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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江皓熙忽然大叫一声。
「谢天谢地,总算是醒了!」一见爱子醒转,江皓熙的母亲立刻扑到床边,心疼地摸摸他的脸,「皓熙,你没事吧?头痛不痛?会不会想吐?」
江皓熙呻吟着,被光线刺得睁不开眼。「没事,我……我只是作梦……」
而且还是个恶梦!
「什么作梦啊?你是摔倒了呀!」费嘉丽惊慌失措地叫着:「天啊,皓熙,你是不是摔坏脑子啦?」
什么?摔倒?
这时,江皓熙努力摇摇头,适应了刺目的光线,然后,他看见握着自己的手、泪花乱转的母亲,接着是站在母亲身后,一脸担心的父亲,最后他还注意到自己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爸,妈……」他吃力的撑起上半身,「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你这孩子,你真的忘记进门时摔倒的事了?」费嘉丽捧着儿子的俊脸,担忧地望向丈夫,「溥俊,你看要不要送皓熙到医院照一下头部X光啊?」
费嘉丽指的医院,当然是自家医院。
江溥俊点点头,「嗯,为了保险起见,我看我联络一下张医师……」
摔倒……啊!他想起来了!
他是醉眼昏花,以为自己见到范乐伦,一时太过惊讶,所以才摔跤的。
「不用不用!爸、妈,我没事,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很确定自己没有摔成脑震荡,不用照X光。」江皓熙摸摸自己的额角,摸到一块纱布,他轻压了下纱布,果然摸到隐隐作痛的肿块。「我想我只是肿了一个包而已。」
「不知道会不会留疤?」费嘉丽忧心地道:「我把你生得这么俊,要是额头上多了一块疤,妈一定会用雷射帮你把那块疤除掉。」费嘉丽是江氏医院医学美容中心的中心长,更是无数爱美女性心目中的不老女神。
江皓熙闻言,不由好笑。
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不过是一块疤而已。
「妈,您别替我担心,我这人复原力跟单细胞生物差不多强。倒是我的脚……」江皓熙动了动右脚脚踝,苦笑,「好像感觉怪怪的。」
「你的脚踝韧带拉伤了。」忽然一缕熟悉的嗓音加了进来,接着江皓熙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柔荑轻轻地摸上自己的脚踝,在某个穴位不经意一按——
「痛啊~~」江皓熙当场失控大叫,痛到差点吼出不雅的词汇。
对方轻笑一声,「这就对了,典型的前距腓韧带拉伤。来,把脚抬起来,我要给你冰敷。」
江皓熙不可置信的望向出现在母亲身后的女子——范乐伦。
「范乐伦,真的是你?」怎么?他不是作梦,范乐伦真的回来了?!
费嘉丽轻拍了下儿子,「皓熙,你真没礼貌,怎么这样说话?刚刚可是乐伦帮你上药包扎的,还不快谢谢人家!」
什么话?如果不是范乐伦,他根本不会遭此横祸好不好?
「江伯母,这没什么,用不着跟我道谢。」说着,范乐伦将冰袋往江皓熙脚踝上敷去,江皓熙闷哼一声,刺骨的冰寒从脚踝一路直窜脑门。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怀疑,范乐伦此举根本是公报私仇!
江溥俊道:「皓熙,你知道复健科的职能治疗师吕小姐要离职的事吧?我想起职能治疗正是乐伦的专业,所以第一时间就把乐伦找回国,希望她能到我们医院工作。」
乐伦是老范的女儿,如今老范走了,这女孩举目无亲,他怎么能不帮着照应一些?他想老范一定也不放心让乐伦只身在国外吧?
「爸,你开玩笑的吧?」江皓熙惊跳。
到江氏医院工作,那他不就得天天和她见面了?那多尴尬?
「皓熙!」费嘉丽又拍了儿子一下,瞪他一眼。
儿子今天是怎么搞的?他平常对淑女可不是这么没礼貌的。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希望我到江氏医院工作?」范乐伦挑眉望着江皓熙。
被看穿的江皓熙不自在地别开眼。
「我只是觉得……你在美国担任私人随行治疗师的工作不也挺好,何必委屈自己在我们家的小医院工作?」
「薪水不是重点,」范乐伦拿来一个抱枕将他的脚垫高,动作轻巧,完全没有弄痛他,「江伯伯和江伯母需要我,我就回来了。」
短短几句话,让江溥客费嘉丽不由动容。
「老范把女儿教得真好,哪像我们家这个臭小子,人家救了他,却连句谢谢都不会说。」说着,费嘉丽又拍了下儿子的腿。
「噢!妈,别再打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扭伤脚踝还不够惨,所以存心打坏我的腿,让我变成摆卡吗?」江皓熙故意装出可怜的样子。
费嘉丽笑骂,「呸呸呸,你这张嘴真是没忌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没办法,我现在脚不能动,就只能动动嘴皮。」江皓熙看了眼挂钟,道:「已经很晚了,爸、妈你们明天都有门诊,先去睡吧!我没事的。」
「要不要扶你上楼睡?」上楼前,江溥俊问着儿子。
「没关系,反正咱们家沙发够大,我就在这窝一夜。」
等父母都回房后,江皓熙望向范乐伦,摆明赶人。「你也去睡吧!我没事的,冰敷这种小事我可以自己来。」
「没关系,我时差还没调过来,现在没有睡意。」说着,范乐伦在他的肿胀处加压。
「嘶~~」江皓熙倒抽一口凉气,「很~~痛!」
范乐伦讶异的看他一眼,好笑的道:「扭伤哪有不痛的?我使用R.I.C.E.(Rest休息、Icing冰敷、Compression压迫、Elevation抬高)的急救处理原则处理患部,你的伤很快就会好的。」
她此刻对他笑的模样,好……职业C像安抚闹脾气的病人!她以前才不是这样笑的!
江皓熙忽觉一阵气闷,闭上嘴,不说话了。
当江皓熙不再开口,偌大的客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范乐伦一点也不觉得这种寂静会让气氛变得尴尬,她注视着他的伤处,每隔几分钟就挪开冰袋评估消肿的状况。
但江皓熙却觉得这种静默让他如坐针毡。
不知道为什么,当范乐伦再度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立刻就让他失去引以为豪的冷静。她为什么要提前回来呢?如果她在预定的三天后返台,至少他还有点心理准备,不会像今天这样搞得鸡飞狗跳,最后还落了个撞到头、扭到脚的下场,简直逊毙了!
从她离开台大之后,和她已经有五年不见了。
五年的时光,让她从一个少女蜕变为一个女人。她比以前高了一些,可是在他看来仍是娇小,他搂她的肩的时候,看起来可能会有点像是把她挟在腋下;她的五官已不再稚气,而是多了一抹女人的娇柔,他喜欢这种改变!只有那双眼睛,仍是像无伪的孩子一样纯粹,这双不曾改变的眼睛总让他想起从前;虽然一样是没几两肉,但比起大学时细瘦的模样,现在她的身体曲线较为——
等等!他在干嘛?他居然对她评头论足起来!
更夸张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将视线从她身上「拔」开!
不妙!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江皓熙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开始打破沉默。
「我的脚踝……应该不会有事吧?」他没话找话说。
「当然,这种属于关节囊膜韧带的拉伤,大都是可以自行愈合的,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范乐伦把冰袋移开,从急救箱里取出弹性绷带,「我现在用绷带帮你固定伤处,这一星期你最好尽量不要使用右脚,这样会复原得比较好。」
江皓熙傻眼,「那我要怎么走路?用跳的?」
缠着绷带的手顿了下,「我建议你躺在床上。」
「像一个病人那样?」江皓熙挑眉怪叫。
「你现在不就是个病人吗?」范乐伦熟练的包扎好伤处,打了个结。
江皓熙见状,又有意见了。
「喂、喂,我只是脚扭伤,不是脚断掉,你会不会包得太大包了一点?」包得这么引人注目,教他怎么像平常一样进医院上班?说不定护士会吓得推轮椅来给他坐。
范乐伦没好气地说:「请你尊重专业好吗?你该不会以为脚扭伤只要贴一小块肤色0K绷就好吧?江、副、院、长!」
江皓熙一愣,接着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该死!他真喜欢跟她拌嘴,这种棋逢对手的乐趣,除了她再也没人能给。
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他说不定还会再爱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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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扭伤的第二天开始,江皓熙被院长老爸强迫在家休假一星期。
可以赚到休假,他是无所谓啦!可是这样一来,家里就只有他和一星期后才要正式上班的范乐伦两人独处。
「真不知道该说是走运还是倒楣。」江皓熙自语的说道。
与他对坐吃早餐的范乐伦抬眼望向他。
「嗯?你刚刚说了什么吗?我没听清楚。」
「没有。」
「要不要帮你倒一杯鲜奶?」她注意到他的杯子空了。
「我比较想喝咖啡。」
「好。」范乐伦拿了他的杯子起身,帮他倒了一杯咖啡。
江皓熙一开始很讨厌自己像个孩子一样,什么都要别人拿给他,简直像个无行为能力者,但是他渐渐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他可以幻想自己是一家之主,而他的妻子为了张罗早餐而忙进忙出……
江皓熙,你一定是摔坏脑袋,变成神经病了!大白天的作什么春秋大梦!江皓熙恨恨的咒骂自己。清醒一点!眼前这个范乐伦已经不是以前的范乐伦了,现在的她跟陌生人没两样,别胡思乱想!
为了武装自己,断绝自己的绮念,江皓熙故意说:「其实你可以不用帮我倒咖啡,你是个治疗师,又不是特别护士。」
「没关系,只是举手之劳。」
「是我爸交代你要照顾我的吗?」江皓熙忽然问。
范乐伦愣了一秒,然后回过头。
「没有人交代我,我照顾你,只因为你是病人。」
病人?只是因为这样,没有别的原因?江皓熙没来由的恼怒起来。
「你真有同情心啊!我们都知道伤势根本没那么严重,脚扭伤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请别把我当残废好吗?」
范乐伦眨了眨眼睛。
是错觉吗?她觉得江皓熙好像故意在找碴。
看见她错愕的表情,江皓熙马上就道歉了,「对不起,一直坐着让我觉得有点烦,我不是故意拿你出气。」
「没关系,做布的出气筒早就成为我的副业了。」她淡淡地说:「如果是我在这里让你觉得不自在,我可以回房去。」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江皓熙忽然觉得自己很混帐。「唉,如果我有冒犯的地方,我跟你道歉。」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在她的面前不自觉的就别扭起来——难道就因为她是他的初恋,也是唯一甩过他的女人吗?
「没关系,我知道一直坐着是件很难过的事。」范乐伦将咖啡递给他。
「别谈我了,谈谈你吧!你……这些年在美国,过得好吗?」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这些年来,你想过我吗?
范乐伦有些意外他会问起这个。
他是关心她吗?她还以为他并不高兴看到她呢!
「没什么不好的,虽然我是以私人治疗师的身分陪同布到美国疗养,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命,但是工作之外的生活很单纯,也很清静。」
江皓熙耳闻过,那个聘用范乐伦的布,可是脾气古怪又难缠的商界大老,依他活火山似的性格,他可不相信她在美国的日子会有多清幽。
「你在美国待了两年,有对象了吗?」江皓熙心里明明好奇得要命,又不想让范乐伦察觉他的在意,所以发问的时候,态度是有点半开玩笑的。
但是,她的回答却让他笑不出来。
「我确实有喜欢的对象。」
「你有对象了?!」江皓熙太过震惊,差点忘记自己的脚伤而从椅子上站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他就可以有女朋友,她就不能有对象?
「没有、没有……只是有点惊讶。」
事实上,他还满不爽的。没想到除了他,她真的喜欢上别的男人!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都二十七岁了,当然有喜欢的人。」范乐伦笑着回答,「不过跟你的女友数量比起来,自然是少多了。」
听到后半句,江皓熙额头顿时冒出三条黑线,有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感觉。
「谁跟你说我女友很多的?」他撇开脸,讪讪的问。
「伯母说的,她说她永远搞不清楚你换到第几任了。」
「你别听我妈乱说!」江皓熙表情有些狼狈。他没想到母亲会和乐伦说这些,真是多嘴!「她会搞不清楚,是因为我没有把那些女人介绍给她认识,而我不介绍她们给我妈认识,是因为她们都不是我交往的对象。等我有了固定交往的女友,我自然会带回家,到那时候,他们就会知道我在跟谁交往。」他忍不住解释。
范乐伦有些讶异,「我以为昨晚送你回家的那位小姐,就是你现在交往的对象。」
「那我可以告诉你,你的以为错了。」他的声音变冷。
「但是那位小姐很清楚的告诉我,她是你的女朋友。」范乐伦的目光变得严肃了,「皓熙,如果你不打算跟人家交往,应该要坦白说清楚才对,不该让她误解,否则这样对她很不公平。」
江皓熙眼睛往上一翻,将马克杯往桌上一摆,双手环胸道:「我有什么办法?那是她自己要误解的,难道我要对每个女性友人说:我跟你只是普通朋友,你可不要会错意吗?大家都不是孝子了,这样做也未免太好笑了吧?」
「当然不能这样做,我觉得要避免误解最好的方式,就是要保持一份属于朋友之间的距离,你要知道,女生是很容易受伤的,如果你没那个意思,就不该给她希望——」
她话未说完,江皓熙竟讽刺地鼓起掌来。
「说得真好,这果然就像你会说的话。」他语带嘲弄。
范乐伦一愣,「什么意思?」
「不懂?那我就说明白一点:我已经不是三岁孝,不需要你来说教,或是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因为我刚好对你那一套很感冒!」
江皓熙看起来像在笑,但他的眼眸却冷得仿佛寒冰。
「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感谢那些会错意的女人,如果不是她们填充我的生活,我不知道这几年来要怎么过;她们是真的爱我也好,就算是对我虚情假意也罢,那总好过什么都没有!你明白这种感觉吗?」
什么?他在说什么?范乐伦瞠大了眼眸。
「我追逐那些女人,与她们之间维持一种模糊的距离,是为了保护她们,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你怎么会明白我的心情?你根本不会了解!」
可恶!破功了!江皓熙的俊容掠过一抹恼红。他刚刚说的那番话,等于是把自己的心意坦白在她面前,让她知道她对他的重要性。
江皓熙感到有点后侮。他原本不想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那么轻易的就掀了自己的底牌,让自己屈居下风。
但是话说出去就不能收回,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江皓熙的告白,震撼了范乐伦。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这么多年以来,皓熙他……还在乎着她?
那一瞬间,她的心战栗着。
在她要回台湾之前,她告诉自己,她和江皓熙的那一段已经过去了,当他们再见面的时候,她该表现得像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和他好好相处,并且将过去的一切都藏进心底——
可是,他的一番话,却搅乱了她的心!
「皓熙,我……」
范乐伦想说些什么,但江皓熙却避开她的目光,越过她,拿起墙上的电话,按了一个键。
「备车!我要出去。」
挂了电话,他背着她道:「我今天都不回来吃饭了,要是李嫂回来,告诉她不必留我的份。」
说完,他一拐一拐的走出饭厅。
不一会儿,范乐伦就听见开门与关门的声音,接着是无边的岑寂——
江皓熙离开了。
偌大的江家,只剩下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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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皓熙,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邢七洋大爷一走进夜店Lotus,就看见江皓熙那只给绷带包得雪白醒目的右脚,不由吃惊地叫了出来。
江皓熙瞥了自己右脚一眼,扯出一抹笑,「不慎扭到。」
「你确定?不是被吃醋的女人打伤的?」
「哈,别开玩笑了!有哪个女人舍得打伤我?」江皓熙勾着好哥儿们的肩,问:「七洋,你要喝什么?」
「老样子。」
江皓熙一弹指召来服务生,「再给我两杯马丁尼!」
两杯酒很快地送到,江皓熙朝七洋举杯,「来,干杯!」
「干你个头!」七洋眼明手快的拿走酒杯,「受伤的人喝什么酒?」
「拜托~~只不过是扭到而已,不要连你也这么大惊小怪好吗?酒还我啦!」江皓熙把那杯马丁尼抢回去,一仰而尽。「服务生,再来一杯!」
邢七洋皱了皱眉。
皓熙今天是怎么搞的,喝酒像灌蟋蟀似的?是有了什么烦心事吗?可是这家伙的人生一帆风顺,会为什么事心烦?
邢七洋脑筋一动,想起几天前江皓熙老挂在嘴边的事,心里立刻就有了底。
「怎么,该不会是你那初恋情人提前回台湾了吧?」
到嘴边的酒杯一顿,霎时江皓熙的酒兴全消。
「我猜对了?」
见江皓熙不回答,邢七洋笑了。
「看样子,我真猜对了。」他举起酒杯,啜了一口澄清透明的酒液。
江皓熙将酒渍樱桃往嘴里一扔,依旧嬉皮笑脸,「不好意思,猜对也没有奖。」
邢七洋蹙起眉,他怎么会看不出皓熙是在强颜欢笑?
「皓熙,她不过是你的初恋,你们俩交往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就算有什么恩怨,一切早已事过境迁,有必要那么在意她吗?」
「你以为我不想?但我就是没办法。」江皓熙苦笑,「我一看见她,那些我以为早就忘记的事,忽然又统统回来了!我也告诉过自己,做不成恋人,起码可以做朋友,但是我却无法不去试探她,想知道在她心里,我究竟被放在哪个位置上……很可笑吧?」
果然是病入膏肓。
七洋叹口气,「皓熙,听我的,把范乐伦忘了吧!你身边又不乏美丽风趣的女人,和她们在一起,说不定你会比较开心,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江皓熙嗤笑一声,「说得倒容易!乐伦现在可是住在我家,更别提我爸将她找回来,就是希望她能进江氏医院工作!未来我们几乎二十四小时生活在一起,你要我怎么忘?」
「她住你家?她为什么住你家?」邢七洋很意外。
「在她去美国前,范叔就过世了,房子也退租了,毕竟是我爸把她找回来的,所以她现在当然只能住我家。」
「这可麻烦了……」
「何只是麻烦啊?我觉得我根本是抽到下下签,铁定完蛋!」
「没那么惨吧!」邢七洋心生不祥的预感,蓦地掉头望向江皓熙,「难不成,你还爱着她?」
「哈哈,宾果!」江皓熙勾着他的肩,已经开始茫了,「再告诉你一件事,乐伦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瞧,果然是下下签吧?」
邢七洋头疼的支住额头,叹气。
心爱的女人心有所属,这下事情可难以收拾了!
「皓熙,我最近认识一票凯伊的名模,我介绍给你认识怎样?」邢七洋开始设法转移江皓熙的注意力。
「嗯……不怎么想。」江皓熙摇头晃脑地说。
「那你对清纯的女大学生有兴趣吗?」他再接再厉。
「没有。」
「或是华航的空姐?」邢七洋几乎不抱希望了。
「没——兴——趣~~」江皓熙拉长声音叫了起来,他已经醉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现在只对范乐伦感兴趣。」唉,真是孽缘。「既然放不下,就只能重新追求她了,不然要怎么办?」
「七洋,我没办法……」江皓熙绝望地道:「她早就不爱我了!别忘了,她已经心有所属了,我还有什么胜算?」
认识江皓熙这么久,邢七洋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没自信的模样。
「傻瓜!只要她还没有结婚,你就有机会。再说,你可是近水楼台,比起她那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的意中人还占优势,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能放弃?」
邢七洋不愧是江皓熙的死党,只消三两句话,就让他重燃希望。
「……你真的觉得我有机会?」江皓熙眼中透出一丝曙光。
「我干嘛骗你?你想嘛,原本你和她应该是没有机会再见了,可是现在她不但出现在你面前,还住在你家,天时、地利、人和你都占全了,这根本就是老天的恩宠、上帝的眷顾!你要是不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就是笨蛋!」
在邢七洋的分析下,江皓熙脸上总算有了笑意。
「七洋,你说得对,这次是老天给我败部复活的机会,我可要好好把握才行。」江皓熙站起来,用力拍了死党一下,「兄弟,谢啦!我先回去了,这摊记我帐上,下次再好好谢你!就这样,拜~~」
话没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邢七洋感到又好气又好笑。把他找出来,结果自己先落跑,这小子真是有异性没人性,他非好好敲他一笔竹杠不可!
「服务生,给我来瓶红酒,」邢七洋搓着下巴,露出坏坏的笑容,「嗯,我想想……就来瓶八二年的波尔多吧!」
希望那小子看到帐单时,不会心脏病发作,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