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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结束已经很晚了，司机将顾非寒和念暖送过来之后就回去了，顾非寒喝了酒按照顾怀准的吩咐便决定和念暖一起在顾宅住下。
吃了饭顾非寒兄弟两个陪着老爷子在客厅里谈话，念暖坐在一边无聊便去找舒念澄了。
舒念澄和顾北言住的别墅离主别墅并不远，念暖跟在她后面，姐妹俩进去之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
空间大的吓人的别墅里被舒念澄整理的很好的样子，念暖靠在念澄身上莫名的有些感伤。
好在这一年最后的时候她是可以和姐姐在一起的……
“姐，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爸爸吧……”
也不知怎么的念暖突然冒出一句，她想到舒安华往日的风光以及如今的落魄只觉鼻子发酸，还有妈妈现在也不知道究竟在什么地方。
大抵是思绪太深念暖并没有注意到念澄整个身体略微僵了下，脸上表情也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
听不到她回答念暖这才抬头看她一眼，只这一眼心头却是狠狠一颤，舒念澄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上此刻更是血色全无，她死死咬着嘴唇才能抑制住那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姐，你怎么了？”
舒念澄眉头一皱，却终究恢复正常，微垂着眸子只说了一句，“念暖，从我嫁给顾北言开始我就已经没有爸爸和妈妈了。”
舒念澄声音分明不大，可字字认真完全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其实和念澄一起长大念暖是明白的，舒念澄表面看上去云淡风轻，但是有的事情一旦伤透了她的心那一定是十头牛也拉不回的。
她是恨透了父母，所以宁愿当做自己已经没有父母。
念暖脸上也跟着苍白了下，其实她多少时能明白念澄的感受的，就好像当初她刚知道顾景笙的车祸是舒安华所为时候一样的震惊和不能原谅。
那是存在了一辈子就不能消散的疙瘩，即便那是她的亲生父亲。
一时之间她并不知道再说什么，倒是舒念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好像刚刚那一小段不愉快的插曲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念暖，景笙还好么？”
突然提及顾景笙念暖整个人愣了下，却也实话实说，“姐，其实那之后我并没有见过顾景笙，所以根本不知道他好不好。”
其实应该是好的吧，毕竟是那个人的弟弟不是么……
“念暖，其实你变心了是么？”舒念澄依旧是安静的，只眼神有些微的飘忽，一句话不只是在问念暖还是在问自己。
“……”念暖呼吸一顿，下意识有些不想谈这个问题，这些东西似乎已经困扰了她很多天了，但是她自己并没有能够得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来。
可犹豫了下念暖调整了下身体的姿势找了个舒服的为止枕在念澄腿上躺好，这才缓慢开口，“姐，其实我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样的感觉，我明明是应该讨厌那个人的，因为是他夺走了我生命里所有的美好，可莫名的从知道他为什么要报复的时候开始我恨不起来了，甚至开始不自觉的站在他的立场去想很多事情，然后我开始不受控制的迷失自己，和顾景笙在一起的时候我会觉得很舒服，大概那就是我想要的一辈子，可是和顾非寒在一起的时候又是不一样的，每天都是不一样的感觉，偶尔会期待，可我也明白，顾非寒到底不是良人。”
身体上方念澄缓缓叹一口气，“念暖你太小了，经历过的事情太少，从小到大被顾景笙保护的太好，而顾非寒那样的男人在你生命里出现的时候，其实只要他稍微对你好一些，大抵是个女人都会爱的义无反顾。”
她说‘爱’。
简短的一个字让念暖心头莫名一疼，如果对顾非寒是爱，那曾经年年岁岁里头对顾景笙的感觉又是什么呢？
“姐，我心里很乱……”
她是无助的，大多时候如此。
可每每这样的时候却也会安慰自己，放纵便放纵吧，过完这一年就好。
这一年和顾非寒好好的，过完了便彻底放开做回陌生人。
“恩，我知道你很乱，可念暖你听我说，你还年轻，你有很多时间和精力去爱一个人，可不要用自己的全部去爱那个人，因为谁也不能保证最后你不会失去那个人，为自己保留些最后才能不输的那么那么的彻底。”
念澄的话每一个字都能让念暖想很久，可又为自己这样不着调的想法弄得很烦，“算了姐……其实我不应该这样的，即使我想毫无保留的去爱一个人，那那个人一定是顾景笙，因为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伤害我的异性只有顾景笙了……”
像是在极力否定心里的想法也极力说服自己死的，念暖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认真。
姐妹两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入口处顾非寒站在那边已经有一会了。
一直到顾北言回来念暖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起身告别出了别墅才发现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了一层雪白。
雪花洋洋洒洒落下来，不远处天际各色烟花炸成一团，分明是这么美好的时候，可莫名的她突然有些想哭。
她就这么站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肩膀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而她直到手脚冰凉才渐渐回过神来，只这么长时间她竟没注意到不远处巨大的香樟树下不知站了多久的男人。
是顾非寒。
他头上肩膀上都是一层薄薄的雪花，应该是站着已经有了一会时间了。
念暖犹豫了下可脚下步子已经不受控制的往那边走过去，十来步的距离，她站定在他面前才发现他一双幽黑的眸子始终都是落在她身上的，带着某种让人不自在的穿透力，念暖只觉有种心里什么想法都被看光的感觉。
“为什么是顾景笙？”
他莫名其妙丢出一句，念暖眉头微皱，满满的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腰上一紧已然被他按在身后树身上，然后冰凉的唇猛地袭上她同样冰凉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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