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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简直是气死我了!”在自己的房里,梁羽晴甩着茶杯出气,气得满脸通红,“那个鬼丫头灵儿,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跟我抢,连欧阳尘绝都护着她,有没有搞错?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新娘,灵儿不过是个小小的奴婢,那个烂贱婢、死丫头,竟敢跟我抢欧阳尘绝。”一想起欧阳尘绝对她冷冰冰的睑孔,跟那副护着钟灵的模样,她简直无法忍受。
旁边服侍梁羽晴的李嬷嬷是以前梁夫人的贴身侍婢,受梁夫人薰陶既久,自然对钟灵也没有什么好感,由于梁夫人怕梁羽晴北上吃苦,因此特地把自己的贴身侍婢拨给梁羽晴,让她打理梁羽晴的一切,她靠过来,“小姐,你是千金贵体,犯不着跟那个贱丫头计较。”她皱起眉头,“不过那贱丫头也挺厉害的,在家是勾引老爷,连到了北地都有办法勾引天云堡的堡主,这丫头的狐媚功夫真是一流。”
“你就不知道,连欧阳尘绝的母亲都护着灵儿,拿她当宝一样,这简直是气死人,我哪里比不上她,她又哪里可以跟我比?”梁羽晴愈说愈气,在家被她比下去也就罢了,连在天云堡都是这样,更叫人生气。
“小姐,可是这不是挺好的吗?你本来就不想嫁给欧阳尘绝,听说嫁给他的人都活不了多久,既然他们喜欢钟灵,自然你若毁婚南下,他们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阻碍,况且北地荒旷,人又一个比一个粗俗,待在这里简直是辱没了小姐。”
梁羽晴扁起嘴巴,她本来也想退婚,谁想嫁到这鬼不隆咚的地方?但是不见欧阳尘绝还好,一见之下,她整颗心都飞到他身上,在南方根本就见不到这么英俊挺拔的男子,要她放弃他实在是不愿意,再加上现在他明显的对灵儿有好感,从小她就对灵儿又恨又嫉,又怎么可能拱手把欧阳尘绝让给灵儿?”
“李嬷嬷,你想想看,人家说嫁给欧阳尘绝的新娘必死无疑,灵儿来天云堡都多久了,起码也两、三个月,她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而且她在欧阳尘绝房里同住同宿了多少天,哪见遇她出事?”一想到钟灵,梁羽晴又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
“小姐。”见梁羽晴又再度生气,李嬷嬷安抚她道:“小姐,你不要气坏了身子,不管钟灵多得欧阳主母跟堡主的疼爱,只要你嫁给了堡主,到时大权在握,那时你要钟灵死,钟灵就活不了,要钟灵活,她就死不了。”
自小钟灵就是她的眼中钉,想不到离家之后,钟灵仍是她的肉中刺,梁羽晴恨道:“现在就摆不平了,哪里还等得到以后,仗着欧阳主母跟欧阳尘绝宠她,她分明是不把我看在眼里,她本是我们梁家的奴婢,按理说应该要来服侍我,她仗着堡主对她的娇宠,连声招呼也没来打,这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再加上你看天云堡的下贱奴婢,都跟我们梁家的奴婢不停作对,我要一罐茶,他们也推三阻四的,我要他们做南方菜,他们不曾照做,反而是灵儿说什么,他们就乖乖的做什么,到底她是她们未来的堡主夫人,还是我才是未来的堡主夫人?这……这简直是……乱七八糟。”
梁羽晴委屈得几乎要流出眼泪,“我还没嫁,灵儿已经联合天云堡的奴婢对着我来,若是我嫁了,她不知要怎么折磨我!”抹抹眼眶,梁羽晴怒气又发,“不过我也不会让地太好过,她要欧阳尘绝,我就让地一辈子也得不到。”
李嬷嬷听梁羽晴这样说,不由得也沉重的点头,“天云堡的奴婢们一个个吃了秤坨铁了心似的违逆我们,我们底下的人做事也不便得很,在梁家哪里受过这种苦?若不是钟灵挑拨离间,以小姐你是未来堡主夫人,她们应该都要多加奉承才对,这……一定是钟灵从中搞鬼,我看她是逼不得早日把小姐给逼死。”
绘声绘影之下,她说得愈来愈真,梁羽晴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办?难道我就让她这个死贱婢把我逼到绝路吗?”
李嬷嬷将眼沉下来,“小姐,我是有个妙计,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若敢的话,自然就一劳永逸,不必烦恼钟灵的事,若是不敢的话,你这一辈子就要受她白眼相待,就算以后你真的嫁给了堡主,堡主若一心宠着她,你要找她麻烦只怕难得很,所以我们不如……”李嬷嬷将嘴巴靠在梁羽晴的耳朵道:“斩草除根。”
“这是什么意思?”梁羽晴不解的问。
李嬷嬷道:“小姐,你想想看,若我们想把钟灵赶出去,凭仗着她现在迷倒堡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但是若将她斩草除根,等她死了两、三个月后,堡主自然会对她死心,你这么美貌,又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渐渐就会把钟灵给忘得一干二净。”☆
“你是……说……”梁羽晴瞪大双眼,“把……钟灵害死?”
李嬷嬷示意她小声,“小姐,你想想看,反正嫁给堡主的人都会死,我们不如利用这个传言害死钟灵,钟灵一死,人家反而会说是堡主克死了她,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到时你若是执意嫁堡主,堡主还要感谢你对他的一片心意,竟然不顾着克妻之说嫁他,他也会加倍的疼爱你。”
“这……叫我杀人……”梁羽晴摇头,“我……我不敢。”
李嬷嬷谆谆善诱,“小姐,你若是不敢,这一辈子都要看钟灵脸色了,除非你不嫁堡主,我们回南方去,把堡主这英俊的少年郎和天云堡夫人的位置都让给钟灵,否则你要是嫁给他,你……受得了屈居在钟灵的下面吗?”
只要想到李嬷嬷说的情况,梁羽晴好像可以想像未来在天云堡的生活,她是绝对不愿屈居在灵儿底下的,但是若不嫁欧阳尘绝,她的一颗心从初见面时,就系在他身上了,她舍不得放弃这门亲事,然而真要她害死灵儿,她也没有那个胆子,虽然从小她就对灵儿又恨又忿,不过要她杀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嬷嬷,别再说这么可怕的事了,我不敢做。”
李嬷嬷趋近身旁来,“小姐,你若是不敢做,我帮你处理,只要偷偷把药倒进钟灵房里的茶水,保证任何人都不会起疑到你身上来。”
梁羽晴拿不定主意,心里却怦怦乱跳,若是这世界上真的没有灵儿这个人,那自己生活自然快活许多,“这……这……”
李嬷嬷了解她的心意,微笑的安抚她道:“放心吧,小姐,我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让你早日成为堡主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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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事……大事……”马总管满脸汗水的奔跑进来,同欧阳尘绝说话,只是受惊太大,支吾了半天才说出口来,还说得口吃,“堡……主……那……那个……”
“哪个?马总管!”欧阳尘绝没好气的问。
近日不只是堡务繁忙,梁羽晴住进天云堡之后,每日惹的事端让他烦不胜烦,却又不能把她赶回去,毕竟她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无法可想,他只好等小师妹来之后,再跟小师妹讨论究竟该如何让她乖乖回去,又不伤害到小师妹的妙法,毕竟小师妹鬼点子特多。而想起那要命的钟灵,仍像个菩萨一样,依然和以前一样沉着,让他分不清钟灵究竟对他是有情还是无情。
“是……”吞了口口水,马总管总算说得比较清楚,“外面来了两顶轿子,是齐王府的人,连齐郡主都来了,我请她先到大厅奉茶。”
欧阳尘绝扬眉,不由得内心暗暗觉得好笑,这个小师妹果然要做什么事都要搞得众人皆知,才算是她的排场,虽然内心感到好笑,但是他仍装出陌不相识的声调来,“我们跟齐王府不认识,齐郡主怎么会来访呢?”
“这我也不知道,但是更大的大事是……”马总管又擦了擦满头热汗,好像怎么也不敢相信受皇帝宠爱的齐郡主竟然来访天云堡,而且还开门见山的说要见钟灵,“齐郡主指名要见钟灵。”
欧阳尘绝从书桌前站起,“不管是什么原因,不能失了我们天云堡的礼数,请人去请钟灵到大厅,既然齐郡主要见她,就叫她出来接见。”
“是。”马总管慌慌张张的说是,立刻奔跑着去唤钟灵。
欧阳尘绝走向大厅,齐海瑄正拿起茶杯品茗,看到他进来,只朝他俏皮的眨了个眼,算是跟他打招呼,然后又马上低下头去喝茶,不让别人发现他们之间其实是认识的。
“呃,齐郡主大驾光临,真是今天云堡蓬摹生辉。”真要对自己的小师妹讲客套话,欧阳尘绝倒有些结巴,不过还是得作戏给其他在场的仆人看才行。
“你不必客气,欧阳堡主,我今天是特地来接钟灵的。”将茶杯放下后,齐海瑄口齿清晰的说话,顾盼之间光彩耀出,确实是令人惊艳的美女。
“接钟灵?请问齐郡主怎么会认识钟灵?”
“上次行经贵堡时,恰巧我的脚扭伤了,那时钟灵为我敷药,所以一直想找个机会回报她,再加上跟地言谈之间,发觉她跟我十分投缘,所以我就很想把地接进府里住个一、两天。”这些事当然是齐海瑄乱编的。
“唔,既然是齐郡主亲自要人,我自然也不会不给,请问齐郡主多久之后会将钟灵送回?”
齐海瑄笑了起来,很明显的,她的笑容就在说——大师兄,你怕我把你的未来娘子留得太久,你舍不得吗?口里却仍庄重的说:“堡主放心,一、两个月后,自然就会送她回来。”
这时马总管闯进来,脸色发青,像见了鬼似的,连口齿之间都相互撞击,似是恐怖到了极点。
欧阳尘绝虽然不喜欢这个总管,但是也没见过他这副见鬼的模样,“怎么了?马总管!”
马总管似是吓得说不出话来,这时后室远远传来一声尖叫,惊骇之中夹杂恐怖,欧阳尘绝皱眉,而齐海瑄似乎也嗅到不祥的味道,她站起来,看着欧阳尘绝,朝他暗示的点了点头,他也对她做同样的动作,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发出尖叫的地方走去。
愈走,欧阳尘绝脸上的神色愈不对劲,因为这个方向是钟灵的住处,齐海瑄低声问:“大师兄,怎么回事?”
欧阳尘绝脸色难看的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愿一切没事。”他的心脏却像报凶讯似的急速跳动起来,在钟灵的房前围着一群人,他隐约知道事情不太对劲,他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堡……堡……主……”一个婢女吓得口齿不清,连脚都发软的瘫在门旁,脸上发白发青,像是看到什么极恐怖的事物。
众位奴仆一看到欧阳尘绝来,也纷纷露出不知该怎么办的表情,欧阳尘绝叫道:“让开!让我看看里面发生什么事。”
有个显然是忠心耿耿的仆人挡住了他,诚挚的脸上显现出真正的感情,“堡主……你还是不要看的好。”
欧阳尘绝更加觉得不对劲,一手挥开他,但是更多仆人拥上,似乎不想让他看到房里的景象,他预料到房里可能怎么了,不由得大吼,冷汗滴下额头,“让开、让开!你们全都让开。”
仆人不让欧阳尘绝进去,却没有防备齐海瑄,她钻进去之后,脸色一变,因为她看到钟灵倒地,身体半屈的弯在床被上,脸上发黑,一只手掐醉咙,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她一探鼻息,完全没有呼吸,摸钟灵的肢体,仍有余温,尚有人体一点热气,她猜测是刚死没有多久。
再看向桌上摆的东西,除了茶壶之外别无他物,齐海瑄倒出茶水略尝,有问题,她马上判断出钟灵是被市面上常卖的砒霜所害,她将茶水倒出窗外,掩埋证据,不想这件事在天云堡愈闹愈大,这件事她必须私下跟欧阳尘绝谈。
齐海瑄走了出去,对被仆人挡住的欧阳尘绝开门见山的道:“钟灵死了!”
欧阳尘绝脸上神色霎时转好几转,然后变成惨白,似乎是惊吓及刺激太大,一下子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反应。
齐海瑄平静道:“我本来要载钟灵回家一起游玩,既然她死了,我不能还她的恩情,请堡主让我带她的尸体回家,让我厚葬她。”
欧阳尘绝不了解为何齐海瑄这样子做,但是她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似乎话里还有另一番玄机。
她催促道:“快,堡主,我的时间剩下不多。”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她,她忽然对他露出微笑,“请堡主放心,只要交给我,一切都会妥当的。”
难道小师妹向他暗示她救得了钟灵?想到齐海瑄的医术,欧阳尘绝立刻明白的大吼道:“快!把钟灵抬进齐郡主所准备的轿子,立刻送出。”他低下头道:“恭送郡主,一切都有劳你了。”
所有仆人都目瞪口呆的盯着欧阳尘绝,唯恐他是发疯了,而齐海瑄看着这一堆发呆的仆人,叫道:“喂,发什么呆,快啊!再迟就来不及了。”
没有人敢碰尸体,她啐了一口,“有些人亏心事敢做,倒是不敢动尸体,堡主,你自己来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欧阳尘绝明白她的意思,因此赶紧进房,亲自动手抱起钟灵。
齐海瑄叮嘱道:“替她包上被子。”他粗鲁的将床上的棉被拉下,包紧死去的钟灵。
她又再度催促道:“送进轿子,快!”
欧阳尘绝照做了,而齐海瑄坐进另一顶轿子,随即立刻转回齐王府的别馆,而众奴仆全都惊骇的看着堡主,纷纷猜测他可能是看到钟灵死去,刺激太大,变得不太正常,否则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把钟灵的尸体送出呢?
众人纷纷猜测钟灵的死因为何,看到她尸体的人说她面目发黑,一定是被毒死的,而也有人说可能是嫁给堡主的人都会死,她虽然没嫁给堡主,但是冲煞到总是有的,所以才会莫名其妙暴毙,总之天云堡里小道消息暗传,谁也不知道哪种说法是真的。
钟灵死后几天,欧阳尘绝关在房内,不准任何人进入,而欧阳主母得知钟灵死去,也伤心的哭晕了好几次,好像钟灵不是她的贴身侍婢,倒像是她的女儿或媳妇,她还痛骂了欧阳尘绝很多次,说他为什么不好好安葬钟灵的尸体,反而让齐海瑄带回去,而齐海瑄竟然把尸体带回齐王府的别馆,这分明是莫名其妙,欧阳尘绝脸颊消瘦,在被骂时一句也没有答辩,只是偶尔抬起头,深皱眉头,似是在盼望远方依然有一线希望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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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四周都静悄悄的,欧阳尘绝这些天急速消瘦,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夜半常坐在房间椅子上,他知道齐海瑄必定会来通知他消息,所以他每夜都在等,烛火在他面前微微轻晃,突然,一个轻轻的敲窗声,伴随着轻轻的声音响起,“大师兄!”
欧阳尘绝立刻脸色紧张的站起,齐海瑄推开门道:“大师兄,天云堡内不好讲话,万一被人发现就糟了,你跟我到外面的老地方见面。”
欧阳尘绝立刻跟在她身后,到他们常见面的大树边,一站定,他马上担心的问:“怎么样?小师妹,钟灵到底怎么样了?”
齐海瑄低下头,脸上露出一点点愧疚的表情。
他脸色惨白,扶住树木,连话都说不出来,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来,用手拍击树木,对自己恨得要命。他是天云堡堡主,竟然让钟灵死在天云堡,凭什么当爱她的男人?
“大师兄!”齐海瑄看他击树,手流出血来,不由得赶快捉住他的手,急急道:“大师兄,你不要自残,我又没说钟灵死了,她是被我救活了。”
欧阳尘绝颤抖的握住她的手,憔悴的脸上绽放出光彩,说出来的话激动不稳,“你是说真的吗?小师妹!该不会是骗我的吧?”i-zhu.
“我怎么会骗你呢?大师兄,若是钟灵真的死了,我去哪里生一个钟灵赔给你?”
“那你赶快带我去见钟灵!”欧阳尘绝相当急切。
齐海瑄低下头,然后摇摇头,“大师兄,恐怕不行。”
“为什么?”他失去控制的问:“为什么,小师妹?”
她抬起头来,颤抖的吐了一口气,似乎有什么话梗在喉口说不出来,“好吧,你要见她,没关系,反正她已经被我救活了,只是……只是……你见到她的时候不要太惊讶,她……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钟灵了。”
欧阳尘绝愣了,“这是什么意思?”
齐海瑄不回答这个问题,“你自己眼见为实。”她在前面带路,“请跟我来,大师兄,齐王府的别馆路不太好走,守卫又多,你不要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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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脸上神色平常的安稳沉睡,苍白的颜面渲上淡淡的玫瑰红,美丽得无可方物,像是静止的睡美人。
欧阳尘绝在她床边蹲下来,轻轻按住她仍在鼓动的脉搏,他放心了,她仍然是活着的,而且活得好好的,虽然放心了,但是看到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他眼眶竟然红了起来。
“我们走吧,大师兄,别惊醒她,别馆里的守卫多,若是让她叫喊起来,只怕会造成麻烦。”齐海瑄轻道。
欧阳尘绝要求,“让我跟她说说话,看她是否知道害她的人是谁。”
齐海瑄别过头,似乎是不忍看他的表情,深吸一口气才鼓足勇气说出来,“没有必要,大师兄,因为她不知道,也不记得了。”
“什么意思?”欧阳尘绝觉得她话中有话,而且这话里的意思让他直觉的恐惧。
“大师兄,你不用痴心妄想了,钟灵的命是救回来了没错,但是她不记得你,不记得任何事,连她的名字是什么都忘了。”
欧阳尘绝感到震惊,“你说什么?小师妹?”
“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残毒逼出钟灵体内,不过因为发现她的时间稍微晚了点,毒素已经侵入她脑子里,虽然只是市面上常见的毒药,但是……但是……毕竟还是毒药,若是能早点发现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欧阳尘绝大受打击的倒退两步,轻微撞到床面,钟灵受床板震动醒过来,她睁眼,入眼的是一个浑身被黑暗遮蔽的男子站在她床边,她惊骇的掩住口,接着放声大叫,欧阳尘绝完全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对他陌不相识的钟灵,呆愣的站着,所有的一切都忘了。
齐海瑄知道情况糟了,她飞快的点了钟灵的睡穴,催促着欧阳尘绝,“大师兄,你快走,她叫得这么大声,等会守卫就会过来察看发生了什么事,你快点走!”
“她真的不认得我,她真的不认得我!”欧阳尘绝喃喃自语,声音充满痛苦跟绝望,还有完全的不能相信。
“大师兄,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你快走,等会守卫来了你要是被捉,我纵然是郡主也保不了你这个陌生人。”
“小师妹……”
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齐海瑄打断他的话,用力推了他一把,“快走,大师兄!我们等会在那棵树下见面。”
欧阳尘绝跳窗离开了,三四个守卫此时才来到门口,急忙推门进来,看到齐海瑄先是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这里,不过仍是低头问好,“郡主好!”
齐海瑄瞥一眼窗外,没看到欧阳尘绝才放心,心跳虽然仍跳得很快,但是她尽量装得淡淡的道:“你们是不是刚才听到有人尖叫才过来察看的?”
守街点了点头,她简单明了的说:“没什么,只是有人作了恶梦,现在又睡着了,你们下去吧!”
守卫不敢不遵从她的话,也相信了她的解释,再度行礼下去。
齐海瑄点醒了钟灵的穴道,她立刻醒来,急忙四处张望,而齐海瑄也对她做了同样的解释,说她不过是睡胡涂了才会看到什么人影,她跟守卫一样相信了,终于又沉沉睡去。
一等安抚好钟灵,齐海瑄又飞奔出别馆,来到与欧阳尘绝相见的老地方。
欧阳尘绝呆茫着眼,未从刚才的震惊中惊醒,齐海瑄走过去,他痛苦的抱住头,“她是真的不记得我,是不是?钟灵绝不会开这种令人痛苦的玩笑,”
齐海瑄点点头,但是看到他的表情仍是不忍,她劝道:“大师兄,你不必难过,她虽然不认得你,但是并不代表她不会再爱上你,如果她以前喜欢过你,现在也许还是啊,所以……所以……你不必难过。”
欧阳尘绝虽然难过,她的话又让他升起一丝希望,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询问,“那现在钟灵怎么办?把她送回天云堡吗?”
齐海瑄眼光一闪,里面的含意十分清楚,“大师兄,难道你不想知道究竟是天云堡里的谁想害钟灵吗?”
他沉默一下,说出他这几天的结论,“范水柔不敢做这种事,小兰也做不出这种事,只有梁羽晴吧。”
“没错,但是要让她俯首认罪也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她又是你明媒正娶的新娘,干脆我们吓吓她,只要钟灵再度出现,她做贼心虚,一定会吓得半死,哪里还敢嫁你,立刻就回南方去了。”
“你想做什么?”
“第一,先治好相国夫人的病,所以我会先带她去见相国夫人,等相国夫人的裁了之后,我们再做下一步的打算。”齐海瑄露出微笑,“而且钟灵失去记忆之后,没有了以前身分低微的包袱,反而更加开朗,我觉得那应该是她本来的性情,既然如此,那么我觉得忘掉以前的事也不一定是坏事,也许是一件好事也很难说,所以说世事真是变化莫测得很,钟灵从此会因祸得福也不一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