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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朱哥因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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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鲁见费萝这样,格外惊慌,一叠声地问费萝究竟怎么啦,要去那儿。费萝摇着头,仍坚持不告诉她。

阿鲁流着泪喊道:“费萝,你要急死我啊?”

费萝用手抹一把泪,抬起头告诉阿鲁,自己刚才说的是真的,真的什么也没看见,请阿鲁不要再问了。说到这儿,她泪水哗哗地再次涌出来,叮嘱道:“福晋,如果我……我不见了,你千万别问,也千万别寻找。”

阿鲁再也忍不住了,她怀着莫名的恐惧,抱着费萝大哭起来。费萝也哭泣着。突然,阿鲁的手触到费萝的肩,费萝一声尖叫。阿鲁忙让她转过身,这才发现,费萝身上的血,不是沾上去的,是被刀剑划伤的,也就是说,有人在追杀费萝,想置她于死地。

阿鲁问费萝:“那人是谁?”

费萝摇着头,凄然一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阿鲁很奇怪,又问她,是谁约她出去。费萝说,就是刺伤自己的那个人。

说到这儿,阿鲁盯着布占泰,告诉他,自己和费萝刚谈到这儿,敲他——布占泰派人传令,让她去他那儿,有事找她。费萝一听,浑身一抖。当时,自己一直以为,费萝是因为受伤淋雨之后,感受了风寒,就没有在意,劝她换衣服,先睡一觉,自己马上就回来。费萝点着头,在阿鲁转身将要离开时,突然叫道:“福晋。”

阿鲁诧异地回过头,望着费萝。

费萝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轻道:“他要求什么,你就答应什么,那人不是人……是狼。”

阿鲁望着费萝,不知她说的谁,那一刻来不及多问,转身匆匆走了。这,竟然成了自己和费萝的最后一面。第二天回来,费萝已不见了。以后,那晚的情景,反复在自己头脑中出现,费萝所说的那个“他”,也一直在自己脑中回旋。

“我知道,费萝所说的那个‘他’,就是你。而费萝,也最终是死在你手中。”阿鲁红着眼圈,对布占泰道。

“凭什么啊?”布占泰很无辜地问道。

阿鲁分析,自己那夜曾问费萝,刺伤她的凶手是谁。费萝说,弄清楚了,又能怎样呢?这说明,那个凶手地位很高,自己做为侧福晋也处罚不了,那样的人,当时的乌拉只有两个,一个是刚当上贝勒爷的布占泰,另一个则是满泰的大福晋朱哥。可是,那夜,大福晋已自杀殉情,只有布占泰了。其次,那晚费萝听到布占泰召见自己时,她对阿鲁说:“他要求什么,你答应什么。”当时,自己觉得费萝的话怪怪的,不知所指。自己去了布占泰那儿,布占泰马上挥退众人,告诉她,大福晋已殉情自杀,现在,阿鲁要么学着她的样子自杀殉情,要么从了自己。最终,阿鲁闭上眼,任布占泰摆布。

阿鲁说,第二天早晨,自己回到自己住的院中,就不见了费萝,以后,再也没见过。

阿鲁分析,那夜,布占泰追杀阿鲁,失败之后,马上召去自己,一方面,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另一方面,调虎离山,将自己调开,然后,再派人将费萝带走杀死。

布占泰呵呵大笑,略带讥讽道:“真是惊心动魄,可惜,只不过是猜测。”

阿鲁说,这些猜测,是有充分证据的,不是随便捏造的。说完,她媚媚一笑,对布占泰道:“猜猜,我早已怀疑上你了,为什么今天才询问这事?”看布占泰也一脸疑惑,阿鲁告诉他,因为,自己知道布占泰特别猾头,一般不会说实话,自己问也是白搭,但是,今晚不一样,自己掌握了他的一个致命证据。

布占泰一惊:“什么致命证据?”

阿鲁笑笑,得意地道:“你组织狙杀努儿哈赤,还要阿巴亥去刺杀他。这两件事,无论成功与否,建州人知道是你策划的,大概都不会放过你吧?”

布占泰一乐,反驳道:“你呢,不也想努儿哈赤死吗?到时,建州会放过叶赫吗?”

阿鲁告诉他,建州人知道自己的身世,会更加极力攻打乌拉,因为,自己现在已是乌拉的福晋,并不是什么秘密福晋了。见布占泰手一动,捏在剑把手上,阿鲁风情万种地一笑:“杀了我,消息会走漏的更快,我已让人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叶赫贝勒,我一死,他就把秘密公布出来,同时,对乌拉也会展开报复行动。”

布占泰望着阿鲁,对她的话有些怀疑,她怎可能如此计划周密,提前做好了预防?可是,他又不敢赌一把,一旦确实如阿鲁所说,败国亡家,自己后悔都来不及了。

他知道,无论努儿哈赤死活,建州的报复,将都是乌拉难以承受的。为此,临行前,他曾悄悄嘱咐过阿巴亥,无论刺杀是否成功,假如被抓,都要一口咬定那是个人行为,和乌拉毫无关系。杀死黑衣人,也是为此。

他松开捏着长剑的手,笑笑说:“好吧,算你聪明,你猜对了。”

他告诉阿鲁,那晚,是他在雨地哩追杀费萝,可惜,没有追上,被她逃脱了。事后,自己将阿鲁召去,留下她侍寝。暗地里却悄悄派人去了阿鲁住的院子,以阿鲁有病为名,骗出费萝,命令人将她秘密处死。

“为什么?”阿鲁红了眼圈,狠狠地问道。

布占泰缓缓说出一句话,这一句话却石破天惊,让阿鲁震在当场。布占泰仿佛怕谁听到似的,轻声说:“知道吗,阿巴亥额娘朱哥不是自杀殉情?”

阿鲁惊讶地道:“咋可能?”

布占泰眼光冷冷地道:“咋不可能?她是被人杀死的。”

“谁?”阿鲁不相信地问道。

“费萝!”布占泰回答。

布占泰回忆说,那夜,雨很大,天和地仿佛交接在一切,雨水铺天盖地地下。也就在那个夜晚,布占泰有些坐不住了,他想,自己必须找一个人来谈谈,完成自己的心愿。那个人,就是阿鲁。

布占泰说,从看到阿鲁的第一眼起,自己就爱上她了,就被她骨子里透出的那种风情所俘获。

可是,服丧期间,他不便于直接去找。他想,自己得找一个和阿鲁最为亲近的人,让她去劝说阿鲁,接受自己的要求。这个人,他已暗暗打听过了,就是费萝。

布占泰派人送信给费萝,让她出来,自己找她有话说。

一个乌拉大贝勒,雨夜里私下找一个婢女,布占泰怕别人说闲话,也不想让大家看见自己找一个婢女时那鬼鬼祟祟的样子。

费萝来了,拜见他后,问道:“贝勒爷,找奴婢有什么吩咐?”

布占泰告诉她,有一件事,到后面仓房去说,说完,在前面匆匆走了。费萝想想,跟在后面,进了屋子。

布占泰单刀直入,告诉费萝,现在,摆在阿鲁眼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殉情,为他那已经死去的哥哥殉情,这是当时风俗,必须的。费萝一听,顿时吓坏了,噗通一声跪下来,叩头哀求:“贝勒爷,求求你,饶福晋一条性命吧,她还年轻呢。”

布占泰摇着头,说,这是风俗,自己也无法可想。

他长叹一声道,更何况,自己的嫂嫂,哥哥的大福晋朱哥也不会同意,她对阿鲁恨死了,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那一刻,费萝脸色煞白,呆呆地站起来。布占泰心中暗喜,他感到,事情的发展,完全朝着自己预测的路上走。于是,微微一笑,告诉费萝,也不是全无办法,他可以让阿鲁不死。费萝一听,眼光发亮,一把拉住他的手,椅着道:“贝勒爷,你……你还有什么办法?求你说出来,只要用得着我,我……我愿意献出一切。”说着,红了脸。

布占泰知道,费萝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告诉她,自己找她,不是为了别的,就是请她回去劝劝阿鲁,千万别固执,只要同意自己的要求,做自己的侧福晋,自己就有办法保护她。

费萝同意了,显然,她能痛快地来,也是为了阿鲁的事。费萝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说服阿鲁,让她答应。说完,转身刚刚准备离开,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布占泰忙示意,让费萝躲藏起来。费萝四周看看,忙躲在一张桌子下,外面用东西慌乱地遮挡着。布占泰做完这一切,才松了口气,走过去打开门,只见朱哥披着雨具,一个人鬼影一样一头钻进来。

布占泰一愣,问道:“你怎么来了?”

朱哥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听说,你带着费萝来了这儿,干什么?”

布占泰忙摇着头,否认道:“怎么会,没有的?”

朱哥不信,左右查看一番,好在,费萝躲藏得很好,没有找见。她回过头,盯着布占泰,咯咯一笑:“现在,你终于满意了,当上了乌拉的大贝勒。”

布占泰低头讨好道:“都是嫂嫂扶持的。”

朱哥风情媚人地一笑:“你得实现你的诺言了,说啊,怎么报答你的嫂嫂?”说完,眼光在烛光下,一波一波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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