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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朱小柔那张渐渐开始狰狞的脸容,以及那阵阵冷笑,修礼明智地缩到一边,免得城门失火,殃及他这条无辜的小鱼。
“唉,你跑那么远干什么,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的,过来啊。”心中已将一把零八种折磨人的手法演练了一遍,这才满意地转头朝身边看去,却发现身边那人早已站到一丈开外,正不断偷偷打量着自己。
“……”狐疑地朝朱小柔看来,修礼的眼神仿佛在问“真的吗?”?
“真的不介意,谁会和自己的家人过不去呢,你就过来吧。”只是当那个家人自己找死的时候,那就怪不了她了,看穿了修礼眼中的疑问,朱小柔柔声将修礼哄到身边,心中暗想着。
“……”慢慢朝朱小柔靠近,虽然心中还是存有少许怀疑,但是修礼还是选择相信朱小柔。
“好了,继续刚才我们说的。”见修礼已经乖乖回到自己身边,清了清嗓子,朱小柔打算将刚才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
“我们家只有两兄妹你是知道了,一个是朱谦涵,就是上回你见到的‘涵涵’姑娘,另一个呢,就是我了。”
“对,这我知道。”点了点头,修礼奇怪地停下脚步看着朱小柔,想不通“他”提起的这些的目的。
“对,这些你是知道,可是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哦。”神秘地呵呵笑了两声,朱小柔得意地看着修礼呆滞的表情,毫不停歇地往自家方向走去。
“什么事?”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和朱小柔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修礼整个心思都放在了朱小柔说的那件事上,闲为从朱小柔口中说出的事,那一定不是件小事,更何况“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神秘。
“呵呵,你.上回见到的‘涵涵’姑娘,不是我妹妹,是我哥哥哦。”哈哈大笑地看了修礼一眼,朱小柔转头快步跑入府内。
“小姐?小姐你回来了……”一见这个突然跑进来的人.朱府家丁先是很奇怪地打量了来人几眼,却发现越看越是眼熟,终于,认出了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可还没等其将话说完,就被来人的一阵喝喊声阻断。
“罗嗦什么,快关门!”白了家仆一眼,朱小柔语气不友善地嚷着,见在自己的吼声下家丁乖乖将大门关上,这才满意地露出了狡猾的微笑,透过紧闭的大门,朝外看去。
“‘涵涵’姑娘是小弟的哥哥,不是小弟的妹妹……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妹妹是哥哥?朱家这一代只有一对兄妹,要是‘涵涵’姑娘是哥哥,那小弟不就是妹妹,不就变成女的了么,真是好笑,呵呵……哎?等一下,难道……难道说,小弟,小弟是?!”低着头努力想着朱小柔在进入朱府那最后一句话的含义,修礼先是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随即表情却在自己越说越混乱的言语中,变得呆滞起来,最后,总算想到什么的,猛地抬起头来,想找寻身边的人,却发现,身边哪里还有半个人的影子,倒是眼前那气派无比,比自家门面还要大上一些的水红大门,醒目地挡在眼前。
抬头朝上看去,那写有朱府两字的红木雕花门匾,更是让自己确信没走错地方,可这么会功夫,小弟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该不是已经进去了吧?怎么进去也不和他说一声,反倒还把他关在门外。
“小弟?小弟,你是不是在里面,在的话就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啊。”吃力地拿起门上人脸大小的金色狮型门环,轻轻地在大门上敲击了几下,发出一阵清脆的咚咚声后,见门内还是没有动静,修礼疑惑地轻声唤到。
“修少爷,您请回吧,我们小姐说她不见你。”意料之外的,大门内传来的声音陌生,并不是修礼所熟悉的朱小弟所发出的。
“小姐?谁是小姐?啊,是小弟吧,小弟她怎么说,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听到门内之人口中说的小姐,修礼先是疑惑地嘀咕了几句,但马上又想到什么,脸带惊喜地抬头往门内喊去。果然,果然,小弟果然是……他怎么这么笨,和小弟相处了这么久,竟然从来没有发现,小弟原来,原来是……
“她,她说,咳咳……修少爷,我们家小姐说了,要是你想见她,想踏进朱家大门的话,那就请回府请上修老爷,带上下聘之礼在来,否则她是不会让你进来的。”门内家丁尴尬的声音传来,但随即变得中气十足,这么突然的转变,很容易让人怀疑是被谁胁迫的。
“聘……聘礼?好,小弟,你等我,我这就回去准备聘礼,你可要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你可要等我,一定要等我啊。”听闻门内传来的话语,修礼顿时快速回身朝城外飞奔而去,生怕晚了一步,这心上之人就会被别人夺走似的,只是脸上紧张中仍透露的喜悦之色却是溢于言表。
轻轻打开大门,看着那一抹绝尘而去的身影,朱府众家丁纷纷不约而同地摇起了头来,咳……这位修少爷真是杞人忧天,他们家的这位朱小姐,怕是除他之外,天下再也没有人敢要了。看着那已经渐渐消失在眼中的身影,众人眼中,透出了一股同情之色。
三日之后,一个确切的消息传到了全国各地,举国商号为之震惊无比。
闻名天下的“福字号”与雄霸京师的“修家聚”,这两强商号即将联姻,这强上加强,摆明了就是把所有商号的后路都断了个精光,一时之间,全国商号为之大动。
家业稍大一些的商号,为了能继续在这商界混下去,只得选择投靠这两强之中的一家,乖乖将自家创立了十数年乃至百来年的招牌换上了别人的名号,虽是心中不甘,也只能自叹技不如人,辛苦百年闯出来的商号,却比不上“福字号”短短十数年的创业。而那些小规模的商号,想着自家那规模不大的生意,那两大商号根本就入不了眼,干脆就选择关门倒闭,另辟新径了。
但是,这众人眼中的焦点,苏城“福字号”以及京城“修家聚”这两大商号的当家人却是对于外界的忽然变动疑惑莫名,他们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才这几日的功夫,本是和他们拼得你死我活的全国各大小商号,纷纷主动找上门来,要与他们联合。
对这一奇怪现象,两大商家的当家人,在儿女即将成亲的前夕,就已对这一奇怪现象互相交换了意见,可结果还是没有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只知道,若这是全国各大商号送给他们一对子女的贺礼的话,那也实在是太大了。
但不管怎么说,疑问归疑问,这两大商号的大喜日子,仍在他们的期盼中,越行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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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城首富,朱启富嫁女儿,排场岂是寻常人家可以比的,光为装饰朱府四周所挂上的红灯笼就多.达七千余个,更别说置满各大主屋厅堂之间的红幔红绸以及丝带彩礼。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婚事,朱启富更是下令将朱府大厅内原本的檀木家具全都换上了雕有龙凤图案的艳色家具。
而那些本该是待嫁闺女自己亲手绣出的龙凤被褥,鸳鸯枕套,却是在朱启富见到朱小柔勉强绣出的本该是龙凤缠绕的图案变成了蛇鸡互殴,百年好合的鸳鸯戏水变成了两只水鸭湖上走,自觉丢不起这人,便将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全都丢到了角落,改用全苏城乃至全国最出名的锦绣斋的绣品所替代。
将这全部一切都备妥之后,朱小柔的成亲之日,也已只剩两日,带着即将可以摆脱被女儿迫害了十数年苦日子的喜庆,朱启富更是越发觉得心情不错。
只可惜这不错的好心情,却也没有维持多少天,伴随着即将到来的喜庆之日,一个朱启富数年没见的仇家,却也驾着这难得的喜悦之风,潇洒地来到了双眼大瞪的朱启富面前。
“呵呵呵呵。”甫进朱府,在众家仆见到这突然到访之人的容貌后表情瞬间冻结的奇景簇拥下,来人不客气地双手叉着腰,站在了朱启富此刻正在盘算贺礼的仓库。
“……”忽觉一股寒意袭来的朱启富,在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笑声后,更是惊得汗毛倒竖,冷汗也不听使唤地流下了额角。
“我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可真是舒坦得很啊。”将手环在胸前,来人惬意地将身子靠在了身边的门框上,语气轻柔地说道。
“我……”连眼角都不敢去瞄那个斜靠在门框上的身影,想夺门而出,却发现出去的惟一一条道路,正是被来人挡住的大门,眼见着逃脱无望,朱启富的声音,不由在害怕之余,一阵抖颤。
“我什么我,都敢娶小妾啦,胆子还真是大了啊。”哼哼一阵冷笑,来人本是带笑的视线渐渐透出恨意。
压力倍增的朱启富又是一阵哆嗦,却在听到来人的话语后,满是疑惑,却也小心地偷偷将脑袋抬起几寸,勉强能看见来人那黑色功夫鞋后,小声抗辩:“我……我,我什么时候娶小妾了?”咕嘟咽了口口水,说话之余,朱启富仍然死盯着那双鞋看,生怕来人在他说话之时,忽然发难,掐断他脖子似的。
“还装,别以为我在川境就不知道你的事。我告诉你,每隔半月,我就会派人到这来打探府里的状况,看什么看,你以为我舍不得你啊,美得你,我是关心涵儿和小柔,怕他们出什么事,否则谁还管你的死活。”完全不理会朱启富的解释,来人面色凶恶地大声嚷嚷着,也不给朱启富澄清事实的时间,径直说了下去。
“所以,对你这几年来所做的事,我可清楚得很。首先,我离府不过数月,你就和西街那个年轻的苏媒婆对上了眼,整天眉来眼去外带还要关在密室里不知道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咬牙声夹在来人的说话声中,其眼中的怒火,也仿佛就快就眼中喷射而出。
“不,不是这样,你听我解释。”听完来人的话,朱启富更是浑身流满冷汗的小小跨前了一步,想要讲来人说话中的内容做一点小小更正,只可惜,来人还是不愿给他这个机会。
“不用解释了,反正你那些唧唧歪歪大道理我听了也觉得烦,所以,我就用我自己的方法给你一点建议,呵呵。”酷似朱谦涵的美艳容貌上,诡异之笑挂起,却更让人觉得妩媚无比。
“难……难不成,难不成那次害我又吐又拉,数天没有吃进半粒米粮,瘦得不成人型,差点折腾掉半条老命的罪魁祸首,就是你!”瞪大双眼看着眼露得意的来人,朱启富大是惊讶。回想起那些日子,本来不错的身子忽然又吐又拉的,本来以为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弄了半天,罪魁祸首竟然就是她!
“不就是我咯,呵呵,再告诉你吧,前些时候你把涵儿和小柔逼得连夜离家出走后……”得意地抬高了脑袋,来人本来还想再说些辉煌业绩,却被早已听出心得的朱启富先一步打断。
“啊?那之后我连续笑了三天,痒了七天,疼了十天,还是因为你!”不甘地张大了嘴,朱启富一脸愤怒地朝来人吼去,却在见到那双在自家女儿眼中常常会看到的狡猾之笑后,乖乖闭上了嘴巴,气势全消地静悄悄缩到了屋子一角。
“哼哼,原来你还有些脑子啊,我还以为你那脑子早就多年不用长了蜘蛛网了呢。”收起脸上的笑意,来人换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直直瞪着屋角的朱启富。
“唉,小敏,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看着那不愿服输的表情,朱启富终于还是软下了心,不管怎么说,眼前的人,还是他心中最爱的,哪怕他们已经分离了数年。
“哼!”见着朱启富那明显放软的话语,来人心中也为之一动,但很快就用倔强的抬头所掩饰。
“小敏!”以为眼前之人还是不愿听自己的解释,朱启富着急地跨出了一步,离靠在门框上之人的距离也变近。
“有什么话快说,别磨磨蹭蹭的,不像男人。”哼然冷哼一声,来人语气冰冷地说道,只是脸上的表情在也没有方才那么强硬。
“好好,我说我说,这个,其实,小敏,苏媒婆那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之所以会把她叫来,还要到密室协商,全是为了那两个闯祸精啊。”无奈地叹了口气,见来人没有阻断自己的话,朱启富继续说下去。
“你也知道,我们那两孩子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可是那两小鬼头,精得跟猴子似的,谦涵倒还好对付一些,但谦涵未及弱冠,成亲还早了些,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谦涵那长相,全苏城有哪个姑娘敢嫁给他自寻其辱的,所以我才想让他去京城考个功名好光宗耀祖的,然后就是小柔那丫头,你也知道她都十八了,早就到了该嫁的年纪,可是偏偏没有一个人敢来提亲的,她的模样又是那么不起眼,我怕就算有人上门来提亲,也是看中了我们家的财富,而不是真心喜欢小柔,所以我才在苏城找了个万里挑一,既不贪财又有前途的,年龄也和我们小柔差不多的年轻人,本打算尽快让他们成亲的,谁知道这两死孩子,竟然都给我离家出走,真是太不孝了。”痛快地发了一堆的牢骚,朱启富却不曾发现在他发牢骚之时,本是靠在门框上的身影已经挨到了其身边,一脸专心的模样,临了,还不忘赞成地点了点头。
“唉,这两孩子也确实够让人担心的。”想起儿子的长相,再想起女儿的狡诈,虽说这些都是平时让她为之骄傲无比的,但是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这些优点反倒成了累赘,来人不由叹起了气。
“也还算老天有眼,呵呵,你不知道啊,我们小柔还真的有眼光啊,原本我还以为她错过了上回我给她选的那个,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人敢要她了,你猜怎么着,才几个月的工夫,她就自己给我找回一个很不错的女婿,不但长得模样好,脾气好,头脑好,就连门户都是对得齐齐的。”说起女儿找来的女婿,朱启富马上换上满意的笑容,不住赞赏地点着头。
“哦?真有这么好的人?谁啊,小柔从哪找来的?”好奇地张大着双眼看着身边的朱启富问道。
“京城找来的,还是‘修家聚’的二少爷呢,呵呵,这可不是门当户对?这‘修家聚’也是京师出了名的大商,我早就有心与其交好,只可惜没有机会,小柔这一弄,还谈什么交不交好的,立马就变一家人了。”得意地笑眯了眼,朱启富难得有这么高兴的时候。
“这样啊,那么说,这回府里布置得这么喜庆,并不是你要娶小老婆,而是小柔出嫁?可是也不对啊,这天下之大,哪有女婿跑到丈人家来拜堂的,你是不是在糊弄我呢!”听朱启富将话说完,来人脸上本来还有一丝喜色,可是再一细想,却发现事情实在不太对劲,于是,冰天雪地般的表情再次挂上了脸颊。
“唉,关于这女婿为什么要跑到丈人家拜堂成亲的事,这可就要问你女儿了,我可弄不明白。”无奈地双手一摊,朱启富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事实上他对女儿如何能让未来女婿答应千里迢迢地从京师把一众亲戚带到苏城来拜堂这一事,也是好奇得很,暗想这女儿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嗯,是小柔的主意,那我倒是可以相信,毕竟女儿的那一身能耐我可清楚得很。”想起自己女儿的本事,来人顿时满脸喜庆地仰天大笑了起来,一副得意模样,方才的冰天雪地早已变成了现下的炎炎夏日。
“……”默然无语地看了一眼身边明显得意的人,朱启富抽了几下嘴角,一副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的模样。
“看什么看,有话就说,没话就闭嘴,真是的,都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让人看不顺眼的温吞相,得得得,别再盯着我了,烦不烦啊,真是的。对了,说完女儿,那儿子呢,我那宝贝儿子你怎么都没说到他,他现在怎么样?回来了没?”使劲瞪了一眼朱启富,来人受不了地嚷嚷了起来,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左右张望了几眼,随后才向朱启富问道。
“谦涵啊,呵呵,他的亲事也近了,要不是前几天收到亲家公的一封书信,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你现在回来还真是选对了日子,因为在过几天,亲家公就要来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要修书一封给远在关外的义兄寄去。”想到前些时候收到亲家公书信时的狂喜,朱启富顿时笑开了脸,但是仍然不忘要把信件中的一些麻烦事给解决一下。
“义兄?你找他干什么,人家远在关外的,要是想叫他吃我们女儿和儿子的喜酒,你也该早点说啊,好让人准备一下,现在这么急让义兄赶过来,你也太不够兄弟了。”怪朱启富凡事都太马虎,林小敏不赞成地摇着头。
“这个,过几日你自会知晓。”呵呵笑了两声,朱启富的脸上,难得也染上了一抹捉弄之色。
“……”看着那难得会出现在朱启富脸上的表情,林小敏好奇的斜眼朝他瞄去,深知其露出这个表情时,不管怎么问,他都不会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她,因此,林小敏只得盼望女儿的好日子快快到来,也好将她心中的疑惑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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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立夏之日,与即将来到的烈日相比,苏城此刻的热闹情景,可是比之那灼灼炎日更为热上几分。
今天是苏城首富朱启富嫁女之日,那占据苏城五分之一土地的朱府热闹之程度,也是可想而知了。
此刻,男女方所有的亲戚好友们,全都聚集在朱府宽敞无比的大院内那几张靠前的酒桌上,而周边浩浩荡荡看上去不下数百张的喜桌,是朱启富特意从苏城请来,享受这一顿难得美食的贫苦人家。
而今天的两位新人,此刻却也正在最前方的一张桌子上,满脸微笑地逐一替自家父母、亲戚敬酒。
完全不理会成亲之日新娘不得抛头露面的古训,朱小柔身穿一身红色喜服,头上的凤冠也已不知去向,举着手中不小的酒杯,一一为坐在主桌上的爹娘、公公、叔伯等人敬酒,直到见到一张陌生的脸孔时,本是喜庆的微笑顿时换上一抹诡笑。
“呵呵,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啊,为了小妹的婚事还要特意让你从关外赶回来,为了表示小妹的歉意,这一杯,就当作小妹向大哥赔礼了。”将手中酒杯高高举起到陌生之人眼前,朱小柔脸上表情笑得灿烂。
哼哼,总算见到你这个死娘娘腔了,还真是会躲啊,居然跑到关外去了,不过没关系,现在既然回来了,等我过完今天的洞房花烛夜,明天有你好瞧的。哼哼,谁叫你长了一张勾引我相公的脸,哼哼哼哼!一抹狰狞的微笑,在来人喝下手中喜酒之时,暗自展开。
“……”面无表情,事实上想有表情也难的朱谦涵,隔着那张母亲特意为了避免其容貌引发骚动而为其做的人皮面具,早已汗流满脸。
早知道就不该回来的,丫头那笑,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看来明天之前,他得尽快离开自家大门,省得什么时候又着了这狡猾妹妹的道。
怎么?想跑?哪有这么容易的。
了然地看着朱谦涵那面具之后双眼所传递的信息,朱小柔那狐狸般狡猾的眼珠,早已一圈转毕。
不动声色地往下一个亲人行去,朱小柔心中早已想好了几百几千个让某人后悔长了那张脸的方法。
见新人走到自己眼前端起酒杯,大家也高兴地举起手中酒杯,众人趁着这难得的好日子,平日里不善饮酒的此刻也是一杯杯黄汤下肚,喝得是好不快活,而在所有人都醉得东倒西歪,爬回自家床铺上呼呼大睡时,天上月亮早已高挂。
“哼,想闹我洞房,门都没有,你们还是给我乖乖睡吧,呵呵——小礼子,我们也去睡吧。”满脸奸笑地看着那一众醉得东倒西歪早已忘了酒席之后还有闹洞房这回事的亲人,朱小柔脸上又挂起了习惯的笑,轻声呼来一众等在四周的家仆,将那些醉得路都不识的人,该送内院的送内院,该送客房的送客房,随后转身拉起在其控制下滴酒未沾的修礼,径直往自己原本居住,现在却变成新房的屋子快步行去。
看来,为了避免新婚之夜被人打扰,朱大小姐是早有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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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啊?”至今还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修礼,坐在铺满丝绸被褥的床上,看着自己一身红色喜庆的新郎服饰,明明已经进了洞房,可为何他的心头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呢?
“废话嘛,你当然喜欢我啊。”带着狡猾的笑,朱小柔的狐狸小爪在某小绵羊不知不觉间,已经搭上了其衣角。
“真的吗?”歪了歪头,修理仍然十分疑惑地问道。
“真的真的。”狐狸爪子开始把第一件衣服扒下,脸上奸笑挂起。
“真的是真的吗?”完全不知道自己处境的某人,仍然呆然坐在大红喜床上问道。
“真的真的真的是真的。”狐狸爪子开始往第二件衣服扒去,两只狐狸般的眼睛开始发光。
“真的真的真的是真的吗?”某小绵羊继续疑惑。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是真的。”终于扒剩小绵羊身上的最后一件家当,狐狸嘴角口水流下。
“哦,是这样的吗?嗯?怎么觉得冷?唉?小柔,你干什么把我的衣服全脱了?”直觉一阵寒意袭上心头,呆然的小绵羊总算回过神来,可看着早已光溜溜的上半身,却又再次疑惑地歪过头。虽说是立夏,但脱得一件不剩还是会觉得冷。
“呵呵呵呵呵——”狐狸奸笑响起,慢慢向小绵羊靠近。
仍然不知自己处境的小绵羊仍然只是奇怪的瞧着狐狸的靠近。
“嗨嗨嗨嗨!”狐狸脸上笑容继续扩大,并且渐渐张开了带着四只犬牙的小嘴,然后扑上去,咬!
“呜哇,小弟,你干什么咬我!”急忙缩回被狐狸咬得生疼的左手,小绵羊不满地抱怨道。
“干什么?开饭啦……呵呵呵呵……”一声狂笑大起,狐狸渐渐站起身子,走到床边将两边的红色布幔慢慢放下,随即转头,眼放异光,朝某小绵羊看去,然后——
“哇啊——”某小绵羊可怜的哀号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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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从前
苏州城的西街口,一个本是孩童聚集的空旷之地,今天不知为何,分外的热闹,一个个身子不高的半大孩童们,各个施展浑身本事,努力朝热闹的中心挤去,在这本就是酷暑难耐的炎夏,汗湿了衣衫也浑然不顾,活像那有什么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似的。
可事实上,那里的一样东西,对这些半大孩子来说,可不是像宝贝一样媳?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瞧那些大家称赞的英雄们,外面是风风光光,可却有哪几个敢带着自家的黄脸婆出来丢人的。咳,只叹这英雄虽多美人难寻啊。在说说这的各位,将来虽也是要娶媳妇的人,可是哪个又能保证将来自己娶的媳妇,就是个大美人!所以,为了让大家长长见识,小妹我今天就让大家瞧瞧何谓真正的美人,这可能是你们这辈子惟一一次可以这么近距离见到真正美人的机会,可千万别错过了啊。来来来,看一眼十文钱,看两眼十九文,三眼就价钱好商量啦。”只见那中心地带,众人拥挤之余仍不忘空出的一块三米见方的空旷之地,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长相颇为普通但穿着讲究的小女孩,挂着一张与其年龄非常不符的狡猾笑脸,高兴地站在空地前方,大声嚷嚷着招揽生意,在反观其身后,一个默默坐于椅上,虽是男装打扮,但容貌却被一黑色纱帘帽遮得严严实实的十三四岁孩子,却是不住叹着气,一副不爽的模样。
“朱小弟,你就别骗人了,上回弄了一只癞溜,愣说是皇宫御养的金丝猴,害我们大家上了你的当,白白给你骗了一文钱,回家还被爹娘臭骂了一顿。今天怎么的,又想故伎重施,随随便便找了一个人带个帽子吊大家胃口,在这骗钱来啦。居然还把价码涨到了十文,你以为!先别说你是骗人的,就算是真的,人家以前那什么沉鱼落雁的西施,看一眼也不值十文钱的。”正在小女孩大声嚷嚷之际,忽然从人堆里传来一个不满的声音,随即,就见一个穿着颇为气派,身上挂满了金银玉石,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十三四岁孩子,不忿地挤到了前方。
“什么?是骗人的?”一听那孩子的嚷嚷,众孩童原本好奇的表情,一下都变了样,纷纷不满地嚷嚷了起来。
“朱小弟一向都爱骗人的钱,早知道我就不该相信她。”
“哼,明明家里那么有钱还这么贪心,真是不应该。”
“我看啊,那什么美人,估计是朱小弟你从哪弄来的丑八怪,见不得人才遮得这么严实,否则不就露馅了。”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丑八怪丑八怪!”
“停停停!你们给我安静点。金财发,又是你,你存心跟我捣乱是吧。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上回那只猴子的确是御兽园御养的金丝猴,只是因为水土不服才会掉毛的。再说了,我朱小柔什么时候骗过你们钱了,我家虽然富裕,但那是我爹赚钱有方,而且我们家赚的钱,那都是干净钱,才不像你那个当官的爹,尽收从后门进到你家的那些客人的钱。”被叫做朱小弟的小女孩真名其实叫做朱小柔,是苏城首富朱启富的小女儿,因为模样长得太过普通,在加上凡事死要钱见人不顺眼就揍的别扭性格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女孩子,因此那些从小都和其一起玩耍的孩子们,就送了她一个“朱小弟”的外号。
“你……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找了个丑八怪在这骗大家的钱,居然还敢诬陷我爹,我爹那可是大大的清官。”虽然知道自家的钱的确如朱小柔所说是别人孝敬来的,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金财发又岂能丢自己的脸。
“哦……清官啊,要是你爹真像你说的那样,是一个大大的清官,那我倒还真是羡慕啊,既能赚钱又能赚名声,这么好的事谁不想,要不是因为我是个女孩子,我将来还真的想当一个你爹一样的清官啊。”羡慕地看着金财发那阵阵发白的肥脸,朱小柔语带调侃地说着,至于她说的是真是假,怕是老天爷也分不清。
“你你你,有,有本事,把你说的那什么美人的帽子掀开,让我们瞅瞅他的脸。哼——明明是一个丑八怪,还愣说什么大美人,当我们都是傻子啊。”知道自己和朱小柔斗嘴那根本就是找死,金财发理智地转移话题,又将矛头对准了朱小柔身后,那个任由大家吵闹,却也沉得住气不出一声的“丑八怪”。
哼,瞧大家都吵开了锅了,那个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不住地叹气,不是作贼心虚那才叫怪。
“行是行,但是理归理,生意归生意,要看他的脸啊,十文钱拿来。”一点都不理会金财发的激将法,朱小柔仍然只是对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金财发伸出了那只不算白皙的右手。倒是身边那个戴着纱帘帽,对大家刚才一致称其为丑八怪一点都不介意,反倒是看见朱小柔这个伸手要钱的动作后,不由地摇起了头。
“你,好!十文钱就十文钱,这点小钱少爷我还出得起,哼哼,我要亲自戳穿你的骗局。”恨得牙痒痒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双手平摊的朱小柔,金财发不屑地从口袋里取出了十个大铜钱,装作毫不在意地丢到了朱小柔的手上。
其实,金财发的心里可是舍不得得很。
虽说眼下这国泰民安的,老百姓的生活个个都过得不错,靠水吃水的苏城人更是富得流油。可是那毕竟是十文钱,十文钱哪!这十文钱,在平常人家,那可是一天的生活费。虽说他的家里富裕,但这十文钱,怎么说也是他五天的零用,能不心疼吗?可是为了自家的面子,这点小钱,他……他认了。
“呵呵呵呵,有钱好说话,这位客官您请了。”见到手中闪闪亮的十个铜板,朱小柔本来冷冷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喜笑颜开,嘻嘻哈哈地将十文钱丢进口袋之后,高兴地领着金财发走到了纱帘帽那人的身边,一副有钱好兄弟的模样。
“哼!”不满却又要装作很不在乎的模样,金财发刚想把那纱帘帽揭开,就被站在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面铜锣的朱小柔所阻止。
“慢!”将手中铜锣挡在金财发就快碰到纱帘的手,朱小柔大声地说道。
“还有什么事!我都付了钱了。”以为朱小柔想反悔,金财发不满地嚷到。
“我知道,只是在看之前,我要说上几点规矩。”朱小柔小小年纪的脸上却挂满了生意人的精明,咳咳清了清嗓子,不等金财发开口,就以自行说了下去。
“今天,我让大家有一个长见识的机会,但是,我也有几点规矩,希望大家要遵守。第一,要看美人之前,钱要先付,而且不管你满不满意,也决不退款。但是我可以打包票,不管多挑剔的人,看了这美人的样子之后,也绝对不会不满意,反倒会嫌自己带的钱少。这第二,绝对不能碰到美人身体的任何一处,否则就要罚钱。这第三,看的时候,不能将纱帘掀得太高,自己能看见即可,要不我的损失可就大了,要罚钱!最后这第四,每人看一眼只有一沙漏的时间,超时也要罚钱。”很满意金财发的合作态度,朱小柔点了点头,朗声宣布。
“一沙漏?那可有半个时辰,足够足够……”众人听到这第四点,纷纷赞同地点了点头,但是还没等众人把话全部说完,朱小柔从腰际取出的一个沙漏,却让他们全体傻了眼。
这哪是什么沙漏啊,大小也就一个中指那么大,里面的沙粒,顶多大拇指那么大的一块,要漏一个来回,那还不是一眨眼的事情。
“这,这就是你的沙漏?”金财发看见这个袖珍型也是当场愣住,抖颤着左手不信地往沙漏指来。
“对啊。”呵呵笑着把沙漏放到身边的桌子上,朱小柔做好了一切准备。
“这么小?”朱小柔果然是朱小柔,天生的大奸商,金财发不满地在心中咒骂着。
“沙漏就是沙漏,哪里还有什么大小的。快快快,别罗嗦,要看就看,不看就算,我还要做生意呢,别杵在这妨碍我。”朝金财发挥了挥手,朱小柔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看看看,我看。”见朱小柔开始不耐烦,金财发急忙弯下腰,手碰到黑色纱帘,然后渐渐掀开,紧张的气氛让其头顶开始流下阵阵汗水。
终于,终于啊,从三岁开始,他和同样是出生富裕的朱小柔斗了岂止千余回,可是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今天,就是今天,终于,终于被他等出头,等到了这个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瞧瞧,那胜利的曙光都在眼前闪耀了。
可是,那曙光怎么这么的耀眼,耀眼到……让他的眼睛都张不开,嘴角也开始流下了凉凉的口水。
咦?他怎么开始流口水了?奇怪地擦了擦流出口角的口水,金财发愣然朝纱帘后的容貌看去,只一眼,就定了格,双眼大张,完全没了反应。
“时间到!”铛一声巨响在金财发魂魄归西的耳边响起,震的表情仍然无比惊异的金财发走起路来东一拐西一拐,活像喝醉了酒。
“朱小弟,你果然是在骗人,找了那么一个丑八怪,你瞧把财发都吓傻了。”见着金财发呆呆然的样子,众人顿时都指着朱小柔叫骂了起来。
“呵呵,金财发,还想不想再看啊。”对于众人的指责,朱小柔一点都没有理会,只是饶有深意地看着金财发问道。
“看……”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金财发愣愣转动头部,却在看见那随风飘扬的纱帘后,双眼为之一亮。
“还看什么,你还嫌吓得他不够……”众孩童见朱小柔还要让金财发再上去“惊吓”一回,纷纷不满地嚷嚷了起来,谁知还没等他们嚷完,身边一个把他们所有声音都掩盖过去的吼声,愣是把众人吓得乖乖闭上了嘴。
“看!要看!当然要看!给,给你!全给你!”只见那刚才还一脸呆然的金财发,此刻却是满面金光,眼睛张得比牛眼还大,一阵风般跑到了朱小柔身边,毫不犹豫就将腰侧一个金丝银袋解下来,丢到了朱小柔的手中,也不等朱小柔说话,就马不停蹄地来到坐在一边的纱帘帽面前,一脸痴迷地伸出手,慢慢将纱帘布掀起,然后,继续一脸痴呆地发起呆来,并且伴随着一阵阵呵呵的傻笑声。
“呵,还挺有钱的,一共有二两银子呢。既然金少爷这么大方,我也爽快一点,给打个八折。二两银子……那就是看二十五回,得得得,看在今天是开张大吉的份上,再送你一回,金少爷,你慢慢看,我帮你计时。”在看到银袋的一刻,朱小柔灵活的双目就闪闪发亮地大睁了起来,待掂了掂手中银两后,脸上的嘴角更是咧到了耳朵后,更是看在银两数目的可观上,干脆来了个开张大奉送,只可惜,一边愣然傻笑入了定的金财发,早已听不见除眼前美人之外的任何一个字。
“呵呵……嘶。”看着眼前美人朝自己翻了个白眼,金财发的傻笑越发严重。
“好,时间到!”呼拉一声,未等金财发看够,一面金色铜锣碍事的挡在了眼前,让他再也看不见那美人的模样。
“我,我还要看!”愣然看着眼前消失的美人,金财发急忙站直了腰,猛盯着朱小柔看。
“要看,那好,拿钱来。”习惯的将手往前一伸,朱小柔等着金财发乖乖奉上银子来。
“好,我给,等一下,我找找看。在哪呢,应该还有的,我记得应该还有的,在哪呢?哪呢?”听闻朱小柔的话,金财发急忙在身上翻找了起来,那着急得模样,活像火烧着了他的头发。
“你……你等一下,我,我现在回去取去,很快就回来,你可要等我,千万要等……”在翻找半天不果的情况下,金财发着急得朝身后的纱帘帽看了一眼,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随后才想到什么般,急速朝人群之外挤去,并且生怕朱小柔跑了似的,不住地回头嚷嚷着。
“好,我等,当然等!呵呵,怎么样,还有谁想来试试?”朝远去的金财发招了招手,直到见其跌爬滚打活像身后着了火的身影渐渐在眼中消失,朱小柔才带着笑脸,继续朝从刚才就愣然未发一言的众人看来。
“我!”
“我我我!我要看!”
这回,没有一个人疑惑,全都迫不及待地伸起了手,想一睹美人风采。
“行行行,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来啦。”见着人群蜂拥而至的模样,朱小柔不由笑开了脸。
呵呵——今天的收入,看来比她预计的还要多的样子!呵呵呵呵——
而那坐于椅上的纱帘帽,看着眼前人群,不由得再次叹了沉沉一口气。
收钱之余,听见那无奈的叹气声,朱小柔狡猾的脸上,一抹计谋得逞的快感涌现而出。
呵呵呵呵——这无本摇钱树,真是好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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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三个时辰之前
“快快快,那高椅搬过去。”难得宁静的朱府内堂,当家人朱启富的屋内,一个十二三岁,长得普通的小女孩,一脸高兴地嚷嚷着。
“可是小姐,这瓶子要是放在这的话,很容易被人撞着的。”不同于小女孩的愉悦表情,站在其身边,手中捧着一只青色瓷器,一身家扑打扮的五旬男子,一脸担忧的看着手中瓷器,疑惑地说道。
“哪那么多废话,叫你放这就放这。”白了一眼眼前不愿合作的家仆,小女孩不满地嚷到。
“可是小姐,这瓶子是老爷最喜欢的,万一真被人碰坏了怎么办。”见着小女孩不高兴的模样,中年家仆不由一阵哆嗦,但还是尽忠地小声劝道。
“……我说全叔。”看着眼前高了自己两个头不止的家仆,小女孩本是生气的脸上,忽然绽开了一抹灿烂的微笑。
“是……是的小姐?!”咕嘟咽了口口水,中年家仆害怕地朝小女孩看去。
“听说你家有对祖传的玉鱼是吧。”小女孩脸上的笑容继续扩大。
“……”
“我还听说,那玉鱼,是你准备在你小孙女小香出嫁的时候做陪嫁的是吧。”小女孩脸上的笑容再次扩大。
“……”
“拿来我看看怎么样?我帮你算算到底值多少钱。”小女孩脸上的笑容开始让人觉得刺眼。
“……呵呵——放这是吧,放这很好,就放这,小姐说放这那就该放这,小姐的话怎么会错呢。呵呵。”急忙将手中的青色瓷器放到门旁,中年家仆一脸讨好的笑。
开玩笑,要真是好东西,进了小姐的手里,根本就别指望还有能要回来的一天。
“哼哼,算你上道,好了,放好就干活去吧,别在这磨蹭打混。”白了中年家仆一眼,小女孩一副无趣的模样。
嘁,还真机灵,她对那对玉鱼其实真的很感兴趣的。不过这回就算了,正事要紧,反正那对玉鱼也跑不出她的手心。
“是是是,老奴这就干活去,这就去。”呼,菩萨保佑,总算脱困了,中年家仆在心中叹了一口长气。
“等一下。”还未等中年家仆将脚跨出屋子,身后,小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还有什么事,小姐!”差一点被这个声音吓的跌在地上,中年家仆怕怕地慢慢转过了身子。
“把那个娘娘腔叫来,就说是爹要找他。”身后小女孩的脸上,在说到某个人的时候,顿时又是一个让人看了害怕的笑。
“娘娘腔?小,小姐,你是说少爷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中年家仆小心翼翼地问道。
“废话,知道还问。”不耐烦地瞪了一眼中年家仆,小女孩明显不快。
“是是是,老奴多嘴了,老奴这就去请少爷。”急忙哈腰后退,中年家仆活像见到厉鬼般,消失在小女孩的眼前。
“哼哼,就要有收入进账了,呵呵——哈哈哈哈。”见家仆快速在眼前消失,眼角余光瞄见门口闪着翠绿光芒的瓷器,小女孩脸上,阴笑挂起,随即,慢慢踱到屋子边的墙角,躲了进去。
“爹,你叫我有什么事吗?”不久之后,一个容貌绝美的十三四岁美少年,出现在屋子转角处。
“果然来了,呵呵——还是那么好骗,都上了几百回当了,居然还学不乖,既然这样,不捉弄你岂不是对不起我的良心。”见到这意料之中的身影,躲在墙后的小姐,脸上微笑更是得意。
“爹?你在吗?”浑然不知危险即将到来的美少年,疑惑屋内毫无反应,慢步朝屋内行去。
“呵呵——”小女孩见此一幕,双眼更是兴奋得大张。
“哎哟,谁把瓶架子放这了,呃?这,这不是老爹从京城重金买回来的青瓷吗?糟了!快闪!”忽然,一声清脆的瓷器落地声音从屋内发出,伴随着一阵惊魂未定的脚步声,少年疾步闪出了屋外,可未等其走上几步,眼前一个熟悉的笑容,挡在了其眼前。
“呵呵呵呵——”小女孩努力的让自己的微笑具有亲和力,只可惜,在怎么努力,她的笑,在此刻少年眼中真有如厉鬼般恐怖。
“你,你怎么在这。”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少年本是秀美无比的脸庞。
“爹有事叫我,我当然要过来了。”小女孩脸上继续挂着微笑,渐渐靠近
“你,你什么都没看见是吧。”咕嘟咽了口口水,少年眼角的余光小心地朝身后一堆碎瓷器看去。
“呵呵,不好意思,我什么都看见了。”了然地将视线往屋内看去,小女孩笑得可爱。
“你,你,你想怎么样。”看着那明显又有什么阴谋的笑,少年后怕地退后了一步。
“哎呀,人家能怎样嘛。把人家想得这么坏,人家怎么说也是你亲妹妹耶。”瞧着少年很不给面子的害怕眼神,小女孩不满地嚷嚷。
“是,是吗……”气弱的朝小女孩瞄来,少年的表情怪异。
亲妹妹?把他往火坑里推的时候怎么就从没当他是她亲哥的!
“当然了,怎么说我们都是同一对爹娘生的。”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服气,既然都是同一对爹娘生的,凭什么把那张美的没天理的脸蛋给了笨老哥,她却连个边都沾不到,有没有搞错啊,她才是女的耶。
“真的吗?”她会有这么好心,那太阳都升不起来了,更别说什么西边出来了。
“当然是真的,所以,今天的事,我一定帮你隐瞒。”当然了,是要收取一点保密费的,小女孩呵呵笑着说道。
“你会这么好心?”怀疑地斜眼朝小女孩瞄去,少年眼中满是不信任。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妹妹,实在是,她那对眼睛里闪烁着的狡猾光芒太刺眼。
“我当然好心,你要是不信,就看我这次的行动好了,只不过……”狐狸开始露出小尾巴。
“只不过什么?”就知道她没这么好心,朝天丢个白眼,少年在心中暗自嘀咕着。
“只不过,帮你隐瞒是要承担风险的,比方说被老爹发现的话,我第一个就跑不掉,所以,为了我冒着风险帮你忙的份上,你是不是应该有点表示呢。”慢慢凑上前来,小女孩一副有事好商量的表情。
“……要我怎样,你说吧。”仍然迟钝地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跌入了狐狸的陷阱,少年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听取小女孩的条件。
“哼哼哼哼,老哥果然爽快。其实是这样的,我呢,手头最近有点紧……”呵呵干笑了两声,悬狸身后的小尾巴开始摇啊摇。
“我没钱!”未等小女孩讲话说完,少年急忙把话插入,开玩笑,他也不富裕啊。
“我知道,我又没开口问你要你急什么。”受不了地挥了挥手,小女孩一副本来就没指望向少年要钱的不屑样。
“那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我又不会赚钱。”疑惑的斜眼瞄着矮了自己半个头的小女孩,少年奇怪的说道。
“可是我会啊,我能拿你赚钱啊。”呵呵奸笑了两声,小女孩头顶隐约竖起了一对狐狸耳朵。
“你,你想怎么样。”警惕地瞪着小女孩,少年开始发觉自身处境的艰难。
这……这丫头,总不会想把他这个亲哥哥卖到青楼去吧。
“哎,瞧把你吓的,我又不会把你卖到青楼。”朱小柔一副让人怀疑的微笑。
虽说她以前真的有过这种打算,但是卖青楼虽然一时能赚大钱,但是只能卖一回,以后再想弄钱的时候就没办法了。
“那……那你要怎么样。”或许,或许去向老爹认错还比较明智一些。
“这个么……呵呵。”咧开嘴,朱小柔脸上的表情,让朱谦涵好一阵哆嗦。
“……”看着那张熟悉的笑容,朱谦涵不由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还是向老爹去认错吧。
“跟我来就知道了,不过在这之前,你先把这个戴上。”朱小柔狡猾的脸上,一阵阴笑挂起,随即左手不知从什么地方,弄出了一只黑色纱帘帽。
“……”看着那只显眼的黑色纱帽,朱谦涵不祥的预感越来越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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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时辰之后,苏城的西街口,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拥挤混乱。
“爹!我错了!我撞碎了你的青瓷,我不该让那只没有兄妹爱的悬狸帮我隐瞒,我应该向您认错的。”某人顶着一张苦脸,悲哀地朝老天爷大声忏悔,可惜,他的声音被周边的人群所掩盖,没人听见。
与此同时,苏城朱府
“阿嚏,嘶——我怎么平白无故打起喷嚏了?是不是谁在叫我呢。”朱府主屋内,现任当家朱启富正埋首于一堆账册中,忽然一个大声喷嚏,让全神贯注的朱启富不得不抬起了头来。
“阿全,小姐和少爷去哪了?他们今天有没有闯什么祸?”想想也只有那两个闯祸精会要他惦记了。
“呵呵,老爷,少爷和小姐去西街口找酗伴玩了,今天他们很乖,没做什么错事。”站在身边的朱全,听见朱启富的问话,急忙转身说道,只是那脸上的笑,却不自然。
“哦,这样啊。那你等会找个人把他们叫回来,省得在外面玩疯了又闯出什么祸事来。”听见这两个小鬼难得安生没闯什么祸,朱启富这才放下了心中那颗忐忑不安的大石。
“是的,老爷。”恭敬地抱拳弯腰,朱全慢慢从大门口退出。
“嗯,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待朱全退出屋门,难得偷闲看了眼屋外,看着那树上停着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跳跃着,朱启富不由舒服地伸了伸胳膊。
只是,半个时辰之后,响彻云霄的吼声,却是传遍了朱府整个上下。
“我,我的青瓷啊!”
而在西街口,忙着收钱的朱小柔,仿佛能听到这声吼声般,转头朝朱府方向看去,脸上阴笑挂起。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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