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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围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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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上有这么一群人,他们在太阳升起的时候结伴成队在各个山头进行扫山活动,不管是枯木还是烂叶,他们都要翻转一遍,在太阳西斜的时候,他们又回到寨子里,或背或抱着各种花花草草,白的黑的东西。几百口大锅里沸腾的水瞬间就吞没了倒进来的干菌野果,先前还水灵硬脆的野菜儿,在水里翻滚几下就失去了精神气,随着翻滚的水上下摆动。

孙协他们在山里过这样的日子已经是第七天了,附近的山里能找到的东西越来越少,他们只能去更远的地方,可是路途的增加,他们收集食物的时间就更少了,所以每天的收获都在减少,开始的时候大家还能吃个半饱,现在只要肚子里有点过劲的填充物,他们就很心满意足了。

孙协很是苦恼,他也变不出吃的,只能约束下大家要节约,不能浪费任何食物。今天孙协决定再走远一些,昨天来过这个地方,这里泥土很是湿润,植被比其他的地方都茂盛得多,不管是食草的或是食肉的,都喜欢这样的地方。如果能猎得几头大的动物回去,骨头汤里熬出的油水,可是对缓解饥饿最简单也是最好的法子。

牛金跟在一边,自打上次给他骨头后,牛金对孙协有特殊的好感,看到孙协都会傻傻地笑,牛铁匠听说这次孙协要来打野兽,就让他跟着。孙协很是费解地看着牛金,这家伙今年二十多岁,傻乎乎的,其实吩咐他怎么做,他是明白的,只是有时候会乱来,例如他爹打铁的时候让钳住铁,这正打得热乎,他突然把烧红的铁条拿起来直接往水里泡去,让牛铁匠是哭笑不得。不过傻小子有一身的力气,人很结实,寨里的大锅一手拎一只,到湖里打满水,直接环抱着就回来了,当然只是抱一只。孙协知道历史上有牛金这号人物,也是个猛将,不过想想眼前的这个傻小子,怎么也跟那个牛金联系不起来。

山越爬越高,动物倒是见着几只,都是些山鸡野兔儿,队伍里有箭射得好或者弹弓挺准的,把看到的都收了去,还挖了好些野菜,倒也不是没有收获。

“鹿,有一群鹿,前面山腰上,看到了没?”

孙协顺着方向看去,七八头鹿正在林间穿梭,因为是在高处,没有嗅到孙协他们的气息,这些鹿还在愉快地进食。

“大家分开,绕过去,围起来,这可是一顿大餐啊,千万不能让跑了!”孙协怕声音惊动鹿群,赶紧压低声音,吩咐下去,指令被一个接一个的传递下去,大家各自找了方向,开始对鹿进行包围。

娟儿这些天没离开过孙协半步,孙协走到哪跟到哪,现在又加了一个牛金,两个人跟这孙协从左边绕上去。孙协不会射箭,娟儿也不会,牛金倒是有一把力气,可是山寨没有大弓,至于简易的竹弓,给牛金那是对资源的不负责,因为竹弓在牛金的手里从来没逃出过弓断箭折的下场。所以他们三人只是作为包围圈的栅栏,负责阻挡猎物,也不是去猎杀。

终于这群人上上下下把鹿群围了个水泄不通,鹿群里的一只鹿终究是警觉一些,发现了危险,立马鸣叫起来,招呼伙伴们逃离。这群被饥饿折磨的人哪容得它们逃跑,纷纷大叫着驱赶着鹿,使得鹿群惊恐地在原地打转,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冲一下,立刻被人群扔出的石头或者棍子之类的吓得转身又回到了原地。

竹箭纷纷射向鹿群,不过竹箭的威力毕竟有限,并不能扎透鹿的身体,只是没入一寸多的深度,鹿群抖一抖就甩出了竹箭,不过鲜血却是止不住,鹿群变得有些疯狂,开始撞向围堵的人,相撞的力量也让鹿没办法前行,而人也被撞到几人,一时半会没能起来,躺在地上哼哼着。

鹿群里开始有鹿流血过多渐渐支撑不住,前腿跪在地上,红色的泡沫从鹿唇边吐了出来,眼睛也是通红通红,流着眼泪盯着这些捕猎人。眼前的鹿是今天晚上的美食,人人都是这么想的,哪里还有同情心来关心鹿的眼泪,要怪只能怪上天不公,让人做这个世界的统治者。

鹿群里有只公鹿,顶着硕大的角,它很机智地用鹿角横扫试图近身的人,看着就很尖锐的鹿角让人恐惧,一时半会公鹿和人群行程了对峙,有人拿弓射公鹿,但是公鹿身中数箭却和没事一样,凶性不但没见消退,反而是更猛了,一时间刺伤了好几个人。

孙协在牛金的看护下,高声叫着,四处的喊声会让鹿的意识胡乱。眼看鹿群都一只只起立丧尽,纷纷倒下,孙协的运气似乎有点差劲了,那只公鹿朝着他这边飞快的奔来。众人也被这突然来的变故给吓了一跳,大家眼睁睁的看这公鹿向孙协的方向奔去。

所有的人都惊呆的时候,只有牛金却傻呵呵地向公鹿迎去,不过他可能只是觉得好玩,毕竟公鹿那对大角,对于牛金这样的神智没有全开的人来说,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玩具,先前不是孙协在旁边管着,恐怕他早就跳出去了,现在看到鹿向自己这边冲过来,哪还有老实呆着的心情。

人在被困入险境的时候会激发肾上腺的分泌,从而做到一些平日里根本不想象的事情,动物也一样,这只公鹿似乎还是很聪明的那种,看到牛金冲出来,它并没有畏惧,依然保持着速度朝这边来。牛金很快要接近了,他将自己身子飞出去,目标是鹿的大角。鹿也跃了出去,在牛金扑出的那一刻,公鹿强有力的后腿一蹬,整个身躯飞了起了,正好和牛金交错而过。牛金重重地摔在杂草上,公鹿一跃有一丈多远,落地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孙协这边重来。

人们还没从牛金地狗啃泥的姿势里醒过来,又是“哦”声连片,看着公鹿又是一跃,从孙协等人的头顶飞过,向高处逃去。

孙协先反应过来,连忙招呼着人:“来一队人,跟我追上去,其他的人把这里收拾下,不要再放跑鹿了!”说着,孙协就带着三十来人追着公鹿而去。

公鹿到底是因为流血过多,体力也消逝得很快,但是孙协这些人也强不到哪去,肚子都吃不饱,力气有限,经过这么一闹,大家都是在硬撑着,不过毕竟好不容易有次大收获,可不能就这么放跑了,所以公鹿和追击的人群始终保持着一个距离,谁也奈何不了谁。

孙协等人追出去几里地,终于在一处山梁之上追上了公鹿,公鹿力气不济,在这山梁之上又碰到一大片浓密的矮灌木的阻拦,它已经跳不太起来了,那些灌木密集复杂的枝条缠住了它的四肢,人群追上来的时候,它正在树丛里挣扎着,孙协他们更确切地说,是捡到了这只鹿。

孙协追上来的时候算比较迟的,前面的人都捆好了鹿,孙协才赶到。孙协再也坚持不下,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这里水气比较重,地上的草叶上都还带着水珠,空气是极其清新的,还有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孙协循着香气找去,发现是那些密密簇簇长着的野草,高高矮矮的参差不齐,满是锯齿的叶子上不满纵横交错的叶脉,紫色白色的花儿在叶间忽隐忽现。

“公子,这是冰凌草。”娟儿跟着孙协,看到孙协看着那些花花草草的在发呆,“等结冰的时候,这叶子挂着冰,银光闪闪的,好看极了!”

“哦,有机会一定要来看看的,冰凌草,原来是要有冰才能展示你的美啊!”孙协表示很期待,还有似乎有点熟悉的东西,“嗯,一定要来看看!”

“要看,要看!”傻小子牛金根本就听不得什么好玩的东西。

“闭嘴!”

“要看!”

。。。。。。

大家都歇了一阵,力气有了些恢复,便开始分摊着背着鹿下山去,今天的行程有点超出了计划,孙协回到寨子里已经完全黑了天,老梁头很是担心,正要安排人手去寻孙协他们,看到孙协归来,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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