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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两次了。
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如果又说是意外,那就太牵强了吧。
全晔是真的吻她。
那么激烈的吻,夹杂着欲望与热情,不可能是假的。但是,为什么?
从迷路的那天开始,简以娉就被为什么这三个字给包围了。
会不会当时在荒郊野外,全晔一时起了色心,本想强暴她,后来吻一吻之后忽然良心发现,所以就愤怒的推开她?
想来想去,这是最可能的答案了。
幸好他理性的停止了“兽行”,不然自己的人生大事竟然发生在四周都是甘蔗田的地方,说出去会被人家笑的,就算不说给别人笑,她自己也会笑死!
唉!不过,她真想赏自己一巴掌。
她是不懂全晔的行为,但她更不懂自己心底的遗憾和可惜,又是怎么一回事?
“是爱吧?”苗皓钦从厨房倒了一杯水走出来,站在简以娉坐着的椅子后面,调皮的用手指在她头顶上画圈圈。“你是不是对全晔有意思?”
简以娉抓下他的手,怒道:“不要弄乱我的头发,小心我跟你翻脸。”
“哟!剪了你几撮头发的人你不去跟他翻脸,倒跟我这个世上绝无仅有、愿意为你两肋插刀的好朋友翻脸?”虽然只是好朋友,但苗皓钦还是忍不住有点吃味。
“我真后悔什么都跟你说。”简以娉没好气的转过去抢了他那一杯开水,咕噜喝了大半杯后,又还回给他。
“生气了啊?嗯……你的心思一定被我猜中了,不然你不会生气。”苗皓钦将
剩下的水一口喝下,再问:“对不对?”
“不对。”
“那我换个说法,那就是……全晔对你有意思。在之前那两次的见面中,我感到他对我敌意很深,尤其是在丁子康的公司时,他的反应真的很明显。”
“他真的对我有意思吗?你也知道我的男人缘一向很差,他真的会对我有意思吗?”说到男人,简以娉是抬不起头、挺不起胸,非常没自信的。
她们简家三姊妹有个很奇怪的共通点,就是从小到大异性缘都很差。
不过姻缘天注定,有缘分的终其一生遇到一个也就够了,像她的两个姊姊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话说回来,她还是不认为全晔会是她终其一生唯一有缘分的那个人。
他不也在替她等“那个人”出现吗?
而现在是苗皓钦在充当那个人。
“算了,别想太多了。苗苗,你这几天看哪天有空,就赶快去把月玦替我拿回来吧。我不想再为这事心烦了。”简以娉不要再想那些从没经验过、也搞不清楚是什么玩意儿的男女关系,决定给自己的心来个完全的净空。
她就不信三十岁前不结婚,或永远不结婚会出什么大乱子,顶多到母亲灵前忏悔就行了。
何况幸福的定义本来就见仁见智,她相信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很幸福,过去二十几年来,她也不曾因为没有男人爱而感到不幸福过。
“你到底是为了月玦的事心烦,还是为了全晔?”
“不知道、随便啦!你去找他就对了。”简以娉心烦意乱,只希望赶快拿回月玦跟父亲交差,到时她就无事一身轻,可以真真正正放长假,逍遥去了。
“一个男人不会莫名其妙吻一个女人,若不是触动了心弦,他连看你一眼都懒。”苗皓钦眼睛直视前方,喃喃地念着。
他这段话不像是特地说给她听的,只是念了出来。
简以娉望住他,思绪因那些话又重新陷入混乱。
“你放心,我会去找全晔拿回你要的东西,好朋友不是当假的。”苗皓钦见她不说话,便又拍拍她的头顶,露出忠心好友的微笑。
“苗苗,麻烦你了。”简以娉难得对他客气。
“好不习惯喔!干嘛这么装模作样?”苗皓钦浑身抖了抖。
“对你好,你还嫌我装模作样!”简以娉不留情的扯住他的耳朵,发狠的往上提,惹得苗皓钦连声求饶。
然而在他又叫又笑的声音中,简以娉耳际不断出现的却是他刚才说的话。
全晔吻她,是莫名其妙,还是被她触动了心弦?
她好想知道答案。
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想要确定一件事,她真的好想知道全晔吻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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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晔新官上任,没有三把火,倒是忙得焦头烂额、三餐不继,该怪封宝书交接一半就跑去简氏企业再也不回头。
若不是有盛力特助帮忙,全晔都还没自信能担下总经理的大任。不过两星期下来的忙碌是非常有价值的,他比自己原先预期的更快上了工作轨道。
“总经理,有位苗先生来访。”盛力推门报告。
苗先生,是苗皓钦不会错了,终于来了。
“请他进来,谢谢。”全晔显然比封宝书有礼貌些,对属下也较和颜悦色,不过,他并不打算对来访者太客气。
“是,我立刻请苗先生上来。”盛力应着,门轻轻带上了。
苗皓钦,苗皓钦,为什么我一听到你的名字就很不爽?等一下见了你的面,若是对你没好脸色,你可不要见怪!
全晔放下所有的公事,原本斯文的脸随着心思意念的转化而变得异常冷峻。
没多久,叩门声再度响起。
“请进。”
“全晔,你好。”苗皓钦不但笑脸迎人,还刻意装熟寒暄。“本来还以为必须去台北一趟,没想到你人就在这儿,真是太好了。”
好?一点也不好。不要得意得太早。
“你好,苗先生,请坐。”全晔起身招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有多不热衷招呼他。
“谢谢。”苗皓钦笑着入座,继续装熟。“你若不介意,可以直接喊我名字,这样比较亲切。”
他的亲切可以送给每个人,但绝不会用在苗皓钦身上。
“她都怎么喊你的?”全晔截断他的话,问了个相当突兀的问题。
“她?你说娉娉吗?”
“是,当然是她。”不然还会有谁?天下女人,他现在只管简以娉……
“娉娉她高兴时就叫我苗苗,不高兴就连名带姓的吼啰!”
瞧苗皓钦一说到她,就春风得意的连眼睛都在笑,全晔嫉妒心发作,恨不得将摆在茶几上的一大瓶矿泉水全部浇在他头上。
“你们似乎很亲匿?”全晔眯着眼,一脸阴森。
“亲匿?还……”苗皓钦本来要说还好,可是又觉得那样太平凡,便说:“不怕你笑,我们是真的很亲匿。”
亲匿到上床了吗?
这是全晔最想问的一句话,但他知道不妥,也没立场,所以硬是咽了那句话。
他的脸色明明愈来愈臭,为了维持尊严,脸上却仍尽是傲慢,那硬撑的模样真的是……难为他了。
“好了,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月玦吧?”全晔自动切入主题,因为想赶快拒绝他,请他离开。
“是,娉娉的两个姊夫都从你身上拿到月玦,而成就了美满的姻缘。所以依照惯例,为了我的女人,我也该如此。全晔请你慎重开个价,完成我和娉娉的心愿,成全我们。”苗皓钦认真起来也是很像那么一回事的。
“为什么我要成全你们?如果真心相爱,月玦就不该是婚姻的必需品。”全晔的眼中除了有着易察觉的轻蔑之外,还有着令人难以击破的倔强。
“月玦是不是婚姻的必需品,由简家姊妹决定,她们说是就是。”苗皓钦不是笨蛋,他看得出来全晔不会轻易将月玦脱手,甚至他发现了他在步步刁难。
“那是简家的事,我不想将我身上仅剩的月玦卖掉,我喜爱这只紫月玦,所以真的很抱歉,我要让你们失望了。”全晔手指往颈上的月玦抹了抹,又放下,说明了他绝不“割爱”。
当初无所谓割不割爱的说法,如今,确实就是得用这两个字。
“全晔,你很奇怪耶。据我所知,当初谈屹跟你买蓝月玦,你并没有任何刁难,价钱谈妥,痛痛快快就卖了。至于你的表弟封宝书要买月玦,就更不用说你有多干脆就免费相赠,为什么独独对我百般刁难?莫非你认为我配不上娉娉?”苗皓钦心急了,语气转为强烈,终于开始反攻。
本以为势在必得,怎知实际状况跟预期的完全相反!
“我没有认为什么。”全晔沉着嗓音说,表情摆得很淡然。
“那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我说了什么?”
“你跟娉娉说过你要将月玦卖给爱上她的男人,你不否认吧?”
全晔当然不否认,问题是,听了苗皓钦那句话,他感到非常的奇怪,但怪在哪里,一下子又想不太清楚。
他是说过要将月玦卖给爱上简以娉的男人,他也一直在等那人出现……但这样的话语,如果是由简以娉告诉她的男朋友苗皓钦,那意图就非常启人疑窦而耐人寻味了!
据他所知,她的两个姊姊都是在备感意外的情况下从爱人手中拿到月玦的,但简以娉的情形就有点诡诈……
会不会苗皓钦是她手中的一颗棋?
不,不,不会吧!
他们总是那么亲热的样子,还一起住饭店,他们绝对是情侣……
思,这得让他好好想想,厘清一下才行了!
“苗皓钦,你回去吧。我不想再谈有关于紫月玦的任何事情,你叫简以娉死心吧!”全晔一面做出送客的动作。
苗皓钦看出他的坚决,自知多说无益,便告辞了。
锻羽而归,简以娉一定会把苗皓钦骂得狗血淋头,也一定会把全晔闹得鸡飞狗跳。等着看吧!简以娉这女人,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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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九点半左右,简宅出奇的不平静。
“怎么会这样呢?苗皓钦!”简以娉如遭晴天霹雳,满脸错愕和挫折。
她以为祭出这一招,全晔只有摸摸鼻子认栽,甘拜下风的份,怎料他说话不算话,强词夺理!
“我怎么知道会变这样?你应该自己去问全晔。”苗皓钦已双手挡前,预防她突然攻击他,而且也有随时开溜的准备。
“我问完你,再去问他也不迟!你说,你到底怎么办事的?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穿帮了?不然全晔没道理反悔呀!”简以娉果真啪啪啪打起他的臂膀来。
虽然早有防备,但苗皓钦最后仍选择侧着身子让她打了一阵,出出气。
“我看全晔这人阴晴不定,个性很古怪,不是那么好懂,你想要顺利拿到月玦我看要再另外想个更好办法才对……”
“我哪有什么好办法?拉你来当男朋友这办法就已很好了,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简以娉打累了,软软的靠在椅上,披头散发的她看起来好无肋,好沮丧。
“可事实证明你的办法没效。”
“问题一定出在你身上!你一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让他起疑。”简以娉一口咬定他办事不力。
“我应该没有吧?”被她那么指责,苗皓钦不禁开始检讨自己在全晔面前所说过的每句话。
“再努力想想!”简以娉不会那么好心的放过他。
“真的没有说错什么。我倒觉得是全晔一开始就不打算出让月玦,他只是在耍弄你,大概他看你为了月玦的事烦恼,他很高兴吧?”苗皓钦自觉仁至义尽,所以干脆将问题全部丢到全晔头上去,反正他本来就是局外人,被拉来插插花而已。
“你在说什么?你认为他从头到尾都在耍我?因为我烦恼,他就高兴?”简以娉简直不敢相信全晔会是那么卑鄙的人。
“我说的不一定对啦!你自己去问他。我不想再管了。我们“分手”吧!”苗皓钦觉得还是当好朋友最省事,最自在。
“分就分手啊!你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简以娉倒也干脆。反正这假男友不牢靠,受人之托却未忠人之事,Getout是必然的下场!
“我落得轻松。再见!”苗皓钦如释重负,告别后,一溜烟不见人影了。
简以娉一肚子气不知往何处发泄,有股冲动想去跟父亲及姊姊们说紫月玦的事到此为止,管他什么姻缘不姻缘、幸福不幸福的,她本来就不在乎!
但思及父亲已年迈,母亲遗愿又难违,两个姊姊幸福满分,她不该再增添他们的困扰,最后还是忍了下来,什么都别说吧!
紫月玦代表的是她,她责无旁贷,况且月玦无辜,惹恼她的是……全晔!那该下地狱割舌头的全哗!
他的作风太无赖,她要……找他理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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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晔!我今天非跟你作个了断不可!”
简以娉尖锐有力的叫喊声,伴着重重推开门而发出的碰撞声,让办公中的全晔很不高兴的抬起头来瞪着她。
“轻点开门不行吗?”他吐出了长长的一口气,早猜到她会刮台风一样的出现,但门是无辜的。
“就是不行!”简以娉随后还勾起脚,将门狠狠一踢,又发出好大一声。
“那你要怎么了断?”他站起身,向她走了几步。
“为什么不将月玦给苗皓钦,你不守信用。”简以娉气呼呼的站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质问。
“你遇到不如意的事时,都是这样指着别人的鼻子骂的吗?”全晔包握住她那根指责别人的食指。
“放开我!”简以娉抽着她那根手指头。
“娉娉?他是这样叫你的吧?”
“关……你什么事?”简以娉一怔,语气突然不稳,再看见他眉目间隐隐露出些许嘲讽和不满时,她的心一下子全乱了。
“娉娉?他这样喊你,你一定就心神荡漾,什么都随他了吧?”全晔又冷笑了几声,看似不屑,他的内心实则嫉妒不已。
“你在说什么?苗苗怎么喊我,根本不关你的事,你何必拿来作文章!”
气极了他的羞辱,她挣扎着想要抽回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她忍不住用另一只手开始推他。
“你们真够恶了。”什么喵喵不喵喵9汪汪咧!
全晔先是将她的手往下重重一扯,再粗暴的甩开,使得她往前跌了两三步,过分的是他明明看见她快跌倒,还故意往旁边站开而不扶她,害她拦腰往他办公桌撞去。
“你在干什么啦?”简以娉脸都气红了,从她一进门,正事连一个字都还没提到,光听他老在莫名其妙的话题上打转,尽说些没营养的话……
而且还动粗耶!
“我在干什么?就欺负你,你自己看不出来吗?”天下恐怕也没像他这么坦荡荡的坏蛋了。
“你……欺负我?”他没说,简以娉还真不知道呢。
“怀疑啊?”全晔冷凝了她一眼,双手浅插在裤袋里,头一撇一仰,那副死样子,堪称史上欠揍第一人。
“为什么?”她不认为自己笨,可是愈来愈不懂他说的话。
“因为你一进门就说要跟我了断,那我还需要留情面给你吗?”
“我是说我们应该在紫月玦这件事上面做个彻底的了断……”
“妤!那我告诉你,我不卖,就算我死,也宁可把紫月玦当陪葬品带进棺材里,就是不给你。”
“有必要那么坚持吗?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你难道真的看我这么不顺眼?还是看我痛苦,你就很快乐?”
“真正的原因我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自己不会去买一本十万个为什么来看啊?老问我为什么!烦不烦啊?”
简以娉一时无话可说,只觉得全晔大概疯了,不知这阵子遭受到什么打击,精神不太正常。
“忧郁症找上你啦?要不要看医生?”
“你别来烦我,我自然就不忧郁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了!”全晔怒视她,怎么……他愈想将她推离得远远的,就愈觉得自己更想得到她!
“你是说我害你得忧郁症?这罪名会不会安得太重了点?”
“你要自首,我也没意见。你请回吧。”他坐回办公桌前,抓着滑鼠移来移去,眼睛盯着电脑萤幕,再也不看她,并冰冷无情的下了逐客令。
“全晔,我从来不想与你为敌,我甚至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但是你很明显的就是在刁难我,我不会就此放弃的,我要跟你玩到底!”
简以娉曾经是商场上的女强人,在全罐面前却屡遭挫折,节节败退,不服输的个性促使她运是坚持玩下去。
“我祝你幸福,但紫月玦永远是我的,你要玩自己玩,我不奉陪了。”
双人游戏怎能说不玩就不玩!玩不玩也得问对手的意思。
“你不得不玩。相信我,全晔,你非玩不可!”简以娉靠近他的脸,郑重宣告她的决心。
全晔未给予回应,她眼中的霸气和坚决丝毫动摇不了他。
谁教他爱得迟,恶心的苗苗和娉娉是一对恋人,他既不能破坏,又不甘心祝福,只能拿紫月玦无理取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