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时间便在值得纪念值得庆祝的愉快下继续前行。
他还是很少……其实从十一过后的将近一个月,他就再没见过她。只偶尔听王燕说那次她的偷跑让新娘子高丽气得几乎与她绝交,偶尔听王燕抱怨她找工作高不成低不就,偶尔听王燕唠叨她又回了趟老家结果第二天就仓促地跑了回来,偶尔听王燕说漏嘴她那次回老家其实是被骗回去相亲去了……
时间缓缓地跨进十一月份,刚进初冬,第一场小雪便悄悄地在深夜降临了这座古老的城市。
他主动承担的寻找房子的任务,也终于到了验收成果的阶段。
自认识后,为数不多的,他再次打电话给了她,那个他超市里似乎人人都能认得的“他的女朋友”。
她在下午大数人下班的时点,跑到了超市,不过,这次她只在超市外等他。
从超市出来一眼看到已经一个月不曾见过的“他的女朋友”还是懒散地斜靠在休息椅上,淡蓝的桌上,还是摊了厚厚的一叠招聘专刊。
他这次没有心跳加速加速再加速,只是怦怦跳得响了一些。照旧深吸一口气,他大踏步地走到她的面前,坐到她的对面。
“好久不见了啊,小段。”
“是啊,风先生。”她听到他的声音,很殷勤地抬头,“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吧,风先生?”
“我下班了。”他哼一声,岂会听不出她有意为之的殷勤里埋藏着什么地雷,“走吧,我带你看房子去。”站起来,见她不动,便扬眉,“怎么了,小段?”
“这个……”她抓抓头发,他这才发现她习惯地打在肩头的长辫子不见了,一头削薄的中穗,吊了个小小的马尾巴。
很精神,很年轻。
“怎么了?”他忍不住放柔了声音,微低下腰靠近她。
“坐的时间长了点,有点脚麻。”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这么一会儿——你几点来的?!”
“三点啊。”她回答得很顺。
“咱们约好的是五点,你这么早来做什么9嫌外头不冷啊!”他恼,“砰”地再坐回去,“早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明明刚接到你的短信!”
“你不是在上班吗?”她很客气地笑,“本来房子的事麻烦你我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实在不好再打扰你的工作。”
“段——”他咬牙,这次真的是知道她到底包藏了什么祸心了!
“好啦好啦,走吧,走吧!”她终于站起来,龇着牙原地跳了跳,再快手将桌子上摊了一大片的报纸收起来,再重新抱进怀里,而后笑眯眯地望着他不断抖动的脸皮。
哈哈,想和我斗,差得远呢,先生。
“你真的没事?”虽气,见她有些一瘸一拐的,却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担忧,配合地放慢了步子。
“没事。”她耸耸肩,说得很轻描淡写,“小时候右腿脚踝曾经粉碎性骨折过,当时有多半年不能走,还拄了好久的拐杖。后来虽然好了,但走长了还是免不了会痛,到了冬天,也偶尔会酸痛一点。”朝着他一笑,“有时候坐的时间长了,也会麻一点——不过早就习惯了,慢慢走两步就没事了。”
“那你今天还在外头坐这么长时间!”这么大的女人了,到底会不会照顾她自己啊!
“很久没有这么悠闲过了,就忘了时间,哈哈。”她左右看看,见他领着自己走的方向是他那房子所在的社区,便有点不想走了,“那个,风连衡——”
“哪里不对吗?”他停下,等她赶上来,等了下却见她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只得自己走回去,“怎么不走了?快到了。”
“你不会告诉我,你帮我找的房子在——”她点点座座整齐的楼阁,有点头皮发麻。
“是啊,穿过尚庭公寓,往里有一片老街区,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虽然外观看着不怎样,环境还挺不错的,租金也算便宜。”
他看她突然张大嘴巴,立刻明白过来,忍不住笑着将手搭上她的肩,推着她前进,“你不会以为我在尚庭帮你找了套房子吧?”
先生,是你误导我的好不好!
不再理他地被他推着前进,走了十来分钟,果然穿过尚庭公寓社区的后门,隔着一条种植满了高大梧桐的小街,一栋栋暗红色的四层砖楼安静地隔着雕花的围栏排在眼前,楼看上去的确很陈旧,但布局方正,远远望去很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沧桑之美。
几乎是立刻就喜欢上了这里。
……如果有了钱淘不到尚庭那般的房子,在这里淘一座也不错啊!
风连衡见她快要流口水的孩子模样,心中受不了地又痒起来。
“来啊,我带你进去。”手,习惯性地推着她前进。
转过几栋小楼,小区的入口出现在眼前。掏出识别证,交给着装正式的警卫看过,他将渐渐合不上嘴巴的女人推进去,忍不住低低笑起来,很得意。
“天啊地啊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啊!”她还是这套感叹词,“这里是哪里啊,怎么还需要这么严格的手续啊!”她不是来到了什么什么之地吧?
“这里原来是市政府的职工宿舍。”他笑着为她解疑释惑,顺便将她推上一座小楼,“现在成了政府退休老干部的居住社区。”所以,如果哪一天碰到一位前市委委员书记,也不必太过惊讶。
“那,那,那——”一边上楼,她一边回头。
“我说过,我有朋友在房产公司啊。”他理所当然地道,“这里因为不容易进入,外面的人对这里也比较陌生,所以房子反而比较容易租到。”
上到三楼,一左一右一中共三座很精致的木门,他掏出钥匙将中间的木门打开,推她进去。
段嘉姑娘立刻惊呆。
房子面积不是很大,三十平米的面积被分隔成了里外两间,洗手间在靠里一间的边上,至于厨房大概在阳台。外间规划成了小小的客厅,一组简单的藤制沙发,一组小巧的电视柜就是它的所有。至于里间的卧室,则是一张单人床,一个带穿衣镜的双层橱柜,一张书桌。
房子里家具不是很多,但足够日常生活所用。
段嘉好奇地跑到阳台的厨房里,一张旧桌子大概充当了灶台,完全现代化的电饭锅电磁炉,加上一台半新的抽油烟机,此外再无其他。打开桌子下方的抽屉,几个碗盏,几双竹筷,油盐酱醋无所不有,小小的竹板菜案,锋利的不锈钢菜刀……应付完全的家居生活,足够。
“如何?嘉嘉同志可还满意?”他斜靠在木门上,并没有走进这小小的天地。
“满意啊!”这样的她若还不满意,那就要遭天打雷劈了!
“那么是否决定租下了?”他扬起笑,伸手敲敲门板,“请问,有人在吗?我可以进来吗?”
“这简直就是我的梦想家园啊,当然要租下了!”她笑着从阳台的小厨房退出来,见他斜在木门上,不由奇怪,“喂,风连衡,你怎么不进来啊?”
“我这个客人很自觉的,主人不应,哪里敢随便进入啊?”他挑眉,意有所指。
“……算我服了你!”这人,还在斤斤计较她在超市外对他的态度啊!
“段嘉嘉同志,这话可不是这么说吧?”他笑着摇动一根手指头,“即便你真的服了我,也该摆出真服了的样子来;倘若你只是口头的客气,那也要拿出一点专业的表情来嘛!你看你,说是服了我,可是你的表情实在是——”
“停!”她忙喊卡,实在是——服了他!
“好了,话归正题,这房子你是决定租了?”他再问一遍。
“租!”她回答得斩钉截铁,而后突然笑弯了腰,“风连衡,算我拜托你,你还是快进来吧!你这样子靠着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他不动,静候她的下文。
“实在是——”她努力咳嗽一声,忍下一肚子的笑意,“倘若你长得再凶神恶刹一点,可以化身成威风凛凛的黑社会老大;如果你面貌有一点英俊潇洒,也可以充充风度翩翩的公子大侠。可是你偏偏是这——”她惋惜似的一叹。
“去!”他立刻没好气地从门板移师客厅的藤制沙发,“怪不得那句老话!”
“哪句老话啊?”这次换她倚门而立。
“近朱者什么,近墨者怎样!”他瞪她,见她笑盈盈的,还是冷哼了声,“什么时候你也和王燕一样学会以貌取人啦?”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她笑着摇头,“你难道不喜欢看美人?”
“当然喜欢啊!”他也笑起来,双眼不看她却微垂望着磨石的地板,“不过看美人,也要分是不是喜欢的那一种的。倘若不是喜欢的,即便再如何的国色天香又能如何?”
“那么,你喜欢哪一种呢?”她笑吟吟地追问,很少见到这男人有如此……害羞?是害羞吧!
“我喜欢的?”他耸耸肩,手指交握复又分开,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
“不要吊人胃口啊,先生。”
“我要好好想一想,才能说得比较准确啊。”
他抬头瞄她一眼,而后又低头,笑,不自觉地弯上唇角。
“我喜欢的美人,是善解人意的美人;我喜欢的美人,是爽朗阳光的美人;我喜欢的美人,是坚强偏偏再带上一点点固执的美人;我喜欢的美人,是心存正义的美人;我喜欢的美人,是助人为乐不求回报的美人;我喜欢的美人,是肯为朋友真心付出的美人;我喜欢的美人,是恋家孝顺的美人;我喜欢的美人,是独立自由的美人;我喜欢的美人,是——”
“停!”她再次喊卡。
“喂,我正说到兴头上,你干吗打断我?”不乐意地抬头,却瞄到那个据说向来感情细腻、实际却是鸵鸟一只的女人正红着一张脸!他立刻低下头,装做不知道的样子。
“我实在是——”出乎他之意料,红着一张脸的女人在下一秒哇哈哈地狂笑倒地。
“段嘉嘉!”他气极横眉,怒目而立。
“拜托,拜、拜托!”她笑不可抑地勉强一手撑地跪趴起来,圆脸红成了耀眼的太阳花,“我实在是很不好、好意思,可是,可是,我如果再不打、打断你,我怕你、你、你会——哈哈——”
“你到底什么意思?”
“不是我什么、什么意思!”抖抖的手,指一指他的脸,再比一比卧室的穿衣镜,她再次笑倒在地。
他恨恨瞪这不解风情的女人一眼,蹬蹬蹬跨过她走进卧室,忿忿地去照穿衣镜。
……
立刻蹬蹬蹬地再次跨过这次开始捶着地板狂笑不止的女人,他冲进洗手间将门“砰”地一关!
泄愤似的将水龙头开到最大,他将脑袋直接淋上去。
……老天!老天!老天!
薄薄的门板之外,那个知情不报可恶到极点的女人还在狂笑,但这次捶打的不再是地板,而是隔开了他与她的这扇薄薄的门板——
“风、风连衡&羞并、并不、并不可、可耻!脸、脸、脸红也不代表、代表、代表不、不、不成熟!你实在、实在是、实在是太、太可爱、爱、爱了!哇哈哈——天哪地哪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啊!”
他咬牙,默默背诵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犯罪民事通则。
“风连、连衡!喂——你出、出来、来吧!我不笑、笑、笑还不成、成、成吗!”
她已经歇斯底里狂笑到这种程度了,他能出去才怪!
……决定了!即使被冷水淋到感冒,他也不出去!
“喂——风、连衡!我保证、保证真的不笑、笑——扑哧!”
看吧看吧,谎话不攻自破了,她还保什么证!
“真的、真的,不笑了!”
唔,这次听起来是不结巴了。
“出来!不笑了!”
哼,这还差不过。
“喂——快出来!”
切!
早知如此,当初做什么去了?
潇洒地一甩头,将满头满脸的水珠震到一边去,他拧紧水龙头,深深吸一口气,“刷”地将薄薄的门板打开——
眼,首先巡视过卧室,没人!
那个可恶的落井下石的女人跑哪里去了?
“快擦擦,擦擦!”正想喊呢,依然顶着红红的太阳花的女人小跑着从客厅转进来,笑眯眯很是殷勤地递上毛巾一条。
哼,看在她还关心他的分上,暂时不与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