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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康!阿康!”杜凡烦躁地走到门边,拉开门朝着外头喊。
没等几分钟,阿康如跑百米竞赛一样的由外头冲了进来。
“杜爷,你找我?”阿康跑进来,还有点喘。
“去哪儿了?”杜凡停下脚步来,转过身来睇了他一眼。
“呃……”阿康不好意思说,刚去上了厕所。
杜凡脸色不好,眉心全纠结在一块,“我让你去办的事,办得如何了?还有,那个山猴呢?东西真的不在他身上?”
劈里啪啦地,他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让阿康差点反应不过来。
“杜爷。”阿康走近了些,“山猴供出的事,阿为已经去查了,至于你要我联络富山先生这件事,方才我已经联络过了,还有,山猴现在被关在我们旺角的分坛里,就等着杜爷你的决定……”
“好了、好了,只是问你几句,你没事说一大堆干嘛?”杜凡一吼,吓得阿康往后退开一大步。
“杜爷,你……”心情不好?
“妈的!”杜凡瞪了他一记,转过身去走到窗边,顺便抬起脚来踢倒一张挡路的椅子。
从来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他,居然会不断地不断地想起下午吻她的画面。她的肌肤很细、她的嘴很甜、她的唇瓣很软、她的身子很香、她……
他就这样,心浮气躁地,整颗脑袋满满地烙上她的影像。
“妈的!”越想越不甘,思绪越脱序就让他越生气,抬起脚来,他又踹了那张无辜的椅子一脚。
这下,暴君真是名符其实的暴君了!
“杜……”本想喊他,但话一到口,阿康很快地又吞了回去。
看来他还是闭嘴好了,免得一会儿成了炮灰,被轰得满头包,或是被暴龙追着跑,拖到拳击擂台上去打个半死。
杜凡烦躁地转过身来,又开始在办公室里踱步,一会儿走到桌边去点烟,一会儿将烟给按熄,点烟、按熄、点烟、按熄、点烟、按熄……
直到烟盒中的烟全被他给点光了,阿康才硬着头皮上前。
“杜爷要香烟呀?”
“不用!”杜凡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杜爷,这……要不要小的帮你……”看得出主人心烦,阿康只好帮忙想法子,看能不能降降主人的火气。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再畏畏缩缩、欲言又止,他绝对会赏他一拳。
“我是想说,需不需要找齐丽小姐来?”阿康说得格外小心,就怕主人真会掌给他一记重直拳,打得他满地找牙。
“齐丽……”杜凡并没拒绝,皱着眉头,陷入思考。
齐丽是他在和佟家小姐结婚前,交往得最火热的女人,后来因为婚事,接着又忙于帮富山岐唆追查有关Z5-33的消息,就这么忘了她的存在。
“我有多久没和她约会了?”杜凡转过脸来问阿康。
也许见见她也好,他需要找个女人来抱抱,好消消那个小狗仔在他身上所引燃的炽烈欲念。
“快一个月了吧!就从杜爷你的婚事谈定之后。”
蓦地,阿康想起了杜家夫人佟宝儿,觉得自己挺对不起她的,居然提议杜爷去找其他女人。
“那……”杜凡又想了下,“就送我去她那儿吧!反正等阿为有消息回来,搞不好得等到半夜。”
说着,杜凡转身去取来西装套上,朝着办公室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才发觉阿康还呆站在原地。
“你还发什么呆?还不赶快跟上。”他一喊,阿康怔醒了过来,赶紧小跑步跟上。
中环地区有些小坪数的高级豪华大厦,能住得起这一带的,除了上班族中的精英分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小姐们,剩下就是大家口中所说的情妇。
她们的背后都有着一位金主,而由她们居住地从的好,房子的大型装潢品味的高低,就可看出她们幕后金主的实力。
这是一栋二十八楼的建筑,站在顶楼的门前,阿康得到杜凡的示意,上前去按门铃。
在香港,很多家庭一家数口挤在不到十二坪的房子里居住,所以这样一个楼层,约莫七、八十坪的建筑,只有一个人居住,说来是浪费了些。
但,这也证明了杜凡在财务上的能力,不过是一个小小情妇,他也给得起市价千万港币的豪宅。
很快地,门后有了动静,就如阿康所想,来应门的,果然是菲佣。
“杜先生?”菲佣说着一口不大标准的广东话,一见到门外的杜凡和阿康,赶紧拉开门来,迎他们入屋后,急忙忙地跑去通知房间内的齐丽,不过几秒,齐丽由卧房里冲了出来,直冲进杜凡怀中。
“凡,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呢!”她嗲声嗲气的说,边说还边拭泪。
“……”杜凡一句话也没应,不知为何,光看见她掉泪的模样,就让他心烦。
唉……这样的女人,过往他怎受得了?
见他不语,齐丽看了一旁的菲佣一眼,“招呼阿康先生喝茶休息。”
然后,她轻柔地拉起了杜凡的手,两人一同走向卧房,进门后,她喀地一声将房门推上。
“凡,我好想你。”她说着,拉着杜凡来到床边,让他坐到柔软的大床上,而她则妩媚妖艳地开始宽衣解带了起来。
等到身上的衣物剥掉,她张开双腿,跨坐到杜凡结实修长的腿上,一改方才那矜持的模样,作风大胆了起来。
“已经整整一个月了,一个月没见到你,而你一通电话也没有,我又听说……听说你结婚了,害人家……”
她拼命地往他怀里蹭,杜凡却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黑眸中迅速地凝聚风暴。
“谁告诉你,我结婚的事?”
他一向不喜欢有人打探他的私事,何况那个婚礼举行得极为低调,除了身边几个亲信、坛口里的兄弟和家族亲戚,宴请的友人也只有至交的四个好友。
“我、我……”齐丽吓花了脸,知道自己误触地雷,如果处理不善,很快就会引爆他的脾气。“人家是关心你嘛!所以才会……”
其实知道他结婚一事,也是她用尽心思,拼命请人去向坛口的兄弟献殷情,才好不容易得知的。、
“所以才会找人打听我?”杜凡一把推开她,站起身子就想走。
齐丽颠踬了下,赶紧上前,张开双臂由身后抱住他。
“人家也是因为太想你了嘛!你整整快一个月没来找人家,我才会、才会……”
拉开她的双手,杜凡转了过来,“你跟我多久了?”
“三……三个月,不,是三个月又二十天。”齐丽知道,在他身边,她已算待得最久的女人了。
传言杜凡换女人的速度,跟换衬衫一样,最长不过一个月,最短一星期,所以,她能待在他身边三个多月,多少该有点不同吧!
齐丽是这么认为的。
“很好,你记得倒很清楚。”杜凡望着她,若有似无的勾唇笑着。
“凡,我们不谈这些了,既然说了会不高兴,何不让我们来做一些会让彼此都开心的事昵?”齐丽的双手伸到背后,悄悄地解开胸衣的暗扣,拉掉蕾丝胸罩。
随着她上半身衣衫的尽解,那姣好的身形,完美的身材,尽现眼前。
若是以往,杜凡绝对不会错放眼前美好景象,但,今天什么都不对了!
齐丽傲人的身材,竟令他感到恶心,哪还有欲望可言?简直完全提不起劲来。
“凡……”齐丽嗲声嗲气地靠近,一手伸到身后,缓缓拉着裙子拉链。
杜凡见她的裙子像花瓣一样的扒开,往下落在地板上,这等美景非但没让他血脉债张,反而有股浓烈的厌恶感,对于她的大胆直接。
“凡……”齐丽对他抛了记媚眼,缓步走近,眼见就要倚到他身上。
杜凡倏地抬起一手,抓紧她的手臂,将人给拉近。
她的热情大胆,此刻非但半点也无法挑起他的欲念,还让他感到烦躁异常。
齐丽误以为他已捺不住挑逗,热血激昂,她的双手似蔓藤一样的缠了过来。“凡……抱我。”
“离我远一点!”杜凡却突然使力,将她给推开。
齐丽整个人摔向床铺。
“凡?”她由床上挣扎着爬起,错愕地看着他。
杜凡眯起了眼,脸色难看,“把你的衣服穿上,别像个妓女一样,一见男人就急着脱衣!”
说完话,他低咒了数声,转头就走了出去。
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哪儿惹得他不悦,齐丽急了,顾不得衣衫不整,急忙忙地追上前去。
“杜凡!”她在客厅追上了他,也对上阿康一双不解的眼神。
杜凡背对着她,略顿住脚步,但没打算转回身来。
“阿康,我们走了!”沉着嗓子,他缓慢地说。
阿康怔忡了下,赶紧应答,“是的,杜爷!”
他从沙发上跃起,飞快跑到杜凡身边,不敢提问,早一步跑到门边去拉开门。
“杜凡!”眼看着他跨出脚步,头不回地走人,齐丽紧张地在他身后又喊。
杜凡已走到门边,与阿康对望了眼,停下脚步,握了握拳后说:“齐丽,我们的关系,就到今天为止!至于这间房子,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另外,我会让阿康送一笔钱过来,不会让你吃亏。”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
“杜凡!”
还能说什么吗?齐丽只能在他的身后哭泣、呼唤。
回到车上,杜凡仍旧板着脸孔,脸色难看至极。
前座的两个护卫不敢多言,坐在杜凡身旁的阿康也只好低着头,尽量不说话,以免主人的脾气火山爆发。
车子缓缓往前滑行,已经驶过了几个路口,但杜凡仍没下达命令,说出目的地,于是前座的护卫只好求助阿康。
“康哥。”
“杜爷,你接下来是要去……”阿康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阿康,你可对一个只见过一次的人,有着强烈到想忘记都忘不了的感觉?”杜凡看着窗外,仍皱着眉,却突然开口说。
“啊?”杜爷是指……
“今天,我突然觉得齐丽让我倒尽了胃口。”而且脑海会不自觉地浮现那个小狗仔的影像,还将她拿来跟齐丽比较。
“这……”阿康在心里咕哝一声,看来杜爷果然是什么都没做,就离开了齐丽的住处。“那……杜爷的意思是,想另外再找个女人吗?”
杜凡的眸光由窗外拉回,狠狠地瞪了阿康一眼,吓得阿康差点没马上跳车。
“杜爷,如果小的说错了话,你可千万别怪罪我呀!”
杜凡哼了声,收回目光。“回家!”
“是。”前座的护卫应。
车子笔直前行,但,才往前开不到五十公尺,杜凡却突然喊停。
_“把车子靠路边停下!”
“是。”驾驶赶紧打了方向灯,很快将车驶到路边停下。
“下车!”杜凡转过脸来,朝着阿康说。
“啊?”阿康呆掉。
“我叫你下车!”他的表行摆明了是告诉他: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杜爷……”阿康有点委屈。
是他罪该万死,他一开始就不该提议杜爷去找齐丽,否则,杜爷也不会气到半路赶他下车!
“快点!”杜凡已捺不住性子,几乎是用咆哮的。
“喔,是。”阿康只好拉开车门,跳下车。
在合上车门的刹那,杜凡却突然开口喊住他。“你去查一下,我要知道,她明日一早是几点上班?”“啊?”望着杜凡,阿康呆掉。
她,是指谁呀?
“这个小狗仔!”杜凡从西服口袋中抽出一张名片,递给阿康。
“耶!”阿康的双眼一亮。
杜凡看了他一眼,啐了声:“快去查吧!否则你以为我赶你下车是为什么?”
“啊!喔,是!”阿康大大松了口气。
原来杜爷并不是生他的气,而是……
看来,今天八卦杂志社的那个狗仔小记者,还真引起了杜爷的兴趣!
“杜爷,我不知道你会临时回来,这个时间你一定还没吃晚餐吧?要不要安排一下,我让人多加几道菜?”
突来的对话,吓得佟宝儿来不及咽下口中的食物,差点没当场噎死在餐厅里。
往胸口猛挝了几下,又灌了好几口开水,她好不容易才将嘴里的东西吞下,没想到,才将东西吞下,杜凡已来到她身后。
“杜爷,夫人也难得出来餐厅用餐,你说多巧?”季叔打圆场地说。
佟宝儿真想将自己的脸完完全全埋在那些饭菜中,或是狼吞虎咽,假装根本没听到杜凡回来,无奈她现在是大家闺秀的佟宝儿,绝对不能有类似的举动出现。
“你……你回来啦!要不要一起用餐?”她机灵地拿起餐巾,边擦嘴,边掩住半个脸。
杜凡只看了她一眼,心头的烦躁又起,“季叔,让厨房给我做碗面,送到书房来。”说完,他转身就走人。
都是那个小狗仔害的,害他现在无论见到什么女人,都只有心烦的感觉。
看着他离开,佟宝儿才大大地松了口气。她用餐巾擦擦嘴,一下子食欲全没了。
“季叔,我已经吃不下了,我先回房去。”推开椅子,佟宝儿站起,走了几步,似想到什么,又转回身来,“他……应该还没吃东西,就麻烦季叔你请厨房赶快帮他煮碗面吧!”季叔望着她,又转头看看餐桌,然后叹了一声:“夫人,其实杜爷他……”
唉……这样哪像对夫妻呀?
其实杜爷豪爽俊朗,只是脾气暴躁了点,夫人温柔贤淑又善良,只是沉默了点,两人实在是绝配呀!怎会搞得似陌生人一样?
“季叔,我知道他是个好人。”
才怪!想起今天他在杂物问里欺负她的模样,简直跟个江洋大盗没两样,不过……
一想起他的吻,佟宝儿还是忍不住的脸红,闪神。
“夫人,不如这样好吗?我让厨房做好面,让你给杜爷送过去。”季叔好心的提议。
佟宝儿根本没听见。
“夫人!”季叔又喊。
佟宝儿醒了过来,“什么?”发觉自己脸红了,她赶紧抬起手来,拍拍脸颊。
“我说,我吩咐厨房煮面,让你帮杜爷送到书房去,好吗?”当然目的是为了帮她制造机会。
“啊?不……”佟宝儿不想再见到他,岂有自投罗网,自动曝光的道理,“季叔,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想……还是算了吧!杜爷他不见得喜欢看到我。”
是呀!她说得一点都没错,方才杜爷的反应,已非常明显。
“夫人,其实你不用伤心,我几乎是看着杜爷长大的,他的脾气就是这样,只要相处久了,我相信他会越来越了解你,也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看出季叔是好心安慰她,佟宝儿还能说些什么呢?
“季叔,谢谢你,如果没其他的事,我想回去休息了。”
她才不要姓杜的喜欢她呢!佟宝儿在心里喊着,但不知为何,心头却有抹酸酸的味道正在酝酿,并慢慢地释出。
深夜,佟宝儿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每每一合眼,就想起杜凡今日吻她的景象,然后脸红心跳,让她痛苦得想大声呻吟。
从床上坐起,她套上睡袍。既然睡不着,干脆到屋外的阳台去吹吹夜风吧!
才走出阳台,佟宝儿很意外地瞧见几公尺外的树下,杜凡正一人独坐在那,仰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她本不该出声的,但又忍不住,等到后悔,早已开口。
“喂,你也睡不着吗?”
觉得声音有点熟悉,杜凡倏地拉回视线,看向站在二楼阳台上的人儿。
原来是她!他的妻子。
“你也是吗?”
无意走近,所以他仍就地坐着。
看他半点也无起身走近的念头,佟宝儿较为放心了。
“是呀!我也睡不着。因为今天白天,我遇到了一个让我气得要死的人,其实我恨不得狠狠地揍他一顿,但无奈于我家礼教的约束,只好作罢。”
“喔?”她的话稍稍引起杜凡的兴趣,“需不需要我帮忙?”
如果要揍人的话,他多的是可以动用的手下。
“你肯帮我?”佟宝儿真想笑,不知他若知道,她口中所说的人是他,会不会狠狠地揍自己一顿?
“当然了,虽说我们是永远也不可能有亲密关系的夫妻,但怎么说此时此刻你在名义上也还是我杜凡的妻子,若有人欺负你,就等同于欺负我,我是不可能放过这个人的。”
难得听他说出一长串的话,佟宝儿闪了神。
不过,他口口声声提到有名无实的夫妻,倒是让她越听越碍耳。“你会怎么帮我?找人去杀了他?还是剁下他的一手一脚?”
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她故意说得严重狠厉。
“有这么严重?”杜凡危险地眯起了眼。
她不是该温柔而良善的吗?说出这样狠厉的话,一点也不合乎她世家礼教的规范,似乎与她的性格也有所不合!、
“没有,我说笑而已。”发觉自己表现得过于激动,佟宝儿赶紧改口。
“我就知道。”他想,她应该是属于那种,对于任何事物都可平淡视之的女人吧!
也许她的环境,从小就是这样教养她。
知道对话该就此结束,佟宝儿掩着嘴,故意打了个呵欠。“对不起,我想我累了,有点想睡,就不陪你聊天了!”
“你去睡吧!”杜凡站起了身,转身准备走人。
看着他的背影,佟宝儿忍不住地出声喊他。
“喂。”
没想到她会开口喊他,杜凡停下脚步,转回身来。“还有事?”
“没。”佟宝儿踌躇了下,“我是想跟你说声晚安而已。”
“晚安。”杜凡依了她的愿,对她道完了晚安之后转身就走。
接下来,佟宝儿不知自己在黑夜中站了多久,等惊觉过来时,杜凡的身影早已消失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