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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才从丞相府回来的丘夜溪,仍然兴致很高,对陪同的丘思道说:“这两日你先回龙城去,把那边的事情查一下。”
“小姐独自留在这里,行吗?”他不放心,“曹尚真总是不容易对付的。”
“他都瘸了一条腿,还敢对我使出什么招数?更何况,他要忙的事情也很多,未必顾得上我这边。”她扁扁嘴,“好了,先别去想他了。今天在丞相府的事情,不要和人提起,同来的那几位将军……也不要说。”
“为什么?”他有点不解。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点麻烦。”摆摆手,她关上房门。
其实不用那本册子提醒,她也知道丞相这种在京城官场打滚多年的人是条老狐狸。他找自己,说的都是对曹尚真的不满,和对奸臣受宠的痛心疾首,希望和她联手将曹尚真拉下台。
是因为她之前在朝堂上公然指称曹尚真是奸臣,而引起丞相对她的关注吧?而且她的家世清白,朝中关系单纯,也是能和曹尚真抗衡的条件。
尽管她不想被人利用,但是若能趁机彼此借力扳倒那人出口气,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暂时松了口气,她一回身,就吓了一大跳!只见漆黑的房间内,她刚才出门时已经收好的那本册子就摊开在桌子上,而一个黑影正端坐在桌子旁,像是在看着那本册子,又像是在等候着迎视她。
她虽然大惊,但没有立刻叫出声,稍微眯了眯眼,猜测出那个人是谁。“是你?”
不用多做确认,她记得这个影子,就是送神秘册子的那个神秘人。
那人像是笑了笑,沉声问:“丞相那个老头儿终于忍不住找你联手了吗?”
她心头警钟大响,一只手扶住剑柄,厉声问:“你是什么人?”
“一个不想看你栽跟头的人。”
他笑咪咪的打趣口吻,真的和曹尚真很像,若不是她坚信曹尚真受伤之后不能行动,几乎要以为“他”就是“他”了。
“不要故弄玄虚。”丘夜溪冷斥,“你送来这本册子做什么?”
“就是刚才说的,不想看你栽跟头。你若看完,就该明白一些事情,我记得我在册子上写过,丞相那人可不是善男信女,你一心都是忠臣良将舍身取义的故事,可是和那只老狐狸联手,注定不可能有好结果。”
“不用你管我的事。”她顶回去。
那人眸光幽幽。“你应该知道联手的危险,可却执意要这么做,是因为你们共同的敌人是曹尚真吗?那人真的让你如此讨厌吗?”
“这也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那人眼珠一转,笑道:“倘若你那样讨厌他,不如早点解决你们的婚约,选择我吧。”
她听到前半段的时候,还诧异他怎么也知道自己和曹尚真有婚约的事情,可再听到第二句的时候,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京城的人都这么轻浮吗?动辄就以言语轻薄?
忽然间,她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便被那人搂进怀里,还不及挣扎,那人的一只手就按在她腰上的软麻穴,让她一下子失了力气。
“别气我刚才的话,因为那算不上轻薄。”他居然在黑夜中看透了她的心语,“因为真正的轻惫没开始呢。”
他在她腰上轻轻一扯,就扯开了她的腰带,手顺势钻进她的中衣里,让她惊怒羞辱得尖叫,但是刚开口,嘴唇就被堵上。
那如棉花一般的触感,湿润火热得像是滚锅的热食,一下子滑进口中。
她发出一声抽气的呻吟,让那人不由得笑出声。“冰山原来也是有反应的。”
“你不如杀了我……”她喘息着,声音中都是愤怒的绝望。
“我当然不会……因为你的味道我还没有尝够。”他笑着,将她压倒在床上,肆意的从她的唇一路吻到脖颈和肩头锁骨,正当他要进一步攻城掠池的时候,身下的丘夜溪忽然调整了呼吸,冷冷的逼出一句。
“如果你是曹尚真,现在就坦承身份,否则我保证你从明天早上之后就再也看不到我!”
那人一下子僵住动作,过了许久才沉沉问:“为什么说我是他?”
“除了曹尚真,没有人会这样欺负我。曹尚真你的招数用老了,一次两次或许新鲜,可你以为我就尝不出你的味道吗?”她冷笑,但每一个字都是杀气腾腾。
他又犹豫一会儿,才拉开旁边的一扇窗,没有了窗纸遮挡,月光立刻投了进来,照在那张俊逸灵秀的白皙面容上,只是往常的笑容在一刻显得很尴尬。
“夜溪,你是在嘲笑我的过分自负,还是在嘲笑我的吻技?”他的舌尖轻舔了一下嘴角,连这个小小的动作都有着说不清的致命魅惑,若是别的女孩子,只怕看到这个动作就要迷得晕倒。
但是丘夜溪只是用火一样的目光盯着他,像是恨不得将他当场烧死。
“你坠马是假的,断腿也是假的。”她勾着眉尾道,“把我们许多人骗得团团转,为什么?”
她没想到他真的那么糟糕,轻薄她又招惹公主,气在还加上一条欺骗众人的罪名,看来她先前对他的一点愧疚都是多余的!
“只是想试探一下。”他依然压着她,脸颊几乎贴到她的脸颊上,语气轻柔。“想知道你心中会不会有我?”
“没有!”她斩钉截铁的给了他这个答案。
他皱皱眉,又摇摇头。“不,你在说谎。”
“曹尚真,你刚才有件事情说对了,我是要嘲笑你的过分自负。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你神魂颠倒,或者看出我心中有你?”
“就凭我刚才吻你的时候,你做出的反应,绝非木头人。”他陡然又噙住她的唇瓣,没了身份的遮遮掩掩,他居然做得更加放肆,原本在她衣服下始终蛰伏未动的手竟然攀援到了本不应被人轻碰的禁忌。
丘夜溪惊喘着叫道:“曹尚真,你不仅是小人,还是色狼!”
“为了你做个色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低笑,一样喘息,似乎按捺着冲动。“夜溪,我第一次为一个女孩子这样费尽心思,你知道吗?只是为了你而已。”
因为这句话,她的神思忽然有了一瞬模糊,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她心底的某根心弦,软软的,又一下子扎进了她的心,又疼又痒,想拔却拔不出来。
她本以为曹尚真下一步就是占有自己的身子,没想到他却忽然住了手,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衣物一件件穿好。
她狐疑的一直瞪着他,不知道他这个举动有意味着什么。
他微微一下,“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我只是贪恋你的身子,占有是件很简单的事,但这并不是我希翼的最终结局。”他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解开她的穴道。“现在,你可以打我出气了。”
她直勾勾的看着他,并没有任何暴力举动,良久后一转头,眼神有些复杂。
“我知道你是想弄乱我的心再羞辱我。曹尚真,别和我说你这样做是因为你喜欢我,我不相信那个词。”
“那就是出于‘爱’?”他笑吟吟的接过她的话,“好奇怪,十四年前你就对我不屑一顾,让我念念不忘至今。当那份困惑和遗憾像酒一样在我心底发酵沉淀了这么多年之后,我不知道把回忆你和思念你当做每日的功课,是不是很病态的一件事。”
垂下眼,丘夜溪心中不停提醒自己。这个人又在演戏而已!因为长了一张俊的好像与人无害的脸,就可以到处招摇撞骗。这个人骗过皇帝,骗过满朝文武,现在又来骗她。
但是,因为堵不住耳朵,逃不开这里,他的话,就这样毫无阻滞的钻入耳中,让她不得不一一听进去。
“夜溪,你干嘛闭上眼睛,我的话让你听了很不舒服?”他拉住她的手,丘夜溪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用双手堵住耳朵,蓦然对视上他的眼,总是那样乌黑灵动的光芒,现在看来却变得更加幽邃,“或者,你是怕听到我说这些话之后,被感动得心软?”
她努力板着脸。“你就自以为是的猜吧,反正都只是你的想法。”
曹尚真盯着她看了一阵,叹了口气,像是很无奈,然后又忽然笑了。“晚饭吃了吗?困不困?”
“嗯?什么意思?”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换话题的速度。
“不饿也不困的话,和我出去走走,有东西给你看哦。”他拉起她的手,径自往大门外走。
丘夜溪本想甩脱,但是第一反应是去看他的腿——走得那样潇洒快速,没有半点受伤的迹象。这个可恶的骗子!
想到这里,她很想坏心一次,一脚踹上他的小腿肚,让他真的断一回腿。但是刚想到这里,他忽然一回头,对走在他身后的她挑挑眉。“走那么慢?看来是轻功太差。”
她一蹙眉,还没来得及回嘴,他已经飞身而起,在夜色中笑声朗朗——
“看你追不追得上我?”
他的身影飘忽,已经跳上前面的屋脊,丘夜溪不肯示弱,也追了过去。
追了好一阵,他忽然跳下屋脊,丘夜溪也急忙跳了下去,冷不防他就在房下等着她,因为全无准备的停顿,她几乎是一头撞上他的身体,被他伸臂一揽,笑道:“已经追上我了,不必急着投怀送抱吧?”
“你!”她猛地推开他,脸色不自觉的涨红。
曹尚真弯着腰,话中有话的说:“追人的滋味不好受吧?”见丘夜溪的眉毛已经堆蹙起来,怕真惹怒了她,他忙拉住她的手,走到旁边一家小店门口说:“全京城里,只有这家店关门最晚,你来尝尝店家的手艺如何。”
丘夜溪一抬头,发现自己所站的这家店铺真的很小,店内甚至没有坐的地方,掌柜的只是在店外摆了一个摊子,火炉,案板,和一个正在冒着热乎乎热气的锅子,旁边还有一个篮子,里面放了一些红红的果子。
“这就是你要带我看的东西?”她不解的看他。一家小店,有什么可看的?
他轻声道:“你忘了吗?当年我娘带咱们两人上街,你的那串糖葫芦……”
她倏然想起来了!那年他们全家就要回龙城,曹尚真的母亲执意要带他们两个孩子到京城的繁华街道上转转,他们坐着马车出来,她第一次看到摊贩兜售的糖葫芦,好奇的指问,曹夫人便给她买了一串,她满心好奇的尝了一个,觉得很好吃。
结果曹尚真也吵着要吃,还将她手中的糖葫芦夺过来吃了一个山楂果,她一怒之下,将整串糖葫芦都丢到车外,一路都不再看他一眼。
曾经在记忆中早已湮灭的消失,他……居然记得?
她悄悄打量着身旁的男人,只见他兴致勃勃的看着老板做出两串糖葫芦,付了钱之后,递给她一串,“尝尝味道如何?”
丘夜溪皱眉。“我们又不是孝子了。”
“我欠你的啊。十四年了,我一直记得要还给你……你好歹给个面子,尝尝看嘛。”他又摆出那张孩子气的撒娇笑脸,惹得旁边的老板都忍不住替他说话。
“这位小姐,您大概是不知道,这位公子经常来吃我家的糖葫芦,而且赞不绝口呢。”
看在老板的面子上,丘夜溪只好勉为其难的咬了一个山楂果。嚼在口中时,外面那层薄薄的糖衣碎掉,先是甜得发腻,接着山楂果酸酸的味道便出现,让牙齿几乎都要跟着酸倒了。
“这就是……我十四年来思念你的感觉。”曹尚真在她耳边低声轻语,“我每次想起你,就来吃糖葫芦,十四年,我已经吃了一千串了。”
她的心猛然一震,按住胸口几乎难以控制的心悸,颤声道:“吃这么多,牙没有掉光?还真是奇迹。”
“总要留着牙,免得亲你的时候太可笑啊。”他三句话后又露出本来面目,将她一下子拉进旁边的胡同,又吻上她的唇,这一次,彼此唇齿间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竟然忘记了挣扎,被这种酸甜味迷了心窍,失了心神。
“我知道丞相找你做什么。他必然是告诉你说,龙城里有人和户部勾结,故意克扣了部分军饷,对不对?”昨夜临分手前,曹尚真的话让丘夜溪惊诧。
“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她怀疑他的耳目比皇上还多。
他得意的笑道:“这不是我听到的,而是我早就知道的事情。丞相知道的那点影儿,也不过是在我之后打听到的,但是这不足以让你们扳倒我。他想做什么?栽赃嫁祸到我头上吗?”
沉默片刻,她说:“我不会用这种手段的。”
“是啊,我的夜溪是多么光明正大的人,怎么会用那种卑鄙伎俩?”曹尚真眸光灼灼,“但是,丞相自然有一番花言巧语,可以哄得你掉进他的陷阱。夜溪,你是那种被人卖了还要替对方数钱的笨人。”
看她将要发怒,他又笑着在她的背后摩挲着安抚了一阵,“别生气,敢不敢和我打赌?当他计划就要实现的时候,你就是他的垫脚石?”
“赌就赌!”她没好气的说。
曹尚真伸出右手小指,“那,打了勾,就算是都约成立。”
她随手勾住那根手指,却被他趁势将手全部握住,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赌注就是——如果我输了,再也不纠缠你;但是如果你输了,就立刻嫁给我做老婆。”
她皱皱眉,看到他眼中挑衅的笑容,口中竟不受控制的说出一个字。“好!”
于是曹尚真就灿烂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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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没有错,丞相找她的确是为了过去户部尚书和龙城军饷的事情,但她不明白的是,龙城内真的有置将士们于不顾的叛徒吗?难道父亲生前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丞相说,虽然上一任户部尚书已经告老还乡,但是这一次曹尚真办事的方法与前任如出一辙,只怕还在城内有勾结,让她尽快想办法回去调查一下,如果拿到真凭实据,就可以将人绳之于法。
离开丞相府之前,她有个问题按捺不住的问了丞相。“如果这事摊开,陛下知道了,会怎么对付曹尚真?”
丞相笑道:“肯定要把他罢了官啊。”
“只是罢官吗?”
她的追问让丞相有些狐疑。“估计还会关他进牢一些日子,只是凭着他和陛下的关系,丘将军若想让他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没有再问下去。在她心中,从来没有希望过曹尚真去死。为了江山社稷的清白和稳定,她希望朝中无奸佞,即使她人单势薄,能起的作用有限,还是如飞蛾扑火一般的努力着。
战场上的杀戮她经历过,死亡说起来是何其容易,但是,要她亲手陷害曹尚真进入绝境……不,她不要这样的结果。
原本丘夜溪以为曹尚真会拖着龙城的银子不给,没想到那一夜后没有两天,户部就来人通知她说,银子已经从国库中提了出来,都是官锭,让她准备好人马,可以拉走了。
她向皇上请辞,再次谢恩,皇上按惯例当面谆谆教诲一番,让她好好做事,她也都一一答应了。
胡大人还特意送了些京城特产给她,作为临别赠礼,她知道自己这些天把京城的骑兵们折腾成什么样子,人家必然是盼望着她快点走,也就没有再多做逗留,礼物本想拒绝,但是看胡大人送的都是一些吃的,想来没有什么大的弊病,自己第一次入京,也不好和京官的关系搞得太紧张,所以最后还是收下了。
最让她留心惦记的是曹尚真。
她想,这笔银子既然是他负责调拨,他必然知道自己离京的时间,以他这些日子以来对自己骚扰之频繁,只怕还要特意来送行一程。
没想到知道她将所有银子装箱,和车马一起离开城门的时候,曹尚真依然不见踪影。
她的心头莫名升起一种巨大的失落,这种变化,连她的副将都看出来了,好奇的问他,“小姐,您在等什么人吗?”
“哦,没什么。”她垂下头,心中轻轻叹了一下。从何时起,曹尚真已经可以让她如此牵挂了?
“这位姑娘,稍等一下——”突地有个人气喘吁吁的跑来,她定睛看过去,是一个身上还系着防污布的老者,手里举着一串很大的糖葫芦。
她一下子愣住了。
那老者跑到她面前,问她道:“姑娘还认得我吗?那天,那位公子带您来过我的店。”
“哦……认得。”丘夜溪支支吾吾的应着。
“这串糖葫芦是那位公子昨日在我店里付钱定下的,说是要我做得越大越好,我做了一早上,总算做出来了。”老者将糖葫芦递到她面前。
她僵硬的接过,下意识的问:“那位公子……还说了些什么?”
“那倒没有。”老者想了想,又忽的说:“只有在他走的时候,听他低估了一句,‘吃糖葫芦的时候,如果能把味道和人一起记住,就好了’。”
霎那间,丘夜溪只觉得脸颊如火一般滚烫,生怕被旁边看热闹的副将看到她尴尬的表情,只好说了句谢谢,拉马就走。
只是这么大串的糖葫芦,她举在马背上看上去很可笑,又不能立刻吃下去。
这个曹尚真,临走之前竟然送了她这样一份怪异的赠礼,让她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或者,气与笑都只是一时的情绪,对于她来说,那一夜重温糖葫芦味道时,她已经连他的人,都一并记忆在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里了。
她从未想过,这一次京城之行会遭遇怎样的风波,更想不到,会有一个如他那样又讨厌又厚脸皮的人,硬生生要挤入她的生活里。
从不志同道合,却要变成两情相悦。可能吗?
她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却认命了一件事——
今后要想忘记他,只怕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