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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瑶芸看到双亲满脸忧愁的看着她,看得她浑身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闯祸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没什么,丫头。”孟柏宣看看妻子,又看看女儿。他清清喉咙艰涩的问:“你还记得今天到图书馆,回来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图书馆?我今天没去图书馆啊,我一整天都待在家里。爸,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可是……”孟柏宣还想说什么,却被妻子用眼神制止。“大概吧!爸的确是太累了。”
“爸,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我的声音怎么都哑了?喉咙好痛。”
孟柏宣和妻子面面相觑,满脸不自在。
“睡吧!休息一晚,明天喉咙就没事了。”
听到妻子如此安慰女儿,孟柏宣也不再说什么。
看着女儿再一次入睡,他们不放心的走出女儿的卧室。
“如果她真碰到什么不好的事,能忘就忘了吧N必提醒她呢?”孟母淡淡的说。
“对,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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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伯伯,瑶瑶真的将那件事全忘了?”雨烜焦躁的追问。一想到瑶芸“可能”受到伤害,他就坐立难安,恨不得捉到那位伤害瑶芸的人,替她讨回公道。
“事情并没有这么顺利。翌日,我坐在餐厅吃早点,突然听见丫头房间传来一声尖叫,再来是有东西撞击地面的声音。跑进她房里一看,丫头昏倒在地,昨天自图书馆借回来的书散落地上。”
孟柏宣不胜欷吁的望着窗外。
“原本想去上班的我,心急得只想留在家襄,结果你孟妈妈坚持我得跟往常一样,以免丫头醒来时,心觉异状,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
“我决定将丫头借来的书,马上拿去还。而我认为我做对了。她醒来后,没见到那几本书就没再发生昏倒的事。不过她仍然作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恶梦,而梦境总在她醒来后就忘了。
“唯一一次再听到尖叫声,是她经过那座公园时。从此,她总是有意无意的绕路而行。我们只庆幸那时正逢暑假,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让她恢复正常。”
“这件事至今一直困扰着瑶瑶。”雨烜用陈述的语气说。
原以为瑶瑶只是讨厌和男子有亲密的接触,可是他也注意到,她并不介意自己搭肩或拥着她,唯独牵手不行。
一般而言,搭肩和搂、拥的举动,比牵手亲密多了,而她居然在意牵手!当然,他也注意到,大庭广众的诚,她不介意礼貌性的握手与牵手共舞。经过孟伯伯的说明,他知道,或许在潜意识中,瑶瑶知道在那襄自己是安全的。
“雨烜,我拜托你多照顾丫头。其实那件事发生后,她很自然的避免和男性接触,就因为这样,我才安排她到公司见习,从最基层的小妹做起,最主要是希望她多和别人接触,慢慢的走出阴影。”
他将手搭在雨烜肩上,以男人对男人的坚定眼神,诚心的将女儿托付予他。
“我会照顾瑶瑶的,虽然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认为是我受她照顾。”
两个男人了解的用眼神传递讯息。
“这两天我听列丫头嘀嘀咕咕的,好像在埋怨最近又有女性打电话找你。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两家是世交,又比邻而居,雨烜受女性欢迎的程度,孟柏宣不是不清楚,然而从未听他惹出什么麻烦,他对雨烜可是放心得很。
“喔,那是因为……”
他将他与瑶瑶约定的事,—古脑儿全告诉孟柏宣,眼神中有无尽的得意。
“小子,你该不会对丫头有兴趣吧?”孟柏宣看着从小到大一直都很优秀的雨烜。
“当然,否则我何必大费周章的拐她跟我配合。”雨烜理所当然的回答。
“小子,你要是欺负丫头,纵使我视你如子,还是会找你算帐的。”孟柏宣警告的说。
“她不欺负我,我就偷笑了,哪还敢……”雨烜无奈的说:“一开始就只有女人倒追我,自始至终我可是只有一个女朋友。”
“好吧!若需要伯父帮忙,尽管开口。”
他当然知道雨烜所指的女朋友是瑶芸。确实也是如此,每次只要有人问起和他一起参加活动的女孩子是谁,雨烜一定回答是女朋友,至今都未变过。
听到孟伯伯乐见其成,雨烜大胆的提出要求。
“自从四年前孟妈妈去世后,伯伯一直守着瑶芸,有无可能近期内去哪里玩一玩或访友之类的计划?”
“好小子!”孟柏宣轻捶他一下,笑着应允。“好吧!时候到了说一声,我就到高雄去找你父母。”
“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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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三十分,雨烜准时出现在瑶芸的面前,只不过瑶芸并未依约穿戴整齐等他,而是仍在床上睡得安安稳稳。她一只脚跨在棉被上,另一只手则按在闹钟的响铃开关上。
雨烜看到她的睡姿,不禁好笑的摇摇头。他是用钥匙开门进来的,两家互有对方的钥匙,最主要是为了方便替对方看顾家门,尤其是其中一家出外旅游时。再者,为了预防钥匙忘了带出门,或是掉了。
平时,雨烜绝不会擅自动用钥匙,只不过怕瑶芸睡过头而空等,按门铃又怕吵醒孟伯伯,索性昨晚先告知他们今天早上的约会,经过孟伯伯同意后,他才敢自己拿钥匙开门。
“瑶瑶!瑶瑶!”
见轻声的叫她没效后,他笑了笑将手对准目标,轻轻拍打两下。
“哎哟!是谁打我?”
瑶芸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雨烜坐在她的床沿,正想炮轰他时,看到他挑高眉的盯着她。愣了几秒钟,看到手上按着闹钟,再看看他,她立即想起今早的约定。
自认倒楣的起床,瑶芸一只手抚着被打的臀部,蹒珊的走进浴室,同时用哀怨的眼神控诉他不懂得怜香惜玉。
十分钟后,瑶芸已经准备好坐在他的车上。
“还好你不用在脸上涂那些人工色彩,动作也够俐落,否则我们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出得了门。”雨烜将准备好的早点递给嘟着嘴的瑶芸。
一看到是自己最喜欢的黑森林蛋糕,再闻手中保温瓶襄的伯爵奶茶的茶香,瑶芸立即笑逐颜开。
看她高兴的吃着蛋糕,雨烜自野餐篮襄拿出茶杯给她。
“哇!你准备得真周详!下次我们若是在野外喝香槟,你是不是也会准备高脚杯?”
他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你何不期待那天的到临,说不定我还特地准备水晶杯呢!”
拿着精致的茶杯,瑶芸倒了约八分满的伯爵奶茶,轻啜一口,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哇!浓度刚好,而且还不加糖,正合我的口味。是你早上冲泡的?”
雨烜但笑不语,只是点点头。
她忍不住问:“那你今天到底多早就起床啦?”
“等到今天的活动结束,你再猜猜看好啦!”
他的话让瑶芸有种期待的心情,想知道今天到底要如何度过。手中的茶香阵阵扑鼻,她心中充满感动,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如此对她。
虽然她从没交过男朋友,可是同性女友中不乏交过男朋友的,其中还有几位已经嫁为人妇。每每听她们被迫求的过程,了不起只是送东花、上上餐馆,有些连花前月下的散步都没有。
而自己前几天才享受“出其不意”的约会——看电影、吃西餐、中正纪念堂的月下散步,现在还有专人为自己准备早餐。
她决定让自己享受—下被追求的幸福感与恋爱中的快乐,至于“真”与“假”,暂且不提,免得破坏了好心情。
想一想,偶尔早起也不赖嘛!她在心中如此告诉自己。
她喜形于色的表情,雨烜尽收眼底,自己五点就起床打点一切,辛苦总算有了收获。
“可以出发了吗?杯子拿好喔!我可不希望溢出来的茶弄脏了你的衣服,破坏今天的游兴。”雨烜一直等到瑶芸早餐吃得差不多,才开口问。
“准备好了,朝目标前进!”
话一出口,雨烜照她的命令,脚踩油门,转动方向盘,朝目标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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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裹是哪里?”瑶芸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景物。“我好像来过这里。”
雨烜拿起野餐篮,一边挽着她说:“这里是停车场!”
才说完,立刻遭到瑶芸的瞪视。
“我还没说完嘛!这里再过去是祖师庙。”
“对嘛!这里是三峡清水祖师庙,我就记得我来过这。”瑶芸得意的看着他。
“这里并不是我们的目的地。”
“不是?”
“不是!”
他牵着她走过桥就看见“清水祖师庙”矗立在那,带着她穿过街道、小径,来到一处楼梯与斜坡并有的地方。
“爬楼梯?还是走斜坡?”
“楼梯!”瑶芸干脆的回答。
“oK!”
两人三两下爬完楼梯,看到一处像学校操场的地方。
见她狐疑的眼神投注过来,他笑着解释。
“放心,这里并不是我们的目的地。这里只是开始。”
两人走过草地,来到斜坡的衔接处。
“刚刚若是走斜坡上来,这裹就是交会处。现在我们要开始走一长段的斜坡。”
“为何不直接说是爬山?”瑶芸不解的问。
“印象中爬山应该是走羊肠小径,我们走的这一条可都是柏油铺成的马路,感觉上比较像是走斜坡。”
“好吧!那我们开始走斜坡。”瑶芸了解的附和。
“这里虽然不是山重水复,也没有巉岩峭壁,不过也算是有层峦叠翠、水碧山青的景色。”雨烜一边走着,一边还注意瑶芸是否有跟上他的脚步。
瑶芸边走边看着沿路青葱蓊郁的草木,有时还夹杂一些高大的蕨类植物。
“小时候听同学说,那可以拿来止血。”她指着路旁一丛绿色植物。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们两个都是都市长大的孝,不要说是野生植物,就连花卉的种类,我所知道的也不多。”雨烜老实的招认。
“我还以为你们男性为了证明凡事比女人强,比女人博学,即使自己不懂,也会瞎掰个道理,以表示博学多闻。”瑶芸调侃的说。
“据我所知,在我贫瘠的优点里,诚实可是名列第一。”雨烜自负的说。
“面对这一片无边风月的美景,实在让人不得不说实话。”瑶芸用惋惜的口吻说:“诚实的确是你少有的优点之一。”
“我还有哪些优点呢?”
见他满脸的期待,瑶芸兴起捉弄之心。
“当然你一定想知道自己的优点在哪,尤其在你那罄竹难书的缺点掩盖下,更显得它们的重要。”
原本并列着走,她一转身变成倒退走,让自己面对他。她慎重的偏头思考,最后干脆停顿下来。
“怎么啦?”见她一脸忧戚,他不免跟着着急起来,“想到什么困难不能解决吗?”
“好难喔!”
“什么事你说呀!说不定我可以帮忙解决。”雨烜将野餐篮放在地上,双手握着她的肩膀,诚恳的说。
瑶芸原本只是想捉弄他,可是在见到他诚恳的模样,彷佛为地上山下海在所不辞,从没想到过他会如此对她,她愣了一下。
从小到大,她和雨烜就像兄妹一般,然而现在除了手足之情,似乎又掺入某些东西,深深撼动她,只是她还搞不清楚是些什么。
“瑶瑶,到底发生什么困难,你倒是说呀!你不说话,真是让人心急。”看她困扰的神情,他更笃定她一定是碰到困难了,手上的力量不自觉的加重。
肩膀的疼痛让她回过神来,暂时将扰人的情绪丢到一旁,回到刚刚的话题。
“首先,你抓得我好痛。”
听到她的指控,雨烜才发觉自己太用力了,赶快将于拿开。
“对不起。现在可以说出你的困难了吧!”
轻轻揉着自己的肩膀,瑶芸悄悄的往后退一步。
“你说对了,我的困难只有你能帮我。”
“那你倒是说呀!”他开始怀疑这小妮子出生就是来磨他的耐性。为了不吓着她,他只能期待的看着她,希望她赶快说。
“其实,要解决我的困难很简单,对你倒是难了点。”
“说重点!”
“你在学我讲话?”她故意拖延时间的问:“你什么时候开始也会讲“说重点”这句话啦?”
“当我需要时,尤其是我心急的时候。”
“还有无奈、烦躁的时候。我每次说这句话时,都有这样的心情。”
“我也是……”雨烜上前抓住她,椅她。
“喂!你别急,我说就是了。”眼看他双眼冒火,瑶芸警觉的再退一步。“我的困难就是你的优点太少,除了诚实,我想不到第二种。”
说完,她飞也似的转身跑走,还不忘转头提醒他,别忘了地上的野餐篮,快乐的笑声从她口中逸出。
原本一心一意的想替她解决困难,尤其她又言明只有自己能帮她,男性自尊霎时提升到沸点,岂知她的困难是自己的优点太少,这分明是在捉弄他。
警觉到这点正想拔腿就追,以他一百九十一分公的身高,还怕追不上矮自己二十公分的她!偏偏她又提醒他地上的野餐篮。
在俯仰之间,他的怒气荡然无存。想想自己有多久没看到她活泼的一面,看来今天安排出来踏青,是正确无误的抉择。
提着野餐篮快步的追上站在十公尺远、正笑弯腰的她。
“你呀,还是这么皮!”雨烜揉揉她的头顶。
“身材高大就是有这个好处,能碰任何你想碰的地方。别人走三步才会到,你两步就解决了。”说完,看到他暧昧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转,她浑身不自在的问:“看什么,有什么不对吗?”
“能碰任何我想碰的地方,是吗?”
见他故意露出垂涎的模样,还上下打量着她,瑶芸不禁涨红了脸。
“大野狼看到徐帽也不过是如此尔尔!你呀,有过之而无不及,比大野狼还坏。”
雨烜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直盯着她瞧。
“哼,大野狼虽然想吃掉徐帽,但至少他还懂得掩饰,哪像你,摆明要吃掉我似的,大色狼。”
“又是大野狼、又是色狼的,我看你对狼这么了解,摆明了你也是狼氏家族成员。要不要找个时间,像是十五月圆时,试试看会不会变成狼人?”他开玩笑的建议。
“别闹了!”瑶芸主动挽着他,“说实在的,你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
“一个朋友有一次在聊天时碰巧谈起,所以记忆深刻,我也曾来过一次。”雨烜握着她柔弱无骨的手,解释给她听。
“这里真的不错,视野辽阔、风景宜人,又没有爬山或健行者的人影,真好!”
“好?前一阵子发生好几起山难,不怕自己成为其中一分子?”雨烜忍不住想吓她,看她会有何反应。
“山难?在这个铺有沥青的山!”瑶芸斜睨着他,“你真是爱说笑!”
说完,她重重叹口气,吸引他的注意。
“我想,若能和你一起发生山难,也算功德一件。”她煞有其事的表示。
“功德?”雨烜忍不住提高音量。
她微偏着头看着他,理所当然的说:“牺牲小我,挽救许多已失落和将要失落的心。”她伸出手细数着,“我让这么多人免于心碎之苦。你可知道失恋很痛苦,得不到回报的爱更伤心,女孩子一伤心、失恋,很容易作出草率的决定,比方自杀、随便找个人嫁了。万一嫁错了人,一直辗转的延续下去,“枉死城”又要多好多人报到。”
“照你这么说来,这的确是大功德一件。”他颔首附和,随即往山崖边一站,“这条路一直上去,就可以到达我预计要带你去的目的地。放心,绝不会迷路。”
“你站在那边做什么?你想“泄洪”是不是?可是你不是该站这才对,至少若有人从下往上看,也看不到不应该看的东西。”
泄洪?这小妮子居然以为他要上厕所,还想“指示”他站的地置,以防春光外泄?!雨烜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谢谢她的提醒,还是为自己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我不是要泄洪,是想往下跳,让自己成就刚刚你提的那桩功德。”
“哎!”她连忙一把抓住他。“喂,开开玩笑嘛,何必这么认真。”
“是呀!开开玩笑,何必这么认真呢!”雨烜将刚才她所说的话,一字一句的还给她。
“好呀,你耍我!”
瑶芸气得直跺脚,一边嚷嚷着追打着雨烜。雨烜一边往前跑,还不忘回头逗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