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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文帝牵着轻云的手,司马凌昊三兄妹搀扶着语妃,楚云翊和紫珂等人走在后面,一行人走了约莫两刻钟,便来到了一处干净简朴的农家小院。
半人多高的竹篱笆上开满了紫薇花,一朵朵红色和紫色的花朵在绿野衬托下愈加摇曳多姿。
瞧见慕容彦菲跑到竹篱笆前想要摘花,身穿普通农家服饰的惠文帝连忙走过去,伸手摘了一大把花藤编织成花环,然后轻轻戴在慕容彦菲头上,微笑着慈爱道:“我家孙女真漂亮,象个小仙女!”
听得惠文帝如此轻缓柔和的语气,轻云倒没什么异样,紫珂等人却暗暗吃惊,要知道太上皇从来只对主子才会这般温和宠溺,对其他的皇子公主都不冷不热,就是麟儿世子也甚少关心,更何况是用这种语气说话。
走进小院,一排四间土屋呈现众人眼前,一个约有四五岁的小男孩小跑着来到惠文帝面前,扯着他的衣摆,嘟着小嘴不高兴道:“祖父祖母去哪儿呢?都不带阳儿去,阳儿不依!”
“阳儿乖,下次祖父祖母一定带你去,好不好?”惠文帝轻声哄着小男孩。
听见小男孩叫惠文帝祖父,轻云等人不禁暗暗猜测:莫非父皇(太上皇)收了义子或者是义孙?
“祖父说话算话,下次可一定要带阳儿同去。”阳儿这才展开笑脸,然后看着司马凌昊三兄妹问道:“祖父,他们是谁呀?”
微微蹲下*身,惠文帝指着三兄妹慈爱道:“他们也是祖父的孙儿孙女,阳儿,叫哥哥姐姐。”
“阳儿见过哥哥姐姐,哥哥姐姐好。”阳儿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脸上带着甜甜笑容:太好了,终于有哥哥姐姐陪他玩了。
司马凌昊三兄妹回了礼并各自介绍了自己的名字,除了韩烨霖,司马凌昊和慕容彦菲都很喜欢这个玉雪可爱的弟弟,慕容彦菲还将在街市上买的新奇小礼物送给了阳儿,阳儿高兴地亲了一下慕容彦菲的脸颊,拉着哥哥姐姐的手到一边儿玩去了。
放佛猜到轻云几人的心中疑惑,已站起身来的惠文帝说道:“一次我们路过一个小山村,遇见了身染重病而被遗弃的阳儿,玉雯夫妻见他身世可怜,便收了他为义子,取名冯冬阳。”
“玉雯?”轻云想了想就反应过来,冯昭仪的闺名不就是冯玉雯么?难怪内乱平息后冯昭仪也不见了踪影,原来是跟父皇和语妃在一起。
正说话间其中一间房门突然打开,一个布衣素钗的中年女子牵着一个约三岁的小女孩走出来,赫然正是冯昭仪冯玉雯,看到惠文帝和语妃在跟几个陌生人说话,不由神情戒备,几步走到惠文帝和轻云中间,挡在惠文帝面前,怒视着轻云等人沉声道:“你们是谁?”
“玉雯,这是九儿。”惠文帝笑眯眯解释道。
冯玉雯大吃一惊,虽然轻云易了容,不过那双明澈眼睛她还是很熟悉,放下心来后牵着小女孩就要跪下行礼:“民妇参见皇。。。。。。”
“不必多礼。”轻云急忙伸手扶起冯玉雯,微笑着道:“你叫我九儿就是。”
旁边惠文帝也温和说道:“九儿说得对,这是在我们自己家里,无须讲究什么繁文缛节,对了九儿,我已经认了玉雯为义妹,以后你就叫她一声姑姑吧。”
“祖父说错了。”
轻云还没有说什么,韩烨霖已出声道。
惠文帝挑眉:“祖父哪里说错呢?”众人也都转眼疑惑地看向韩烨霖。
“祖父认了姑祖母为义妹,那姑祖母的义子便与娘亲是同辈,可刚才祖父却让阳儿叫我们三兄妹为哥哥姐姐,这不是乱了辈分么?”韩烨霖慢条斯理道。
众人听罢俱是神情一怔,好象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反应过来的惠文帝摸了摸鼻子:“祖父倒是一时疏忽了,你们应该叫阳儿表舅,呵呵呵呵。。。。。。”
韩烨霖撇了撇嘴,不过是一个小不点儿罢了,平白就高了他一个辈分,他才不会承认那个小不点儿是表舅,张嘴想说什么,却见自家娘亲正目光柔柔地看着自己,心头的那点别扭顿时烟消云散,乖乖地站在娘亲身边,小脸上扬起灿烂笑容,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伸手揉了揉韩烨霖的发顶,轻云有些哭笑不得:鬼灵精怪!
“孩子们年岁相当,叫名字更显亲切些。”冯玉雯微笑着解围。
太上皇虽认了她为义妹,但尊卑有别的理念她早已根深蒂固,这三兄妹是真正的皇子公主,她的儿女自然不能乱了规矩。
语妃点了点头:“玉雯说得对,这样他们晚辈之间倒也自在亲近些。”然后笑着对冯玉雯说道:“今儿我们一家团圆,玉雯,你去告诉雪松,让他别再捣腾那些药材了,赶紧去打酒。”
“好。”冯玉雯应了一声,随即向着东厢房走去,边走边叫道:“相公,相公。。。。。。”
片刻之后,一个年月四十岁,身穿布衣长衫,头戴毡巾的中年男子匆忙打开门走出来,边走边急切问道:“雯儿,有什么事么?”
当看到轻云等人时,中年男子不由得一愣,听得自家娘子的低声轻语后慌忙就要跪下行礼,轻云微微抬手阻止了他:“姑父不必多礼。”中年男子只得作罢,却还是躬身行了个礼。
“他叫叶雪松,是医术超群的大夫。”语妃微笑着道:“雪松和玉雯早有婚约且为了玉雯一直未娶,念及他对玉雯的一片痴情,五年前我们做主让他二人结为夫妻,这个是他们的小女儿叶玉雪。雪松,这是我们的女儿和孙儿孙女。”
叶雪松忙牵着女儿上前一一见礼,面对楚云翊时心有疑惑,不过仍行了礼。
轻云等人也回了礼。
“这几年来多蒙姑姑姑父照顾爹娘,辛苦了。”轻云深深鞠了个躬,司马凌昊三兄妹和紫珂也行礼致谢。
冯玉雯和叶雪松忙还礼,冯玉雯连连摇头说道:“九儿言重了,义兄义嫂待我夫妻二人恩重如山,我们本就应该好好照顾义兄义嫂。”
“玉雯,雪松,这个礼你们受之无愧。”语妃看着轻云:“当年老爷中了林秉权的秘毒,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只好秘而不宣,好在玉雯想起雪松医术精湛,我们便去了玉雯的家乡,雪松倾尽一生医术,老爷又调养了一年多,才终于清除了体内的秘毒,九儿,这份恩情,你可要记住。”
旁边的惠文帝也点了点头。
“九儿永远铭记于心。”如果没有叶雪松,说不定父皇和她早已天人永隔,这份恩情她自然不会忘。
“好了雪松,你快去打酒,今夜我们一家人好好团聚。”叶雪松忙去了厨房取来一个大葫芦,惠文帝见了又说道:“就去村头的老王家,老王家藏着四十年的老窖。”
叶雪松笑着拿着大葫芦便匆匆走了。
轻云四下看了看:“爹,怎么没看到小福子?”冷叔说过,是小福子趁着大火燃起之际悄悄救走了父皇。
“他去临县办点事情,得明天才回来。”惠文帝微笑着慈爱道:“走,我们进屋说话。”说完,牵着九儿的手往正屋走去,语妃和司马凌昊等人跟在后面,冯玉雯和绿珀则去准备酒菜。
刚刚坐定,轻云就迫不及待地问着惠文帝:“爹,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些年你们都去了哪里?我派了那么多人秘密找寻你们这么多年,可是一直都没有你们的消息,爹知道我有多担心难过么?”
想起听闻父皇为奸人所害葬身火海,想起始终没有父皇消息而寝食难安的这么多个日日夜夜,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楚和思念,放佛汹涌的大海般再次将她席卷。
“对不起九儿。”看到爱女如此伤痛和焦急的模样,惠文帝心里也很不好受:“你们离京后没多久。。。。。。”
原来轻云离京后没多久,暗卫就向惠文帝密报林秉权等人有异动,惠文帝表面装作不知,暗中却加紧安排了周密的应对之策;
惠文帝知道,林雨棽和司马淳买通太监小桂子在他的参汤里下‘忘忧散’,便假意当着小桂子的面喝下参汤,实际借着擦嘴的时候把参汤吐在了帕子上,而后故意装作神志不清,由着他们逼迫写下传位诏书,同时盖上伪造的玉玺,真正的玉玺惠文帝早就派亲信交给静心师太保管;
在囚禁明德殿的那段时间,惠文帝安排司马睿和韩靖文等人稳定朝局,司马齐护送徐可馨等人秘密离开,司马贤调动军队和转移国库银两,又找人易容成梅琳(语妃的名讳)留在毓华宫,派人将梅琳送出了宫;
没想到司马淳突发疾病,惠文帝料定林秉权会趁机谋朝篡位,原本打算恢复神智,谁知林秉权竟然让人在明德殿点了迷香,致使惠文帝昏迷不醒,并强行给惠文帝服了秘毒,还放火焚烧明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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