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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是不是就是爱情呢?如同百里长风对她的感情一样,是男女之情吗?她不敢确定。
因为那个男人从小到大对她太好,好到她根本无法接受在他的眼中还会有人比自己更重要的。
就算是当初这个男人不顾她的感受强迫的占有她的时候,她也知道在那个男人的眼中始终还是她雪千寻是最重要的,再不会有人能在百里长风的心中占那么重的分量的。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那么嫉妒肖婉儿到底是因为百里长风喜欢别人,还是因为受不了那样的落差。
因为纠结这件事情,雪千寻到天亮的时候才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幻儿伺候她起床的时候,见她黑眼圈很重,心疼的很,“公主,您就别生气了。皇上昨日定然是受了婉妃那个狐狸精的魅惑才那样对公主的。可是后来知道公主出宫了,皇上可着急了。奴婢伺候公主这么多年,奴婢敢用性命保重,在皇上心中根本没人重的过公主的。皇上对婉妃那个狐狸精肯定只是一时兴起,不出三个月一定跟对别的娘娘一样,忘的干干净净的。公主若还是为昨日的事情生气,奴婢今日带上韩沧过去杀了那个婉妃为您出气。奴婢只求您别作践自己的身子才是。”
雪千寻昨夜回来的晚,也没让百里长风进门, 所以幻儿并不知道百里长风已经跟她摊牌了。一心还以为雪千寻打抱不平。
雪千寻也不解释,眉头不爽的皱着,“外面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
雪千寻话音才落下,一个小宫女跑了进来,“公主,婉妃宫里的人拉着皇后娘娘过来了,说是要找公主评理。”
雪千寻眉头深锁,“评理?我还没找她,她倒找上门找我评理了!”说着她忽然展颜一笑,站了起来,“好啊,我倒要看看她们找我评什么理!”说着她便带着幻儿走了出去。
她才走出去,正好来陪她用膳的百里长风进了院子,看到院子里站满了人,眉头不悦的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昨夜的一切对百里长风来说就如同一场梦境一样,今早若不是担心雪千寻还没起床,他早就过来找她确认了。熬了一个上午,终于能见到那丫头了,谁知道站了一院子碍眼的人,当中还有肖婉儿。
百里长风素来冷清,不苟言笑,所以后宫的那些妃嫔没有不怕他的。今日的语气更是冷硬了三分,方才那些吵吵嚷嚷的声音在他的一声询问下,顿时一片寂静。连皇后都低下头,一个劲儿的缴着手中的帕子,一声不吭。
百里长风淡漠了扫了众人一眼,目光最终落在了皇后的身上,“没什么事情就散了。皇后,你做为六宫之首该有六宫之首的样子,下次若再出现这种事情,朕为你是问!”
皇后本就是胆小,被百里长风当中训斥当下扑通跪下了,连连赔罪,“皇上教训的是,臣妾知错,臣妾这就回去闭门思过。”
“且慢!”一直事不关己的雪千寻却在皇后起身要走的时候开口了,她不理会百里长风不解的眼神,笑意盈盈的拾阶而下来到众人的跟前,“你们不是来找本宫评理的吗?既然大老远的来了,本宫若是不给你们开口的机会,倒显得本宫心虚了。说吧,找本宫评什么理啊?”雪千寻说这话的时候,是面对着肖婉儿的。
肖婉儿好似生了重病,面色惨白如霜,双唇更是毫无血色。虚弱的需得靠在身边的宫女身上才能站得住。
面对雪千寻的询问,她只是紧紧的咬着嘴唇,哀怨的看着百里长风。
雪千寻倒是不着急,让幻儿搬了贵妃椅过来舒舒服服的躺着喝茶,“本宫不着急,婉妃什么时候想开口了就说吧,本宫有的是时间等着。”
百里长风看她是不打算收手了,当下也坐下喝茶,不再过问。
肖婉儿虚弱的依靠在丫头的身上,双手在衣服下面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为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呢?昨日他明明当着众人的面说喜欢 她,为了她不惜呵斥他的宝贝女儿。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能被九州大陆上的霸主百里长风爱着,她此生还有什么遗憾呢?
可是明明只过了一夜而已,为什么看到她如此虚弱的出现在这里,那个男人竟无动于衷?不,不是无动于衷,那淡漠的眼神里分明还隐隐透露着厌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因为昨日落水后没有时间调养,身体还极度的虚弱,加之如今又身受重伤,念及百里长风对自己的态度更是悲痛欲绝,肖婉儿只觉得胸口翻涌着一股热流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旋即哇了一声,吐出了满口的鲜血。
“娘娘,娘娘!”肖婉儿身边的宫里连忙抓着帕子帮她擦拭。
皇后素来心软,瞧着她这个样子也于心不忍,连忙让人传太医,一面又跟雪千寻求情,“千千,这事儿就当是误会,如今婉儿还病着,不如先让她回去静养吧。”
雪千寻淡淡的扫了肖婉儿一眼,心知她确实伤的重,那一口鲜血也是货真价实的,不过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转向皇后笑道:“我知道娘娘素来仁慈。不过婉妃今日既然是来找我评理的,我若是不给她机会,回头传出去倒是我的不是的。所以婉妃要是觉得本宫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的,还是现在就说出来吧。正好父皇也在,也好让父皇来评评理,你说是不是?”
说话间太医已经过来了,雪千寻看了一眼,吩咐道:“张太医,外面候着!”言下之意自然是肖婉儿若不把话说清楚,今日她却别想就诊了。
那张太医是太医院的老人了,怎会不知道该听谁的不该听谁的?自然是乖乖的候在了门外,一步不敢上前。
见状连皇后也不敢开口了,其他人自然也都不是傻子,在看到百里长风分明的态度后谁都不会傻到去跟雪千寻作对的。
肖婉儿强撑了虚弱的身子,双手握的太紧的关系,指甲深深的陷进了手心里,可是这也比不上心上的痛。
“皇上!”肖婉儿虚弱的轻唤了一声,让宫女扶着自己跪了下去,“皇上,臣妾自知打扰了公主罪该万死,可是还请皇上为臣妾主持公道。”说着她挽起了衣袖,露出了触目惊心的双臂。原本白皙如鲜嫩的白藕的双臂上全部都是被鞭打的伤痕,加之她本就生的如花似玉,带着隐忍的泪光望着众人,生生是让不相干的人都觉得于心不忍。
百里长风却端着杯子喝茶,视而不见。
雪千寻的娇眉轻轻一挑,“看到了。继续说吧!”
肖婉儿自知继续说下去也没什么好处,可是事已至此她也是骑虎难下,何况她真想知道那个说喜欢自己的男人到底能绝情到什么地步。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百里长风身上,“皇上,这些伤都是公主所赐,是公主因为昨天皇上维护了臣妾几句,所以……”
“住口!”原本不打算插手的百里长风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冷声呵斥道。昨天白天的事情虽然让雪千寻开始好好考虑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也害的那丫头遇上那种事情,所以百里长风只要一想起昨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就悔不当初,肖婉儿这一提,分明是在往枪口上撞,“爱妃,看来……”
“父皇!”雪千寻打断了百里长风,“让她说完。”
看百里长风的样子分明就是要处置肖婉儿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心中祈祷不要牵连到自己就好。哪里还有人敢开口抢白的?可是雪千寻却偏偏就是要看看肖婉儿想玩什么把戏!
说完她也不等百里长风说话,笑意盈盈的看着已经被百里长风的怒火和无情伤的体无完肤的肖婉儿道:“婉妃接着说,说说看本宫是怎么赐给你这一身的伤痛的!是不是本宫因为昨日的事情记恨你,然后找人把你抓了起来,狠狠的抽了你一顿?”
肖婉儿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了,可是却回不了头,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是!”
“好,你说是本宫做的,证据呢?总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就下定论吧?你倒是说说,本宫是什么时候抓你过去的,当时有哪些人在场,又是在什么地方对你用刑的,用了哪些刑法啊?”雪千寻饶有兴趣的看着肖婉儿,心中倒是有些奇怪。这肖婉儿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允州郡守的女儿,不过受宠了一个月而已,怎么就有这么远大的志向连她雪千寻都想扳倒?
那肖婉儿就是为了陷害雪千寻的,这些说辞自然是早就套好了,连人证物证都有。说是昨天半夜的时候被人抓去了刑房,被雪千寻用了数种刑法,若不是雪千寻怕把事情闹大了,自己脱不了身,她昨夜就要死在刑房中了。
百里长风的俊眉微锁,昨夜?那丫头昨夜大半的时间都是跟他在一起的,怎么可能有时间去管肖婉儿。分明就是肖婉儿的阴谋!
他原本还真以为雪千寻因为生气让人教训了肖婉儿,这种事情从前也不是没有。听到这里才知道原来还是肖婉儿在无中生有,还真真是该死!
“肖婉儿,你好大的……”
“父皇!”
雪千寻再一次打断了他,是不是诬陷,雪千寻比谁都清楚,她就是要让肖婉儿继续说,让百里长风看看他的眼光有多差,都看上些什么人了。
百里长风不解的看了雪千寻一眼,对她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一时还真的拿不准。他知道这丫头素来有仇必报,为什么今天居然这么有耐性?
雪千寻也不看他,而是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了肖婉儿的身上,扬眉道:“婉妃娘娘,你真的不了解本宫,本宫从来只怕事情闹的不够大!”音落,她送上了一个灿烂甜美的微笑,扬了扬手,一个冷面的年轻侍卫凭空出现在她的身旁,正是韩沧。雪千寻的目光在肖婉儿与那几个所谓人证的人身上扫了一遍,“肖婉儿,本宫还就告诉你了,你受的伤还就是本宫打的,本宫不但要打你,还要你的命!”丢下这番话,她转身进去,淡淡丢给了韩沧一个命令:“韩沧,这几个人本宫就交给你了,本宫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韩沧素来话不多,却从来唯命是从。他上前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将已经吓傻了的肖婉儿押了起来往外拖。
肖婉儿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其实从昨夜她醒来的时候,百里长风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匆匆离去开始,她就已经隐隐觉察到她会有这样的下场。可是她不得不走这条路。起码在她的心理还有一丝丝奢望,奢望着在百里长风的心中自己是不一样的。这一个月来,那个男人对她的怜惜,连她自己身在其中都觉得像是梦幻一样。所以就算昨夜那个男人走的那么决绝,她还是有抱着一丝希望,自己是不一样的。
可是如今,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其实也是,早在民间的时候她就听说过百里长风有多宠爱他的女儿,后宫之中有无数的宠妃因她死的死废的废。今日本是她高估了自己而已。
跟过来看热闹的众人多半是听说了昨日在御花园的事情,心中还惦记着能看到雪千寻遭殃这种千载难逢的画面了。谁知道自从进门开始,局势就一边倒。昨日还说喜欢肖婉儿的百里长风又变成了从前的样子,只要是雪千寻看不顺眼的,他都看不顺眼。
不过百里长风素来心性无常,他们也都习惯了。反正不管结局怎样,他们都是来看戏的,只要不牵扯到他们就万幸了。所以眼看着事情已经有了定论,大伙儿都匆匆散了。
百里长风这会儿倒是明白雪千寻的意思了,那丫头一开始就没打算为自己脱罪,她就是要杀鸡给猴看,让那些个想看她好戏的人瞧瞧她雪千寻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扳倒的。
想着那丫头任性的样子,百里长风不觉露出了宠溺的微笑,起身进了屋子。进去时雪千寻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为难的事情,正皱着娇好的眉头一个劲的在屋子里转悠。
“怎么了?”百里长风走过去拉她的手,柔声问道。
雪千寻好似忽然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了一样,面露喜色,抽出手去叫来了幻儿,“幻儿,我方才见皇兄在外面站着,这会儿已经是午膳的时候了,你请他进来跟父皇一起用膳吧。”
幻儿倒是没说什么,应承后出去请百里飞扬去了。
百里长风的眉头却不悦的皱了起来,拉着雪千寻面对着自己,“千千,你是故意的?”
雪千寻不解的眨巴着大眼睛,“父皇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是想起来好久没有见过皇兄了,想跟他说说话。怎么父皇不高兴啊?”
“是,父皇不高兴!”百里长风并不打算掩饰自己的情绪。他从昨夜与这丫头分开到现在心中一直存着太深的不确定,他太急于要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谁知道总算等到与这丫头独处的时候,竟然还要叫上不相干的人一起。
雪千寻撇了撇嘴巴,不满道:“那父皇就别在我这里用膳了。”
百里长风张嘴还没说话,幻儿已经请了百里飞扬进来了,他只好把所有的话咽了回去,不过脸色却的很不好看。
百里飞扬虽然是太子,也是出了雪千寻之外与百里长风接触最多的了。可是他跟百里长风所有的孩子一样,自幼就很怕百里长风。这种害怕是发自骨子里的,不会因为长大了就会改变的。
所以多半的时候不是迫不得已他是不愿意见到百里长风的。今日他完全是因为听到别人说,肖婉儿请了皇后过来刁难雪千寻来了,他不放心才会过来看看的。
若是从前,他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可是昨日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早就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说什么雪千寻已经失宠了。百里飞扬跟雪千寻一起长大的,雪千寻这个公主有多受宠他比别人都要体会的深切,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特意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见雪千寻没事之后,他是打算悄悄离开的。谁知道雪千寻竟然叫幻儿请他留下来用膳。
一想着要跟百里长风坐一起用膳,百里飞扬就忍不住在心中暗骂雪千寻忘恩负义。可是他再心不甘情不愿,知道百里长风在里面,他也不敢不进来。只好磨磨蹭蹭的跟在幻儿后面进来了。
见了百里长风他二话不说先跪下见了礼。跪下之前却敏锐的感觉百里长风的脸色很不好。当下又在心里狠狠骂了雪千寻一顿。
百里长风素来不是那种顾忌别人感受的人,自己心中不爽快自然也不会让别人爽快,所以他并不搭理百里飞扬,自己端坐于上方悠悠的用膳。
雪千寻白了他一眼,过去拉起百里飞扬让他跟自己坐一起,笑道:“皇兄啊,我这次回来也好几个月了,都没什么机会跟皇兄说说话呢。今儿见皇兄既然有时间来我这里,想来今日是不忙的,所以就想留皇兄一起用膳。下午皇兄跟我一起去后山抓蝴蝶好不好?”
她一面说着,一面还贴心的帮百里飞扬斟酒布菜。若不是看着这两个孩子长大的,知道他们平日里一见面就掐,百里长风真以为他们两个是关系和睦的好兄妹。
可是百里飞扬却没有发现雪千寻的反常,在百里长风的注视下他坐蓐针毡,连吃下去的是什么菜都不知道。
雪千寻知道百里飞扬素来怕百里长风,可是如今日这样连头都不敢抬就有点过了。她回头去看百里长风,只见他正一瞬不瞬的盯着百里飞扬看。虽然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可是他素来冷清,就是被他那样看着也会让人心中发毛。
雪千寻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瞪他,“父皇,你也吃的差不多了吧,不如先走吧。”
百里长风不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
雪千寻却转过脸去面对着百里飞扬,冷冷淡淡道:“我与皇兄还有话要说,父皇在这呆着不合适,还是回去吧!”
百里长风心知她是有意不与自己单独相处,心中虽然不爽快,却也不想为难这丫头,只好起身走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百里飞扬就气的直跳脚,“皇妹,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我不愿意与父皇一处用膳,你非拉着我做什么?这哪是吃饭啊,遭罪啊!”
雪千寻收回了落在门外的视线,撇了撇嘴巴,道:“我想着很久没有与皇兄说话了,特意请了皇兄过来,皇兄倒怪起我来了。真是过分C啦,你不愿意我也不留你,你走就是了!往后啊,你想跟我说话的时候,我也是不会搭理你的!”
百里飞扬虽然素来喜欢跟雪千寻掐架,不过却是真把她当妹妹一样疼着的,见她不高兴了他连忙道歉,“皇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自然知道皇妹的好意,不过咱下次能挑父皇不在场的时候不?”
雪千寻歪着头想了想,“现在父皇就不在啊。我们赶紧吃了饭,去后山抓蝴蝶好不好?”
“抓蝴蝶?那是孝子玩的把戏了好不好?你都多大了?”百里飞扬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过吃饭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下午的时候他们抓了一大群蝴蝶之后,雪千寻觉得无聊,所以硬是拉着百里飞扬跑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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