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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做sPa时,刘小鹭问菁木,她眼尖,注意到菁木脖子上挂着钻戒。有两克拉吧?那款式跟钻戒等级,令她诧异。平日,这芳疗师穿衣用物,都是叫不出牌的便宜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钻戒?
「朋友送的。」菁木轻描淡写道。为了工作方便,做sPa时,她会将钻戒,串进银链子,挂脖子上。这是夏泽野送的定情物,她随身都要带着,就好像他的心,随时傍在左右。
菁木帮小鹭按摩手臂时,小鹭揶揄道:「朋友会送钻戒?amBeR谈恋爱喔~~」
「诶。」菁木含蓄地微微笑。
小鹭看了,觉得她的笑容很有炫耀的意味。挂着那么大的戒指,那么大钻石,是在炫耀嘛!看着看着,小鹭心里一阵酸,哼,说不定那钻石是假的咧。
「今年七夕情人节,我的礼物也是钻戒,我男朋友去TIFFaNY买三克拉的给我。」
「喔。」菁木点点头,笑道:「TIFFaNY的,一定很漂亮。」
「还好啦,会在TIFFaNY买,是因为品质有保障啊,你知道钻石不是大就好,还要看4g,你知道什么是4c吗?」
这不重要,菁木没兴趣知道。
小鹭热心地解释:「4c就是克拉、成色、净度,还有车工。」
「喔。」
「买钻戒最重要的是,要附有cIa鉴定报告书,30分以上的都有。你这个钻戒有没有附证书啊?」
有,但菁木故意说:「没有。」她了解小鹭爱炫耀爱比较,又见不得别人好的毛病。遂劝自己低调更低调,千万别激起小鹭好战的个性,不然没完没了,烦都烦死。
「没有?」小鹭脸色闪过一抹得意。「那怎么可能?!」
菁木略觉反感,但忍耐着,仍是笑笑地说:「就是没有啊。」
「那么你这个可能是假的噢,我朋友是珠宝鉴定师,我帮你拿去鉴定。男人可以穷,但不能送假货给女朋友,这样这个人的品格就有问题了,你千万别被坏男人骗了。」小鹭异常热心,彷佛钻戒真假跟她切身相关。
「就是假的,我戴得也很高兴!」菁木不知自己是怎了?明明很讨厌冲突,怎么张口就呛了她这句。
「是噢,那我不好说什么了,我是好心帮你,你不要误会啊。」意识自己太过分,小鹭讪讪地笑了笑,闭眼,不说了。
菁木压抑怒火,忍耐着,完成sPa疗程,但心头那团怒火,不住往上烧窜。她气小鹭污蔑送钻戒的那个人,真想撵她走,但这是工作,只好忍下,直到sPa结束,她都没给小鹭好脸色。
之前不管刘小鹭说什么,菁木就算不认同,也只笑笑敷衍,这次,她藏不住情绪。这是夏泽野送的,这是夏泽野送的啊,谁都不准污辱他送的东西。
刘小鹭走后,菁木坐在沙发里,解下银链,戒指套进无名指,打量着,吻吻它。
他们说好下个月十号要请朋友吃饭,见证婚事,再不久啊,他们是夫妻了。菁木想着,心头好甜,真的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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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菁木吃过这里的洋香瓜,赞不绝口,夏泽野就成了这间路边水果摊的忠实拥护者。
在黄昏的夕光中,夏泽野看经营水果摊的中年夫妇,手势俐落地将水果片下,摆进透明柜内。平凡无奇的水果,经过夫妇双手,一片片像被爱过,切痕完美,大小一致,摆出幸福躺姿,颜色鲜美的等人品尝。这从颜色形状,就可看见夫妇的用心,他们为家庭经济,努力打拚着。
看夫妇安静忙碌地照顾小摊位,夏泽野很感动,朴实无华的感情,也正是他寻觅的。想到而今,自己终于也拥有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伴侣,那种踏实、很有归属感的爱情,令他时刻都感激着命运的安排。
买了五大袋水果,西瓜凤梨水梨苹果洋香瓜,花一千多块带走,夫妇笑得合不拢嘴。夏泽野想着,待会儿菁木看他买那么多水果,肯定会笑他买太多。不过,他会告诉菁木,看着水果摊夫妇,沈默但合作无间地撑起摊子,他心里是怎样感动,他相信菁木会懂的。
在回车子的路上,穿越公园时,满载幸福的水果,不小心被摔烂在地,汁液从破裂的塑胶袋流淌,水泥地面纹出一道道暗黑水痕……夏泽野怔在一个看晚报的中年男子面前。
某一则新闻,令夏泽野浑身血液凝住,心脏抽紧。
名模刘小鹭好事将近,年底将与相恋多年「宠物恋人」编剧夏明完婚,日前茱丽雅婚纱和青玫婚纱店得知消息,正透过小鹭经纪人梅姊,积极争取赞助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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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着晚报,双手颤得厉害,刘小鹭目瞪口呆,心跳怦怦响。
「完了……完了……」她呆在秀朝妆室,用力眨眨眼,希望是看错了。
报纸标题写着她跟夏明的喜讯。昨晚她去PuB玩通宵,一夜未眠,早上又奔去拍杂志平面广告,现在要上服装发表会,一定是体力透支,脑袋昏沈,双眼迷茫,很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眼睛花了……她用力揉揉眼,再看一次!
「完蛋……完蛋……妈的,真的是在写我!」扔了报纸,打电话给撰稿记者。
「吴立娟!你乱写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和夏明要结婚了?!」
记者嘿嘿笑。「唉哟,很多人都在传了,这是好消息嘛,干么要隐瞒大家?前天在0mega酒会,你跟朋友聊天时不是也有说吗,不好意思,我刚好也听见了。」
前天酒会?吓,她想起来了,那天喝醉了,跟姊妹们聊感情事,大家聊着聊着,有人说要结婚,她逞强也说自己好事近了,谁知道……
小鹭急急吼:「你要害死我了,你怎么可以乱写,我没有要跟他结婚,我们其实已经……」
「已经什么啊?」
小鹭住嘴,不,不能讲。现在几万人以为他们要结婚,又说已经分手,这不是在闹笑话吗?小鹭按掉手机,手机立刻又响。看见来电号码,她脸色骤变,硬着头皮接起,故作轻松地说:「泽野,好久没你的电话喽,怎么有空打给我啊?」
「你要我替你留面子,不要主动发布分手的事,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夏泽野气煞了。
完了,他也看到了。「你听我说,其实——」
「你以为跟媒体说我们要结婚,我就会结婚?你太卑鄙了,这种手段也太下流了……」
小鹭急哭了。「这是误会啊,我不是有意的,你讲话不要这么冲好吗?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我拜托你,你一定要这样阴魂不散的纠缠我吗?就因为我跟你交往过,现在不想继续我就该死?!」
小鹭骇住,不相信这么恶毒的话会从他口中说出来。难道记者误发他们的喜讯,有这么让他抓狂吗?她在他眼中变成个大污点了吗?
「小鹭,要开始了喔,还不出来?」秀导门外催促着。
小鹭痛心道:「我要上台了,你冷静一下,回头再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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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在伊人发堆,沁在淡淡茉莉香里,夏泽野心事重重,搂着菁木,她背对他躺着,睡得很甜。
「对不起……」他悄声在她耳边道,她迷糊地嗯一声。
昨夜来找菁木,留下来过夜,她的房间在芳疗馆走道底,很小,只能容纳一张单人床,一只矮几。几上的扩香仪点着助眠的茉莉精油,虽然被茉莉香气包围,但他的心不安宁,什么香味都救不了。
昨夜下雨,他一夜无眠,此刻窗外,对面住家暗灰色水泥墙,交错雨痕。夏泽野悄悄起身,留下便条,回家了。
今天要找刘小鹭谈清楚,必要时,他们可以一起开记者会。他甚至决定要跟小鹭讲他和菁木交往的事,让小鹭彻底死心。
夏泽野振作精神,回到家,煮了一壶咖啡,打开手机,检视来电讯息,小鹭没打来。接着打开电脑,收发邮件,把今晚要交的剧本先写好。忙到下午三点休息,他随便地冲了一碗浓汤喝,打开电视。
主播神色严肃道:「接下来是一则意外消息,昨晚在Taipei101外墙,举办一场高空服装秀发表会,美伶模特儿们,展示二十七套当季运动服饰,会场使用系绳系统,让模特儿以面朝下的方式自高塔降落,在表演过程中名模刘小鹭绳索脱落,竟当众摔落在地,主办单位立刻将她送医急救,目前状况不明,现场留下大摊血渍,主办单位表示……」
夏泽野倒抽口气,抓了车钥匙冲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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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嗤喀嗤,刘小鹭大口啃苹果,好心酸哪,冤枉哪!
先是被心爱的泽野误会,然后又发生意外,醒来还被经纪人骂。刘小鹭满腹委屈,躺病床上生闷气。呕啊,她大难不死诶,结果,经纪人梅姊没安慰她,还开骂——
「彩排时秀导不是示范很多次了?为什么绑带还会扣错位置?你就是不用心,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你太不专业了你。」梅姊骂得凶狠。
嗟!小鹭不爽,也不想想,是谁接了这么危险的case?
砰,门忽地被推开,小鹭吓一跳,苹果掉地上,滚了两圈。小鹭瞪着来人,惊讶地问:「啊?你怎么跑来了?」
夏泽野冲进来,停在床边,瞪着小鹭看。小鹭面色苍白,但是看起来精神不错,额头缠绷带,左脚打石膏,用支架悬吊着。他松口气,放心了。马的,新闻太夸张了,什么留好大一摊血,情况不明?
他忿忿道:「我还以为你……」低咒一声,抹抹脸。
小鹭明白了,心里一阵温暖。「你看见新闻了?以为我死了吗?没事啦,亲爱的~~来,抱一个?」她张臂撒娇。
夏泽野无动于衷。「你没事就好。」
「什么没事?还很痛咧9要留院观察啊,有轻微脑震荡钦,你要留下来照顾我……都你那通电话啦,害我分心才会发生意外。」
「会留下疤痕吗?」他指指她的额头。
「会,我破相了,以后不能当模特儿了,好惨。你养我好不好?」她嘻皮笑脸。「这样的话,破相好像也不错噢。」
夏泽野目光一凛。「你还开玩笑?」
「放心啦,医生特别用什么纯生物蛋白手术缝合线,十天就自然脱落,不留疤痕,也不用拆线啊。」
「脚呢?」
「这就麻烦了,左脚踝骨折,十天才可以出院,回去要休养一个月左右,很不方便,所以梅姊那个势利鬼,刚刚骂我一顿,大概是心疼我这个月都不能工作吧。泽野,你也知道,我妈他们都在加拿大,所以这段日子,你陪我看医生好不好?」
夏泽野不回话。
小鹭又说:「要是嫌接来接去麻烦,那我去住你家,反正这个月我都不用工作,趁这个机会我们好好修补一下感情,我们可以——」
「也好,趁这时候,我们谈谈。」夏泽野拉椅子过来坐下。
「好啊。」小鹭握住他的手,满心期待道:「看你这么紧张,我真的很感动,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你对我还有感情,不然怎么会一听我出事就冲过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家在一起过,你出事我怎么可能没感觉?」
「有感觉就是还有感情,对吧?」
「刘小鹭——」他口气严肃。「你不能去我家,我也没办法照顾你。」
她瘪嘴,可怜兮兮哀求:「为什么?我都这样了……」
「你好像还是没搞清楚,我已经不是你男朋友,你现在因为工作受伤,你们公司应该会找人照顾你。」
「我希望是你来顾,好,不是男朋友就不是,就当是朋友,像朋友那样照顾我oK吧?还有,如果你还在气,我跟你说,那一则新闻是误会,是记者乱听来的,不是我要他们写的,我才不会那么卑鄙下流。你昨天那样骂我,我真的很伤心,你知道吗?因为我还爱着你,你……」
「我有女朋友了。」
「啊?」
「我有女朋友。」夏泽野斩钉截铁道。
小鹭面色刷白,她眼睛瞪着,像是没有听懂。
「还有,我打算和她结婚,所以新闻的事我们商量看看,看要怎么澄清,不然到时候媒体知道了,会追得很厉害,对我们两边都不好。」他一次讲清楚。
刘小鹭眸色惊惧,胸腔剧烈起伏,傻瞪他,仍反应不过来。看她这样,夏泽野很不忍,也知道这么说太残酷,但不管怎么处理,最后还是会伤到她的心。总之不爱,就是伤害。之前太顾念她的面子,才让事情演变到这么复杂。而现在,他没办法再管刘小鹭怎么想了,现在他最怕的是菁木受到伤害。
小鹭牙一咬,道:「你故意这样说要让我死心。」
「不是,我说的是真的。」
「真的?!」她叫起来。「你有女朋友而且要结婚?」
「唔。」
砰!小鹭抓了枕头就扔,气得头晕目眩。「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分手多久?两个多月?顶多三个月!你马上有女朋友?你马上想结婚?之前我怎么逼你,你就是不肯,你现在跟我说你要结婚?你存心给我难看,让我被所有的人笑,让我刘小鹭让大家看笑话,你是想逼死我是不是?」
「你冷静冷静,我跟她的情况不一样。」
小鹭顿了顿,瞠目,尖声道:「我懂了,我懂了,除了我,你一直还有跟别的女人来往,对不对?难怪,难怪了,难怪我一说分手你马上说好,不管我怎么求都没用,原来如此!」
夏泽野叹息道:「常嚷着分手的是你,我们两个不适合,就算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她冷笑。「所以呢?那个让你想结婚的女人,跟你就很合是不是?才交往多久?嘎?就合到让你想结婚?她叫什么名字?她是谁?我倒看看谁这么有本事,抢走我刘小鹭的男朋友!」
「我已经不是你的男朋友。」夏泽野绷着脸反驳。
「太过分了,我快疯了,怎么会有这种事?!」
「不好意思……」有人走进病房。「小鹭……呃……我看到新闻,所以……你没事吧?」
一听这声音,夏泽野震住,回过头,当下,惊得似被迎面痛击。
一看有访客,小鹭缓了脸色,强颜欢笑。「amBeR,你也看见新闻啦?唉哟,干么,我没事啦,不用一副快昏倒的样子,过来坐啊。」
窦菁木面色煞白,手里提着一篮水果,愣愣地看着夏泽野跟刘小鹭。他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小鹭和他认识?他们是?
夏泽野起身,正要对菁木解释。
「大小姐,你什么不吃就一定要吃鳗鱼饭,害我找到——」悔姊拎着便当进来,看见夏泽野,眼珠一溜,揶揄小鹭。「厚,未婚夫来了哦?这下你高兴了吧?」
又跟夏泽野求救:「大编剧啊,我们刘小姐脾气最坏了,只有你拿她有办法,你来最好,我快被她整死了,你女朋友你自己搞定啊,她连吃个便当都要挑三拣四的……这位是?」她朝站在一边的陌生女子伸出手。「你是小鹭的朋友吗?你好,我是她经纪人——」梅姊看菁木的脸色很难看,热情地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放心,她没事没事的。」
菁木看向夏泽野,他的神情很严肃,好像对眼前状况相当困扰。菁木当下只觉得身体通电般热麻,瞪着泽野的目光,锐利得像要刺入他的心。
菁木走向小鹭。「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说完,放下水果就要走。
未婚夫?!经纪人说他是她的未婚夫?大编剧?夏泽野是编剧?一切拼凑起来,导向个震惊的事实——夏泽野是刘小鹭时刻嘴上念着的情人!
她的心,剧烈疼痛。她快要窒息,快要喘不过气了,指间的钻戒,像个大笑话,讽刺地闪耀着。她急着走,刘小鹭却喊住她。
「再待一会儿嘛,大家聊聊嘛,我还没跟你介绍,这就是我常跟你提的编剧夏明。」
菁木瞪着夏泽野,眼色讥讽。「你好,久仰大名,你就是小鹭的未婚夫吗?幸会幸会,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再待一秒,只要再多待一秒,她会扑上去抓花夏泽野的脸,她会!
「请你等一等。」这次,是夏泽野喊住菁木。他甚至大力握住菁木的手,当着众人的面。
菁木震惊,回身瞪他,用眼色命令他放手。
他不顾大家奇怪的眼光,对刘小鹭说:「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要跟我结婚的女人。」
小鹭大抽口气,呆住了。
梅姊呀了一声,惊骇着。
菁木用力甩开夏泽野的手,跑出去了。
夏泽野追出去,小鹭瞠目结舌,看他们跑出病房。
梅姊问小鹭:「他说什么?嘎?他跟谁结婚?他们是——」
「我不知道……」小鹭颤着,眼色疯狂。「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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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木一走出病房,泪迸出眼眶,她半蒙着脸,边走边哭,方向混乱,一连撞到几人,挨了骂,但她是看不清楚的啊,视线全被泪水模糊了,脑袋胀着、热着,全身血液沸腾着。
怎么又碰上这种事?怎么又介入别人的爱情故事?她以为自己是主角的,她还以为夏泽野是好的……
她现在想起来了,忿忿地想起来了——夏泽野每次接电话时,都会先检视是谁的才接。好几回在他家过夜,他的电话总是拿起来的,像是回避谁的来电。
她问过他,他说有无聊人士打电话骚扰他。
她信了,现在想来,他一向躲着回避的,应该是刘小鹭,他的未婚妻!他们论及婚嫁,而他竟说要跟她结婚?好大的胆子C可恶!
「你听我说——」夏泽野追来,将菁木拽到一旁。「菁木,我……」乍见那双忿红的眼,话梗住了。
她冷笑,咬牙道:「我应该立刻走,再不然打你几个耳光再走,但我又想听你怎么说,我希望是我误会你,因为怎么想都觉得太荒谬、太可怕……我问你,你是编剧夏明吗?」
「我是,但是——」
「你是夏明、你是夏明!你怎么能够骗我?你说你开宠物店的,你还带我去过那里……」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一开始我不是有心要骗你,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窦菁木,如果我知道——」
「呵……你真的太厉害了,太了不起了。」菁木听见自己,尖锐笑一声,心脏气得快爆了。狠盯住他,问:「好,你是夏明,所以刘小鹭是你的女朋友,是吗?」
「我是和她交往过,她是我前女友。」她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么憎恨的眼光看他?他被看得骨头都痛了。「我跟你交往时,我们已经分手。」爱情的灰色地带啊,他要如何说清楚?
「前女友?正要和你结婚的前女友?你欺骗我就算了,竟然还敢不要脸的跟我求婚?你会不会太下流?」激动的咆哮声,咆得她自己头昏,旁人侧目,菁木气得不顾这里是医院,吼他——
「大编剧,你好厉害,你觉得你可以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水远不会被发现?你以为你可以逍遥多久?你真有能耐啊,装得一副很痴情的样子,全是狗屁,混蛋!」她喝叱,她发抖,她怀疑自己气到快晕倒了。
夏泽野懊悔又内疚,看她气得发抖,眼睛像要燃烧了,他觉得自己也快被她的愤怒撕裂。
「我本来要说的,但是那时候我们才刚刚重逢,我怕你知道后,会顾虑刘小鹭的感受不跟我交往,所以才……菁木,菁木,请你相信我,我可以发誓,我教你交往时,跟小鹭就已经分手了。」
「就我知道你们不但没分手,还计划要结婚!」
「我不知道她怎么说的,你又听说什么,但我们确实分手了,我没辜负她,我说的才是真的。我和她感情失败,你没有任何责任,也和你无关,你相信我。」
「你说的才是真的?所以刘小鹭都在胡说八道,只有你夏泽野说的才算数,那么开宠物店的夏先生,你未免把我窦菁木想得太浅了,你当我十八岁?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都是那个疯女人缠着我,都不关你的事,结婚也是她乱说的,全和你无关,她疯了!她疯了,她由爱生恨!」
这种屁话她听得还不够吗?当初那个烂男人也这么说,陷她不义,害她莫名遭到另一女人的攻击。听,窦菁木,听听啊,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又在听这么熟悉的话,而这次更痛更痛,这些话怎么会从她的白马王子口中说出来?是她最崇拜最热爱的完美男子啊!
菁木怒咆:「夏泽野,你已经让我失望了,不要还逼我瞧不起你!今天如果不是我看了新闻跑来探望刘小鹭,你还会继续编下去,不是吗?」
夏泽野静静挨骂,想反驳,但她一句句骂得铿锵有力。真好笑,他竟被堵得不知所措。是,她看见、听见,包括她经历过的,确实都会让她将他想成那样卑鄙下流的男人,就像之前骗她的混蛋。
他无计可施,哀求道:「要怎样你才相信我?要怎么证明?还是我约刘小鹭出来,我们三个人,将事情谈清楚,可以吗?这样你是不是就能听进去?」
「不需要!」菁木听了更火大。「我为什么要卷入这种事?我为什么还要经历一次?这个还你!」扳钻戒,掷向他。钻戒锐利,擦过他的脸,划出血痕,撞上墙壁,弹落在地。
菁木怔住,看着鲜红的血痕,眼睛蒙胧了,声音也哽咽了。「你拿回去,你要跟小鹭结婚,还是不结婚,分手不分手,那不关我的事,但是夏泽野,我告诉你,我们完了。」
不行,不可以!夏泽野急拉住她,他没有自尊了,他没有看见旁人在议论,他眼里只有即将远去的窦菁木。
他苦苦恳求:「我们没完,我们深爱对方,为什么要放弃?菁木,把你的人生拉长来看,你也许会活到八十几岁,原谅我这一次,我会对你好,照顾你一辈子,让你过得很幸福。这一次你的伤心失望,可以换几十年的幸福快乐,还是很值得的,好吗?好吗?!」夏泽野慌乱地说着,他不是三十岁,他好像变成十二岁,变成个笨拙的大男孩,就因为心爱的女孩要离开,怕得没了主意,傻揪着她手臂,不让她走。但喜欢的那个人,却一脸决绝。
「真不愧是编剧……」菁木板开他的手,冷着脸,冰霜似的脸,将他推入深渊。「换做别人,我会原谅。是你,我绝不原谅,因为过去你在我心中太重要了,我太喜欢你,我不能原谅让我这么喜欢这样欣赏的人,竟然也会卑鄙的欺骗我。」她不想淌这浑水,转身离开。
夏泽野拾起钻戒,紧紧握在手里,钻石坚硬地刺着掌心皮肤,他紧握得像要捏碎钻戒,其实想捏碎的是自己。
夏泽野觉得自己死掉了,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冤枉,死得糊里糊涂。挚爱的女人骂他卑鄙下流,认为他想周旋两个女人间,才说谎欺骗。她不知道,事实正好相反,他欺骗,是因为太爱她,太怕失去她。
铃~~铃~~
刘小鹭打电话过来,他接起,听她疯狂咆哮。
「你混蛋,你竟然和我的芳疗师搞上了?我不原谅你们!」发狂哭吼,她崩溃,像失心的疯子。
他被菁木抛弃,他也忿怒得发狂了。咬牙道:「用不着你原谅,我们没做错什么。刘小鹭,你是第一次被甩吧?所以心理不平衡,不能接受。」
「夏泽野!」
「承认吧,你就是很失败,没人介入我们的感情,不跟你结婚,是因为我受不了你,你要的,只是个崇拜你的迷,全世界只有你的喜怒哀乐重要,口口声声什么情啊爱的,其实在乎的只有你自己。」
刘小鹭喘着,哭着,气到没办法反驳。
夏泽野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刘小鹭,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想跟我结婚,不是你真的想结婚,而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向你求婚,所以你就希罕起来了。从头到尾,你只想满足你自己的虚荣心,当你说你很爱我,到后来,我越听越恶心……」
她泣不成声。「你告诉我,你说,她哪里比我好?」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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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分了!」侮姊替小鹭抱屈。「她叫什么名字?窦菁木?她什么东西?照你说的房子便宜租她开店,衣服包包免费送给她姊姊用,你对她这么好,还介绍客人给她,这个人竟然恩将仇报,抢走你的未婚夫?!她不知道你们快结婚了吗?」
「一定是常听我说我男朋友多好,就勾引他……」小窦哭到嗓音沙哑。
梅姊脑筋动得快,思量道:「当然啊,夏泽野是名编剧,又帅又有才华,有心接近的女人多的咧,我最恨的就这种小人!没道义,又爱慕虚荣,所以我们要开记者会。」免费的新闻版面,炒新闻的大好机会,被未婚夫抛弃的名模,惨遭背叛用情很深的痴情刘小鹭,等于女性广告代言,等于悲情连续剧演出机会,等于……
「记者会?」小鹭震惊。
梅姊猛点头。「我的人不能被欺负!」握住她手,慷慨激昂道:「听我说,你发生意外,为什么?因为表演前得知男友劈腿,而且对象还是信任的好姊妹。你善良,帮助姊妹的生意,反而被抢走未婚夫。你太可怜了,我们开记者会把这事公布
「这样好吗?」
「像这种卑鄙的女人,你不出来揭发她主持正义,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受害。这不是报复,你是替天行道!」
「这样做,夏泽野不会放过我,这等于是跟他撕破脸了。」小鹭拿不定主意。
「人家都不管你的感受,在那边恋爱要结婚了,你还在乎会不会撕破脸?你想等到记者发现夏泽野娶别人,然后被大家当笑话看吗?」
小鹭忿道:「最可恶的是窦菁木,明知道他是我的男人,还跟他交往。哼,平常听我在说男朋友的事时,她一定在心里偷笑,这个人心太坏太坏了。」
「就是,所以我说要开记者会,谟媒体追着他们,我不信他们能安安稳稳交往下去。」
「我真没想到……」小鹭眯起眼,越想越呕。「我怎么想,都想不出窦菁木是这种人,她的心机太重了,我作梦都想不到会被她害。」小鹭拿来手机,打电话。
梅姊问道:「你打给谁?」
她悍悍道:「窦菁木,我要骂她,我要骂死这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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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气开到最大,为什么还热?抱枕头缩在床上,为什么身体直流汗?也许发烧了,也许……
菁木口干舌燥,全身乏力,瘫在床褥间,她动也不想动,灯也没开,就让黑暗隐匿住太伤心的自己。
自离开医院后,她在街上恍惚地晃荡很久,久到双脚再也走不动,才回到家里。没吃东西,连衣服都没换就倒下来,虽然,已经把体力挥霍殆尽,但是,没办法昏睡过去,而眼泪,它还一直一直流着。
她太气了,是因为这样吧?所以皮肤才滚烫,对发生的事,还心惊肉跳。
他的关怀,拥抱的温暖,说的情话,一切一切,种种讨好,此刻,午夜,都化成根根尖刺,密密刺心。再来,有很多很多声音,像蚂蚁一只只咬她耳朵,咬得她不安心。
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他没脚踏两条船,他跟小鹭早就分了,说谎的是刘小鹭。所以原谅他……别管刘小鹭,他爱的是她啊。
不对,是他说谎,一开始就不老实,他如果不是有心要隐瞒,有心周旋两个女人间,他干么不光明正大说他就是编剧夏明?
但是他也说了啊,他撒谎,是怕一开始她会有顾虑,她会不要他。
可是……
铃~~铃~~铃~~
那个电话又响了,响得她心悸,进家门到现在,它跟手机轮流不断地响。
不要接吧,不要接啊,不要去听,那不是让人开心的电话。可是,她挣扎着,还是捞来电话。
「你下贱,抢我男朋友,你太不要脸了!你自己说,摸摸你的良心,我介绍多少客人给你?你这样对我?说话啊!干么不说?怎么了?你心虚吗?看你一副清清秀秀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卑鄙下流!你这样对我,你睡得着?你吃得下吗?你安心吗?嗄?说话!你说话啊!我问你,你跑来医院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存心要来呛我的,要看我多惨是不是?跟我炫耀的,是不是?」
她默默听着,听那个女人哭着吼着。她不回嘴,因为不知道事情真相。她很惭愧、很抱歉,她可以想象小鹭的伤心,曾经那么高兴地诉说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说那个爱的男人……
她痛恨伤害别人,更恨是自己,蠢到让这种事一再发生。也许,她真是刘小鹭口中那么下贱又卑鄙,是啊,也许是自己的问题,自己行为不端正,才会吸引这种事。之前那混蛋的妻子也骂过她,骂她狐狸精,也骂她下贱……
如果,骂她可以发泄痛苦,就让小鹭骂吧。
菁木不挂电话,不关手机,让刘小鹭一遍遍打来,一再撕裂她的心。
「我还会打,我会一直打,我不会让你好过,你甭想就这样和他好下去,等着瞧,我不会放过你们……」
怎么办?泪水汗水,湿透衣被,腻着皮肤,像条鱼,昨天浸在爱河里,今日被刀刀刮去鳞片,过去,加上现在的伤口,翻开暴露……
她受不了,真受不了。一开始不停哭,后来觉得像有火在烧,跟着又冷得颤抖,迷迷糊糊拽起电话,她按下背得很热但很少联系的电话,响很久,终于有人接起。
「爸——」菁木哇地哭喊。
「妹妹?!是妹妹吗?」老人家慌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你在哪?在家里吗?」
「我好难受……我快死了……爸,我真的快死了。」混乱说着,断断续续哭着,谁也不信了,活着太苦了,只能相信爸爸,好想爸爸啊……
「妹妹?妹妹?喂?你说什么啊?」
窦芷绫一接到父亲从高雄打来的电话,立刻赶来,门铃按很久,菁木才开门。门一开,就软倒芷绫怀里。
芷绫惊呼,探探菁木的额头,好烫!立刻扶菁木上车,赶到医院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