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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中川野裕不管多晚回家,都能“正巧”碰上半夜起床倒茶的悦宁。
她倒的茶,大都是白天煮多的药茶,对消除疼劳、增加免疫力很有效,只是她自己绝对不喝。
她什么中药味都怕,最奇怪的是,她偏偏晓得很多煮药茶的妙方!
更怪的事情还在后头——
话说,他每天回家的时间都不太一样,有时早,有时晚,一天、两天碰上面,
还能勉强说是“凑巧”,而她居然能每天都挑中他到家的时候起来倒茶?!
买乐透都没那么准!
中川野裕心里觉得有异,但他什么都没有问,既然这小女人喜欢口足心非,那他何妨由她去呢?
说句实在话,他还蛮喜欢每晚回家有人迎接他的感觉,虽然按照她的说法,她不过是“顺便”而已。
在这段时间内,她会顺便做很多事,例如帮他倒一杯养生的药茶、替他做一点简单的按摩、告诉他一些家中的琐事,当然最主要的足向他报告,爷爷最近的身体状况如何,以及回诊时,医生所交代的注意事项等等……虽然只有短短一,两个小时的光景,却足他一天之中,最轻松惬意的时光!
然而,连续一个星期下来,她圆圆的眼睛下方,却开始出现了淡淡的黑眼圈。
“你明天开始,别替我等门了。”中川野裕实在不忍心再看着她的熊猫眼日益严重下去了。
“谁替你等门了?”悦宁哇啦啦地辩驳道:“我只是起来倒茶的时候,正好碰上你回家,才不是特意为你等门,你少臭美了!”
“你倒的茶,你从来不喝,倒来干嘛?”还不都进了他的肚子。
“这是我的兴趣,你管我那么多!”
中川野裕说不过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好吧!那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不会三更半夜地爬起来……呃……倒茶?”
悦宁不明白他的用心,只觉得他讲话的语气教人火冒三丈!
“我喜欢、高兴、爱,我偏要半夜起来喝茶,你管得着吗?”她老大不高兴地问。
“我是管不着,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不睡觉的真正目的,是为我等门的话,你大可不必这么做。”中川野裕还宁可她多照顾自己的身体一点,她的精神较于前一阵子,明显差了许多。
悦宁没有神通,自然听不见他心里的话,直觉他这番话是在暗讽她多管闲事。
现在是怎样?他真的很不想一回家就见到她是吧?
难道他以为,她很喜欢半夜不睡觉,守着客厅里,又冷又困地等他回家吗?
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她咬牙地道:“我保证,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会半夜起来倒茶了,这总行了吧?”
混蛋!
悦宁撇下中川野裕,一个人气冲冲地往二楼跑去,就连在楼梯口正面迎上中川森雄,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草草地打了个招呼,继续踩着风火轮,全速往房间的方向前进。
打开房门,她直接跃上中央的大床,蒙着头,气闷地想:如果今天为他等门的人换成佳美,那浑帐家伙肯定乐歪了,才不会一脸为难地“拜托”她,以后别再做同样的事情!
偏心!真是太偏心了!
悦宁不由得为自己假想出来的情景感到气愤,甚至忍不住猛捶抱枕泄恨!
她八成是给猪油蒙了心,才会发神经去替那个王八蛋等门!瞧瞧,到头来,她得到什么了?
瞎忙了半天,结果人家根本就不媳,气死她了!
就连悦宁自己也没有发现,在她盛怒情绪底下,有把名为“妒忌”的熊熊火焰,正猛烈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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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的一声,房门二度被开启,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随着开启的门扉,渗入了房内。
悦宁充耳不闻,明知有人进房,却没有起身的想法,兀自倔强地蒙着头,一个劲儿地生着闷气。
直到覆住全身的羽绒被无预警地被一把扯开,悦宁才火大地坐起身。
一肚子问候对方祖宗八代的丰富辞汇,就要夺“唇”而出,突然,一个盒状物体呈抛物线落人她的怀中,她下意识地以双手捧住,然后当场愣住——
哇拷!真是好大一个暗器!
“送你的!”中川野裕出声了。
送她?送她归西是吧?有人送东西跟他一样用丢的?乱没诚意一把的!
“送我的?”她将纸盒翻过来看过去,照上头的标示看起来,似乎是盒眼霜,
“你送这玩意儿给我干嘛?”
“今早和客户谈生意,回程的时候路过百货公司顺道买的,专柜小姐说,这个
对淡化黑眼圈很有效。”他优雅地轻啜—口杯内的褐色液体。
“我有黑眼圈,关你什么事?”她啐道。
“是不关我的事,但是你有黑眼圈的样子很丑,我看了很不舒服。”他欠扁地做了个打冷颤的动作。
她有黑眼圈的样子……很丑?!中川野裕的话再度精准地戳中了她的死穴!
这天杀的王八蛋究竟有没有读过书?他的老师难道没有教过他,当着一个淑女的面,说她的样子很丑,是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吗?就算他事先点明了是“黑眼圈”造成的,也一样不可饶恕!
“看了不舒服,你不会不要看呀9有……”她微微抬眼,瞥见了他手中握着的瓷杯……
那不是她专门用来装药茶的杯子吗?怎么会在他手上?
她用力地嗅了嗅空气中熟悉的中药味,错不了!他这会儿捧在手里喝的,正是她辛辛苦苦熬好的药茶。
先前要说的话,悦宁忘光了,现下的她,只记得跟他计较那杯她不敢喝的药茶。
她气急败坏地道:“你干嘛喝我的茶?你不是要我以后别起来倒茶了吗?你还喝什么喝?”
“你特地煮的,我为什么不喝?”他将茶杯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好整以暇地道。
“你……”悦宁完全被他那副理所当然的雅痞样给打败了,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别我呀你的,无话可说的话,就坐进去一点!”他坐在旁边的床沿,不由分说地将她挤向左侧。
“这床是我的,我凭什么要坐进去?”她故意找碴。
“就凭这里是我们两人共同的房间,而你是我名义上的老婆,以上的理由够不够充分?需不需要把全家人叫起来评评理,看我是不是有这个资格,叫你让一点床位给我?”
“算你狠!”悦宁悻悻然地瞪他一眼后,才不甘愿地往里头挪了几寸。
“这才乖!”他得寸进尺地拍拍她的头,引来她一阵乱咬。
他连忙缩回手,不敢再逗着她玩,正经地拿起被搁置在床上的眼霜,开始解说道:“专柜小姐说,这种眼霜的使用方式很简单,以无名指取适量眼霜轻点于眼部四周肌肤,由眼头点至眼尾,再轻轻按摩即可,喏,你看,盒子上头也有写。”
悦宁定定地看着他,沉默了一阵,若有所思地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我有黑眼圈的样子,真的很丑是不是?”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德性,已经丑到让他一个大男人不得不跑到专柜去买眼霜,并亲自教导她,如何保养眼下皮肤,她就羞愧得好想死掉!
中川野裕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心中知晓她是真的介意这件事,言语上,也就收敛了许多。
“丑是不至于,不过憔悴了许多倒是真的。”他眼珠溜溜地看向天花板,不甚自在地道:“反正顺路经过,专柜小姐又说得跟真的一样,我瞧你有需要,就买回来了,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觉得你丑,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只是不出个所以然来,垂下眼来,不期然与悦宁四目相对: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恼火,口气骤然变得恶劣,“总之,你拿去用就对了啦!想那么多干嘛?”
这男人怎么话说着说着,自己就火起来了?
悦宁无端挨了骂,虽有几分莫名其妙,倒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有丝甜滋滋的感受在心头荡漾,什么原因,她说不上来。
“喔!”她顺从地颔首。
“还有,以后别再半夜起来倒茶了,专柜小姐说,充足的睡眠时间,对女人是很重要的,尤其是你这种迈入二十五岁大关的女人,皮肤如果再不好好保养,会老得很快的。”
“迈入二十五岁大关的女人又怎么了?碍着你了?”悦宁才刚平复一点的心情,再度被撩动起来了,“你老人家都迈人二十八岁大关了,我都没说你怎样,你倒反过来说我?!我告诉你,你铁定老得比我快!”
“我又没说你老,我只是建议你,有空多保养一下皮肤。”中川野裕没想到,
光是买瓶保养品给她,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早知道他、他……
他还是会买!
其实这个牌子是他专程向朋友打听来的,很多人试用过,都说有效,所以他才趁外出时,特地跑了趟百货公司,亲自向专柜小姐讨教用法及注意事项,并不如他之前所说的,只是刚好路过。
“就是建议也不可以!”悦宁趁机给他来个机会教育,她道:“你这样大剌刺地送盒保养品给我,不是摆明着在告诉我,我已经老到必须仰赖保养品度日的地步了?你知道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大的污辱吗?”
“那你把眼霜还给我算了!”省得她再吱吱歪歪的。
“才不要!”悦宁将眼霜揣进怀里,像怕他动手抢似的,这个牌子贵得咧!
“我为什么要还给你?”
“可你之前不是还说……”中川野裕如陷入五里雾中,摸不清楚她真正的心思。
“你管我先前说什么,总之这瓶眼霜我是要定了!”她无赖极了,一脚将他踹下床,道:“我现在要睡觉了,你洗完澡后记得关灯,晚安!”
说完,她盖好被子,睡觉,留下一头雾水的中川野裕,独自领会“女人心如海底针”的千古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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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川野裕发高烧,悦宁从学校返家时,正巧遇到了公司的人送他回来。
佣人们很快地将他送进了房里,并请了医生来看过。
据医生所说,中川野裕只是普通的高烧,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加上最近早晚的温差大所引起的,没什么大碍,打一支退烧针,好好休养两天就没事了。
中川森雄守在孙子的床边,整整一个下午,就连晚餐也是在房里草草地用过,直至悦宁出言规劝,他才勉强同意回房休息。
“宁子,这两天是假日,让野裕好好休养,千万、千万别让他再出门上班了,知不知道?告诉他,他余下的工作,我已经分派好了,底下的人会替他完成的,叫他不要担心。”
“我知道了,爷爷,我会跟他说的。”
悦宁送中川森雄出房门之后,将床畔的盆水换过,重新拧了条干净的湿毛巾,摊放在中川野裕的额头上。
如此单调无趣的动作,悦宁反反覆覆地做了好几回,不自觉的担心,漾满了娟秀的丽颜。
弯弯的月娘,悄悄地爬过屋檐,夜色逐渐深沉……
中川野裕因高烧而涨红的俊颜,随着体温下降,慢慢地恢复成正常的脸色,悦宁拢紧的秀眉,也跟着松了几分。
她纤白的柔荑探向了他的额际,再摸了摸自己,感觉他的体温虽然明显有下降,但还是比自己高了许多,不晓得他高烧到底退了没有。
为了保险起见,悦宁决定再帮他量一次体温,于是她抽回采放在他额际的玉手,准备起身去拿耳温枪。
就在此时,他反手握住了她,嘴里不断地发出一些细碎的呓语。
悦宁听不清楚,只得微微倾身,侧向他的唇际,仔细听清楚他微弱的语音,究竟想表达些什么。
“佳美,不要走……”
脚底突地泛起了一阵凉意,直直地窜入了心底,结成了一层厚厚寒冰,教人难以呼吸!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从他的口中听到佳美的名字,会让她觉得这么……难过?
窒碍的胸口,凝聚着一股她无法理解的酸楚,酸到发疼的心房,痛到让她几乎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佳美……佳美……”
耳畔,呼唤伊人芳名的梦呓不曾间断,他沙哑的嗓音仍如先前般微弱,但听在悦宁的耳里,却莫名地清晰起来。
他每低唤一声,她的心就痛一回。
她真的不想再听到他思念佳美的呼唤了,一遍也不想!
“我不是佳美,我是宁子,你想见佳美是不是?你放开我,我帮你去找她……”
她想挣开他,却使不出力气。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往床上拉,她一时重心不稳,竟趴跌在他身上。
她又羞又急地想要起身,却被他一个翻身带到身下,牢牢地拥在怀里,动弹不得。
惊慌失措的美眸,无预警地对上了他蓦然睁开的眼,不由得骇了一跳!
他醒过来了吗?
“对不起!”他喃喃地说着,因病而显得憔悴的俊颜,带着几分半梦半醒的迷蒙。
悦宁知道他没有完全清醒,他仍然把她错认成他心里的人儿,所以才会对她格外温柔。
思及此,她心中添上了几许悲凉。
一向高高在上的中川野裕,从来都是不可一世的,他几时曾向人这般地低声下气?
心没来由地发酸,悦宁皱眉地揪紧了领口,开始严重怀疑,自己是不足得了心脏方面的疾病,今晚怎么老觉得心房的位置,又酸又痛的?
她肯定是病了!
“放……开我!”猛然溢出唇畔的哽咽,让悦宁骇了好大一跳。
这是谁的声音,怎么感觉像快哭出来一样?
“别哭!”他沙哑地低语道。
别哭?他叫谁别哭?她吗?她什么时候哭了?
悦宁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指尖染上的温热,让她好吃惊!
她哭了?为什么?
成串的珠泪不听使唤地直往下掉,悦宁自己也慌了。
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哭个不停?为什么心里老觉得自己好委屈、好委屈,
委屈得好想哭……
“别哭、别哭……”他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孝般的轻声细语。
悦宁真的很想听他的话,不要再这样没完没了地哭下去了,但她控制不住自己,而且最奇怪的是,他愈是哄她,她就愈是想哭!
居高临下地俯望着身下的泪人儿,中川野裕的眼神还是恍恍惚惚,但却隐隐流露出几分懊恼之意。
突然,他伸出手,轻柔地捧住悦宁的下巴,在她还搞不清楚他意欲为何之前,他极温柔地吻去她面颊上的泪。
血液瞬间凝结,悦宁震惊得忘了呼吸,只能僵直地躺在他的身下,杏眼圆睁地看着他将细碎的吻一一烙印在她的额问、眉心、颊边……脑筋陷入长长的空白,心跳乱了该有的节拍!
终于,他停下亲吻的动作,悦宁的意识也开始一点一滴地全数回笼。
模糊的视线重新凝聚,渐渐看清他近在咫尺的俊颜,脑门轰的一声巨响,让她忆起自己人在何处,羞赧的红一下子从两腮蔓延至耳根……
中川野裕微微地笑了,悦宁不晓得是什么娱乐了他,却情不自禁地盯着他的笑颜发呆。
等到她再回过神来,他的俊颜距离她已经不到一寸,瞹昧的气息攀升到了极限,教人呼吸急促,却又忍不住心荡神驰。
他吻住了她!
不若先前蜻蜓点水般的轻吻,这回他是深深、深深地吻住了她!
悦宁觉得自己像醉了一样,飘散的理智距离她愈来愈远,她抓不住也握不到。
她的世界在转,没命地转,转到最后,所有的人都被抛开了,只有他还确实地存在着,一直、一直存在着……
悦宁从来没有这么安心的感觉,好像天地问,只要还剩下彼此,就什么都不用怕。
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地褪去,空气问的凉意令她有短暂的清醒,望着上方的男人,一个模糊的念头,朦朦胧胧地跃上了她的脑海——
她似乎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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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黄色的光芒撒落窗边,点点的晶亮,美丽耀眼。枝头上的悦耳鸟鸣,成了最天然的闹钟,叫醒贪睡人们。
中川野裕幽幽转醒,他呆呆地坐起身,左右张望了回,确定他此刻的所在位置,正是自己的房间。
他记得昨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就觉得人有些不舒服,到了公司之后,头昏脑胀的情况愈来愈严重,硬撑到了下午,他已经完全没法工作,只好请两位助手将他送回家。
到家没多久,加贺医生就来了,帮他打了退烧针,之后的事情,他就没有印象了。
他想,他应该是睡着了!
望了望身旁空空的床位,他有种感觉,好像这个位置昨晚应该有人睡过。
不经意地瞥见自己身上的运动服有些皱折,他下意识的拉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片段,他看见一双白晰的手,为自己脱去了上衣,跟着,两人热情地纠缠在一起……
缠绵的片段像倒转似的,一幕幕重新涌上,其中火辣激情的部分,中川野裕如
今回想起来,还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只是……他一直看不清女人的脸,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中川野裕很心急,他更用力地去回想,一张梨花带泪的玉颜顿时出现在眼前,
那是——宁子?!
她哭了?为什么?
撇下心头的疑问与担心,中川野裕要自己冷静下来,他慢慢地去回想昨晚他人
睡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片刻的沉淀后,他依稀想起,昨晚他似乎作了一个梦,梦里是一片草原,一个
女孩孤伶伶地站在草原的中央,他好奇地朝她唤了几声,女孩回头看了他一眼,原来是佳美。
他很高兴地朝她走去,佳美转身就跑,他追在她的身后,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他抓住了她!
他将她翻了过来,正想质问她为什么一见他就跑时,佳美却变成了宁子。
宁子好生气地告诉他,她不足佳美,然后转身也是要走。
他拉住了她,身体一时失去平衡,两人双双跌倒在草地上,他利用男性的优势率先制住了她,跟着她就哭了……
她哭得好伤心、好伤心,像被什么人欺负了似的,哭得他好心疼,不由自主地吻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她愣住了,动也不动地任他轻薄,水灵灵的大眼直瞅着他,举止无措,楚楚可怜。
淡雅的馨香从她的身上传来,清新恰人,恰似一朵盛开的娇莲,令人起了攀折的想望。
几乎是情不自禁的……他吻了她!
手再也放不开怀里的人儿了,他紧紧地拥住她,手指像是有自主意识似的,一件一件地褪去彼此的衣物,火热地占领她每一寸娇嫩的柔肤……
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中川野裕迷糊了!
若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偏偏某些片段与现实又搭不起来,若说是梦,残留在脑海中的激情画面,却又那么的真实!
十指仿佛还残留着她留下的体香,他清楚记得她美好的肤触,以及当他进入她时,她所发出的娇喊,是那么地清晰、撩人……
这会是梦吗?会吗?
喀的一声,房门开启,悦宁手里端着托盘走进,顺手把房门带上,回头见他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僵了两秒,随即神情自若地跟他打招呼。
“你醒了?”她道。
“嗯。”中川野裕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会儿,道:“你刚刚上哪去了?”
“我刚刚去熬粥,今天足假日,家里的佣人都放假惠家了,只好由我来服侍你罗!少爷。”她打趣地道。
“爷爷呢?还在房里吗?”他问。
“没有。爷爷一早来看过你,知道你没什么大碍,就跟朋友出门去打球了,本来他不想去的,是我向他保证我会好好照顾你,他才肯放心出门的,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我感觉好多了,本来就没必要让他老人家为了我,特地取消和老朋友难得的众会。”
悦宁端起托盘上的白粥,递向中川野裕。
“我第一次下厨,味道可能会有点奇怪,不过应该吃不死人的……”她讪讪地笑笑,“就请你将就着点吃吧!”
第一次下厨?味道有点奇怪?应该吃不死人?
中川野裕每听她说一句话,眉宇问的皱折就加深一分,“我非得冒着生命危险,吃下你熬的粥吗?”
他才大病初愈耶!一定要这么折磨他吗?
“别这么说嘛!”悦宁嘿嘿地干笑两声,“而且医生交代过,你醒了之后一定要吃药。不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怎么吃药呢?”她放低姿态,软软央求道:“多少吃一点,好不好?”
中川野裕望着她半晌,才勉为其难地点头,“好啦C啦!省得你罗哩叭嗦的!”
悦宁像伯他反悔似的,连忙端来了桌上的白粥,道:“我用大骨汤熬了很久,可能有点烫,你慢慢吃。”
“嗯。”他接过了碗,浅尝了一口。
“怎么样?味道怎么样?”她一脸期待地问。
“零分!”他无情地浇了她一头冷水。
“零分?’她直嚷道,“有那么差吗?”
“小姐,你的粥压根就糊了,我肯给零分,算是很给你面子了,本来我想给负分的。”他不屑地道。
“我不相信!”悦宁拒绝接受这项事实,她拿起汤匙就要舀一口来尝味道。
“等一下……”中川野裕喊住了她。
“干嘛?”悦宁停下了动作。
“这粥里有我的口水,你还敢吃!不怕被我传染感冒吗?”他提醒。
“那个……我……”她本来想说,他的口水她昨晚就吃过了,要传染早就传染了,但这话到了口边,她硬是打住了!
“嗯?”他狐疑地盯着她。
悦宁硬是将话转了个弯,道:“我是说,我抵抗力强得很,没那么容易被你传染感冒,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不要吃好了。”
她乖乖地搁下汤匙。
“那这粥要怎么办?倒掉吗?”悦宁蹙眉。
中川野裕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碗里的残粥,没考虑太久,头一仰,一口将碗里的粥给喝光了。
“你不是说很难吃吗?为什么还一口喝光?”悦宁讶异地道。
“就是因为很难吃,才要一口干呀!”他脸都皱成了一团了。
“你可以不要吃呀!又没有人逼你。”她小声地咕哝道。
他有意无意地瞟她一眼,道:“不管味道好不好,总是你的一番心意,如果我不吃完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很没良心?”
她半嗔半怒地赏他一记白眼,跟着递给他一杯浅琥珀色的饮料,“喏,这个给你,可以冲淡嘴里的味道。”
“这是什么?”中川野裕谨慎地问。
不会又是什么怪东西吧?
“蜂蜜水啦!”她瞪了他一眼,“昨天晚上,我听你的声音有些沙哑,特地泡来给你润喉的。”
“昨天晚上?”他挑挑眉,“怎么我昨天晚上跟你说过话吗?为什么我没有印象?”
“呃……是你说梦话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的啦Y嘿……”她干笑。
“那我都说了些什么样的梦话?”他进一步地逼问道。
“谁晓得?”悦宁下意识地不想让他知道,他梦里净喊着佳美的名字,“你说
的梦话,每句都含含糊糊的,根本就听不清楚!”
中川野裕一脸古怪地盯着她瞧,却不说话,看得悦宁的整颗心都慌了起来。
她不甚自在地起身,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该吃药了,我……去倒水。”
他拉住了她,“急什么?我还有话要问你。”
悦宁心下一颤,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你想问什么?”
“我占用了你的床一整夜,昨晚你睡在哪里?”
强烈的心虚笼罩了悦宁,她溜溜的目光东飘西荡的,就是不敢看向眼前的男人,“自然是睡在书房里呀!要不然你以为我还能睡在哪里?”
“真的吗?”他存疑。
“当然是真的呀!我骗你干嘛?我有什么好处?”她强迫自己看着他,力持镇定,故意露骨地问:“还是你怀疑我,趁着昨晚你病得厉害的时候,爬上你的床,占你便宜呀?”
“这……”被她这么一驳,中川野裕着实愣了会儿!
其实他不是担心自己被她给怎么了,相反的,他怕自己在半梦半醒问,对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昨晚我有没有……那个……”他支支吾吾的。
“那个是哪个?”她装傻。
“我是说……”中川野裕烦躁地抓抓头发,“我昨晚除了睡觉之外,还有没有做过什么其他的事情?”
“你认为一个发烧到三十九度,只差没去掉半条命的男人,除了睡觉之外,还有能力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吗?”她若无其事地反问。
“……”中川野裕彻底被问住了。
莫非昨儿个晚上所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他的一场“春梦”?毕竟从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没有任何迹象足以证实,他昨晚曾经对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他身上的衣物仍完完整整地穿在身上,床单上也没有任何欢爱过的痕迹,她更没有哭哭啼啼地要他负起责任。
即使如此,中川野裕还是很难说服自己,感觉如此真实的一夜,竟只是一场梦境?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她指了指雕花的木门,道:“那我要去厨房倒水,你该吃药了。”
中川野裕眼神复杂地盯住她不放,只差没有把她给看出一个洞来,教悦宁心里七上八下的,但她依旧努力地维持表面的平和,不让他瞧出任何端倪。
中川野裕从她平静的神情里,实在找不到一丝异样,只得放弃,朝她挥挥手,“算了,你去吧!我没别的事情了。”
“喔!”她收拾好用过的餐具,缓缓退出房门外。
合上的房门隔离出一个清静的地界,让悦宁有了松口气的空档。
她半靠在墙上,怔怔地跌坐在地上,任凭无措与心慌在她净白的小脸上,交织出一片对未来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