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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梅醒过来时,已是当天晚上八时许。
睡了一趁觉,精神好了不少,她伸一个懒腰,舒展一下全身的筋骨。
“好舒服耶……”高级的床果然好睡一点,她甜甜一笑。
睡饱了,空空如也的五脏庙开始投诉起来。
“对哦!我由早上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对她来说,什么都可以虐待,唯独肚皮不可以。
她大步离开房间,想到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发挥厨艺的材料。
“你睡醒了?”她甫出现在回旋楼梯的上方,即听到楼梯下方,传来那道令她不快的男声。
又是他!房子那么大,为什么他总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柳眉自然一皱。
“我煮好饭了,你要吃吗?”顶着一张好看的帅哥笑脸,白居易问。好几个小时没见她,他觉得粉想念她呢!说也奇怪,他跟她才相识没多久,居然这么快便用上“想念”两字!“不用,我自己会煮。”
谁媳他的饭菜!说不定吃了这没感情像伙的饭,她的细胞也会跟着变坏呢!
“噢,那随你喽!”白居易不勉强,也没热烈的再邀请,大步走向饭厅。
这家伙果然没血没泪,邀人也邀得那么没诚意,多邀人家一次会少一块肉啊?
她朝背着自己走向饭厅的白居易做个鬼脸,宣示她的不满。
“哼!我一定煮得比他好吃多了,为什么要吃他的?”
她快步下楼,往厨房走去,那厨房还真的有够大,她之前住的破公寓房间,全部面积加起来也没有那厨房大呢:
“豪宅就是豪宅!”她赞叹,“这么棒的房子,半年后就完全属于我了,到时候要昨是要卖都可以!”
思及此,她的心禁不住愉悦飞舞起来,连打开超大型冰箱的动作,也轻快了许多。
可当她看到冰箱里头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快了在一瞬间失去踪影。
“呃?没有材料?”那她怎么煮?“啊!一定是那家伙把材料都煮掉!”
她立即想到元凶是谁。
季梅以光速跑到菜香满溢的饭厅,指着白居易吼道:“是你把冰箱里头的食物都煮光了吗?”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冰箱里本来就没什么菜,这些还是我特地跑去超市买的呢!”白居易闲闲地说。“之前都是老先生差人把食物送过来,但近来都没了,所以冰箱没食物是很正常的啊!一
“这个当然喽!老伯伯他都死了!”还怎么差人送材料过来,饲养他们这些米虫?“现在什么都没有,我吃什么?”
“我刚才不是邀你一道吃饭吗?”他摊摊手。
说不过他,季梅只能干瞪着可恶又能言善辩的他。
适时,有人踏进饭厅。
“饭煮好了,来吃吧!”白居易封他们说。
进来的头两个人,季梅都不陌生,一个是冰山美男子“阿六”,另一个是凶相肌肉男“阿四”,那么另一个,一定是她从没打遇照面的“十三”
初见肌肉男带给她的震撼及惊吓,若和这位“十三”老兄比起来,就显得有点微不足道,只因这位老兄从头到脚都着黑色的长袖衣裤,连双手都不例外,戴着一双靓到极点的黑手套,再加上遮盖住脸庞的及腰黑发,
连他长得什么样子,季梅都不知晓。
她很怀疑,他把头发弄成这样要怎样吃饭?
在她注视十三长发老兄时,其他三名房客已经安然落坐,准备开动。
“咱们豪宅的新主人,你到底要不要一起吃饭?还是,你想呆站在那看着我们吃?”白居易朗声问她。
他绝少一再问相同的问题,但这个绝少,在季梅身上却不适用。
他不希望她饿肚子。
季梅想了想,说:“当然吃!”
不吃白不吃!以后半年时间,她一个弱女子,要很没天理地照顾他们这四个大男人呢!现在难得有顿免洗、免煮、免付钱的晚饭,不吃不就是笨蛋了吗?
她一屁股坐在离白居易最远的位子上。
“刚才你不是说不吃吗?”他笑了,带点恶质。
这家伙是想找碴吗?
“善变是女人的特权。”连正眼对上他也不屑,忘恩负义的人,她才不要看哩!
“这也对。”
不甚在意她的恶劣态度,白居易熟练地替在座众人添饭,而第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首先送到季梅跟前。
“女士优先。”
他对始终刻意漠视他的季梅投以亲切的一笑,不过,此举并不能替他挽回多少分数。
她是讨厌定他了!至少,现在是这样。
季梅沉默地拿过饭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一整天都没吃过饭,她肚子饿扁了,什么女士应有的用餐仪态,这刻都飞到九霄云外,肚皮大过天,仪态只是在胃部饱满时才说的话。
虽然不想承认,但在吃过白居易煮的饭菜后,她发现他煮东西挺有一手的,不过,有了这个认知,她对他的印象不但没好转,反而更差了。
“哼!一个大男人居然那么会煮菜,干嘛?想为下辈子投胎做女人作好准备啊?”她低声地嘀咕。
季梅封白居易的态度足以说明,当一个女人要讨厌一个男人时,是可以没有任何理由的。同理,即便她发现了他的任何优点,若她心理上没打算扭转对他的观感,再多的优点也只会转化成缺点,存放在她的脑海深处。
一顿饭吃得静悄悄的,全程只有白居易跟肌肉男偶尔闲话家常的声音,冰山美男子跟长发男都没说过一句话。
而季梅因为肚子很饿,和同桌人又没什么好说的,因此整顿饭的时间都没说遇话。
事前很好奇长发男怎么吃饭,她狼吞虎咽时,不忘对他投以好奇宝宝的目光,发现他天生就拥有避开自家头发吃饭的武林秘招,一顿饭下来,即使整张脸都被头发挡着,也绝对无碍他吃饭。
真是奇人哪!季梅不得不佩服起这位长发男,不遇佩服归佩服,她还是
蛮怕他全身散发出来的阴沉气息,若晚上在走廊上碰着他,说不定她会以为遇上不干净的东东了。
当她吃到九分饱时,扒饭的动作缓了下来,夹菜时总会“不经意”地扫视过桌上四个房客。
离她最近的,是那个冰着一张好看脸孔的美男子。
明明长得那么好看,偏要整天绷着脸,好像全世界都得罪了他一样,真不知他在想啥!她边看,边在心底如是想。
评论完冰山美男,轮到坐在他临座的肌肉男。
他干嘛把自己的身体,练成这副摔角选手的摸样?这是她不明白的。
三个各有“特色”的房客都被她评头论足完,最后轮到压轴人物——白居易。
虽然这么说很不甘愿,但季梅不得不承认,他是四个房客当中,最正常的一个。
虽然这家伙没肝没心,但至少外形正常,样貌没凶得吓死人或是冰死人,浑身也没散发地狱勾魂使者般的独特气息。
嗯,这房子里也不是没半个正常人嘛!
正在想的当儿,季梅的目光,不自觉落在白居易身上。
这家伙看久了,还真的……蛮吸引人的!想着想着,季梅的心不自禁悸动了一下。
慢着!她在想啥啊?这姓白的家伙可是个没血没泪、无情至极的烂人耶!她怎么能对他心动?没错!绝对不能!
正在告诫自己,季梅赫然发现,她好像间接承认了,她已经对白居易动了心。
没有!没有!没有!她才没有!
心里不住默念着“没有”,她头很自然的猛烈椅起来。
“你在做什么?”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摇头,白居易疑惑地问。
他的视线总会有意无意的望向她,是以,当她做出不合情理且怪异的动作时,他第一时间便发现了。
“不关你的事!”
她是一时神经错乱,脑中才会浮现一些荒谬至极的想法,她才没有受他吸引!
“你摇头或许不关我的事,但你一直盯着我看,这就不能说不关我的事
白居易不是木头人,他当然感觉到季梅在看他。
“谁……谁直盯着你看?不是我!”像是什么秘密被当众揭穿,季悔有点口吃,说出来的话,也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天啊!她为什么要刻意说谎?看着他又不是什么秘密!她大可理直气壮地回他:“台湾不但有言论自由,更有看人自由,我看着你,不行吗?”
撒不必要的谎也就算了,但她在脸红什么?
她从不是动辄脸红的女人,不是她自夸,她的脸皮还真的粉厚,截至目前为止,她只有对她的前男友李沐脸红过。
可现在,她却因为白居易而脸红了!这……不会是暗示什么赛吧?
季梅不敢想下去,连忙打住深究的想法。
“没有吗?阿四,你做人证。”白居易找寻有力证据。
“我有看到。”老实的肌肉男举了举手,指证季梅的“罪状”。
“你看。”白居易得意地笑了。
“你和他是朋友,证词不可靠。”她死也不会承认的。
“虽然我是大帅哥一名,不过你也要有点成人的自制力,别爱上我喔!要知道,帅哥十之八九都是花心的,我这种超级大帅哥,就更是没理由不花心了,对不对?所以啊!爱上我,只会徒惹伤心罢了。”他一副很为季梅着想的样子。
季梅连话也懒得回,干脆撇过头,不理他。
她要更正,这豪宅没一个房客是正常的,包括这个姓白的自恋混帐!
努力压下脸上的热度,季梅决定漠视心里的异样。
她一脸正色,假咳一声,道:“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话,请容我借用大家几分钟。大家都知道,我是这豪宅的新主人,而明天就是一个月的开始,亦
即是说,是各位亲爱房客缴付租金的日子。
说实在的,我现在还待业中,银行户头又只剩八百五十五元,恐怕你们四个人口袋里的钱,都比我全部财产还要多,而大家都知道的,我要肩负起照顾你们四位起居饮食的重责,还有这豪宅的所有杂费开支,我一个弱女子,实在没法子挑起这么重的担子,所以,希望各位男士能帮帮忙,缴个像样的租金额数来。”
若要缴二元租金的话,那倒不如不要缴了,免得她看到那二元,生无谓的气。
虽然林律师说过,这房客四人帮只要付二元以上的租金便可,她不可以运用业主的权利去压他们,强迫他们交高额的租金,可林律师没说不可软言相劝,勾起他们这些男人的同情之心,继而缴出合理的租金来。
本以为当她说完这番“感人肺腑”的话后,多少也会有个人发言说点什么来,可等了整整一分钟,还是没人想讲话的样子。
正当她再也等不下去时,一阵椅子拉开的声音响起——冰山美男子要离座了。
季梅连忙喊住他:“等一下!你还没说要付多少租金给可怜的我耶!”
“明天。”他只冷冷吐出两字,然后,便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明天?”季梅第一次听到他讲话,对他奇特的说话模式,感到异常的不习惯。
“阿六他是说明天才付啦!”白居易补充。
“啊……这样啊……”季梅应一声。算了,明天才是新一个月的开始,明天付也是合情理的。“那你们呢?”她转向仍在座的三个人。
“我没钱。”白居易首先道。
“没钱?”她立时目露凶光。“你是不想付才对吧!”
闻言,白居易回以一纪浅浅但深富意味的笑容。
顶尖人才是不可能没钱的,即使他正在休假中。
她说得对,他不是没钱,只是看到她一副想榨出租金的摸样,突地玩兴大发,童心亦因而被诱发出来。
“冤枉啊!大人明察!”拿出十成演技,白居易自问有能力可角逐最佳男主角的宝座,“我是真的没钱!我仅余的少许家财,刚刚都给你们吃掉了。
他边说边努力掏裤子口袋,然后,桌面响起清脆的铜板声。“还有十七块剩下来,喏!全给你好了。”他把铜板推到她面前。
这家伙是成心要惹她生气吧!才刚说希望他们合作,缴个像样的租金来,好让她没那么惨,他却要在听过后呈上十七块钱来!
“姓白的,你是故意要和我过不去吗?”她狠狠地瞪着他。
“我不是很合作了吗?”他露出很无辜的神色,“不但煮了一顿美味饭菜给一屋子的人吃,填饱大家的五脏庙,还大方的把剩余的所有家财都奉献给你,你还想我怎样啊?再说,林律师也说过了,只要我们付二元以上的租金,就可以继续住在这了,现在我付了最低租金的十七倍耶!”
白居易说得振振有词,一时半刻,季梅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回去。
“你……”
觉得不说话实在有损面子,但除了一个一“你”字外,她又着实想不到其他可说的话,真是气煞人了!
“阿七,我没钱,要到月中,薪水才会下来。”这时,肌肉男讲话了。
“没关系,刚才我付了十七块钱,就当把你这个月要付的租金也算进去好了。”他大方地帮忙。
“白、居、易!”季梅气得怒吼一声。
“还有,我忘了说,十三的租金向来是我帮他付的,那十七块烦请也把他的租金算进去。”丝毫没把她的怒火放在眼里,他笑容可掬地跟快要化身酷斯拉的季梅说。
长发男听到这里再没他的事,便缓步离开饭桌,由于他阴阳怪气,又浑身阴风,害季梅都不敢开口叫他暂且别走。
“我累了,阿七,我要睡喽!碗筷就劳烦你了。”肌肉男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向白居易说了声,就跟着长发男离开了。
“早点休息,明天要上班啊!”
“白居易!”偌大的饭厅只剩下季梅跟白居易两个人,她再也压抑不住席卷全身的怒涛,“你一个人白吃白住就好了,干嘛把别人也拖下水?你真没取错名字!”
“咦?你也知道关于‘白居易’这名字的传闻啊?”像是发现到新大陆一般,他双眼发光,看着怒发冲冠的她。“没想到你一脸呆笨,原来对名诗人的事迹也知道一、二,果真人不可貌相呢!”
这欠揍的混帐在说啥?
她清楚地感受到,脸上的青筋正一条又一条的突起来。
“谁呆笨了?我可是台大第一名毕业的!”
虽然这头衔帮不了她找工作糊口,但至少也可证明她并不呆笨!
“是吗?真看不出来,人真的不可貌相耶!”他再次重复。
“你……你……”直指着他的青葱玉指,因过度生气而发抖着。
这姓白的家伙,绝对有本事把她活活气死!
“先别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摆摆手,“我跟你讲哦,想当初我回到台湾,还在想要到哪里住的时候,恰巧路遇这所豪宅,我一眼就喜欢了它!你别看它和其他的富户豪宅没什么两样,其实,它内里乾坤可多着呢!而且,设计的建筑美更是一流!不过外行人如你,应该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这也没办法啦!谁教你天生不是建筑的料。”
季梅到这刻终于听出,他不是刻意要贬低她,而是用很自然的语调在诉说一件客观的事实,听得她怒意全消,想气也气不上来,换上一片无奈。
“这么难得才遇到一座豪宅,我当然希望能到里头参观一番喽!那时,老先生刚巧走出来,我马上提出请求,他说参观是不行,不过住下来倒是可以商量,但,举凡住在他豪宅的人,都得说一个笑话逗他笑,或是找一个可以住下来的理由,当时,我当然是好好的运用我天生的名诗人名字喽!你有听过白居易作的《赋得古原草送别》一诗吗?”
“是不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那首啊?”
“没错,就是那一首!据说,当年白居易因作此诗而声名大振,顾况见
着初到长安的白居易,道:‘百物皆贵,居大不易。’白居易旋即拿出
他的诗让顾况检视,阅毕他大赞:‘有诗如此,居天下亦不难。’足见白居易这首《赋得古原草送别》不凡的艺术感染力。
虽然我对古诗没什么研究,但唯独这首例外,白居易的诗和典故传闻,我只完整的记得这么一首。我记得几个月前,我就是跟老先生说了这首诗跟典故,他听后便很干脆的答应让我住下来了,他真是个好人!”
“没错,老伯伯是个好人,不然,他也不会把这么好的豪宅,留给只有一面欺骗之缘的我。”说着说着,她都差点忘了之前在生气。
“一面欺骗之缘?怎么一回事?”他听出好奇来。
“是这样的……”
本想把被老伯伯骗去一杯咖啡及一份三明治的事和盘托出,但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似的”嘴巴很自然的闭了起来,脑筋得到几秒时间的冷静,这短短几秒钟,足以重新燃起暂告熄灭的战火。
“啊!”她尖叫一声,“我在和你吵架耶!”
她在干嘛啊?居然和这姓白的闲扯了一大堆无关的话!难不成最近多了不正常的怪人,她也会连带不正常吗?首先是大脑神经搭错了线,害她有对他心动了的错觉!才过没多久,她的神经又跑到别处去了!
“你有吵架的特殊癖好吗?”他满脸狐疑地问。
“没有!”谁会有那种怪到极点的癖好?
“那你干嘛一定要跟我吵?”他问。
“这……”再次语塞,她不知如何应对。
“跟我和平相处不好吗?”他直视着她,视线彷佛可以直达她眼睛深处。
霎时间,她浑然忘了怎么讲话,只能呆呆的看着他。
可能,他那异常专注的目光,配以低沉的浑圆迷人声线,能于瞬间调和出勾魂夺魄的魔音,让她不知不觉间失去言语的能力,目光亦同时被他紧紧锁住。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和你很平和地相处。”
“这……”
前一刻的火爆全然消失无踪,脸在一瞬间烧得通红,热得她心脏怦怦跳个没完,变得不敢正视他。
天!她又因为他脸红了!
“你想想嘛!你是我们四人今后的衣食父母,我们的起居饮食全由你一手包办耶!若你整天跟我超不对盘,从早吵到晚,难免会影响到阿四、阿六和十三的生活,我不想这样!虽然大家只是因缘际会聚首一堂,说不定很快便会别离说再见……”说到“别离再见”四字,白居易突地觉得心脏一揪,若有似无的难过稍稍染上心头。
不明白为什么会忽而产生难过的心情,白居易微怔一下,一秒过后,继续说完未完的话:“但相逢自是有缘,我也想在这短暂的相聚时光中,在彼此的心头留下一个美好的记忆……”
“你、说、够、了、没?”听到这,前一秒的隐约怦然心动,全都飞到大西洋去,季梅气得脸色铁青。
“基本上,没有,但,若你希望我住口的话,我也会认真考虑看看。”
至此,她不得不承认,她是遇着今生的超级煞星了!
之前评论房客四人帮时,她曾认为这四人当中,最正常的莫过于眼前的现代白居易了,可到了这刻,她这个想法已彻底的消失,她认为在四名瘟神房客当中,最最不正常的,就是这个白居易!
他不是存心想气她,更不是故意用自然平常的语调来嘲弄她,可他就是有本事惹出她的冲天怒火来。
一想到之后的半年还得和这个“不正常之最”共同生活下去,她就感到双肩无力、前途无亮。
拿过餐桌上那十七元,她大步离开饭厅。
虽然十七块钱真的太微不足道,连解决一顿饭都办不到,但对她这个此时此刻缺钱缺得紧,又得同时照顾四名大男人的人而言,一分一毫都是非常重要的!
更何况,这十七元可是好不容易才从白居易手中榨出来的,天知道下次还否收到十七元那么“多”的房租。
人要懂得能屈能伸,在危急存亡之秋,面子是不太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