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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晗之轻轻摁了摁门铃,里面没有动静。他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放下旅行箱,把手伸进口袋摸索了一阵子,掏出钥匙,开了门。
“英姐,英姐!”叫了两声,半天都没有人答应,猜想英姐是上街买东西去了。他放下行李,洗了手,走到客厅,一头砸到了沙发上,感觉到全身心得到了彻底的放松。家,永远是温暖的避风港。离家十几天,虽然只是短暂的漂泊,却让他感觉相当的疲累,也使他愈发感受到家的美好与可爱。说实在的,对于自己现在的生活,章晗之还是相当满意的。有一个人人艳羡的家庭,妻子美丽贤慧,儿子聪明可爱。作为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老总,他掌控着三千来号员工的命运,是大多数人眼中成功的优秀企业家,一颗冉冉上升的明日之星。而此刻,他习惯性地掏出一包烟,点燃了一支。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电视柜上方苏文娟和亮亮的“大头照”。照片中文娟的眼睛很大很亮,仿佛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亮亮的眼睛天真无邪,充满了对世界的好奇与希冀。这一大一小就像他的两个影子,在他的生命中无处不在。章含之这样想着,不由地甜蜜地笑了。
亮亮回来得最早。见到爸爸,小家伙高兴得一塌糊涂。晗之也是,在亮亮的脸上亲了又亲,又高高举起儿子,转了好几个圈,然后放下来,说:“来,看看爸爸都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说着,打开藏青色的皮箱,拎出了一包又一包东西:“这是给妈妈的,这是给咱们亮亮的,这个哪,是给阿姨的。”
亮亮迫不急待地从他那一包中一把摸出了那盒装的电动汽车,打开来,欢天喜地地跑去玩了。
不一会儿,英姐也回来了。推开门看到晗之,她吃了一惊:“章先生回来了?糟糕,晚上没有什么菜。要不然,我再去超市买一点……”
“不用了,不用了。随便煮一点好了。”章晗之连忙摆手说,随后,又拧开了电视机的按钮。
苏文娟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章晗之见到她进来,急急地迎过来,接过她的包,充满爱怜地说:“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苏文娟有些疲倦地说:“这几天报社忙得很,好象总有做不完的事似的。”末了,她又侧过脸,诧异地问:“怎么回来也不事先打个电话?想搞突然袭击呀?”
晗之狡黠地一笑,说:“有这么一点意思。”之后,又说:“快洗洗手,来试试我给你买的几件衣服。”
“谢谢老公啰。”文娟娇嗔地努努嘴,又在胃这里比划了比划,“我饿了,还是先吃饭吧。”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过晚饭,亮亮又忙着去玩他的小汽车了。看来,他对这个新玩具真有些爱不释手了。章晗之轻轻走到儿子身边,蹲下来,挺耐心地问:“亮亮,小提琴学到哪一节了?”
“学到贝多芬的《小步舞曲》了,哦,还有《鼓浪屿之波》、《送别》,都是妈妈喜欢听的。”
“来,来,来,起来,起来,乖儿子,拉几曲给爸爸听听,也算是给爸爸的汇报演出吧!”晗之兴致勃勃地说着,同时拉了拉儿子的手。
“好主意!”文娟笑着拊掌应和。
于是,英姐搬来了琴架,摆好了琴谱,亮亮就有模有样地拉了起来。琴声婉转而悠扬,使苏文娟如痴如醉。在柠檬灯光晕柔和的拥抱中,她长久地注视着父子俩,心仿佛是一片鼓满风的帆,涨满了温情。这些年,晗之的事业可谓是欣欣向荣,一帆风顺。但是随着事业的发展,他的应酬和各种社会活动也是与日俱增,可以说腾给家人的时间是少而又少了。而温馨此刻,一家人其乐融融,亲密无间,这种单纯的幸福真的让苏文娟感动莫名,她只希望这一刻一直这样延续下去,直到永久永久。
夜深了,英姐和亮亮都睡着了。苏文娟这才走到房间,拿出含之给她买的衣服,慢慢地试起来。她先是抽出一件连衣裙。这是一件藕白色的连衣裙,布料是那种时下很流行的丝质棉。她套在身上,在穿衣镜前痴痴地站了一会儿。镜子里的自己,长发披肩,卷曲自如。脸庞小巧玲珑,嘴唇红而滋润。剪裁得当的衣裙裹着她成熟的身子,使她看起来显得亭亭玉立,宛如一朵午夜的百合。当然,她并不难看,但她绝不是十七年前的她了!直到此刻,她才惊异地发现时间改变人的力量是如此之大!她不再是那个穿着白衣黑裙,梳着马尾松,一脸稚气和梦想的瘦小女孩,而是一个打扮入时的、成熟的、心静如水的少妇了。她用手摸着面颊,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而在这一刹那,她是那么怀念那个逝去的小苏文娟啊。
正想着,章晗之进来了。文娟有些羞涩地正想拉上背后的拉链,含之一把从后面抱住她,顺势把她放在床上,并关掉了床头的电灯。
月光透过窗帘洒落下来,把一切都刻画得朦朦胧胧。
晗之扳着文娟的肩膀,目光温柔地逼视着她:“都说小别胜新婚。老实说,你想我吗?”文娟笑了,她觉得这时候的晗之根本就不像一个驰骋商场的总经理,而更像一个固执的大男孩。她再次认真地端详起这张脸来。他有一头黑密的浓发,两道浓而黑的眉,可是,看起来并不粗野,有时乖起来的时候,是挺文静,挺秀气的。他的嘴唇长得十分好,嘴唇薄薄的。她最喜欢看他笑,他笑的时候毫无保留,好象把天地都笑开了。在他的笑容里,你就无法不跟着他笑。他是爱笑的,这和子翔的蹙眉成了个相反的习惯。子翔总是浓眉微蹙,一副若有所思的哲人态度,再加上那时刻缭绕着他身上的忧郁和感伤气质把他烘托得神秘而耐人寻味。如果把他们比作一幅画的话,子翔好比是一幅意境隽永的水墨画,而晗之呢,则是一幅色彩明丽的水粉画。虽各有侧重,但同样都引人入胜。有时她真的弄不清,在子翔与含之之间她到底更喜欢谁。有时,她也想,其实,子翔只是她青春年少时的一个梦,而晗之才是她真实生命之所在。嫁给晗之,是父母的期望,是上天的安排。
而此刻,晗之一只手紧紧地箍着文娟,脸轻轻地蹭着她那光洁圆润的脸庞,胡子茬挠得人心头痒痒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沉醉地说:“好香!娟,你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香味。”片刻,他又问:“是不是前一次我到法国给你带回来的香水?”
“不是。那味儿太浓了,我用不习惯。那些香水,我全送给心雯了。”
“那是什么味儿?”晗之又趁机把脸贴到了她的脖颈上,灼热的鼻息挠得人耳红心跳。
怕痒的文娟“咯咯”笑着求饶:“别闹了,别闹了,痒死我了!我告诉你,其实那只是一种香皂味。一种用非常非常普通的青草制成的香皂!”
晗之也笑了,他又一次抱紧了文娟,肌肤在手指下颤抖,略微发红,低下头,寻找并爱抚对方身上每一寸地方。苏文娟感觉到一阵洪流排山倒海似地向她汹涌而来。
窗外,月光如水,有无数星星在歌唱。真正的性爱,没有羞耻,没有征服,只是相互间完全的奉献与给予。它发自于内心深处,不借诸于外物,只缘于对生命最真挚最深沉的爱。那是一种全身心的相拥,而不仅仅只是嘴与嘴,舌与舌之间的纠缠,而是彼此用心灵温柔地擦拭。不急于得到你想要得到的,花朵自会潮湿,山峰自会崛起,远处仿佛有悠扬的琴声潮水般一层层泛起,空山细雨,小桥人家,几只画眉啾然鸣来,他们踏云而行,云卷云舒,花开花谢……
他们就这样长久地缱绻着,直到沉入甜甜的梦乡,连星星都唤不醒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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