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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寒冷的风吹拂,虽是初秋,但还是有些微凉,攸枷和韩千慧坐在一个大水管里,抵御着这片寒冷。
攸枷轻声的问着,“千慧,后悔吗?后悔我这么冲动”。
“你后悔了吗”?
“没有”,攸枷望向了前方,“小时候我想离开孤儿院,但宿一直叫我不要离开那里,渐渐的我适应了孤儿院的生活,对外面的世界不再这么向往,自从宿走之后,我这种欲0望又再次强烈,我迟早是要离开的,离开之后说不准更容易碰到宿”。
“我身上的钱只够吃三天,到时候攸枷你饿了怎么办呢”?
“对不起啊,我是孤儿,我身上没有钱”。
“我不是指这个”,千慧也望向了前面,“再怎么说也是我拖累你出来的,如果让你饿坏身体,我的良心怎么过的去”。
“呵”,攸枷举了举手上的面包,“我们以后就吃这个,每天就吃一小块,应该能撑很久,在这个期间,我们尽快找到工作”。
“你找工作”,千慧半笑的摸上了攸枷的头,“你的个子这么小,怎么可能会有人雇佣你工作”。
“童工也没有什么不行啦,我在书上看到的,只不过工资要少一点,还要做很累的活”。
“呵,小攸枷,你的思想太单纯了,这个世界很现实,很残酷,并不局限于书本上写的那些,那些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攸枷默默的低下了头,“我也知道我的想法很幼稚,从来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不是孤儿院就是学校,要不就是听孤儿院里的那些孩子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所以我要去体验生活,要真正的去明白这个世界”。
“你不叫幼稚,只能叫单纯,无论你再怎么体验生活,你的内心应该都不会变,认识我这么久,我给你灌输了这么多东西,你也看到了很多你接受不了的事情,可是你的心依旧很阳光,很明亮,对未来也是始终充满着美好的向往,其实很多方面我应该向你学习”。
“千慧,没有打算再回去吧”?
“没有,既然出来了,我们就向前看,长大这个期间一定很苦很累,但即使是要饭,我们都一定要撑过去”。
“恩”,停顿半晌,吃着面包,攸枷再次开口,“千慧,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既然你爸爸这么对你,你为什么没有跟大人们讲过呢,那样或许会改变你的生活方式”。
“没用的”,千慧又露出了惆怅的面容,“六岁前,我对亲戚们讲过,他们都不相信,更重要的是他们即使相信也不想插手,因为爸爸的官位很大,他们想依附爸爸讨生活,不敢得罪,妈妈知道后把我打了一顿,说家丑不可外扬,说我给脸不要脸,爸爸就是更加变本加厉的对待我,渐渐的我也不想再说这些,因为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现实,只要我还小,只要我还受他们掌控,我就没有办法改变,攸枷,现在我们已经出来了,我们试着改变自己的命运吧”。
“好”。
攸枷和韩千慧含笑的睡了过去,这是第一次掌握自己的人生,就连睡梦都如此香甜,迷迷糊糊的听着耳边很嘈杂,攸枷和千慧先后睁开了眼睛,只见很多电筒光照射着自己,下一秒就被警察从水管里拉了出来。
无论怎么挣扎,攸枷和韩千慧终究分开,千慧被强制性的带进父亲的私家车里,攸枷则坐上了警车,向孤儿院驶去。
孤儿院的办公室里。
头顶上的大灯明晃晃的亮着,攸枷完全不适应这个光线,更加不适应此时严肃的场景,她就像犯人一样独坐在椅子上,对面的办公桌前坐了七、八个修女。
这个一言,那个一语,七嘴八舌的询问着攸枷,修女长时不时的提醒着大家保持冷静,最后一致决定让攸枷关禁闭,以示警戒。
一个黑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就连厕所都是黑漆漆,吴修女端着饭走了进来,攸枷有些不适应外面的亮度,用手遮着阳光。
吴修女把饭放下,轻声的言语,“攸枷,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很规矩的孩子,这次这么冲动的离家出走,到底是为什么呢?可以告诉我吗”?
攸枷望着和蔼可亲的吴修女,微张起了嘴巴,下一秒潜意识里便提醒着自己,她不能说,把韩千慧的秘密告诉了别人又起什么作用?谁又能正义的去阻止?眼前的吴修女能吗?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怎么斗的过高官?就算吴修女饱含正义,一旦发生什么不测,攸枷的心里怎么过的去?所以这件事只能由攸枷自己来说。
攸枷的眉头皱的更紧,就算她把这件事公布出来,就算千慧的父亲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可是受伤害最大的是谁?无疑是韩千慧,她的名声全部毁完,将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将来还有几十年的人生该怎么活?攸枷想到这些后果,她紧咬着嘴角,她什么都不能说。
“还是一直沉默吗”?吴修女再次开口,“攸枷,你是关一个星期的禁闭,你把离开的理由说出来,说不定会减少禁闭的时间,如果是孤儿院里的人或者物,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你只要说出来,我们也可以改正”。
攸枷一个劲的摇头,表示着没有让她不满意,同时也表示着她不能说。
吴修女三度开口,“攸枷,你是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女孩子,如果能把性格改一改,将来出入社会也能更快的适应一些”。
一番劝慰,吴修女关上了大门。
第八天,攸枷走出禁闭室,极不适应强光,稍做整理,便跟孤儿院里的孩子一起去上学,韩千慧的座位是空着的,她的同学说她已经有几天没来上课了。
第九天,见到千慧的身影,攸枷急忙跑去,“你没事吧”?攸枷焦急的问着。
千慧忙把手指伸到了唇前,示意攸枷收声,“中午我们上天台吃饭,这个期间你不要跟我说话,中午我在天台等你,我们在那儿见”。
“好啊”,攸枷听话的跟韩千慧擦肩而过,就像两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你没事吧”?天台上的攸枷再次问起。
“我能有什么事呢”?
“你爸爸、妈妈有没有为难你”?
“一如既往吧”。
“我看看你的伤”,
攸枷想挽千慧的袖子,千慧微笑的阻止,自己解开了便服,“这个是棍痕,这个是咬痕…………”,千慧边指着伤痕边给攸枷做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