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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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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梦魇,还有梦醒时分让你忘记痛苦。

如果害你噩梦连连、肝胆欲碎的人,活生生地出现在你面前,你又拿什么来掩饰与忘却。

夏语君怔怔地看着对面端坐的男子,一样的略微卷曲黑发,一样的紧锁双眉,一样的忧郁眼眸,一样高鼻薄唇,甚至,甚至连眼中的鄙夷都像足了十分。

那男人眼中带着轻视与薄责,两片薄唇在上下开启,可近在咫尺的夏语君,一句也听不到。

脑袋里好像有个电钻在不停地钻动,嗡嗡的噪音震聋了双耳,眼前的人物由清晰变得朦胧模糊,好像蒙上了驱不走的雾气。

心口处那道伤痕,在一块一块地撕裂,疼得她面色苍白,疼得她汗如雨下。

挺直的脊背,被无形的压力,压得一寸寸弯曲,夏语君意识里,只有一句话,我不能倒下!我不能倒下!

突如其来的精神刺激,让她牙齿不停地打战,紧抓胸前的手指,也因为过度紧张,而抽搐痉挛。

“语君!”眸色越来越深的白大人,实在按捺不住,再也顾不得许多,大步冲到夏语君面前,捧起那泪流满面的苍白脸庞,心痛不已地喊着,“语君,你醒醒,怎么了?快醒醒!”

此刻的夏语君,正用唯一一点清明抵御自身的失控,实在没有能力再回答白大人焦灼的问候。

“快,快去喊人!”白大人抱住夏语君不停颤抖的身体,这身子如同秋天的落叶,瑟瑟发抖,轻到极致。

一直在外徘徊的林旭,趁乱也闯了进来,一见这样场景,也顾不得掩饰身份,几步冲到夏语君身边,哑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白大人搂紧夏语君,抬头瞪着吴警官,“看到他,语君就这样了。”

林队霍地抬头,眸光直逼吴警官,沉声问道:“你认识她?”

吴警官冷笑一声,“我怎么会认识她,倒是你们,混进来的人还真不少呢!”

白大人低吼一声,“我们的账以后算!现在人最要紧。”

王处长担心出人命,更担心白大人不是好惹的主儿,急忙上前打圆场,“医务处马上来人,她是不是太紧张了,让她放松点就好了。”

林队此刻也无心跟对方计较,仔细观察夏语君,虽然禁闭双眸,但是抽搐的状态已经逐渐缓解,看来她还有神志。

想起夏语君是个意志坚强的女子,林队轻抚着她佝偻痉挛的手指,柔声劝慰,“小夏,没有过不去的坎,你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让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干着急,听话,放松点,马上就好,好了,我们就回家,大家都在等着你。”

随着林队温柔的话语,轻轻的安抚,夏语君禁闭的双眸,潺潺而下两串晶莹的泪珠。

打颤的牙齿也渐渐平复,又过了半晌,这个瘦弱的女子缓缓睁开双眼,没有血色的薄唇颤抖着吐出几个字,“让、让你、你们、担心了。”

此情此景,让白大人迅速地扭过头去,借以掩饰眼中的酸涩;林队则把她的手攥得更紧、更劳。

“醒了就好。我们回家。”白大人语声哽咽,却抑制不住劫后余生的欢喜。

夏语君缓缓坐起,环顾四周,意识逐渐恢复清明,带着淡淡的遗憾问道:“我、我是不是没有考过?”

白大人恨恨地瞪了吴考官一眼,“考不考过无所谓,你一样是我家的头牌教练。”

吴考官清俊的脸上现出一抹轻嘲,“没有通过教练员考试,不准上岗。”

白大人怒不可遏,忿然起身,一旁林队手疾眼快,急忙拉住。

“考官大人,我想问一句,考生考场临时突发急症,可不可以延期考试?”林队沉声问道。

吴警官面色微沉,“你们上演这出闹剧,就是为了给她争取延期?”

林旭冷冷一笑,“她的理论和实际技能过硬,无需这么做,只是刚才实在意外,谁也没想到她会出现急症。”

吴警官冷笑,“既然她技术这么过硬,你们两个人还混进考场,心里有底,何止于如此?”

夏语君此刻依旧低垂双眸,在两人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吴警官,我是当事人,可容我说一句话。”

吴警官哼了一声。

“吴警官,我理论考试成绩满分,你可以看成绩单。”

“我不负责理论考试。”

“我实际考试,刚刚可有不合格之处?”

吴警官沉吟片刻,“没有,但是最后一项考试你没过。”

“吴警官,我刚才突然受到强烈刺激,根本就听不到您的只言片语,现在我也没有离开考试现场,能否给我一个机会重新答题?”

“这~~”吴警官满心不愿,却无法回绝夏语君的要求。

林队一见有门,急忙开口,“吴警官,据传您一向秉公无私,这个女子背井离乡,只身一人在这座城市谋生,白校长也是看她技术过硬,爱惜人才,才会破格录用,您是铁饭碗,衣食保障,能不能体谅一下基层的生存疾苦。”

此话句句发自肺腑,一时间在场人都为之动容,吴警官本来只是对白大人走后门看不惯,到此时也不想刻意为难眼前这个女子,只是僵到这里,就这样妥协,实在心有不甘。

“你们说她技术过硬,刚刚我看到她做的动作,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白大人压着满心怒气,沉声道:“吴警官,如果能给我几分钟时间,我车里有一盘她前几天内部考试录像,您看到了再决定不迟。”

吴警官看看腕上手表,时间接近中午,沉声道:“好,给你十分钟时间,把录像带取来,大家一起看。如果确实技术过硬,就多给你一次机会。”

“好,我去!”林队话音刚落。人已经飞身而去。

考场内,还有零星的考试车辆和考生。

只是眼看一个人影,以极致的速度,飞奔向考场出口,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停下一切,屏息观看。

依照惯例,没到这场考试全部结束,大门是不许开的,如果再折回小门通道,还要费不少周折,眼看十分钟时间过去一半,林队也顾不了许多,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后退几步,紧接着一个助跑,噌地一下,壁虎一样紧贴上高高的围墙。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林队敏捷地手足并用,三米多高的围墙,用了十秒钟就爬了上去。

墙外又是一阵惊呼,林旭从墙头一跃而下,团起身体,脚尖落地时就势一个翻滚,卸去重力,来不及拍去身上的尘土,又快速向停车场跑去。

当分针转了八分钟时,一身灰尘的林旭已经抱着光碟跑了回来。

白大人望着喘息不已的林队,眼中满是赞许。

一场录像看下来,吴警官终于面色趋缓,深深看着面色依旧苍白的女子,声音不再冰冷,“夏语君,你恢复得怎样了?可以完成余下的考试吗?”

夏语君嘴角噙着微笑,“可以。”

就在大家都松口气时,吴警官用手指向白大人和林队,“你们两个,给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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