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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佐。”姜婉苹又唤,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怎么对她不理不睬?
“什么事?”最后一朵了,一定会成功的。
“明天我们去做结婚登记。”姜婉苹干脆直接说了。
锋利的刀锋削掉了只差一瓣便完成的白玫瑰。
“Shit!”夏佐低咒了一声。
“原来和我结婚是狗屎啊!我懂了。”她挑眉,好整以暇的转身走开。
夏佐一愣,顾不得白玫瑰了,立即丢下刀子转身冲向她,一把从背后抱住她。
“不是。”他激动的喊。
“不是什么?”她暗笑。
“你不是。”夏佐说,指向厨房流理台上的东西。“那个才是!”
“你准备料理狗屎吗?”她愣了愣。
夏佐忍不住笑了。“你过来。”
她顺从的让他拉进厨房,总算看见他刚刚在忙些什么了。
“好漂亮喔,夏佐。”
“喜欢?”
“喜欢,好喜欢,我爱死了。”姜婉苹开心极了。“你雕的吗?真的是你雕的吗?”
“对。”他点头。
“你怎么会?之前不是还不会吗?”
“学的。”
姜婉苹一愣,旋即领悟。
“因为我喜欢,所以为我去学的,对不对?”
夏佐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望着她。
她知道答案,感动的抱住他的腰,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夏佐拥着她,温柔的抚着她的背。
“苹。”他温柔低唤。
“嗯?”她抬起头来。
“我再雕一朵,你等一下。”他轻轻的推开她,拿起白萝卜雕刻起来。她站在一旁,看着他俐落熟练的刀法,很是惊叹,明明是这么短的时间啊!
一会儿,一朵白玫瑰完成,夏佐将十一朵白玫瑰排进事先准备好的容器做妆点,然后捧到她面前。
“苹,生日快乐。”他说。
姜婉苹惊喜得瞠大眼,“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她伸手想接过,可是他却没放手,疑惑地望着他,发现他似乎有些紧张。正当她疑惑不解时,他突然单膝跪了下来。
“苹,请你嫁给我。”姜婉苹震惊极了,一股狂喜和满满的感动瞬间充斥她全身,她激动的往前一扑抱住了他。
“啊!”夏佐轻呼,手上的白玫瑰被她撞掉到地上。
“好,我嫁给你,明天就嫁给你!”她大声的喊。
夏佐一愣,忘了被毁的白玫瑰,激动得张手紧紧的抱住她。
“不过……”好一会儿后,她又犹豫的开口了。
不过?夏佐挑眉,轻轻的将她推开一点距离,疑惑又带点紧张地望着低头的她。
“苹?”他轻声唤。
她吐出一口气,缓缓的抬起头来,认真的凝望着他。
“这次结婚的日子,由你和我父母讨论。”她知道他为她做了很多很多事,理应让他决定结婚的时间,但这是他们一直欠她爸妈的,这一次,他必须让她的父母接受他,答应将她的终身托付给他,让她的父母真正的放心,并祝福他们。“你愿意吗?”
夏佐看着她,之后点点头。
“好。”他懂她的意思,他是该好好的向岳父、岳母们赔个罪,努力让他们接受他,将苹交给他。
站在自家大门外,久未回家的姜婉苹紧张得手心直冒汗,门铃迟迟不敢按下。
夏佐低头凝望着她,心微微发疼着,当初的他爱得太过霸道、目中无人,让她为了他与亲人决裂,如今只是简单的回家而已,竟让她如此紧张。他在心里叹口气,抬起手,代她按下门铃。
身旁的抽息声几乎在同时间响起,他伸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安抚她。
“苹,有我在。”他面对着大门,低声的对她说。
姜婉苹闻言,抬起头来,看着他坚定的侧脸,一会儿后,他也偏过头来望向她,她看见他眼底的温柔觉悟和决心,像在告诉她:别怕,一切有我,相信我。她深吸了口气,在他坚定的眼神下,虽然紧张难免,但却渐渐的感到安心。
“哪位?”对讲机在此时传来回应。
是妈妈!听到那久违的慈祥声音,姜婉苹眼眶蓦地发红,鼻头一酸,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夏佐于是上前道:“您好,我是夏佐,我带婉苹回来了。”
对讲机里有瞬间的沉默,好一会儿才传来微颤的声音——
“真的……是……婉苹吗?”说完,大门喀答一声被打开。“快!快进来!”夏佐推开大门,牵着婉苹的手跨进门里。
才刚踏进院子,玄关的门已经被打开,一对老夫妇焦急的走了出来,看见他们,老先生红了眼,老太太则双手捂着嘴哽咽着抽泣。夏佐望着他们,心里再次充满愧疚。
他对着两老深深的一鞠躬,弯着腰,久久没有起身。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姜婉苹哽咽,也跟着一弯腰。“对不起,我……”
“回来就好。”姜父打断女儿的忏悔,和妻子走上前,一人扶着一个,让他们直起身子。“回来就好了。”
“爸……”姜婉苹扑进父亲的怀里。
“婉苹,我的婉苹……”一旁的姜母,也伸手环抱着女儿。
“妈!”她伸出一只手抱住母亲。
姜父拍拍女儿的背,将女儿交给妻子后,便望向静立在一旁的夏佐。
“有什么话,进屋里再说吧。”他威严的说,转身走进屋里。
“进来吧!”姜母也看了夏佐一眼,然后牵着女儿的手走进屋里。夏佐则跟在他们后面走进去。
一进到客厅,发现姜家大哥也在,视线正不偏不倚的对上他,面容和姜父一样严肃。
“大哥……”姜婉苹低唤。
“回来啦!”姜大哥温声的对妹妹微笑道。
“嗯,我……回来了。”他低下头小声的说。
“都坐下吧!”姜父在单人沙发上坐下,见他们都一一的坐在沙发上后,他才望向和女儿并肩坐在一起的夏佐。“已经离婚的两个人,为什么又会在一起?”
“爸……”姜婉苹才刚开口,夏佐便捏了捏她的手。
“我来说,苹。”他轻声的对她道,接着转身姜父解释,“岳父、岳母、大哥,这次我和婉苹一起回来,是要来向你们请罪的,当初因为我的不懂事,造成你们和婉苹这些年来的痛苦,我深感抱歉,请你们原谅我。”他站起身来,然后又是深深的一鞠躬。
姜婉苹掩着嘴,高傲如他、冷酷如他,为了她,竟一而再的折腰。姜父沉默,姜母错愕,姜家大哥则双手抱胸一脸漠然的瞪着夏佐。
姜婉苹望着家人,他们的沉默让她感到好不安。
“爸……”她想站起身,肩膀却被夏佐给按住。她望向他,弯着腰的他,对她摇了摇头。
她懂他的意思,他是说,这场战役,他必须亲自上场。
于是她只好不安地坐着,含着泪,望着三个她亲爱的家人,无声的恳求他们,别为难他。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不想再追究,女儿大了、翅膀硬了,留不住不是任何人的错。”姜父终于沉声的开口。“坐下吧!”
夏佐直起腰,望了三人一眼后,才重新坐下。
“我们想知道的是,现在的状况是怎样?”姜父继续说。“你们已经离婚了不是吗?为什么又会在一起?”
“我和婉苹打算重新开始。”夏佐说,并没有想要解释过去的意思。
“你们以为婚姻是儿戏吗?结了又离,离了又想结!”姜父喝斥。
“就算离婚了,在我心里,婉苹依然是我的妻子,我从来都不曾有过她不是我妻子的念头。”夏佐认真的说。“我们这次来,除了要向你们请罪之外,也是来请求你们答应,再次将婉苹嫁给我。”
“有必要吗?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就算我们不答应,你们还不是一样可以结婚?”姜父沉声说。
“我会请求到你们答应为止。”夏佐一脸严肃。
“婉苹,你的意思呢?”姜父望向女儿。
“你们不答应,我们不会结婚。”姜婉苹说,眼泪却掉了下来。
“婉苹,当初你受的伤,这些年所受的苦,你都忘记了吗?”姜大哥忍不住问。
“没有忘,大哥,可是夏佐他……比我痛、比我苦。”她握住夏佐的手,夏佐立即紧紧的反握住。“我很爱、很爱他,可是和夏佐对我的爱一比,我以为很深的爱,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对他,我没有任何怀疑,这一次,是为了弥补过去我的任性对你们所造成的伤害,所以……如果没有你们的祝福,我和夏佐不会结婚。”
姜父、姜母和姜大哥闻言,眉头同时皱了起来。他们不懂,明明负心汉是夏佐不是吗?
三人相视一眼,同时理解,若非婉苹又是被爱情冲错头,就是当初的离婚另有隐情。
看来,久违多年的家庭会议要重新开办了。
“你在客厅等着,我们要开家庭会议。”姜父对夏佐说,起身望向女儿。“婉苹,你跟我们到书房。”
目送姜家一家四口走进书房,夏佐难得的感到坐立不安起来。
过了将近一个半小时,书房的门终于开启了,姜家一家四口鱼贯的步出书房,夏佐立即站起身,看见红着眼、泪痕未干的姜婉苹时,心狠狠的一抽,知道希望渺茫。
“苹。”他上前,轻轻的抱住了她。“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
“不,你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姜父重新坐回单人沙发上。
“岳父……”
“我不是你的岳父。”姜父板着脸说。
夏佐一窒,握紧姜婉苹的手,果然……
“下个月二号是个好日子,就订在那天让你们结婚,我可不会让女儿随随便便的去做个登记就算了,你要准备一个隆重的婚礼,只剩下十八天,没有多少时间了。”姜父突然又说,见夏佐脸上难得出现冷酷之外的表情,一脸惊讶错愕的样子,忍不住得意的一笑。“等结完婚,到时候我才是你的岳父。”
夏佐望向姜婉苹,见她微笑的点头,这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可……为什么?他真的感到很意外,基本上,他早就做好长期抗战的心理准备了。
姜婉苹看出他的疑惑,但笑不语,因为她把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全都告诉亲爱的家人了。
“婚礼全部由你准备,时间不多了,你办得到吗?”姜父问。
“没问题。”他立即承诺。
“结婚以后,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姜大哥问。
“如果婉苹没意见,我打算在附近找间屋子搬过来住。”他说,望向惊讶的姜婉苹。“我知道你很想家,而我住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有你在就好。”
“谢谢你。”她感动的抱住他。
“也好,房子一半的金额我来支付,算是给你们的结婚礼物。”姜父说。
“不用了,我……”夏佐想婉拒。
“谢谢爸爸。”姜婉苹却立即接受。
“苹……”他微微蹙眉。
“这是结婚礼物,你不接受吗?”姜父瞪着他。“年轻人有骨气是很好的,不过你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后又要养家,应该也有未来的规划吧!看是要创业还是怎样,都需要资金,到时候还是得靠你自己了。”
“对啊!夏佐,这是爸妈的好意,我们就接受吧!”
现在不比以前?难道他们以为他没钱吗?
可是……他很有钱啊!
夏佐看着他们一家四口迳自开始讨论要住什么样的房子、大概在什么地段、透天还是大楼等等,心里暗暗一叹,又忍不住露出一抹浅浅的,几乎看不见的微笑。
算了,他们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