这个像极了恶魔的丑八怪有什么好处?你以为我还可以给你什么吗?”
“我……我不要你给我什么,只要你承认我是你的妻子。”她用力抹去泪水,哽咽地说。
“你!”他深吸口气,“可以,你要我回去我就回去,但我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休了你,让你不能再做将军夫人!”
他的话让她深深受了伤害,迭退数步后,她忍不住心痛地说:“你就这么讨厌我,非得赶我走吗?”
“我……”
“好,我就答应你,如果你搬回府邸,我会马上离开。”她咬紧下唇,吐出这段话后立刻旋身走人。
“这个女人真是……”萧晔再也受不了她身上那股熟悉百合花香气的诱惑,忍不住将她拉回来压在炕上,深深吻住她。
她身子一绷,明白他尽管努力要漠视她,但那股深浓爱恋还是从这个吻中毫不隐藏的泄露出来。
他的唇舌强而有力地占领着她的小嘴,每一次探索都带着狂肆的火焰,让她的身子渐渐发软,只能靠在他身上颤抖得不成样。
为防止她滑下去,他一手扣紧她的腰,灼烫的唇持续往下,直到她的衣襟处,他才猛然察觉自己已没有另一只手来帮忙,这个突然的发现狠狠刺激了他。
他立刻推开她,吸口气说:“你走吧!”
“你为什么这么狠?”她咬着下唇。
“我明天会搬回府邸,你就不要再来缠着我了,那只会害了你自己。”他愤而站起,走到里头最阴暗的角落。
“好,我不再缠着你永远不会再缠着你,但你得遵守承诺,明天就要搬回去。”她慢慢转身走出石屋。心底难过的想:难道她的爱抚慰不了他的心?或是她根本没那个能耐去安慰他?这一切的一切又是元分所胡诌的?
仰首看着天际,明天之后她就得离开,可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能带着婉儿上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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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江玮凌开始打包一些东西,这些都是白天她向花兰要来的,像一些换洗衣裳、一些银两。而花兰也只以为她是想留些银子在身边,于是没多想就请牧里总管让账房拨点钱下来给她。
有了这笔银子,江玮凌想她应该可以和婉儿过一段日子,然后她可以去找工作,只是这里有什么事是她可以做的?
不管了,她已决心不再依赖萧晔,就当是她误认良人,误来此处,这辈子她也不要再见他了。
一切打理好,她偷偷背着行囊来到婉儿房里,见她睡得香甜,尽管不忍,她还是摇摇她的肩,唤醒她。
“婉儿醒醒。”她出声喊道。
“妈咪。”婉儿揉揉眼睛看着她。
“要喊我娘,忘了吗?”江玮凌下希望她们日后会被大家视为异类。
“娘,天亮了吗?”婉儿坐了起来。
“还没有,但是娘要带你离开这里。”江玮凌拿来衣服为她穿上,“婉儿要乖乖跟娘走,知道吗?”
“可是娘,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婉儿不愿走,眼睛都红了。
“我知道婉儿舍不得这里,但是我们非走不可,你看过电视里的客栈吗?我们去那里住几天好不好?”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江玮凌找她感兴趣的话题。
“啊!真的?”果真,婉儿擦擦眼泪,直眨动长睫的小脸充满渴望,“我们可以去住有‘店小二’的客栈?”
“对,所以婉儿要乖乖和娘走,我们偷偷溜出府。”抱紧婉儿,女儿的天真着实令她心疼。
“好。”婉儿笑出可爱的酒涡。
“那我们走吧!”白天时,江玮凌已先探好路,发现侧门的看守较松,于是带着婉儿从侧门离开。
天渐渐亮了,花兰来到江玮凌的房间想伺候她起床,却发现人不见了!圆几上还有一张字条——
将军今日就会搬回府邸,而我带着婉儿离开了,不用找我,我们会过得很好。
这……这怎么可以?花兰心一慌,立刻奔向前厅,“总管……总管……”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牧里望着慌张奔来的花兰。
“不好了,夫人走了,她只留下一张字条,和小姐一块儿不见了!”花兰担心的直掉泪,“在这里她们人生地不熟的,会去哪儿?”
牧里看了那张宇条,“这是什么东西写的……字这么小!”
“这是夫人从她家乡带来的,好像叫零点三细字签字笔……”花兰曾见江玮凌用过,也因为好奇问过她。
“名字这么长,难怪可以写这么细的字……夫人怎么没交代要去哪儿?”牧里皱眉。
“就是没,我才着急呀!”
这时候,小厮远远奔了来,
“牧里总管,将军回来了、将军从石屋回来了……”
“什么?将军真的回来了,夫人还真说动了将军。”牧里叹口气,“一旦将军问起该怎么办呀?只能先派人出去找夫人和小姐,我先去见将军。”
指示下人后,牧里便匆匆往后方而去。
来到将军的寝居,只见他坐在床畔,抚摸着床面……牧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一会儿,萧晔开口问道:“她这几天就是睡这间房吗?”
“对,夫人她……”
“别再喊她夫人,你们这样叫她,将来她怎么寻找自己的幸福?”萧晔沉着嗓,语气好沉重。
“将军,您的意思是……”牧里还真被他这些话搞得一愣一愣的。
“为她另觅上房,今后喊她江姑娘。”萧晔抬起头,那张被毁的脸更加深他表情的威严。
“是……”牧里拱手道。
“她现在人呢?”他还是忍不住想见她一面。
“夫人……不,江姑娘她——”
“总管、总管,听说小姐被夫人带走了,我帮它准备好了小牝马,是小姐期待已久的——”马僮将子见牧里直对他挤眉弄眼,这才发现原来将军在房里!
“啊!将军!”将子立刻跪下。
“你刚刚说的小姐是谁?”难不成玮凌还将谁给带来了?
“呃,夫人交代咱们不能说呀!”将子支支吾吾的。
“快说。”萧晔冷声喝道。
“是……是……”将子吓得都口齿不清了。
“将军,还是由我来说吧!”牧里只能老实的禀报道:“小姐叫婉儿,也就是您……您的千金。”
“什么?”萧晔瞪大眼,“你们说什么?”
“将军,婉儿已经七岁,生得可爱伶俐,”牧里遣退将子,走近萧晔,“是夫人为您留下的血脉。”
“天……她为什么不说呢?”萧晔哞心一颤,握紧右拳,“刚才马僮说小姐被夫人带走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以为我是要她离开才肯搬回来!她们人呢?”
“我已派人四处去找了。”牧里赶紧道。
“不行,我要亲自出马。”
萧晔立刻冲出寝居,才到前厅就见花兰对下人窃窃私语着,他立刻问道:“有夫人的下落了吗?”
随后跟上的牧里闻言,忍不住暗自偷笑,其实将军早就把夫人视作妻子,却非要嘴硬。
“将军是您!”花兰赶紧说,“有人发现夫人和小姐在扬恩客栈,已经派人去请夫人回来了。”
“扬恩客栈……”一听见这四个字,萧晔已头也不回地走出府邸,直往客栈而去。
然而,当他出现在大街上时,立刻引来路人惊愕的抽息,甚至有孩子因为看见他残破的面相而嚎啕大哭,但是萧晔一心挂念着江玮凌母女的安危,对于这些异样和惊惧的目光通通视而不见。
突然,他定住脚步,因为他看见江玮凌母女在几名下人的护送下缓缓而来。
江玮凌远远地看见萧晔,心想婉儿的身分定是隐藏不住了,于是她蹲下对婉儿说:“婉儿想念爹吗?”
“我好想爹,上次他买的KITTY布娃娃我都忘了带。”她噘起小嘴。
“娘跟你说,爹……爹他出了车祸,撞断一只手臂,火烧车又烧坏了左脸,还……忘了婉儿。”她先解释,就怕女儿一时被吓着,造成萧晔更大的伤害。
“爹好可怜喔!”婉儿瞠大眼。
“爹没了一只手,你会怕吗?”她不希望婉儿的无心之语会再次伤了他。
“婉儿不怕。”婉儿很认真的摇头。
“好,那你看,爹来了。”江玮凌指着前面。
婉儿小脑袋一转,当看见萧晔那半边可怕的脸庞,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但她还是勇敢地走近他。
“爹……”她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你是爹?”
萧晔见了她好激动啊!多想抱她,可又怕吓坏她,只好撇开脸,“你乖,爹不能抱你。”
“人家要抱抱嘛!”她大胆地朝他展开双臂。
“你、你叫……”
“我叫婉儿,爹爹抱抱。”她娇嫩的嗓音直融化他的心,他只好蹲下身以单手抱起她,却不敢转头让她看见他的左脸。
抱在怀里的小小身躯软软的、香香的,如果可以,他真的好想亲亲她、宠宠她。
“为什么要隐瞒我?”萧晔盯着江玮凌。
江玮凌上前抱回婉儿,交给一旁的小厮,“请你先带婉儿小姐回府。”
“是,夫人。”
等他们离开后,江玮凌便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不是要我走吗?干嘛还派人来找我们。”
“我是希望你不要再缠着我,并没要你离开府邸,在这里你带个孩子又能去哪儿?”他表情中有太多复杂的情绪。
“别说的那么好听,你会来找我是为了婉儿吧?”她去找了他几次他都不肯承认她,现在发现有婉儿的存在,连大门都愿意出来了?
“我……我是为了……”天,他能说他其实是为了她吗?那么她就会更加缠着他这个废人了。
“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将婉儿给你的,她是我生的,是我一个人的。”江玮凌现在只怕他会跟她抢孩子。
“玮凌,我从没想到过你会有孩子,还生了下来。”他闭上眼说;“婉儿是我的女儿,你若愿意就住下,若今后遇到喜欢的对象,婉儿也绝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你说什么?”江玮凌难以置信地问。
他只是定定地望了她一眼后,便旋身离开。
对不起玮凌,我不得不让你伤心、让你恨我,唯有如此你才能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而不必委屈的跟在我身边啊!
“萧晔……”江玮凌咬着下唇,心口直泛酸,“为什么你变了,变了好多好多,多希望你还是从前的你、七年前的你、从未改变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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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江玮凌被安置到另一间房。
虽然府邸的人还是喊她夫人,但情况却变得有点尴尬与暧昧。
其实她住哪儿都无所谓,但被她深爱的男人赶出房间,教她心底如何不难受?可是她不服气,她就是要导正他这种自卑的心态。
夜深人静时,她先到婉儿房里看看她,为她盖被,接着又转向萧晔的寝居。
她轻敲门扉。
“进来。”虽然他目前的状况不宜上战场,但是拥有非常多带兵经验的他依然是将领们请益的对象,桌上的卷牍已堆得比他的个儿还高。
既然已走出石屋,他就得重新振作了。
笔蘸红墨,他头也不抬的批示卷牍。
抬眼一瞧才看清楚来人,他立即沉下脸,“你来做什么?已经很晚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她微蹙双眉,“真的连看我一眼都嫌烦?”
“我没……”他倏然抬头,转了话意,“不想让我讨厌就离开。”
“你都已经讨厌了,那我离不离开下都一样?”她已搞不清楚他的心了。
他真的如元分所说的那么爱她吗?还是这一切只是她这几年太过思念他的幻觉?而他早已忘了她了?
萧晔却当没听见似的继续处理公事,江玮凌见红墨就要沾尽,于是上前主动为他磨墨,“除了国小写书法时用过墨和砚,之后就用现成的墨汁,好久没磨墨了。”
如果是从前,他一定会问什么是墨汁,可是这回他却没开口,任她在一旁自言自语。
“想不想吃冰淇淋?”她想藉此勾起他往日的回忆,“后来我学会怎么做了,不过要有冰箱,没冰箱的话只会变鲜奶油……”她望着他的眼又问:“还记得冰箱吗?”
“你睡不着吗?”他将卷牍往前一推。
“对,我睡不着。”她朝他眨着大眼。
“可我想睡了。”萧晔站起,走向内室,而江玮凌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直接跟着过去。
“你这是?”
“我帮你宽衣。”她走上前,水灵灵的大眼直瞅着他,”花兰有教我怎么为自己的男人宽衣,我会的。”
他怔住,因为她当真朝他伸手解开他的襟口!
萧晔眉一蹙,立刻握住她的手,冷冷说道:“我虽然是个残废,但还不需要借用他人之手。”随即他用力挥开她,转向床榻。
“看样子真的是我会错意了。”她倒吸口气,“但我不后悔来找你,我真的不后悔。”
“我已经派人去将元分找来,虽然不知道他现在何处,但我相信他总会出现,你再忍忍。”他背对着她说。
江玮凌真的好痛心,她都已经说不后悔了,他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话气她、激她、恼她呢?
不气不气,不能生气,他愈是这样,她就愈要有勇气和他斗下去,看看最后会是谁投降。
“好,我等着他来,但今晚我不想离开。”她索性坐在圆几前,趴在桌上不走了。
“你在干嘛?”萧晔被她的动作给震住。
“我今晚要睡这儿。”她可没这么开放,只不过要试试他的底限到底在哪儿。
“你这个女人!”她难道不知道这里和未来的世界不一样,这样做是会被人冠上“不知检点”四个字呀!
“别管我,我已经困了。”她望了他一眼后,居然真的趴在茶几上睡了。
“你怎么不回房间?”萧晔指着外面,“你的房间就在对面,请你马上出去、立刻出去。”
“萧晔……”她抬起一对受伤的眼神,“你以为这样就有用吗?”
“什么意思?”萧晔皱起眉心。
“你以为这样子我就会放弃吗?你真不知道我为何会甘愿放弃自己熟悉的环境来到这里?”江玮凌痛楚的眯起眸,“或是你认为痛苦的人只有你?”
她用力站起,泪眼蒙蒙地望着他,“好,你是大忙人,若被我吵了睡眠那可不好,那就不打扰你了。”话一说完,她便快步奔出他的寝居。
萧晔举起手想唤住她,可心中有个声音阻止他这么做,他只好收回手,重重叹了口气。
“玮……凌……”
他哑着嗓低唤,在这寂静的夜里听来更为凄凉,但是已伤心离去的江玮凌却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