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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但当双臂举起的瞬间,才发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地扣住。
微讶地朝侧边探去,映入她眼帘的竟是张天使的睡脸。
对哦,他昨晚和她一起睡了。
昨晚在两个笨蛋妹妹的攻势下,她竟傻傻地答应了他一起睡的要求。
之所以会答应他,一方面是自己理亏,毕竟害他失忆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自己,而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她确定他同志的身份,这多少让她卸下了防备。
虽说他的肤色不若天使那般白里透红,但他闭上眼睡着的模样,确实美得令人惊奇。
明明是个男人,为什么会美得这么没天良?
肯定是投错胎了!真是遗憾,这个世间就此少了一个绝世美人。
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于用和轻轻拉开他的手,岂料,手才刚拉开,他的睑随即凑了过来,贴在她的胸部上。
她瞪大眼,忍住掐死他的冲动,努力想把他给推开,但他就像黏在她的身上,成了她身体的一部份,怎么甩也甩不掉。
这家伙,会不会太得寸进尺了?
昨晚上床的时候,明明还乖乖地保持距离的,为什么一觉睡醒他会抓着她?现在甚至还大胆地把睑贴在她的胸部上?
这么想死吗?
她握紧拳头,瞄准他的脸,但又舍不得伤他那张好看的睑,于是把目标转向他的身体。
眼看着无情的拳头就要落下,他却突地低吟一声。
她倏地停下手,敛眼瞅着他,发觉他眉头紧拢,恍若极度不安地往她怀里蹭,像是要寻求一点慰藉。
看见这一幕,她的心再硬也都下不了手。
难道他的心智从幼儿退化成婴儿了吗?
听说婴儿只要听着心跳声就能感到心安,他现在是下意识地如法炮制就是了?
叹了口气,于用和闭上眼等待着,确定他的呼吸声变得均匀而深层,才很轻很轻地捧着他的脸挪到一旁,大人大量地不跟他计较,随后便滑下床,溜进浴室里。
她习惯每天早上淋浴,不是因为她有洁癖,而是这样能让精神好一点,才足以应付一整天的工作量。
褪去衣服,她打开莲蓬头,让水滴冲刷着全身的肌肤,突地——浴室的门被打开,而站在门口的人就是刚才还在床上睡着的伊凡。
他瞠大眼,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
事情来得太突然,她没有半点心理准备,只能站在原地,愣愣地任由莲蓬头的水兜头冲刷着。
「你到底还要看多久啊?」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咬牙迸出这句话。
他会不会太肆无忌惮了点?她可是全裸耶,就算要伸手拉浴巾遮掩,也已经来不及了。
「用和,你好美。」伊凡颤声道。
「谢谢,你可不可以关上门了?」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潋滟水眸微眯,眸光如刀,破空而去。
「我以为你不见了。」他完全没接收到她的杀气,只顾着解释。
「我不会不见,倒是你,要不要再睡一下?」到底要她怎么说他才听得懂啊?没看出她的窘迫吗?
虽说他的角度只看得见她的侧面,但光是这样,就够她损失惨重了。
「不要。」摇摇头,他还是站在原地。
「那么,你是不是应该要把门关上了?」这下子她连虚应的笑都懒得给了,尽管浴室里头烟雾弥漫,但依稀可见她额边跳颤着可怕的青筋。
「我不能站在这边吗?」他像个孩子般怯怯地问。
「不能!」她斩钉截铁地吼着。
不要以为端出孝表情,她就会任他予取予求!
「那我把脸转过去。」伊凡转过身,索性坐在浴室门口。
她翻了翻白眼,再次提醒自己忍住杀人的冲动。在这种情况之下,谁还有心情沐浴啊?
拉起大浴巾随意抹了两下,便赶紧套上衣服,然后抬起脚跨过他肩头,再绕到床边。
「你洗好了?」
「是啊。」她冷声回答。
「……你生气了?」他察觉她的异状。
「不敢。」现在的幸福宝贝屋可不是她当家。
「用和,你不要生我的气。」他手足无措地走到她身边,伸手想要牵住她,却又怕被她拒绝。「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这话听起来,我好像真的变成了人口贩子。」哼哼,她要是够狠,就把他推进火坑。
「是因为我刚才打开浴室的门吗?」他猜测道。
「不,是因为我忘了锁门。」她气自己总可以了吧?
「我不是要偷看,只是想确定你在不在里头。」
「我知道。」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
反正她本来就没什么看头,吸引不了人的目光……啧,她干么要灭自己的威风啊?
「我刚才看傻了眼。」见她回头盯着自己,伊凡连忙摇手解释。「我不是故意的,但因为你很美,所以……」
看着他辞不达意地解释,一脸慌乱失措,她噗地一声笑出口。
「用和?」他不解地看着她。
「知道了,你不用那么急着解释。」于用和对他招招手,示意他微蹲下身,然后揉了揉他的头顶。
「你不生我的气了?」他一脸满足地漾起笑意。
看到这张天使笑靥,谁还能生他的气?
外表是个大男人,但说话的口吻和表情就跟个孩子没两样,实在让人很难加以苛责。
「去梳洗,今天外场可有得你忙的了。」这件事她可以不计较,可是外场的工作,她是绝对不会对他心软的。「等一下我要教你几招,你可要照单全收地吸收进去。」
就算他的心智是幼儿,自己也能把他最man的一面给挖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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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
到了中午时刻,陆续上门的客人莫不对前来接待的伊凡发出压抑的尖叫声。
「请问要点什么?」将及肩长发扎成马尾的伊凡遵照于用和的要求,笑眯了浅色魔魅瞳眸。
只见众家女子晕的晕,昏的昏,皆为他魅惑众生的笑脸倾倒迷醉。
他身上笔挺的白衬衫故意松开了几个扣子,露出了厚实的胸膛,腰上还系了条黑色围裙搭在同色西装裤上头,配上阴柔魔魅的笑以及精致无瑕的五官,所到之处莫不掀起惊天呼喊。
「若能,这是七桌客人点的饮料。」伊凡把单子交到若于能面前,随即又走到一旁的糕点玻璃柜前。
过了午休时间,店里虽说不到座无虚席的地步,但却也是近几日的最佳状态,而这样的巅峰业绩更是一路冲到晚上。
「姊,不错耶!」于若能偷闲地晃到大姊身旁,小声咬起耳朵。
「什么东西?」
「伊凡啊,他被你调教得很不错。」不过是一夜之隔,改变却大到令她几乎要跪地膜拜了。
「若能,慎选字句。」什么叫做调教?
「我说错了吗?」她指着依旧在外场转来转去的伊凡。「他简直是变了个人,从落入凡间的天使变成超级美男,相信在场的客人没人认得出他就是昨天那个扮女装搞阴沉的伊凡。」
于用和哼了声,不置可否。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伊凡的与众不同,打从第一眼看见他时,她便为他分不出性别的睑蛋惊赞连连。
他就像是块最佳的雕塑原料,雕男成男,雕女成女,不管是男是女,他都令人难以漠视他的存在。
就连她也没想到,他的改变会如此之大。
她不过是找了几件展御之留下来的衣服给他凑合,想不到他看起来纤瘦,但穿起笔挺的衬衫倒也成了最棒的衣架子,现在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到女人的柔弱,反而帅气得令她无法正视。
最最可怕的是他的笑脸,原本像是孩子般的天使笑靥,在她的「调教」下,竟成了翩翩贵公子。
怎能有人可以如此扮演数种角色?
她不过是指着电视明星,要他学着摆出相同的笑容罢了,岂料效果奇佳。
最耐人寻味的是,他在她面前总是怯懦得怕她随时会抛弃他,然而在客人面前却全然是另外一回事;不知道打哪来的自信饱满地注入他的瞳眸里,让那双浅色星眸产生了生命力,从他的肢体动作看来,现在的他俨然是另一个伊凡。
眼见无害的天使在转眼间变成了杀伤力强大的美形撒旦,不禁令她寒毛直起,全身进入备战状态,然而——
眸里突地映入他回头对她笑得天真且无邪的俊脸,令她心头没来由的怦跳着,于是极为狼狈地调开了眼。
厚!可不可以请他选边站呀!不要老是变来变去的,这样会害她自律神经失调,不晓得该不该防他啦!
「姊,你真的把他改造得很成功呢!」于若能啧啧称奇。「看来雏鸟效应果真非同小可,要是他第一眼看见的是我,现在就变成我的奴隶了。」
「是啊,我恨不得把这个烫手山芋送给你呢。」危险危险,她的心跳得有点失控,全身细胞都在敲着响钟,警告她事情不妙。
「姊,你在怕什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这丫头哪只眼睛看见她在害怕?
「要是不怕,你为什么老是闪避着伊凡的眼光?」
连这点小细节她都看见了?「你很闲耶。」
「我真的满闲的,都没有客人点单了啊。」她指了指外场。「你看,那些人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算围剿伊凡嘛。」
总觉得这场景很熟悉,记得二姊的恶魔学长展御之为了攒房租而充当门面时,也发生过同样的状况,但那家伙可不是温顺的小兔子,他嘴里吐出的刻卑语会伤得人直想蒙脸撞车寻死,而伊凡这只不解世事的小兔子,怕是很容易被人拆吃入腹。
「剿啊。」她事不关己地道。
要是能够把他拐离这里,她会更感谢那些客人。
「可是,他现在被堵到另—桌了。」
「那又怎样?」于用和坐进柜台里,开始算起帐来。
堵吧,堵吧,要是能够把他带回家,她就赠送一个月份的饮茶券。
她并不讨厌他,而是他实在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他的存在带给她压迫感,而且隐约透着某种危险性。
「哇,他居然坐下去了。」于若能像是球赛的实况转播,随时掌握伊凡的最新动态。「姊,不是说不可以跟客人坐在一起的吗?」
「没关系,我给他特权。」坐吧,坐到天荒地老都可以。
「是吗?」于若能点点头表示认同。反正姊是老板,规矩由她定,就算朝令夕改,她还是无条件遵守。「嗯,不简单耶,伊凡居然跟我们以外的人聊得这么起劲,还笑着呢,这种事明明昨天还做不到的。」
想她和至可也是努力了多天才打开他的心房,沾大姊的光才能够与他攀谈聊天的,想不到今天换了装扮,似乎连灵魂都换了,真是不可思议。
他到底是不是伊凡啊?
「让他多和人群接触,对他而言是好事。」可不是吗?现在想想,他在她面前的模样绝对是他最压抑的时刻了,要不然怎会人前人后相差十万八千里?
「也对,要不然我也很担心他会一路退化到婴儿程度。」看着美形男退化成幼儿,是件极为痛苦的事。「不过,那一桌的客人会不会太奇怪了一点?搂着他的肩做什么?」
「搂着他的肩?」于用和微愣。
谁家的姑娘这么不客气啊?虽说现在已经没有人遵循着男追女的一贯定律,但女追男还使出这么激烈的手段,应该不多见吧?
「哦,手滑到腰了。」
「腰?」她搁下计算机。
太奇怪了吧?这是哪一门子的作战方式?
「姊,伊凡可能真的是gay。」她几乎是百分之百肯定了。
「怎么说?」尽管她也这么想,但还是不解妹妹怎会突地生出这句话。
「因为那两个男人对他上下其手,他都无所谓啊。」甚至还笑得很开心。
「什么?!」于用和一听,立即拍桌站起,锐利的眸子快速梭巡外场,突地定在靠窗的那一桌,仔细一瞧,那人的手都已经快要滑到他的臀部了,「若能,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明对方的性别?」
那笨蛋的屁股没知觉啊?人家都快要攻城掠地了,他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没问我啊。」于若能睇着她火速赶去的背影,一睑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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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于用和不由分说地将伊凡拖离险恶之地,并把他推进厨房里,将他甩到冷冻柜前,吓得正在准备后置作业的于至可不禁傻眼。
「至可,你去前头帮忙。」她臭着一张脸说。
于至可虽不知伊凡到底犯了什么错,但还是极为同情地瞥了他一眼,才赶忙跑到外头。
厨房里的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你生气了?」他怯生生地打破沉默。
「没有。」
「可是,你在生气啊。」
「我说,没、有!」她横眼瞪去。「不然你说啊,我为什么会生气?好端端的,我干么要生气?」
「我……我不知道。」
「是了,你都不知道了,所以说,我怎么会是在生气?」她干么为了这种小事生气?他本来就是同志,而且还有女装癖,如今遇到同好,想必他是如鱼得水,万般自在,可问题是他不是孤家寡人耶,总得保护一下自己的贞操吧?
「可是,你的头冒烟了。」她气得七窍生烟,想要装做没看到都难。
「我气我自己!」气自己鸡婆,干么为了扞卫人家的恋情而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身为当事人的他都已经把另一半给忘了,她何必保护他?
「用和,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你教我,下次我绝对不会再犯错了。」浓眉垂下,黯淡的瞳眸直瞅着她,焦急的神情破坏了他魔魅的男人味。
「你没有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没事那么见义勇为,替自己捡了个麻烦回来干么?
「用和……」
听他没再开口,她下意识地斜眼睐去,却见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不禁吓傻了眼。「等等、等一下!你哭什么?」真正想哭的人是她耶!
「都是我不好,明明惹用和生气了,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做错。」说着说着,剔亮的泪水眼看就要滑落。
于用和怔愣地目睹他落下天使之泪,被眼前的画面震慑得说不出话。
没这么严重吧?说气,实际上,也不关她的事啊,他实在没必要因为她的态度而掉泪。
「别哭,我没有什么意思,我这个人一向这样的,心直口快,有时候可能是急躁了一点,但我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她伸出手轻拍着他的肩,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老天,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了,千万别在她面前哭啊!
他泫然欲泣的模样看来楚楚可怜,教她快要被罪恶感给淹没了。
「可是,一定是我做了什么,你才会生气的。」伊凡吸了吸鼻子,眸底的水光渐渐消除大半。
见状,她松了口气,伸出双臂抱住他。「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希望你注意一点,别跟客人太接近。」
「可是,用和不是说,客人为上,不可以拒绝客人的要求吗?」赖在她温暖的怀里,他还是觉得疑惑极了。
啧,自打嘴巴。「我是说过,但你要看状况啊!」唉,白搭,要他看状况,他哪会看啊?他现在就像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
「什么状况?」
「好比说,你是同志,所以必须要很防备刻意接近你的男人,懂吗?」她可是为他好,要是有一天他恢复了记忆,却发觉自己躺在不认识的男人身边,那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吗?
「我是同志?」他微愕。
「可不是吗?不然我捡到你的时候,你怎会穿女装?」她肯定地点头。「还有,我不是拿了张纸条给你吗,那张纸条应该是你的男人写给你的,要你到家之后打电话给他,他的名字就叫奇彦,记不记得?」
综观以上数点,他是同志的推测绝对错不了。
「是这样子吗?」关于自己的一切,全都是她教他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知道什么叫做同志吗?」他丧失了记忆,连带也丢了不少基本的生活常识,所以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一点比较好。
「知道。」
「那就好。」免得她还要动脑想着该如何解释。
但伊凡却突地抬眼,晶亮的眸闪绽着多情的光痕。「但,我要是同志的话,为什么我会喜欢你?」
他不认为自己对男人有什么特别的情愫,相反的,只要看着她,他的心就狂眺不已,只要没看见她,他就极度不安,只要想着她,他一整天都会想笑,要是她不理他,他就心酸得想哭。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这样五味杂陈的情绪吗?
「喜欢?」她忙将他推开一些,看着他坦率的脸,不由得笑了。「伊凡,你不是喜欢我,而是因为雏鸟效应。」
「什么意思?」
「你没听过吗?当小鸡孵出时,它会把它第一眼看见的动物当成母亲。」所以说,她现在是代理母亲的身份。「因为你失去记忆,所以才会把我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是吗?」他还是忍不住存疑。
但是明明不同啊,他的感受与用和说的还是有点不大相同。
「听我的准没错。」她捧着他的睑,起誓般地认真说道:「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你,直到你恢复记忆的那一天。」
虽然不太想管他,但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实在不忍心真的丢下他不管。
伊凡瞅着她熠熠发亮的眸,不禁漾出柔柔笑意。
「不过眼前要先做的是,剪掉你的头发。」
「咦?为什么?」
「这样你才会看起来阳刚一点。」虽说他扎起马尾的模样也别有风情,但她相信把头发剪短,应该会再多一点男子气概,也可以顺便杜绝一些不必要的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