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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美国,千夏就着急地来到一家知名的私人医院,他们还没有见过她那么着急的表情,在他们的印象中,千夏一直是冷静而理智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当他们到达医院后,接待的人竟然是医院的院长,也是国际医学界有名的大师,医院的人好像都认识她,看她的眼神里有着一种尊敬,让他们觉得,也许千夏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厉害。
“她怎么样了, Aaron? ”千夏看着那个院长,用英文问道,脸色较之前平缓了很多。
“Angel,你应该知道夫人的情况,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你创造的奇迹了。”Aaron面色沉重地摇摇头,望一眼脸色难看的她,“抱歉。”
真田清楚的感受着怀中的颤抖,微微收紧手臂,期望传递给她一点力量,即使微不足道的一点。
“嗯,我明白的,不怪你,我想去再见她一面,最后一面。”她低低呢喃,眼神幽深的犹如一口历经千年的古井,曾经的明媚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深沉。
Aaron无奈的点点头,那位夫人真的药石无灵了,即使是有恶魔之手之称的Angel,也只能延续她的生命而已,做了这么多年的医生,只有死亡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只是苦了Angel一个人,想当年,还是他一把手教给她医术的,如今真不知是对是错。
真田扶着千夏一步一步的临近某个病房,走到门口,他们能清楚地看到千夏抖动的双肩,听到她沉重的呼吸声,那么娇小的身影,既让人爱怜,又让人心痛。
她颤悠悠地伸出手推开那道门,沉重仿佛像举行什么庄严的仪式,咯吱一声响,她像失去知觉似的推开了他的手,独自向前,终于看到了她拼命也想见到的人。雪白的病床上躺着一位面色憔悴的女人,岁月的年轮似乎舍不得带走她的美丽,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风华绝代,精致的轮廓中与千夏十分相似,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难道……?!一干人惊异的瞪着眼睛看了看千夏,又看了看她,心中的不安有了解释。
那女人的眼神空洞的毫无焦距,当听到声响像木偶般生硬地转过头时,她的视线一点点的向千夏的身影聚焦,刹那间瞳孔因为惊恐而睁得大大的,情绪非常的激动,干瘦的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似的,突然抓住一个花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千夏砸去,面对着突发状况,幸村下意识的冲上前挡住了花瓶,好在他会柔道并未受伤,随着花瓶摔在墙上的破碎声,除了千夏外,所有人都露出惊诧的神情。
那人声嘶底里的尖叫声划破了他们的耳膜,“魔鬼,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那双曾经风采动人的眼睛此时充满了恨意味极度扭曲,“恶魔,杀,杀了你……”
怎么会这样?他们不安的看着她,千夏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好像冬日的雪花,没有一丝血色,那双幽如深潭的双眸中激起阵阵涟漪,嘴唇倔强的抿成一线,在她无知觉的时候已经咬出了深深的牙印。她推开了挡在身前的人,跌跌撞撞的一步步靠近那个女人,靠在了病床前,口中呢喃着英文。
千夏双手握住了她骨瘦如柴的手,慢慢地放在了自己纤细的脖颈上,相似的眸子四目相对,她的唇角竟然浮起了一丝的微笑,“你真的这么恨我的话,就亲手杀了我吧!”语气风轻云淡,温柔的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似的。
“夏儿”
“千夏”……惊呼声纷纷响起。
“不要过来,出去!”千夏用从未有过的凌厉口气命令着他们,寒冷得透彻心扉,但是他们一个也没动,千夏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们脸上的担心和受伤,在心里对他们只能说对不起了。
“动手吧,亲手杀了我!”像是蛊惑人心的巫语,带着深深的诱惑,引人跌入深渊。那女人眼睛空洞无神,苍白的没有生气,像是被人控制了意识般,神情异常的扭曲,用尽一生最后的力气狠狠地掐住了千夏的脖子。
咽喉处的力气让她疼痛的难受,感受到心肺里的空气渐渐稀薄,气息越来越微弱,千夏的嘴角意外地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仿佛寻找到了最后的解脱似的,等待着,等待着最后一缕气息的消失。
其他人都用着难以置信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这幅诡异的画面,颤抖的身体,剧烈的抖动,克制自己不要有任何的动作,拼命的告诉自己那是她的选择,什么都不要做,可是心中的巨大疼痛让他们难受的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冥冥中告诉他们必须阻止,否则会真的失去她的,但是那笑容又是为了什么?!此刻,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和心痛感袭上这些天之骄子的心灵,他们到底能做什么,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等待着,等待着,心疼的快要死去的感觉,她感到好累,真的好累,静静地合上眼,切身的体会着死亡那一刻的到来。良久,短短几秒已经像过了一个世纪,没有等到意料中的最后,脖颈上的力度渐渐微弱,直到消失,倏地睁开眼睛,那双手已经无力的垂下,苍白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自己,有怨恨,有害怕,有不甘。
千夏颤抖的伸出手指放在她的鼻翼下,一瞬间,瞳孔猛然地收紧。死掉了,真的死掉了!!!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连死都没有瞑目吗???你就这么恨我!!!
不要看我,不要这么看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合上她的眼睛,可手在空中愣住,像触电似的寂寞的收回,“能帮我合上她的眼睛吗?”没有叫谁的名字,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她的目光只定格在她的身上。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手冢推了推眼镜上前,反光的镜片遮掩了所有的神色和情感,照她的话做了,轻轻的抚上那夫人的眼睛,郑重而恭敬。
“谢谢。”像梦呓一般的,她低喃着。病房门有被推开,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都是统一的装扮,一看就知道是经过训练的,领头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一身燕尾服的管家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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