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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虞无动于衷，一脸惊惧地看着众人发怒的脸庞。
“……拿家法！”
一直没作声的二太太此时威严地站在屋中央，吴虞抬眼看去，看到了她极度隐藏的腾腾杀气。
二太太一直对她是冷淡的，即便如此，吴虞也没有细细去揣摩过她的心意，只是隐隐觉得她有些深不可测，似乎总有一层迷雾围着她，让她想要看清时却失去了想看的动力。
吴维雄的事，到底是触怒了她。
对于一个终年在佛堂里的人来说，这种杀气，来势凶猛，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二太太！”
“二太太！”
楼姨听说了府内要动家法，连滚带爬地爬到了姜之兰的眼前，频频磕头。
“二太太！看在，看在，看在当初大太太跟你情同姐妹的份上，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打小姐，不要打小姐！”
楼姨惊惶地晕过去好几遍，可一听大小姐一回来就要遭受家法，怎么也无法控制自己，她的本能告诉她，她应该保护好小姐，不能让小姐受伤。
即便她知道，此刻的小姐，早已不是从前的小姐了。
“楼姨，我见你是长姐，更是吴虞的舅母，本不想严惩于她。可是，维雄这事，是因她而起，如今，老爷病下，独子下狱，而她，焉能独善其身？”
“对，哥哥是因她入狱。此时，却因为她沦为阶下囚，她不配做我吴家的子女，我也没有这种不要脸面，不要情面的姐姐！”吴美淑应和，双眼染毒。
“不，不，不怪小姐，不怪小姐……”
楼姨想要澄清，却解释不了半分。
若是抖出真相，那，那小姐，可就要去坐牢了。
她不能，不能说的。
“楼姨，让开！”姜之兰此时一脸雪霜，已经没有一丝的情面。
“不！”楼姨护在吴虞身前，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让开，我再说一遍！”姜之兰步步紧逼，执鞭之手已经使出了五分的力度。
“不，小姐快跑……”
楼姨睁着恐惧的眼神，眼看那条粹满毒素的鞭子转眼落下，只能将愣在身后的人向后一推，自己挺身而上。
……呃……
楼姨来不及做出反应，狠辣的鞭子带着嗤嗤的毒滋缠上了她的脖子，一阵蚀肌之味闪过，吴虞闻到一阵腐烂的尸肉味，血腥而恶臭。
“楼姨！”
吴虞张嘴，怒喊，接过从空中摔落的苍老身体。
老人脖颈处缠绕着一圈粗粗的痕迹，皮肤所到之处，一片黑色，几乎要把她的眼睛灼伤。她缓缓地伸出手，要帮她扒开伤口，被老人一把抓住。
“小姐，我，我知道，你裁了，变好了。楼姨，高兴，高兴……”
“以后，别让人欺负了去。知道吗？”
老人说着，口中溢出一团团乌血，吴虞清眸瞬间涌出来一列列清泉，她摸着她唇角不断涌出的黑血，不停地抹，却越抹越多……
“楼姨，楼姨……”
“我还没能让你享福呢，你不能丢下我，不能丢下我……”
老人的脸抽搐了半天，瞬间被血水淹没，只是唇角，残留着一丝丝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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