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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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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远军右护卫将军,多罗衍禧郡王多博,左护卫将军,多罗饶德郡王率部进宫……

大军终于凯旋京城,各个将领按功受了封赏,各自回府。

皇上将多博留了下来。

“有人奏你同押送的犯人暧昧不清,有失军法。我已经知道你和萧芙之事,忽而哥克部族之事,也有了公断。若非她将事情原委告之穆察王爷,也不会这么快就平定了乱子。不过,她以前有过其他的犯科之事,还是要先送刑部审理。你把人交出来吧,既然,已经定了裕青格格,就将此事放下吧。”

“皇上如果说是萧芙在九风山寨之事,那么,臣也是同党,恳请皇上一同发落。臣以前到各地造访民情,莫儿镇一役,见民不聊生,却有粥食,后来得知是九风山寨周济难民,他们反的是那些贪官污隶,不是咱们大清。而且,谢士昭等人已然接受劝降将山林归国,自己营运生意,何谈还要审理?”

“这些,我都知道了,李鹰鸿早已经禀明了,谢士昭等人的劫囚之罪也赦免了。因为江南送来了万民请愿书,都是褒扬九风山寨的,现在是要得民心,顺民意。这些事情,为了大清可以定邦安国,都可以作罢不再追究,都可以赦免。朕已经赦免了他们,百姓也都欢心鼓舞,归心我大清。现在已经安定了外面的局面。”

“那,萧芙的事情?”多博不解。

“外局已定,我无可担心,太后说裕青在她身边诉苦,说萧芙生于小野,没有教养,并在忽而哥克部族时欺负过她。如她所说,你作为朝中重臣,为众臣表率,怎么能对已定的婚事出尔反尔?顾全大局就要舍弃小利,只得以以前的罪名把她放逐回去,给她个好归宿,让她回去生活得更好。”

“果然如此,是皇上要安内,所以,就……臣就是她最好的归宿。”多博义愤,又不能在皇上面前发怒,毕竟皇上也是顾全大清的全部基业。裕青的父亲也是重臣,不能以为此事使朝中不和。

“此事,太后要亲自和萧芙说,她现在应该召到了慈宁宫。”

“皇上,您为国事忧劳,日理万机,臣的家事,不敢再劳烦皇上。可是,萧芙去不得刑部,她已经怀有臣的骨肉,又兼身体单薄,受不了任何的颠簸了。臣跪请个恩典,不要让她去刑部受审。”多博说罢跪了下来。

“好,朕都准了,就看太后那边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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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如此知书达理的佳人,可裕青怎么说她没有涵养、粗野鄙陋呢?这样的修养是装不出来的。

与萧芙坐聊了半天后,太后诧异着。本来是要问罪的,可是,聊了一阵子就对眼前的这个女孩有了好感。正经的诗书,旁门的小趣儿,萧芙都能说出一二。

太后也就此之时,问了民间疾苦和百姓家事,萧芙说得莫不在理。太后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没有为难萧芙,还赏了一些东西,让她去了。

“要是个旗人的女儿,早那么几年见面,就也指给了多博。唉,现在啊,怪谁呢?裕青没有错,还受了委屈,婚事退不得。”太后心想。

“裕青格格到!”一会儿的工夫,裕青就听说萧芙在慈宁宫没有受罚,还得了赏,气冲冲地来到了慈宁宫。要向太后诉委屈。

多博竟然也在,是为萧芙求情的,于是大闹了一场。没想到,倒挨了太后的一顿数落,又气冲冲地转身回去了。多博派人偷偷叫贤儿回来,裕青在忽而哥克部族的时候,一直是她在身边的。裕青只顾发脾气,怒气冲冲地找她阿玛去诉苦了,也没有在意。

贤儿进来后,咬了咬牙想道出心中一切。她一直在心中自责,一是自己的主子存心害别人,让人觉得太狠毒;二是萧芙实在是善良无辜。她早就等这一天了,“扑通”就跪在了太后和多博两个人的面前。

“太后,郡王,奴才把事情瞒了好久了,心里也愧疚得很,奴才应该早说的。”贤儿呜咽了起来。

多博没有太过吃惊,他以为是贤儿指出罪魁祸首是二德萨,只想为萧芙洗了罪名,于是,让她起来给太后说明白。

“格格在忽而哥克部族回来的样子是装的,和太后游南苑时说受了欺负也是假的。是那个二德萨出主意,让格格装着受欺负,激怒郡王,郡王就会恨萧姑娘,我们家格格就能放心地做福晋。”

果不出所料,多博心中想着。

“格格就听了他的话,为了把萧姑娘除掉,就向萧姑娘要了郡王给她的信物。然后弄坏了,骗郡王说是受了萧姑娘的欺负,诬陷萧姑娘并不喜欢郡王,是贪恋郡王的地位……”

“什么?”说到这里,多博也诧异了,是裕青在骗自己,是她在演戏。

“其实格格在忽而哥克部族过得很好,萧姑娘还提醒格格让她留神小心,好心地劝格格赶紧回呢。她还在二德萨面前冒生命危险保护格格,甘愿救格格而受死……我明白萧姑娘的心,自己性命都危险了,还替我们家格格说话,我知道……”贤儿边哭边说着。

“事情竟然是这样,芙儿,你为什么不为自己辩白呢?”多博悔恨非常,现在,他又陷入了沉痛,自己对芙儿的罪过太多了啊。

太后也将前后的事情又问了个清楚,心中也明白了。

多博将前前后后都听完,额上青筋突起,他不曾想,竟是如此一个毒计,就是这个计谋,自己最心爱最心爱,甚至能用生命去换的女人险些丧命在自己手中。多博不禁愤怒,攥紧了拳头。

“太后--”多博恭身,他,断然是不会娶这个格格了,无论如何。而且,要讨要个说法。

“我知道了,此事就由我来处理。丫头,你收拾收拾,我送你去别处避一阵子,要不,你主子饶不了你。”太后不无缜密地向着贤儿说着,贤儿万谢地出去了。

“多博,我有主意,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太后也愤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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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博告退后,裕青随后跟着自己的阿玛晋见太后,想竭力劝太后将萧芙赶走。

王爷一堆形式的话,祖宗家法又附和着裕青的话茬一起,想劝服太后。

“王爷,既然你说那个汉女贪图富贵,欺上瞒下,你有凭证吗?”太后耐着性子听完这父女的一阵抱怨之辞,问道。

“裕青就是凭证啊。”

“是啊,太后,您看着我长大,我的话您还不信?”裕青嘟囔着说。

“好了,我就全当咱们是自家人,也就不拐着弯说没用的话了。王爷,回去好好问问你的宝贝女儿,做了一些什么违背了良心的事,还到这里来睁着眼巴巴诉苦。”

太后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这件事,你问好了,再来找我,那时候你还有理我再听,自家的事情说出去不好听,也就在我这儿结了,去吧。”

王爷看了看裕青,裕青见事情败露也低着头,心中正赌气。太后如何知道事情真相?又想要抗辩。

“谁烂了嘴,背地里说些不干净的话了?有人诬陷我。”裕青大喊着,她脾气向来就如此,太后念及是自己家的格格也就忍了,觉得她还小,不懂事。可是,看萧芙还小她一岁,却是明理得很,顿时觉得脸上无光。怎么出了这么不懂规矩的刁蛮孩子?她心中生气,脸沉了下来。

王爷觉得此事有隐情,现在也理亏,就跪了安,拉着女儿出来了。

回到府中才得知了事情的原委真相。

“你啊,不早说,不想想就做,还拽着我到太后那里受气,是你理亏,现在看上边的意思,也别指望着太后给你撑腰赐婚了。”王爷叹气道。

“阿玛,不能让那个汉女就这么进了咱们旗人的门,说什么你也要给女儿出口气,这是触犯了祖宗的家法,你要帮女儿把事给挡下来啊,说不定挡下了它,女儿还有回转的机会。”裕青哭着不依地说。

“好,阿玛就给你出出气,有我在,绝对不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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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齐格尔善为着儿子立了赫赫战功而高兴,又为儿子要娶汉女进门而忧心。三几天的工夫,已经有两三个亲王、郡王合伙着以“祖宗的家法不能变”劝他。

其实齐格尔善心中也有本明账。自从看了萧芙送来的书信后,他对这个女子的见解和胆识就颇为欣赏。以前,他反对多博娶汉女,一是碍于祖宗家法,朝廷中有人说辞;二是怕汉女多是闭门女子,没有见识。他就这一个儿子,一定要找个淑礼得体、可以持家的福晋,才能不使儿子沉迷一些糜废荒乱的东西。他见了裕青并不中意,后来知道儿子想要的正是这个明大理、识大局的萧芙,心中有了几分动摇。

不过,悠悠众口啊,恐怕不是自己默许同意就完了的。

“阿玛不要担心了,儿子的事情,阿玛能同意,已是万分高兴了,别因为和亲王、郡王有异议愁伤了身子。”多博在旁劝道。

“是啊,王爷,您忧劳朝中之事,还要为我们的事情烦心,是我们做小辈的不肖。您要注意身子,不用为我们担忧了。”萧芙奉上一碗茶,也劝道。

唉,多好的儿子和儿媳啊,可就是天不遂人愿啊……

“哎?你们怎么不在郡王府好好休息,又跑来干什么?”齐格尔善将烦忧放在了脑后,笑着问道。

“哦,儿子带芙儿过来,是想告诉阿玛一件事。”多博回京几日,忙完了事情,知道阿玛同意了他和萧芙的婚事,就将一直在郡王府休养的萧芙带了过来。她经过多博的细心照料,又兼习武之人本来就康复得快,所以,精神也好多了。

“芙儿已经有了身孕,儿子也想尽快完婚。”多博将萧芙拉过来,一起跪在父亲的面前恳请道。

“当真?”齐格尔善放下茶水,惊讶地问道,脸上却透着掩盖不住的笑意,“我快要有孙子了啊,好,好啊,是要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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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骗你阿玛,让他下定决心为我们完婚才那么说的吧?”聪明的萧芙略带薄怒地笑着问道。

多博只是笑,他瞒了好几天了,今天,是瞒不下去了。

“你的肚子里现在可是有我的骨肉,我就用这个拴住你,你不能跑了。”多博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开心地笑着。

“你说的,是真的?”萧芙看他笑得那么开心,又不大相信,“别逗我,你最讨人厌了,总是乱说。”萧芙不依地偎在多博身上。

“要不,怎么不让你骑马了呢?傻瓜。”多博看着靠在身边的萧芙,还是他的那个傻妹妹啊。

“那是真的?”萧芙看他不像骗她的样子,悄声问道。

“你不知道,这就是、就是我最怨恨自己的那几天……”多博忽地又忧郁地自责道。

萧芙看着他,紧紧地搂着多博的胳膊,“我,没……有怪……过……你。”

多博握着萧芙的手,紧紧的。

两人说说走走,就到了郡王府。

郡王府府酃没有全盖好,金柱大门还没有雕饰勾葺,山墙、外檐、吊顶也没有绘彩。

“照堪舆学说,这雕琢是有讲究的吧?”萧芙看了看满脸自责的多博,想让他忘记了刚刚的事,笑着问道。

“什么讲究?”多博搂过了萧芙,在大门外看着宽广气派的郡王府。

“满族的亲王、显贵们进京后,大门都是九阶的光亮大门;而郡王你,和其他郡王贝勒则要地位稍低,所以是六阶金柱大门。对吧?”萧芙抬头俏皮地看了多博一眼。

多博只是抿口而笑,这个丫头什么时候研究过堪舆学呢?

“汉宫调入京城,”萧芙接着说,“即使官职再高,也不能过于张扬,所以他们建的都是阶少的窄门府邸。朝中有些满族贵臣叫汉官南蛮子,于是也就顺着叫他们的府邸为蛮子门。现在汉官觉得有辱斯文,看蛮子门上门楣华丽精美,雕琢的是如意吉祥图,就呈请改叫如意门。前几天,看见三师兄了,他的府邸就是如意门。”萧芙娓娓道来。

“不错。”多博也说道,他的鸿儒师傅也给他讲过这些杂文趣事。萧芙真是不简单。而且,看她眉目之间的英气,却不像个江南女子,倒像个满族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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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察王爷齐格尔善为儿子奏请婚事,在朝中引起了一场大的争议,不仅满汉官员争执起来,几个主张不同的满族官员也争得面红耳赤--每次,只要有个关于满汉的话引子,就准会引起轩然大波。

“穆察王爷,看看你今天给朕添的好事。”皇上很是气愤,埋怨起了齐格尔善。他多次主张满汉一体,可是,总有满族亲贵们唱反调,在朝廷上大叫祖宗规矩和家法。

“皇上,老臣……”齐格尔善也说不出什么。

“好了,你回去也想想,那些亲贵们不少是朕的叔伯,他们自然是口口声声祖宗家法、祖宗规矩,你也要打通打通他们,此事才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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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格尔善下了早朝,就来到了郡王府,气呼呼地坐在了椅子上。

“阿玛,又是在朝中争吵了吧?您别总和他们怄气,别伤了身子。”多博安慰道。

“王爷喝茶。”萧芙端来了茶,奉在齐格尔善面前。

齐格尔善看了看萧芙,接过了茶喝着,心里平和了些。

“想让你改口叫阿玛,却是真难啊,阿玛是没了主意啊。”齐格尔善叹了口气说道。

“别心烦了,阿玛,到了这里就别想这些烦心的事了。不如我派人回府去接额娘,今天就在府里摆个家宴吧。”多博劝慰道。此时他和萧芙在一起就够了,他想,如果能为萧芙争个名位的话,就争;不能的话,她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封福晋就无所谓了。只是关于爵位的传袭,只有嫡福晋之子才能世袭罔替、封王加爵……这些,就以后再说吧。

“好,也好,也好,很久没摆家宴了,今天就在这吃了。”齐格尔善也消了心中的怨气,笑着说。

“宣,多博郡王携萧芙入宫议事。”

话刚说完,就听得了府外宣召。萧芙紧跟着多博走出去听宣,济格尔善也走了出去。

“哟,王爷,您在这哪,府上的奴才们还四处找您呢,皇上也宣您了,快进宫吧。”

几人相互看了看,一起进了宫。

进宫一看,已经有几位大臣安坐了。父子两个不知出了什么事,也不知为何也叫萧芙过来,心中惴惴。

不会要来硬的,把萧芙直接送走吧。多博暗暗握紧了萧芙的手。

“各位大臣到齐了,今天朕和太后,是要和诸位证实一件事情。在座的都是满汉朝臣的代表,素有声望,早朝时为了一件多博郡王娶汉女为妻一事,争执得很是不快。朕要问问各位,如果萧芙是咱满人的格格,以她所立之功劳和为人品性,各位还有争议否?”

下面静了一会儿,一个对汉宫最为憎恨的亲王不悦地说道:“那,自然是没有,只是……”还要说什么,皇上向他摆了摆手,他只好先坐下。

“好,李鹰鸿,将你的奏本再对诸位大臣说一遍。”皇上吩咐道。

“微臣遵旨。十八年前,微臣还在西山师傅门下时,和师傅一起出行,行路中,看见莫安界内路旁人倒马翻,一堆死尸。开始以为是饥民逃难饿死,后来看车马华贵,猜度可能是遇盗匪了。一辆倒着的马车里面传来孝的啼哭声,师傅翻开破碎的板子一看,下面压着一个出生不久的女婴。她的腿上套着一个银圈,银圈上面刻的是满文,颈上还戴着用丝线拴着的一个玉扳指,师傅便知道这个孩子应是满人家中的孩子。那时候,周遭都是抵抗我大清的明朝残余,于是师傅不敢声张,怕有仇人来杀,就带了回去养,取名萧芙,意为萧瑟中之芙蓉。待长到十二岁,师傅去世的时候,要我严守此事,等师妹长大后再告诉她,以防遭人陷害。后来微臣和师妹在战乱中失散,也就把这事给搁下了。至今再见师妹,才忽然想到。如今,微臣将此事禀明皇上、太后,以求明断。”

听到此,多博和萧芙心中都“咯噔”了一下,提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是李鹰鸿为了萧芙能顺利和自己完婚而撒谎?多博满脸惊异和猜疑地看着李鹰鸿,又转头看着身边的萧芙。

怎么?是大师兄为了我能当上福晋而编造的谎言吗?不过,自己是一直珍藏着一个刻着满文的银圈和玉扳指,师傅说那是捡到她的时候,父母留在她的襁褓里的。她一直非常珍视,还想着或许有一天凭它们还能见到父母。也曾经怀疑过为什么银圈上刻的是满文,但时局动荡时,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只和大哥说过此事,还叫大哥好好地替自己珍藏。大哥在搬出九风山寨的时候,把她视为珍宝的东西也带了出来,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现在,觉得平稳了,想问问多博是否知道一些事情,还没有来得及问,就碰上了今天的事情。

多博看着她,“是吗?”

萧芙点了点头,把胳膊伸向多博。多博轻轻从她的腕子上褪下了银圈,看着上面的满文,念了出来:“壬午年八月十八生于上京,齐祁格特氏。”多博念罢,静静地看着萧芙,萧芙也一脸惊异,不知如何是好。

大家显然都听见了,静默了许久。

“一派胡言,是你们合伙编出来的!齐祁格特氏什么时候在上京有了个格格?今天早朝商议婚事不成,就出了这么荒谬的说法,皇上、太后,奴才不信。”那个王爷突然起来吼道。

“王叔别急着争辩。查勒库王爷阵亡后,家策就收在了掌管户籍的宗事府,朕派人拿来了查勒库王爷的家策,壬午年八月十八,正福晋生了一位格格,王叔看看。”

众臣都传看了一遍,不住地点着头。

“那这个小丫头也不一定就是,天下掉包的事情多的是。恕奴才直言,当时战乱非常,格格又是被福晋带到了战场上,兵荒马乱的,难保格格平安。查勒库王爷阵亡后,奴才也曾为他找过丢失的格格,那时大肆张扬找这个银圈和王爷的遗物--玉扳指,有心的人,怕是早有打算。时隔十几年之久,真的格格恐怕已经……这些,应该是格格的遗物。”愤愤说完后,复又坐下,以为这个辩解足以驳了刚才的话语。

“那王爷可知道这个格格有何特征?”

“当时只说找个银圈和玉扳指,哪有什么特征?”

“可是,宫内有记载,当时史官一百零三人编撰,齐祁格特氏贝善格格因失踪不得寻,追封了封号。当时,记录了她身上的特征,各位寻找格格的亲王、贝勒们也不曾见过。而这些特征是十八年前,查勒库王爷旗下的嬷嬷亲口说的,带人上来。”

一个年逾四旬的嬷嬷走了上来见了礼,平静地叙道:“当时查勒库王爷战死疆场,正福晋带着奴才们抱着刚满月的小格格离开上京去找王爷,见到王爷的尸体后就跟着殉了情。后来,奴才们带着小格格回上京的路途中遭遇盗匪。他们见人就杀,见钱就抢,几个奴才都被砍死了,奴才也被他们砍了几刀,只是没有断气,就装死。格格就在旁边翻倒了的车子底下,竟然也没哭。奴才不敢出声,怕他们万一杀了奴才,小格格就再没有活路了。他们迟迟不走,奴才撑不住,昏死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格格不见了。后来奴才被救,两个月后才回来,把小格格失踪的事报了皇上。”

“皇上于十八年前念及查勒库王爷一家忠义,追封了王爷为忠德伯爵,福晋为敬贤福晋,并且多次派人找寻格格下落,无奈都无果而终。”一位参与此事的大臣补充道。

“是,奴才也就又奔了命,回到旗下。后来就进宫做了嬷嬷到今天。”嬷嬷一边哭一边说着。

“格格背后右下有颗痣;格格生下来十天时候,右脚被划伤,有道一寸长的伤疤;还有格格前颈下有个红色的小斑,形状像朵楔。”嬷嬷接着说道。

“好,当场验证。皇额娘,就烦劳您了。”皇上向一直在身旁静听的太后道。

“好,带萧姑娘进来。”太后起身微笑着看了一眼萧芙,吩咐着身边的侍女。

多博松了萧芙的手,示意让她进去,尽管两人都已经一头雾水,不过……

萧芙进去了,片刻后走了出来,又坐到了多博的身旁,表情复杂。多博虽然与她有肌肤相亲,但是,那是在泄愤之时,什么都没有注意,只是想着报仇。所以,他也不知道萧芙的身上是否有这些印记,是否就是格格。查勒库主爷的格格的事情,他也有耳闻,为了迫崇查勒库王爷的一家忠贞报国,很多人都为王爷找这个格格。他似乎还朦胧记得自己几岁的时候,阿玛征战南北时也顺便找过这个格格,不过,一直没有消息。

“没错,嬷嬷说的这些,萧芙身上都有。”太后端坐后向着大家宣布。

“嬷嬷十几年前就说过了,记录在案,后来又一直在宫中当差。宫中禁忌,侍女、嬷嬷、太监不得随便出宫,更不用说远去千里之外了,这也是能串通的吗?朕下诏,恢复萧芙固伦贝善格格身份,承袭齐祁格特氏。”皇上斩钉截铁地下了诏书。

这次,没有人再提出什么,几个亲王、郡王和汉族大臣向萧芙道了贺;另几个反对满汉融和的亲王、郡王,和裕青格格的阿玛的旗下兄弟,也碍着面子道了贺,跪安后愤愤走了。他们不能再怀疑什么了,再怀疑的话就怀颖到了皇上和太后的身上了。这些也只不过是小事,朝政和征战才是正事,于是,也就不计较了。

“齐祁格特氏固伦贝善格格萧芙,赐婚给罕齐拉氏多罗衍禧郡王多博,择吉时完婚。”

第二天早朝,恢复萧芙贝善格格身份和赐婚的诏书公布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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