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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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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江郡城,一片拥挤嘈杂的菜市场。

这里的人很多,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同时还夹杂着一些各种各样的叫喊声,各种讨价还价的声音,以及各种家禽动物的嘶吼叫嚷的声音。

其间,有一个衣着灰袍的青年,他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相貌普通,衣着也是简单朴素,就是一个大街上最常见的普通凡人的形象。

他就走在这人群潮流之中,面带着微笑,还和许许多多的人微笑以及言谈。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上街买卖的普通青年。

他缓缓地走着,一直走到一个转角的时候,他突然心中一紧,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

灰袍青年猛然掐诀,同时抬头向着江服所在的方向看去他看见的,乃是一片鲜艳喜庆的红,以及那漂浮的朵朵祥云,还有就是隐隐约约的人影在晃动。甚至于,他还可以听到悦耳的丝竹管弦的声音。

可是,他却总是有一个诡异的感觉,甚至于他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特殊的气味。

“这是什么?待我看一看。”灰袍青年轻轻低语,右手蓦然抬起,从额头之上抹过,随即,一抹淡淡的的白色光芒在他的额头之上浮现。此光极淡,常人无法看清,它出现之后,直接扩散而去,链接到了江府之中。

“什么?怎么会这样?”灰袍青年感觉到心中气息一顿,整个人面色直接发白,几乎惊叫出声音来。不过还好他所在的这个转角没有什么人,所以倒也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赤都?我竟然感觉到了赤都的气息,那可是茫茫轩王朝域的五大妖王之一啊,统领北方之地,他的气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出什么大事了?”

灰袍青年努力压制自己的心情,再一次掐诀开天眼,测算天机。很快,他的目光之中闪过一抹精光,其中带着森然的杀气。

“残杀,居然是你。我们之间的仇恨,可是还没有了结的,那么今天,就让我再来会会你。”

灰袍青年冷冷一笑,整个人瞬息消失,只留下三分残影,随风而逝。

此时,那青色的剑灵残片,已经到达了离江府千里之外的地方。那里是一片辽阔无边的大平原,其内草长莺飞,一片苍茫翠绿,生机勃勃。在这草原之中,隐约可以看见那牛羊鹿兔,还有飞鸟羽禽,穿行飞翔而于天空。

青色光芒终于耗尽了能量,瞬息之间便沉落下来。青色剑灵残片陡然轰鸣,直接幻化成灰,将江朔江沫二人降落到了一片深深的绿草丛之中。

江朔将江沫护在怀中,着地一滚,卸去了冲力。然后他整个人又跳跃而起,站直了身体,同时放开了怀中的紧紧抱着的江沫。

“哥哥,只是哪里啊?”江沫问道。

“这里就是,苏宁大平原。”

江朔微微一环顾,看着这一片熟悉的草原,他就已经认出来了,这里正是他经常和李元、孙明、孙白,还有小坤、大发大彪他们来打猎的地方。

他们曾经在这里驰马纵横,在这里驾马狂奔,在这里追羊逐鹿。在这里,他们曾经充满了欢声笑语,曾经充满了豪情壮志,他们曾经在这里大声嚎叫怒喊,他们也曾在这里滴血流汗。

曾经,许下的纵横苏宁大平原的约定,仿佛就在昨天,仿佛就在眼前。可是现在,却是只剩下了他江朔一个人,他的兄弟们,那是青春豪迈,活力十足的热血青年们,如今都已经化作了残渣,死无全尸尸骨无存。

“苏宁大平原,就是朔哥哥你们来打猎的地方吗?”江沫问道。

“是啊。只是,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们,全部都死了。”泪水,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不,哥哥,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啊,还有你最喜欢的小妹啊。”江沫拉住了他的手,目光迎着他的眼,“朔哥哥,你要永远地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我们所有人,包括父亲他们,我们都在看着你,振作起来。”

“是啊,父亲他们也都在看着我,我不会屈服,哪怕是死,也要坚强地抬着头!”

江沫再没有说话,而是抱住了他,抱得很紧,仿佛是怕他消失。江朔勉强微微一笑,伸手抚摸她的一头秀发,也是没有说话。

“说句实话,我也是不忍心杀你们。”这个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冰冷和杀气。

江朔放开了江沫,偏过身子,看着迎面走来的一个瘦长的黑袍男子,他的目光之中,没有恐惧,却是充满了不屈。而江沫的目光,却是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竟然只有平静和冷漠。

“你就是屠戮了我江家的妖吗?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江朔问道。

黑袍男子站住了身体,此时他与江朔二人相距一丈,风可以把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黑色雾气吹卷起来,吹到江朔的面前。

“你们两个人,有着坚毅决绝的心智,我很喜欢你们。然而,我们的立场不同,我的任务,就是屠戮江府所有的人,而带走她。”他伸手微微一指江朔旁边的江沫,“至于为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们。”

“我不会跟你走的,哪怕是死,你死心吧。”江沫淡然开口。

“可是,你没有实力来反抗。”黑袍残杀微微上前半步,道:“但是,我愿意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么你乖乖地和我走,我可以让他安安静静的死去,否则,他就会求死不能求死不得,受尽折磨而死去。”

时间仿佛静止,然而只是一个瞬间,江沫就已经给出了她的答案,一个他们不会屈服的答案。

“我的选择是,和我的哥哥我的亲人们,一起死。”

“你,就不想要继续活下去吗?”残杀眉头微微一皱。

“想,但是我想,一个人孤独地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江朔哈哈一笑,握住了江沫的手,傲然道:“现在的我们,的确是没有实力来选择,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有着不可弯曲的脊梁。这一生,我输了,但是我相信,如果有下一世的轮回,我会亲手杀了你。”

黑袍残杀哈哈一笑,道:“不错,我喜欢你的性格。那么,我就给你一个下一世轮回的机会。”

煞人的气息,陡然散发出来,所到之处,毁灭所有。可是,面对死神的江朔和江沫,却是傲然地笑了起来,笑得狂傲,笑得坚毅,笑得冷漠。

在死亡降临之前,有的人会很害怕死亡,贪生怕死甚至于谈之色变。而有的人又会很大义凛然无谓的谈论死亡,敢于为了自己的目标与理想而放弃生命。

在这之前,江朔不愿意死亡,可是他也不愿意死亡,他也希望可以活下去。

可是现在,当死神就在自己的面前,当死亡的手已经捏住自己的咽喉的时候,他的心中唯一的感觉,竟然会是愤怒。他因为自己的弱小而愤怒,因为苍天的无情而愤怒,因为死亡的阴暗而愤怒,因为自己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命运而愤怒!

所以,这一刻的江朔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如果有下一世的轮回,他一定要成为这五界苍茫苍生万众之中的,可以掌握自己的抉择的,傲然不屈的男人!

黑色的气息终于临近,距离江朔江沫,只有三寸的距离,它在抖动着,仿佛黑色的妖雾中的魔鬼,在抖动着自己的身躯。

“女孩子,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乖乖地跟着我走吧。”残杀道。

江沫微微抬头,迎上了江朔的目光,这一刻,她看到了他的眼中的傲然与不屈,于是,她明白了。

“我们的选择,是死在一起。”江沫说。

“你这又是何必,和我回去,可能妖王大人并不会杀了你的,这或许是你的机缘。”残杀最后一次劝说。

“老妖,我二人死则死矣,不愿意屈从于人!你动手吧!”江朔蓦然吼道。

“好,既然如此,休怪我无情,你们是没有机会逃离我的手掌的。”

残杀直接怒吼起来,黑雾瞬间喷涌,仿佛遮天蔽日,吞噬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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