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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绿水、大石、野草……
虞璜端坐在书房里,玩世不恭的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表情。他手执狼毫笔,低着头,正专心地在一张价值不菲的虎皮上描绘。
“再来座悬崖峭壁,加上荆棘、泥沼……嗯嗯!这样才够惊险刺激。呵呵!”唇扬起了一道优美的弧度,煞是迷人。
刚进门的靳玄,被他那太过兴奋的表情给弄糊涂了,这个主子又想玩什么花样?
“你来了。”头未抬,虞璜的手仍继续在虎皮上移动,“去帮我接卸吧!我上回和她约好,要请她至堡里一叙。”
“接她?”靳玄摇摇头,“随便派个人去就行了,何必一定要我?”
“你也知道最近有一大群无聊的人待在堡外虎视眈眈的,还是你去接她比较安全。”
“主子,你也知道自己的情况,那我更要留下来保护你,哪里走得开?”靳玄真的是担心他的安危。
近来藏宝图的消息传出,让许多人十分觊觎,为此他更加派了许多人手日夜防卫着,自己更是寸步不离,以防万一。
“你主子我是那么没用的人吗?”虞璜终于抬起头,淡扫了他一眼后,又继续埋头作画,“我要你去你就去,?嗦什么。”
“但是主子……”
看他坚决的表情,靳玄知道自己不管怎么说,都无法撼动他分毫,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力求速战速决了。
就是不知道主子接那丫头来做什么。又想捉弄她吗?
“完成了!”在靳玄离开不久后,虞璜终于放下笔,愉悦地说。
他双手拿起了那幅“巨作”,轻轻地吹了吹,以求笔痕尽速晾干,而唇边诡谲的笑意则逐渐加深。
画得真是太好、太惊险、太完美了,连他都要佩服起自己的天分,呵呵……
突然,他唇边的笑意收敛,黑眸一转,将那幅得意画作轻折,放在背后。
“出来吧!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他声带揶揄地道。
果然,立刻有一个长得高大凶恶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哼!虞大堡主真是名不虚传,竟能这么快便察觉到我的存在。”那人的声音洪亮如钟,让人觉得刺耳至极。
其实他一接近,虞璜就知道了,只是不想讲罢了。
“好说!”虞璜眸光扫了他一眼,懒洋洋地问:“不知童大爷今日造访寒舍,有何指教?”
“你知道我是谁?”
“推云手童劣,还小有名气啦。”他没劲地回答。
“你……”童劣气得涨红了脸,“狂妄的臭小子,既然知道本爷是谁,那还不快乖乖将你手上的东西交出来。”
又是一个贪图富贵的家伙!
虞璜撇撇唇,真是无趣。这些日子以来,接触的不是这些贪婪的江湖人士,就是一群嗲声嗲气、恶心做作又满心想要坐上虞家堡堡主夫人宝座的女子,真是无聊得令他想打呵欠。
幸好找到了韩榷这个有趣的人儿,不然日子还真不知该如何过下去。
“你想要藏宝图?”
“没错!”童劣目光觊觎地看着他身后的虎皮,蠢蠢欲动。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种本事了。”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童劣志得意满地道,“哼!别人怕你虞璜,我可不怕,这是你自找的。”
听说虞家堡守卫森严,但是他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地进门,如入无人之地,那表示传言太过夸张;同理,这个姓虞的也没什么好怕的。
今日不但要夺宝,还要好好地教训这个家伙,说不定他童劣能借此名扬四海。
“看招,嘿……”他不?嗦,直接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双掌运气,急攻而上——
虞璜自然不是省油的灯,他身形优雅地往旁边一闪,轻易地躲过了他凌厉的攻势。
那一掌,就这样击中了方才他站的椅子,那张椅子应声碎裂,显示此人也有不错的功力。
“啧啧!可惜了一张好椅子。”虞璜似真似假地叹息,黑眸中出现淡淡不悦之色。
“哼!快将东西交出来,否则你的性命就会如同这张椅子一样,那可怪不得人。”童劣大声地说。“你的声音真难听。”虞璜轻弹了弹耳朵。
“你这小子,简直太目中无人了。”
童劣气不过,再度运气直攻。
虞璜这次不再闪避,虽然无意跟此人过招,但是他可不容有人破坏他的清幽之地。
但见他身子犹如鬼魅般晃动,一个起落,童劣忽觉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接招,立刻倒在地上哀嚎。
“啊!我的手……我的手……”
不知何时,虞璜手上竟多了一把短刃,那把刀刃仅有手掌那么大,不但轻薄短小,且通体成碧玉色,看来精致又美观,像极了一般贵族用来观赏把玩之物,没想到杀伤力竟然那么大。
童劣惊愕地看着那把刀,再看看自己各被划出两道血迹的手掌,痛不欲生。
他号称“推云手”,双掌之重要性,可见一斑,没想到今日竟然如此轻易就败在此人之手,叫他有何面目见人?
“莫非……莫非那就是传说中的‘冰玉刀’?”他打了个寒噤问。
冰玉刀据说是上古之物,经过百年的淬炼,浑然天成,而且极具灵性,纵使杀人,也能不染半点血迹,无疑是把上好的兵器。
“今日倒是叫你见识到,死也甘心了吧!”虞璜狂放不羁地问。
“我我……”
“还不快滚,我可不想脏了我的地方。”杀这种人,没必要。
“你这小子……我会回来报仇的,我一定会。”童劣撂下狠话后,狼狈地负伤离去。
虞璜走出了书房门外,立即察觉到不对劲的气氛。
对虞家堡的守卫他很放心,能让这么多人如入无人之境地闯入,事出必有因。
有权力调动堡内巡守人员的不多,靳玄绝对不可能这么做,他护卫自己都来不及了;那惟一的嫌疑犯,自然就是他娘了。
他娘又在搞什么鬼?没害死他这个亲生儿子不甘心吗?
难道虞婷妩是怕他太闲,所以特地找人来让他耗时间?
虞璜无奈地一笑,突然纵身一跃,几个起落后,离开了虞家堡,来到附近的“平亭湖”。
身后果然也跟了一大群觊觎者。
“将你手上的图交出来。”
“对!交出来。”
还真是一大群人,半点不夸张。
想不到靳玄才离开没多久,竟然就有这么多人闯入,可见得在外头虎视眈眈的人数,必定超乎他的想象。
唉!人心不足,由此可见。
或许他改行卖“画”,能够大捞一笔也说不定。
思及此,虞璜忍不住轻轻扬起愉悦的笑意。
“你们这么多人,图只有一张,该交给谁?”他佯装犹豫地问。
“当然是交给我们,只有我们‘钟武门’才有得到的资格。”
“呸!‘钟武门’算什么,我们‘夺命派’才应该得到。”
“是我们……”
“我们——”
双方一言不合,立刻动手打了起来。
顿时刀剑齐飞,飞沙走石,让人看傻了眼。
虞璜真怀疑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幸,要与这群笨蛋为伍。
不知道卸来了没有,还是去会会那枚开心果,让自己心情开阔些——
“等等……”几个没加入战场的人将他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长相阴邪,皮肤白得跟死人没什么差别的男子更是咄咄逼人。
“想走?留下该留下的东西,否则休怪我。”那声音又尖又细,让人不禁要怀疑他的性向。
“你要这图?给你吧!”虞璜出乎意料地合作。
他将那张画着“藏宝图”的虎皮往半空中一丢,顿时就像丢出多好吃的饵,一大群的人宛如鱼群般抢食,全部围了过来,开始一场你争我夺的大战。
“啧啧……”虞璜早在第一时间便已经退出战场,看着那张价值不菲的虎皮在众人的争夺下四分五裂,倒也有些心疼。
唉!他的旷世巨作,那张图本来是画来耍弄韩榷的,没想到竟然有人愿意上钩让他耍着玩,真是太奇怪了。
“那张图是假的吧!”突然有个看似温文的男子说道。
场中争夺的动作忽然停缓下来,所有人全都看向凉凉地立在一旁的虞璜。
“怎么说?”倒是有一个人很清醒啊!他有些赞许。
“那张图若是真的,你没道理这么轻易送人。”那温文的男子说。
“呵呵!说得对。”虞璜轻点头。
几个抢到几片虎皮的人虽然知道手中的东西可能是假的,但仍不肯放手,只是竖起了耳朵。
“但你们别忘了,我虞家堡是何等的风光,区区的宝藏,我可不看在眼里。”虞璜懒洋洋地道。
这是实话,就算真有藏宝图,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为什么不要?你不要那图可以送给我啊!我要。”韩榷不知何时已经到来,听到了他的话有些激动,“璜哥,你怎不将图送给我!”
她和靳玄才到虞家堡,便远远望见堡外聚集了一群人潮;原先两人只是好奇来探个究竟,不料事情的主因正是虞璜。
“你要藏宝图做什么?寻宝很辛苦的,璜哥不希望你太累。”虞璜看到她后,心情不自觉地开朗了许多。
“我不累,我觉得寻宝很有趣。”
“我不认为。”
“唉呀!你这个人真懒惰,有大好的藏宝图在手上不知珍惜,竟然怕辛苦、怕累,你这样怎么做大事。”韩榷气呼呼地说。
“呵呵!做大事和寻宝扯不上关系,也和懒不懒惰无关,有能力便行。”虞璜拉着她退出这是非之地,“走走走,要宝藏做什么?去寻宝可没有可口的点心吃,也没有好喝的茶饮,一个不小心……还可能死得不明不白,何苦呢?”
他的声音若有意似无意地传到在场众人耳里,可谁也听不下去。
虞璜生来好命,腰缠万贯,自然不需要那笔宝藏来锦上添花,但并不是人人都有他那种身价的呀。
霎时,又激起另一场你争我夺的枪战。
不过这都与虞璜和韩榷无关了。
他们已经远离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