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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混在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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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嗳!你轻点好不好,巫婆!”

元宝忍着痛让苏果果给他擦红花油,眼睛、鼻子全都挤到了一处,她揉得比那帮人打得他还痛。

“现在不把淤血揉去,明天清晨起来,你怎么跟教官解释你身上这些明显部位的伤?我好心替你揉,揉得手胳膊都快掉了,你还叫?”

苏果果那两道杀气腾腾的眼光瞪过来,元宝立刻噤声,咬着唇忍痛。

常天笑也不比他好多少,装模作样充男子汉,被阿遥揉得冷汗直冒就是不吭声。

阿遥边揉还边唠叨:“常天笑,你怎么来军训还带着红花油啊?”

“我妈怕我有个跌打损伤,所以让我带着这玩意。”常天笑现在开始感慨老妈真神,连他在少年军校跟人打架都预估到了。

相比之下没人给揉淤血的大胃王更可怜,自己拿着红花油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肿起来的嘴角,淤血有没有消下去还未可知,他自己快被那味儿熏晕过去了。

元宝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叨咕他:“红花油可不是用来揉脸的,脸上的伤该用碘酒。”

常天笑伸手朝自己的行李袋里摸了一番,手拿出来的时候,手心里多了一小瓶碘酒,“哪……这个给你。”

“这个你也带了?”元宝用惊奇的眼神望过去。

大胃王还不知满足,“没镜子,我怎么把碘酒往脸上擦啊?”不涂成一张大花脸才怪呢!

常天笑的手又伸进了那只神奇的行李袋里,不消三十秒,他摸出一面折叠镜来丢给大胃王。

阿遥看呆了,可还是有点惋惜,“身上的伤倒还好办,可是你的眼镜碎了。没眼镜,你余下这几天怎么过呢?”

“没关系。”常天笑伸手进行李袋中,左摸摸右摸摸,边摸边说,“我妈就怕我摔碎了眼镜,这几天军训落个睁眼瞎,特意配了一副给我带着呢!”

他扬扬手中一副新眼镜,余下那几人全体晕倒!

他们几个原本还担心,第二天怎么跟教官解释脸上的淤伤。好在当天夜里,少年军校搞了一次紧急集合。

规定在五分钟的时间里,所有学员摸着黑穿好衣服到操场上集合完毕。

一帮睡得正香的懒人深更半夜忽然被叫醒,不只是手足无措,简直是惊魂未定。那天有多少学员从上铺掉到地上,又有多少人下楼梯的时候被绊成狗吃便便。

于是,第二天清晨出操的时候,脸上挂了彩的远不止元宝他们三个,教官也就没有多加追问,好歹算是逃过一劫。

在少年军校的最后一餐,好多学员都哭了。

为了这七天独立生活而哭,为了和教官们分别而哭,为了在少年军校里受过的苦流过的泪而哭。

铁三角是不哭的,尽想着赶紧回去恶补一顿,把这些天缺少的美食美味通通补回来。

至于元宝更是归心似箭,拉着仍在与教官道别的阿遥和常天笑一个劲地催:“走啦走啦!赶紧走啦!”

“着什么急啊?这一别可就再也见不到教官了。”阿遥扔在那里挥手帕呢!

苏果果背着行李包凉凉地靠着树,凉凉地冒出一句:“我知道他着什么急。”

“你知道?”元宝还不信呢!

“他急着见他七天不见如隔六秋半的大熊亲亲——我说得没错吧,元宝同学?”

单眼皮一白,苏果果瞪着元宝的眼神让他起了想闪躲的冲动——这丫真是不可爱,总爱说些捅他心窝子的话。别着脸装酷,他权且当作没听见。

偏有那不识趣的人要凑上来好心好意办坏事,“元宝,你要着急回去,坐我们家的车好了。”大胃王大手一挥,招呼一干人等。“咱们一块坐车回去好了。”

七天军训下来,这些平时没吃过苦受过累的孩子一个个腰酸背疼,感觉那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听他这么一说,苏果果头一个毫不客气地把行李包塞进大胃王的怀里,“麻烦你放到后备箱里。”她自己先钻进车里养精蓄锐再说。

接下来那几个也不再客气,一个个把行李丢给大胃王,自己上车享福去了。可怜大胃王拖着几大包行李,在司机叔叔的帮助下,当起了服务小生。

只是那嘴角的微笑似乎在宣告他终于加入到这帮孩子中了,他终于有了自己的伙伴。

元宝17年

这一年,元宝那帮家伙读高二。

凭着在少年军校的小露身手,元宝加入了学校的跆拳道队,在运动会上好好展示了一把。让诸多学生,尤其是女生们见识到跆拳道的英气和跆拳道表演的美感。

用苏果果的话说,就是元宝同学借着跆拳道这项正规的体育项目展现了他邪恶的风流本性,引得万千少女掉入他罪恶的陷阱,蠢得心甘情愿拿情书当砖头砸他。

然苏果果还有句话是对万千受骗上当的女生说的,那就是——元宝同学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位不可替代的女神,既然是女神自然集美丽、可爱、聪慧、善良于一体,当然那个人不是我,也不可能是我。总之一句话,元宝同学有主了,情书尽请回收吧!

可甭管她怎么打击那帮被元宝的跆拳道迷得头晕眼花的女生,总有人想要碰碰运气,看自己是否能超越元宝同学心目中的女神。

这天放学,又有不怕失败的勇士冲上前来。

“元宝同学,我写了一封信,请你离开学校的时候再……再看……”

望着对方伸过来的双手中那封粉红色信笺,元宝两条眉毛一上一下地较量着,只得依照惯例将求助的眼神投给那个永远凶恰恰的母老虎。

苏果果接收到他的目光,以救火队员的姿势冲进这些可以称之为“痴情”,也可以叫作“傻呆呆”女生投下的火海中。

像堵墙似的挡在元宝和那名女生之间,救火第一要务就是切断火势蔓延,“同学,元宝同学的心里已经有了不可替代的女神,这封信还请你收回。”

“苏果果,你想单独霸着元宝同学就明说,干吗假借一个不存在的人说事。虽然是女生,可你的行为也太不光明磊落了。”

对着自己喜欢的男生小鸟依人的女生在面对讨厌的对象时,立刻变幻成冲下山的母老虎。看得元宝一愣一愣的,相比之下对任何人都冷冰冰的苏果果反倒让人容易习惯一点。

好汉做事好汉当,元宝心想总不能什么事都让苏果果一个丫头替他顶着吧!鼓足勇气他坦诚相对,“那个……苏果果没有说谎,我的确有喜欢的女生了,只是她现在不在这里。”

递情书的女生微微顿了片刻,迅速将情书塞进口袋,而后火力全开对准……自然不会是她喜欢的对象,只能迁怒于旁人了。

“苏果果,我就是不喜欢你这种仗着跟元宝同学是邻居,就胡乱插手他的事,你是他的什么人?你凭什么替他挡驾?你以为你是他的女朋友,还是你已经暗恋他多年?”

苏果果阴沉着脸冷冷地丢出四个字:“你、管、不、着!”说完,掉转头出了校门。

元宝冲那名勇士歉疚地笑了笑,赶紧推着车追上去,“苏果果!苏果果——”不是说好了每天放学他载她回家的嘛!她总说自己的脚金贵着呢!不适宜步行,注定得使唤他这个马车夫,“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小姐兴起做平民的念头了?”

她不吭声,只是埋着头一个劲地往前扎。

两个轮子还赶不上两条腿的速度啦?元宝跨上车优哉游哉地骑在她的身旁,笑嘻嘻地哼着小曲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杠上了。

走了一段路,元宝的小曲吹得越来越亮,苏果果的脸却越来越黑。元宝时不时地瞄她一下,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每当苏果果的脸黑到极至,就是她爆发的时候了。

看吧!又来了——

“你很得意是不是?有女生给你递情书你满心欢喜是不是?那你还拉我为你挡驾干什么?你直接左拥右抱不就得了嘛!”

他依旧不吭声,也不再吹口哨了,光看她小姐发脾气。

“这是第几次?你自己说,这是第几次了?三不五时搞个傻妞递情书,你就拉我出来当人肉炸弹扔过去。你是全身而退,在众多女生心目中依旧保持完美形象,连带还添点痴心不改的好男儿情怀,我呢?”

双眉一横,她咬牙切齿继续冲他朗诵檄文——《呐喊》。“我是上辈子欠你的,还是这辈子杀你父母,夺你妻儿?从小到大,免费给你当家教,帮你补课帮你考学。你跟大胃王为了女生斗气,我给你出脑子,出智慧,帮你在周紫嘉面前显摆。你不高兴的时候,我逗你开心。你出风疹,没人敢找你玩,只有我背着我妈偷偷跑去你家陪你斗嘴,给你解闷。到如今,你都十几快二十的大酗子了,我还得给你当人肉炸弹去炸那帮傻妞?”

“好好好,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得了吧!”

元宝一个劲低头认罪,只盼大小姐火气降一降,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大呼小叫,他们俩都很丢人嗳9是换个人比较少的地方丢人现眼好了,“走走走,我请你吃冰淇淋。”

老规矩,谁心情不好,另一个人就请对方去大胃王家开的超贵冰淇淋屋吃一顿“冰冰凉”的东西消火——不论寒暑冬夏。

几年统计下来,元宝请客的次数远大于苏果果,且每次热苏果果不高兴的罪魁祸首也是他。

年纪大了,不再是没脸没皮的孝子,自然不好意思每回吃完冰淇淋都给大胃王打电话,让他签单。所以元宝仗着在军训中为大胃王勇挡拳头的事迹,向他讨了一张冰淇淋屋的金字贵宾卡,可以享受五折优惠。如此这般,他的零用钱才够应付苏果果时不时地情绪感冒。

一连两碗冰淇淋吞进肚子里,苏果果那张黑乎乎的包公脸才恢复白净。每到这时候,就是进入正常谈话时间了。

“小姐,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惹得你发这么大的火?”以往她也为他挡了不少情书,也没见她如此大动肝火啊!难不成……

元宝咧着嘴窃窃一笑,“我知道,一定是今天你家亲戚来看你了。”

“……给我闭嘴!”她恨恨地瞪眼。

元宝知道自己命中了。

从小他俩就粘在一起,这几年朝夕相处,他们俩早已熟到男女不忌的程度。每次她亲戚来,惨白着一张脸还坚持给他补课。

元宝妈看不过去,就教导儿子煮红糖姜汤。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点不好意思,万般请求老妈帮忙。元宝妈却摆出一副“不干己事,高高挂起”的姿态,言明:人家是帮你补课,又不是帮我,当然是你煮。

一开始他还不好意思地将那盅冒着怪味道的红糖姜汤像作弊丢纸条一般小心、迅速地推到她手边,几年下来如今已发展到他如同问天气一般,腆着脸瞪着眼问她:要我熬汤吗?

不过,“你家亲戚来看你,你还吃冰淇淋?”赶紧把她剩下的那碗冰淇淋划拉到自己面前,“你别吃了,回去你肚子疼,我又得忍受你的坏心情,我替你吃了吧!”

“你还真关心我啊!”她不但不感动,依旧咬牙切齿。

“我不是关心你,我是自己想吃,也想省点少得可怜的零用钱。”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所以她才会时不时的闹一回情绪感冒。

一直以来,他的关心从来就不出于男女之情,她知道,他当她是邻居是朋友是兄妹……好像说姐弟更合适一点,她还大他二十一天,折合三个星期呢!

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他始终没把她当成可以恋爱的女生看待。别的女生还可以递封情书表表情,估计她若递给他一封写满真情实感的表白信,他只会当作她在练笔写作文呢!

到底哪里出了错?

最近她一直在想,她和元宝之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老妈当年挑老公挑花了眼,按老妈自己的说法,挑啊挑啊,年纪忽然就跳到四字打头,不得以凑合凑合挑了你爸。

从小老妈就跟她说一句话,看上眼的东西要眼快手快,这世上的东西也好,人也好,都是谁先抢到谁就赢。

所以,打她记事起,她就知道自己要把元宝抢到手。

她想到做到,且是尽了全力在做,可为什么元宝的眼从来不曾认真看过她?一颗心竟全扑在周紫嘉身上。

周妹妹似乎从未做过什么啊!除了临走前留下那头大熊死盯着那个笨蛋。

“你到现在还在想着周紫嘉?”

她闷不吭声一句话问得正在低头挖冰淇淋的元宝微微一怔,抬起的脸上仍旧挂着勺子,他还是那副嬉皮笑脸全无正经的模样,“我那么辛苦念书考重点高中,不就是为了有个好成绩可以留学去加拿大找我的嘉嘉嘛!我当然是时时刻刻想着她喽!”

银勺子打在他鼓起的嘴巴子上,苏果果正色道:“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啊!”他绷起脸来看上去比她还认真。

他不曾留意到她眉宇间的愁绪在上升,一直升到眼底,却勒紧情绪不让它掉出来。望着他,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她问他:“元宝,你真的那么喜欢周紫嘉?她……她有什么好?”漂亮?可爱?还是优秀?

“……不知道。”他咬着勺子,神思飘远。

她若不问,十几岁粗粗拉拉的小子也不曾细想过。到底他喜欢的那个邻家公主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她问了,他也只有简单一句搪塞过去。

“我妈成天在网上写爱情小说,当她无法解释男女之间互相吸引的缘由时,最常拿来糊弄网民们的一句话便是:爱情是没有理由,也是不需要理由的,能例数出一二三四五来的爱情便不是发于心的真爱——我想,我跟周紫嘉之间大概就是这样的感情吧!”

苏果果又开始咬嘴唇了,咬得粉色的唇一片苍白,白得让人想要怜惜,却终究束手无措地只能看着。

她很想抨击他的爱情理论,她很想告诉他,这样的感情不叫爱。可她说不出口,她对元宝这说不清藏匿了多少年的感情不是也无法解释,不问缘由嘛!

看她脸上淡淡的,托着腮只是望着窗户外面。元宝也搞不懂这些女孩子家家在亲戚到来期间犯的什么情绪病,他摆出一派哥俩好的架势搭上她的肩膀。

“好了好了,冰淇淋也吃了,心情也该好了。要是你下回不想当人肉炸弹,我拖阿遥充当飞弹好了。”

苏果果仍是不吭声,背着书包往外走。元宝大步跟上,推了车跟她耍无赖,“上啦上啦!上车我载你,大小姐的脚不是用来走路的,是用来……踹小的我。”

她“扑哧”一声笑开了,到底还是坐上了他的车后座,一直专署于她的那个位置上。

“大小姐,请您坐好了。咱们得快一点,晚回家这么长时间,我老爸老妈又要开始海念我了。”

他把车轮蹬得飞快,她的手不自觉地揽上了他的腰。在触到他的下一刻,她如同被开水烫到一般缩回手来。

不料,他比她更快一步拉回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天凉了,我的口袋借给你,绝对温暖!”

一抹绯红飞上她的脸颊,所有的不快、担心和压抑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烟消云散。她的双手挤在他温暖牌的口袋里,双脚跷高,如飞云端。

“下回要找人肉炮弹,还是我上吧!阿遥不适合充当这个角色。”

“为什么?”

“因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这颗炸弹是专门为常天笑准备的,只有他这个四眼哥哥看不见、拎不清。”

元宝一个劲地摇头加叹气,“那是因为常天笑的眼睛始终盯着某人,而那人也看不见、拎不清。”

“常天笑有喜欢的人?”身为女生的好奇心开始蠢蠢欲动,“谁啊?谁啊?”

他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扮和尚念经:“佛曰不可说。”

“你不说?当真不说?”她塞在他口袋里的手开始不安分地上行、再上行……“我挠你痒痒了。”

“不要啊!危险——”

一辆单车跌跌撞撞载着两个不知死活的高二生一路向前,奔赴黑色高三。

元宝18年

这一年,无事,只有高考这一件大事。

元宝练了十三年的大提琴终于派上了用场,元宝爸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今年几所重点大学都招收特长生,高三的学生可以报考艺术特长,再参加正常的高考。只要达到一本的重点线,就能进入几个非常好的专业。

其中就有元宝一门心思想挤进去的对外汉语专业。

据说这个专业毕业以后是专门教老外说中国话、认识中文的。所以出国的机会非常大,自然也就更有机会到达加拿大,他的亲亲嘉嘉身边。

不过这个专业对英语的要求非常高,恰巧英语又是元宝最弱的一项。他使倦身解数想请苏果果帮他补习英语,可偏偏她什么都肯帮他,唯有这件事——没得商量。

“真不知道这丫是怎么想的,这么点小忙也不肯帮。”

好在最后元宝请动同是尖子生的常天笑出面教自己,连每周请吃一次冰淇淋的条件也很干脆地省了。然而,他仍是忍不住要对苏果果的偏执发发牢骚。

“你想不通?”常天笑推推眼镜,“我也想不通,为什么有苏果果在,我很少拿第一。”这丫实在太厉害了,随便考考就稳居榜首。他拼死复习备战,只能拿到第二,且跟她这位常胜将军有着几十分的差距。

不公平!这个世道太不公平!

“别叫唤了。”元宝拍着他的肩膀,安慰自家兄弟,“人家说年纪大的父母生出来的孝不是笨蛋就是神童,你就姑且当作你爸妈生你的时候还太年轻吧!”

常天笑睇着他,良久闷闷地吐出一句:“真不知道你这脑瓜子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欣赏的。”

他承认,元宝的确比他长得帅一点,个子高一点,身材好一点,男人味足一点,身手强一点,性格风趣一点……可是除此之外,实在没什么地方比自己强了,为什么他那么有女生缘?连那个常胜将军也……

“要不是苏果果请我来教你英语,我才懒得浪费时间在你身上呢!”

准确说不是请,是苏果果直接拿她理出来的数学复习题换他每周一次教元宝英文。

他不要她的数学复习题,每回考试输给她已经很让他懊恼了,要是还拿她的数学复习题,就算某次撞大运让他得了第一,脸上也无光。

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阿遥那个数学白痴。

她自打进了高中就决定日后考美术专业,进美院学画画。这个笨蛋一直以为艺术专业是不用考数学的,如此浪荡了两年方才听说自打三年前开始,艺术专业的文化课总成绩也记入数学分。

以她平时数学只得五十分——还是在总分一百五十分的情况下——她能考进她期盼已久的美院殿堂才怪呢!

对于一个看到数字就开始打哈欠的白痴小丫来说,想要在高考数学中多挣几十分简直比登天还难。偏偏常天笑这个尖子生自己考高分没问题,教起学生,尤其是白痴学生来就困难重重。

苏果果几年前把成绩倒数的元宝拉进了重点高中大门,元宝这个铁铮铮的事实摆在面前,证明着苏果果教书育人的确有点手腕。常天笑这才被迫低声下气求她整理一套数学复习资料来,没想到正中了苏果果的套子里,一套数学复习资料外加高考押题换他为元宝每周一次补习英语。

他们俩就这样背地里达成黑暗交易——不是为了自己,全是为了那两个活得天真烂漫,永远不识愁滋味的死孩子。

靠!凭什么优等生就得活得这么辛苦啊?

常天笑一身懒骨头往后靠,有什么东西顶着他的腰呢!他随手拽出那东西,竟吓了自己一跳,“我说元宝,你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小女生的把戏,用这么大一头熊塞在椅子里。”

“不是我,是苏果果。”元宝认真地把大熊塞回椅子里,“她不愿意看到这头大熊,所以每回来替我补习的时候,都把这头大熊塞进去,不让它出现。”

“反正是藏在椅子里,你索性扔了它不就完了嘛!”

“这是嘉嘉留给我的临别礼物,我怎么可能扔了它?”他拉着熊爪,像温柔地牵着公主的手——估计没有哪位公主的手是如此肥厚且多毛的。

常天笑听了这话开始不停地甩脑袋,“你舍不得扔又同意把它藏起来,你到底是在折腾自己还是折腾谁?”

“搞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元宝拉过英语复习资料,“别浪费时间了,快点上课。”

也许这个年纪注定了要折腾到底,谁让他们精力充沛呢!要不怎么能体现青春精神……

别人紧张得神经抽搐的高考,对于元宝这帮家伙们全都变味了。

元宝如愿以偿以特长生的身份进了对外汉语专业。

事实证明,苏果果不当老师实在浪费。不仅拉元宝这个后进生考进了重点大学,一套数学复习资料让阿遥以超出分数线六十多分的高分考进了美院。

苏果果和常天笑这两个家伙更夸张,都去参加高考了,可都没当回事。早在高考前两个月,保送名单就下来了。

这两个永远排第一、第二的优等生一个保送实用计算机专业,专门研发机器人;另一个保送基因生物专业,成天培养细胞。

还忘了一位人物——大胃王挤进了三本的经济管理专业,他妈高兴得在自家娱乐场所请小区里平日跟大胃王玩在一块的孩子们聚餐。

本着不吃浪费的原则,一干人等连着饿了两顿,赶在五点之前挤进KTV,先吃罢四方再说。

碳酸饮料混着自助餐吃到打嗝,大胃王出去要冰淇淋和水果了。阿遥开始抱着麦不撒手,常天笑悲惨地充当服务生为她切歌。

趁着这时候,元宝混到了苏果果身边,“喂,我始终想不通,你一个丫头家家为什么要选择实用计算机专业?”

“机器人就是帮人做事的,特别是有些人类无法完成的工作,由机器人做再好不过。”她懒懒地答着。

人类无法完成的工作?元宝递给她一片桃,顺道凑过去问问:“你是想挖煤炭,还是想找钻石?”

睇他一眼,她懒得理他,只告诉他一句:“等我亲手做出第一个机器人,你就知道了。”

“我知道她做机器人是想干吗。”霸着麦唱到倒嗓子的阿遥跑过来讨水喝,“她做机器人还不就是为了……唔唔唔——”

苏果果恶狠狠地捂住她的嘴,严重警告多舌的鹦鹉:“严遥,闭嘴!要不然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常天笑了啊!”

居然郑重到连着阿遥的姓一起称呼,可见情况有多严重。元宝更加好奇地贴过耳朵,“有什么秘密也说给我听听。”

苏果果一记白眼球砸向他,“男生还这么八卦!”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看在我们铁三角情谊无价的分上,告诉你好了。”

阿遥一手拉着常天笑,一手揽着元宝的脑袋。正对着元宝的脸,她故作神秘地公开自己的小秘密:“我啊……我喜欢常天笑。”

“噗——”

“卟——”

一个喷水一个喷饭,被她一边一个拉着的两个男生全都绷不住倒塌了。

“咦,你们两个脏死了。”阿遥忙不迭地擦着身上被污染的渍迹。

常天笑抢过她手上的纸巾先救自己,“阿遥,有些话不能随便乱说,你知不知道?”

“我没有乱说话啊!我是喜欢你嘛!”她尽量正经,尽量啦!

他手里的纸巾到底还是用在了她身上,别看阿遥一副艺术风范,在照顾自己方面远不如常天笑对她来得细心。

“是是是,你喜欢我,你是不是还想说你喜欢我已经很多年了,只是我一直不知道。你不敢把它说出口,生怕一旦说出,你就死掉了。你不怕死,你怕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像你这样爱我——我知道这些词最近很流行,可麻烦你也看着点诚再说。我倒无所谓,如果别的男生当了真,你就跑不掉了。”

“别把我说得好像很滥情的样子。”敲打他的鱼木脑袋,她努力拯救自己的形象,“我又没随便跟别的男生说,我不是只对你一个人说了嘛!”

“天知道,成天那么多男生围着你,还说?”

两个人斗嘴斗得兴起,一旁元宝只顾看热闹。没留意,一句话溜出了苏果果的唇齿之间。

“真佩服阿遥的坦率。”

“是皮厚才对吧!”

元宝努力吃桃,没发觉身旁一株桃花早已盛开,扑答答地散着醉人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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