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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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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樊隐并未回到“樊氏集团”。

传说中樊氏家族的接班人樊隐,一直被樊家严密保护行踪的嫡子,也是樊老爷子最属意的继承人,却是在樊恣传出婚讯后,依然没有回到台湾祝贺自己的异母兄长,一副与樊家无关的态度。

所以,樊隐到底会不会接掌“樊氏集团”的答案,仍未出现。

更诡异的是,樊恣在结婚消息曝光后,唯一现身的时刻就是前往龙盷儿的学校把未婚妻接走,此后两人就神秘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外,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也不再以“樊氏集团”的代表现身,等于跟樊家断了连系。新闻媒体记者与各路人马无人可以采访到当事者,“樊氏集团”内部也没有人敢代表老爷子发表意见,于是传言无法获得证实,流言也就一直散播下去了。

“你爷爷应该会正式宣布把“樊氏集团”交给樊隐了吧?”龙盷儿问着刚跟美国厂商通完电话的樊恣,他一直积极地为自创的公司布局,就是要在芯片测试完成后,立刻做营销与推广。

樊恣坐在沙发上,回道:“不管他有没有要交给樊隐,“樊氏集团”都与我无关了,我只想培养出自己的实力来,让樊家动不了你我。”

他心意已决。

“自己创业成就感比较大,而且不用受人控制。”她走到他身边,仍然支持着他的决定。

樊恣看着她。

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跟在他身旁,也陪他到工作室,但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听着、学习着。

科技事务她并不擅长,也不会逾越本分,当自己是女主人而颐指气使或乱出主意。

她的可爱怪点子只会用在他身上,而他也乐于接受她的点子,两人因此同心携手走出一条迥异于正常恋曲的爱情路。

“等事情告一个段落后,你就可以回学校念书了。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哪里都去不了,你受委屈了。”她一直配合着他的行动,就是为了预防被老爷子发现而横生枝节。

她眨着美一丽的杏眸,道:“不委屈、不委屈,我只是暂时请假不去上课,如果时间拖很久就办休学,总之等你的公司上轨道,我再回学校,没什么好难过的。其实受到委屈的人是你才对,你为我改变了计划,你为我变成老爷子的敌人,然后又——”

“好了,别再说下去了,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他点住她的朱唇,制止她的自我贬抑。

心甘情愿。

听到这四个字,她心窝又暖和了起来。出于自愿的保卫与守护对她好重要、好重要的,这也让她知道她所释放出的感情是有得到响应的。

“只不过……”龙盷儿顿了下,道:“一个不会善罢干休的独裁者却没有反击动作,难不成樊老爷子决定放弃对付我们了?”她忍不住朝乐观的方向想去。

他笑了笑,回道:“不管他想做什么都随便他,我只要壮大自己,让他想动也动不了,这样你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我相信你有这能力,只不过……”

“只不过……”

她微弯下腰,看着他的俊脸,说道:“为了老爷子的事情、为了我家的官司问题,你累坏了吧?咯,黑眼圈愈来愈深了呢。”

“是很累。”他伸手拉她进怀里,审视她的容颜,说道:“但你也一样变成小熊猫了。”

“那怎么办?要喝蛮牛补充体力吗?”

“喝蛮牛哪有用。”他唇角勾起诡异的笑。

“那要喝什么?”她凝视着他。

“吃你才能补充体力呀!”她总能逗得他好乐,相处时间愈久,那惬意的感受与舒服的情调愈让他无法放掉她。

“乱讲!”她羞窘地闭上眼睛,埋进他怀中。

她的幽香沁进他鼻间,他的心又蠢动,干脆低下首,用炽热的嘴唇吻住她可口的樱唇。

龙盷儿的双眸闭得更紧密,睫毛因为害躁而抖颤,娇容红艳炽的,整个人躁热到简直要爆炸了。

他的舌尖直接探进她口内翻搅逗弄,吻,愈来愈深。

她对他的吸吮缠绵相当配合,唇舌交缠的愈来愈狂烈,心跳纷乱、血液窜流,喜悦紧紧包住两个人的灵魂……铃……龙盷儿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深吻。

她羞赧地从他怀中挣脱。

那手机铃声是父亲的专属来电。她努力平复呼吸,久久后,才接起。“爹、爹地,什么事?”

人在南投的龙玉并发觉女儿怪怪的。“你的声音好沙哑,呼吸也好沉重,怎么了?”

“没事、没什么……就、就感冒啦。鼻音重了点……”她瞎谢,努力平复激烈波荡的情绪。

“喔,那你要保重身体哟!对了,我是要告诉你,我刚刚接到律师的电话,说法院来了文,诈骗案的宣判时间是在下星期三耶!”

“下星期?怎么这么快?”她一怔,这样的宣判速度超过一般流程。

“对啊,律师也觉得很奇怪,法官怎么会这么快就要宣布结果?不过快一点也好,也许法官认为我们龙家证据齐全,再加上叶世桐不出庭,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来,所以干脆直接宣判我是胜利者了!”龙玉井乐观地说着。

“是这样吗?”龙盷儿觉得有问题,但又说不来问题出在哪里?

“不过要能把叶世桐抓到才是最完美的结局,他盗领了很多现金,我得从他身上要回来,如果他不出面,我也很伤脑筋呢!”

“要抓叶世桐呀……”她看了眼身边的樊恣,要不要把上回车祸见到叶世桐的事情土口诉父亲呢?

“告诉伯父,我要去拜访他。”樊恣看着她说道。

“你要去见我爹地?”她看着他。

“什么什么?谁要见我?”手机那端的龙玉井听到声音,急问着。

“是,我去见伯父。”樊恣再道。

“男人的声音?……啊,是我女婿吗?

我未来的女婿要来见我了?!”龙玉井听到了男子的回应,兴奋地道。

龙盷儿想了想,叶世桐的麻烦终究得靠樊恣来解决。“是啊,樊恣愿意帮助我们,我会带他回南投一起商量官司的问题。”

“请他来,快点!我好欢迎!先前你一直要我别插手你跟他结婚的事情,我忍着,不敢问也不敢多说,有邻居问我,我都只能打哈哈地回答,就怕坏了你的姻缘!其实我现在有一大堆话想问樊恣咧,也想请他帮忙处理!”

“爹地,你再这样抱着只想利用樊家势力的心态,我就不带他去了!”龙盷儿没好气地打断父亲的期待。

“好啦,我不多说了,反正他会看着办的,毕竟他要娶我女儿呀!嘻……”

喀!龙玉井连忙挂断电话,对于樊恣有着深深的期待。

她嘟着嘴,看着樊恣,无奈地说道:“我爹地对你充满着期待,他希望你能运用背景去替他搞定官司。怎么办?你有办法吗?而且奇怪的是,这桩诈骗案居然这么快就要做宣判了,爹地认为龙家胜利的可能性很大。”

“是奇怪,而且有违常理,处理这次诈骗案的承审法官似乎有点问题。”樊恣也觉得疑惑。

“反正该处理的事情我会帮忙处理,毕竟他可是你的父亲。”言下之意,就是要把龙家的事务都纳入他的羽翼下保护着。

樊振兴迟迟没有动作,是因为他动不了。樊恣离开“樊氏集团”的损失,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樊振兴原本想对外公布樊家不承认樊恣与龙盷儿的婚讯,也打算直接宣布樊隐接掌“樊氏集团”,如此一来樊恣将会失去“樊氏集团”这个靠山与“樊氏家族”的背景,此后樊恣将一无所有,前途黯淡,只能默默当个路人甲。

岂料,樊隐仍是逗留在希腊玩乐,不愿意回来接掌公司,连他母亲哀求都没有办法说服他,这让樊振兴临时改变主意,暂时不对外发表意见了。再加上他又发现樊恣太重要,一旦切割掉,怕是一些仍在谈判商讨的合作案子要就此破局。

多年来他重用樊恣,也控制樊恣,把公司最重要的任务都交代给樊恣执行,也得到樊恣妥善的处理,岂料竟在不知不觉间让樊恣成为公司最重要的欧动钥匙。

他享受着樊恣带来的利益,却忽略掉这情况将让樊恣变得难以取代。他疏忽了。

而这致命的疏忽,正是他没有反击动作的最主要因素。

樊振兴愈想愈不甘愿,自己竟然束手无策。

他现在只能派人去探听樊恣的动向,最后的回报是樊恣到龙盷儿所念的大学接走她,尔后,就没了线索。

樊振兴在苦无办法之际,再一次选择找上龙家,无论如何要逼迫龙盷儿放开樊恣,让樊恣再为公司效力。

虽然没有樊恣和龙盷儿的下落,但有官司的龙玉井仍然还在台湾,现在正躲在祖屋想办法要打赢官司。

樊振兴要司机开车送他前往南投龙家老家的所在地!大同村。

他就亲自去找龙玉井,跟他谈条件,要他命令女儿不准再纠缠樊恣!

樊恣若失去龙盷儿,无所依恋后就会再回到樊家来吧?

反正他本来就是要对付龙盷儿,只是她聪明地跟着樊恣一起消失,害他苦无办法,现在找不到正主儿,找她父亲也是有效果。

经过三个小时的车程,总算抵达了目的地。

樊振兴下车,站在一间充满古早味的房子前面。

山路走了好久,绕到他快晕车了。

司机前往敲门,却无人应。

未久,听到机车引擎声音由远转近。

“咦?这该不是大、大大大……大人物……大人物大驾光临了?”龙玉井送妻子前往隔壁村朋友家帮忙采水果,这会儿才回来。“大同村”远离尘嚣,农村生活平静、自然、简单,是可以静养之处,所以他在未宣判前,也回到祖屋来陪老婆。

只是,机车才转进弯道,就看见一辆高级休旅车停在家门前,一位年轻人毕恭毕敬地站在一位老爷子背后。

而那位老先生的气势以及面孔……“真是樊老爷子!是亲家,亲家耶!”龙玉井欣喜若狂,热络地冲过去。女儿才说要带未来女婿来见他,但率先出现的竟是真正的大人物。

“谁跟你是亲家?不要乱攀关系!”樊老爷子一回身就是斥喝。

龙玉井吓一大跳。果然是强悍的大人物,气势惊人哩!而且他不承认是亲家也对啦,毕竟他们只是公布婚讯,樊家连上门提亲都没有。

“请问樊恣跟盷儿有没有跟您一起来?”他小小声地问道。

“他们为什么要跟我来?”难不成龙玉井也不知道那两个小辈的去向?“听着,我就直话直说了,樊家跟姓龙的是不可能结为亲家的,你少妄想了!”

龙玉井心一沉,问:“你不满意这门亲事?”

“谁会满意?我对痴心妄想的小人最不屑了!”跟蠢蛋说话真痛苦,一个只要扳扳指头就可捏死的小人物,他居然得要亲自来谈条件,而会让他如此羞辱的原因,都是龙盷儿!

龙玉井感觉很不好,樊老爷子好狂,脾气也好傲,讲话这么恶劣,难怪盷儿要这么小心翼翼的。

“樊老爷要不要进屋里坐坐?我泡杯茶给你喝,你的脸色很不好看,是开车绕山路晕车了吧?”不过,还是要想办法改变他对龙家的看法,毕竟他还想求樊家帮忙呢!

“我脸色不好是因为要来跟你废话!”

龙父摸摸鼻子,总算明白女儿要求低调的原因了——原来是掌握最大权力的樊老爷子并不赞成两家联姻!也难怪樊恣要自己创业啊,有这种老家伙掌权,樊恣也不能随心所欲吧?

“樊老爷子讨厌我女儿的原因,是觉得龙家配不上樊家,但这样算是嫌贫爱富耶!这种观念真不好,不过我自己会斟酌婚事的,毕竟我也不想我女儿嫁过去得不到幸福。”龙玉井摇头叹气,人在倒霉时什么麻烦事都会遇上。

“你说我嫌贫爱富?”居然羞辱他!

龙玉井抓抓头,不置可否。

樊振兴恼极,但还是忍住,得先让那两个人分开要紧。“我先不跟你计较,而且我是有正事找你。听着,我要你出面阻止这桩婚事,你只要让你女儿跟樊恣分开,我就让你打赢官司,保证龙家的财产全部会回到你手中,这是交换条件。”

“你知道我龙家官司的事?”记得他曾经上“樊氏集团”询问过叶世桐的问题,结果被轰出来,还想说最高阶层的老板应该不知道此事才对。

“你不需要问这么多,你只要告诉我愿不愿意交换?你女儿本来就配不上樊恣,但却纠缠了他,我很讨厌麻烦,所以愿意用官司胜诉来交换你阻止龙盷儿再接近樊恣,如果你答应了、也做到了,我会运用樊家的资源替你打赢官司的,如何?”懒得跟他啰嗦太多,直接逼他同意。

“可是……”龙玉井的心思百转千回。怎么可以答应,这可是出卖女儿的行为耶!只是仔细想想,女儿若真嫁进樊家这种家庭,肯定会被这老头子给折磨至死。

龙玉井突然仰首望天,发现原本晴朗的天气起了变化,阴霾占领天空,也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来。

“答不答应?你把你女儿叫出来,要她离开樊恣,而且保证永远不会跟他见面!”樊振兴再问。怯,怎么下起雨来了?

司机连忙拿雨伞替主子遮雨。

“要不要进屋里去避避雨?”龙玉井看他一把年纪了,而且曾经是他的“偶像”,虽然幻想破灭,也对他的言论十分不满,但看在他是“樊氏集团”总裁的分上,就算不开心,还是要客气一点。

“去叫龙盷儿出来!”樊振兴的耐性已用完。

“她不在南投,我没有跟她住在一起。”女儿有说要回来山上,而且还要带女婿一起来,可是并没通知时间呀!结果,先冒出来的居然是樊老爷子。“山区的天气变化很快,等一下肯定下暴雨,你还是先进屋避雨好——”哗!他话还没说完,滂沱大雨就直泄而下。

“不用了。”老爷子皱起眉头,这雨也未免下得大太了。“反正你通知你女儿离开樊恣,我就替你解决问题,这条件你到底要不要交换。”

“这……”

“如果不答应,你的官司会变成如何,可无人敢保证!”他威胁道。龙玉井吓了一大跳!樊家确实有本事影响他的官司,如果真的发生了,那他的一切岂不是都没了?“你不会这么对付我吧?”

“你要试试也可以,我保证你龙家一无所有。”

“那我要是答应你的交换条件,你保证我一定赢?”

樊振兴当然只是骗他,一旦两人分开,他会立刻命令樊恣离开台湾,前去管理海外公司,不会再留在台湾被纠缠上。至于龙家的官司……管他去死!“我不会骗你的。”

“这个嘛……”

“如果你还要唱反调,那也随便你。”

“好,好啦,我劝我女儿离开樊恣啦!”他回道。老爷子得罪不起,他决定先答应,以后再想办法。

“很好。”樊振兴满意地对司机道:“我们回去吧!”

“等等,这雨好大,山路的路况会变得很不好,两位还是先别走,等雨停了再离开吧!”龙玉井人老实,担心大雨会让他们遇上危险。

“不用你操心,你只要把你女儿管好就行!

对了,你可不要把我找你谈判的事情跟龙盷儿讲,否则我的承诺全部不算数,而你的官司自然也甭想赢了!”语毕,樊老爷子回到休旅车内,要司机立刻下山返回台北。

龙玉井目送他们离去,脸也跟着垮下来,他虽然也想让樊老爷替他弄赢官司,但不跟女儿说明又觉得满心愧疚。怎么办?好烦哪……一辆黑色轿车在往大同村的山路上小心行驶着。

雨势大到几乎看不到两公尺外的状况,视线差得不得了。

轿车慢慢往山腰上前进,渐渐地,天空亮了些。

“雨势好像转小了,不过还是要小心点儿。

这条路只要一下暴雨,土坡就会滑动,很容易引发落石,造成中断,很麻烦的。”龙盷儿一边说,一边指挥樊恣沿着山路开往大同村。只要经过中路桥,再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大同村很偏僻对吧?因为祖厝已传承五代,所以我爹地不敢卖掉,再加上家中的富贵也是由此发迹,所以就一直保留着这间祖屋。”

“伯父很重感情。”樊恣道。

“也幸好没有卖掉祖屋,现在才有避居藏身的地方呢!”

雨变小了,此时山路的路况是能行车,不过泥泞不堪。“糟糕,前面有小落石,不知道再往前走会不会有更大的坍塌?刚刚那场急雨下得太大了。”她祈祷着,可不要遇上麻烦。

车子再转过一条大弯路后,就看见一堆碎石头与枯树枝掉落在路中央,而且有一辆休旅车也停在山路边。

“那辆休旅车是故障了吗?怎么不动?”她看着前面的路况,说道,而樊恣也停车。

“我去问问看需不需要帮忙。”龙盷儿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恰巧地,休旅车的驾驶也下车了。

“阿祥?他不是爷爷的司机阿祥吗?”樊恣见状,说道。

“啊,樊老爷子!”龙盷儿也突然大叫。

龙盷儿震惊地看着从休旅车上下来的樊振兴。

她一直猜测樊老爷子的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只是一直没得到答案,今日竟在山路上巧合地碰上面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条山路是前往大同村唯一的路……啊,你们是去找我爹地吗?”她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到他们停车的地方,询问樊老爷子是不是上山找父亲去了。

“什么叫冤家路窄,由此得证,这样也能见到面。”樊恣也对这样的巧合感到无比震惊,并立刻猜出爷爷肯定是去找龙玉井了。

雨势虽然停了,但柏油路上坑坑洞洞的,还有许多树叶枯枝,十分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要小心是否会滑倒。

樊老爷子看着来人,眉头深锁起,道:“原来你们两个也想躲进山区里头来,还真巧,居然让我看到你们。”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这种时间碰面很不巧,会坏他计划。

“老爷子是去找我爹地吗?你找我爹地下手了?”龙盷儿心急地问他。

“没错,我是去找他。”他原本要让龙玉井暗中使力分开龙盷儿与樊恣的,现在的巧遇会导致计划功亏一篑。

怎么每次遇见龙盷儿,他总是吃瘪?

樊振兴火气一起,怒瞪她。

龙盷儿紧张地再问:“你找我爹地做什么?

你是去报复他、放话警告他吗?你该不会去打我爹地了吧?”

“我对付龙家还不必使用暴力的手法。”他哪会使用这么粗糙的方式?而且这样太容易被抓到小辫子了!他喜欢让敌人摸不透他的意向而自动投降,像秘密找上龙玉井谈条件就是一种手法,若成功了,哪怕真相最后会浮现,龙盷儿与樊恣也早就各分东西了,至于龙家的官司问题,他是完全没有打算去处理的。

“谁说你没有使用过暴力手法?”龙盷儿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高声回道:“你上回就派人到银行打我,而且你为了让我爹地畏惧你,再度使用暴力也不足为奇!我告诉你,你若真伤了我爹地,我一定会控告你伤害的,你不要以为台湾没有法律,以为有钱人就可以胡作非为!”

“什么到银行出手打你、吓你的?你在说什么?”樊振兴一头雾水。

“你派人到银行打我,你不承认吗?”

“哪时候的事?”

“就是先前为了阻止我跟樊恣在一起,所以你派人攻击我,要我心生畏惧而离开樊恣。”

“你是令我厌恶,但是我没想到找人去打你。”他不屑地哼了声。

“你没有做?”她一愣,莫非是误会他了?

“你去看你父亲是否还活得好好的,就知道答案了。”

看他如此笃定,似乎真是误会了他,银行的打人事件真与他无关。

突地,龙盷儿的眼角余光瞥见一条绿色的滑溜东西在前方的草丛中游移,而且是移向樊老爷子所站的方向,樊老爷子跟他的司机都背对那条滑溜动物,根本不知道。

当她意识到那是一条蛇时,她全身都软了。

她怕蛇,而且怕死了,连蛇的图片都不敢看啊!

现在活生生的出现一条毒蛇,吓得她立即呆若木鸡。

樊恣发现她的异状,问道:“怎么了?”

她想说话,却开不了口,惊恐到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

樊老爷子怒瞪着傻呼呼的龙盷儿,斥责声再起。“什么银行打人?你胡说八道!不过我也不想听你解释了,我只要你离樊恣远一点!”

“不可能。”闻言,樊恣立即不满地代她回话。

“你是铁了心不回樊家了?”樊老爷子转而指着樊恣。

青竹丝愈来愈靠近老爷子了!她全身发软,动不了,可是她的良心却一直要她喊出声音来示警,几番张口,终子吐出话来——“老老老……老爷子你、你你……你先别动!”

“你敢叫我别动?!”他回骂。

一旦老爷子后退又或者青竹丝再往前滑动一些,可是会一口咬上的。

“不不不……不行……”她浑身乏力,想说清楚又说不清楚。

樊恣对她的异状感到不对劲。

“你这丫头疯了是不是?”樊老爷子气到要跺脚了。

“要踩到了!”良心让她战胜了恐惧,就怕樊老爷子这一动,惊动了后面的青竹丝,一旦它窜起直接咬老爷子一口,那可不得了啊!

她哈都不管地冲过去抓住老爷子的手臂,使劲一拉,而青竹丝果然昂首往老爷子所站的方位窜过去。

啪!樊恣也在龙盷儿动作的同时,拣起枯枝朝青竹丝丢去!

他方才视线被挡住,没瞧见有条毒蛇,在盷儿一动后,才看见原来有蛇。

青竹丝受到惊吓,溜到另一个方向,逃之夭夭。

“这是在干么!你在做什么?你想推倒我这个老骨头,让我受伤吗?”搞不清楚状况的樊老爷子被她一拉,差点跌倒,气得破口大骂。

“老爷,是……蛇……有蛇啊!”司机阿祥一直不敢介入纠纷,直到老板被突然拉走,这才发现原来他们身后冒出了一条蛇。

“蛇?什么蛇?”樊老爷子仍旧一头雾水。

“有蛇!那条蛇刚刚在我们身后,还差点就咬到你了!”阿祥指给老板看,而蛇已逃进边坡草丛里面,不见了踪影。

见大家都没事,龙盷儿大大吐出一口气。地也不知道刚刚是哪来的勇气做到奋不顾身,她向来遇蛇就软。“是毒蛇,被咬到可不是开玩笑的,还是别冒险得好。”幸好拉得快。

“所以龙盷儿救了你免被蛇咬,她成了你的救命恩人。”樊恣对老爷子点出一个事实来。

樊振兴一呆,终于搞清楚状况了,却又惊讶到不知该如何反应。“什么救命恩人?救命恩人有很伟大吗?”他脑子乱成一团,不敢相信龙盷儿居然变成他的救命恩人。她该讨厌他才是啊!

“看吧,你多此一举了,他根本不会感谢你。”樊恣对着盷儿道,早知道樊老爷子不是个会感恩的正常人。

“又没关系,我从头到尾就没有要他感谢,我拉他一把只是不想让自己心里有愧,见死不救这种事我做不来。”她只求自己心安。

樊振兴听着她的说法,更不知道该如何响应了,但严苛的脸部线条变得狼狈又窘迫,他难得有了心虚的感觉。

“你真是善良。”樊恣在她苍白的颊上吻了一记,那条蛇吓坏她了。

她的双颊立即嫣红,低下首,害羞地说道:

“我真的只是不想觉得愧疚嘛,况且他终究是你的爷爷,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帮忙他才是。”

“可惜大老板并没把我当成孙子看待,而你却这样对待他,值得吗?”樊恣损着孤傲的老爷子。

樊振兴听到了,明知道是事实,但又不能承认,一股纠拧就这么一直往心口里钻,扭得他好痛,让他更无法开口反击了。

樊恣正视着老爷子,说道:“爷爷,违背你命令的人是我,你不该转而对付龙盷儿与龙家,以后你就冲着我来吧,欺负一个小女孩很难看的。”

“我想做什么不需要你的同意!”他的骄傲与尊严还是不容许被折冲,此刻就算有满心的愧疚感,也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但我不会再准许你伤害我所重视的人!”

樊恣摇下警告。

樊振兴一震,第一次被樊恣的气势与坚毅吓着,他被震撼住了,瞬间噤了口。

樊恣话说完,也不理会祖父的反应,转而对司机道:“你开我的车送总裁下山。”

“……喔,是!”司机不敢多话,立即接过钥匙听令。

“我们用走的回你家,应该不会很远吧?”

樊恣低声问着龙盷儿。

“可以用走的,当是运动。”她看着他,点头道。

“那就一起走吧。”樊恣牵着龙盷儿,一起漫步上山,置身在朦胧的雾气里,让满满的诗意围绕着。

这样的氛围再度让樊振兴受到震撼,要分开这两人,俨然是一项不可能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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