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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得正香,忽然被人猛地连搡带推地弄醒。
“小姐,”翠缕着急地在我耳边喊:“该起来煮饭了,已经很晚了。”
我睁开眼,瞅瞅窗外,漆黑的一片,除了风声,万籁俱寂。
开什么玩笑?天都没亮,怎么叫很晚了。再说,我是堂堂的如夫人,又不是粗使丫环,干嘛让我做饭?
“真是个恐怖的梦。”我嘟囔一句,迷迷糊糊地翻过身,准备继续埋头大睡。
“起床了,小姐,快点。”翠缕不由分说地掀起我的锦被。
我冷得一激灵,瞌睡冻跑了一半。
翠缕连扶带抱地把我弄到铜镜前,端来温水帮我净脸梳头。
铜镜铮亮如新,映出一张杏脸桃腮,半闭的长睫毛,浓密得如同两把大蒲扇。
“咦,”我吃惊地脱口而出:“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这话很有疯迷症的前兆。翠缕猛一哆嗦,“啪”地扔掉梳子,打来一盆冷水,拎出一条冰冷刺骨的湿巾,“呼”地一下巴到我脸上,嘴里还念咒似的念念有词:“小姐,快醒醒啊醒醒,不然大夫人发现,又会扎你了。”
我打个巨大的寒战,全身的寒毛一根根竖得笔直。
一进厨房,翠缕就脚不点地忙开了,一会生火一会拉风箱,一会淘米一会择菜……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
我倚在墙上,无精打采地打着瞌睡,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挥着一根摘光叶子的芹菜杆,像一个抽陀螺的人……
这怪不得我。
虽然,翠缕说我逃难前,厨艺高超,烹制的“醉蛤如桃花,醉鲟骨如白玉,虾松如龙须”,就算最寻常最普通的素菜,不管是蒲藕芦蕨,还是枸蒿蓉菊,只要经过我的手,无不芳香盈席,令人垂涎。盛名远播之下,江南一带将我的菜式誉为“董菜”。礼部侍郎钱牧斋大人还曾赋诗赞叹我的厨艺:珍肴品味千碗诀,巧夺天工万种情。
可是此时,一来,我瞌睡未醒,无心干活。二来,我大病初愈,很多东西想不起来。
所以,翠缕让我摘菜,我闭着眼睛,一大把芹菜三揪两捋,摘得只剩手里这根“鞭子”,翠缕不得不像一只鸵鸟,把头埋进垃圾桶,一根根往外翻拣;让我切菜,差点没把手指头当肉切了不说,切出的丝,比拇指粗,切出的片,比巴掌厚。让我拉风箱呢,我拉一下打个盹,拉一下打个盹,浓烟灌得满厨房都是,呛得翠缕咳嗽连连,几乎把小心脏给咳出来。
一句话,我做过的事,翠缕最后都不得不重做,而且,难度系数还N次方地提高。万般无奈之下,翠缕只得请求我站远一点……再远一点,别给她添乱……几乎把我轰出了厨房。
“为什么由我做饭?”我站在厨房外,闷闷不乐。
“最初是因为老夫人和大夫人都爱吃小姐做的菜,所以一日三餐小姐都亲自下厨料理。现在战乱连连,家境每况愈下,厨子、丫环和小厮们卖的卖,逃的逃,所剩无几,更得由小姐亲自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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