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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千层底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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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越来越冷。一家人的冬衣也都缝制好了。李梅把小芳和自己的襦裙结合前世韩服的特点,把只到腰间的长裙做到胸部以上。反正这个时代的襦裙样式,一般也是上襦下裙。别人问起来,李梅就推辞说第一次做衣服,手上没个准头,把衣料裁剪成这样子,又不舍得布料,也只能照着做啦。

邻居们也就理解了,才十岁的孩子,能把衣服做出来就很不错啦。不过,没过多久,在村里一个长得不错的大姑娘身着这种样式的襦裙,在村里逛了一遍后,渐渐地,村里不少的大姑娘小媳妇也穿起这种样式的襦裙来。

李梅自是不关心这些由她引起的跟风效应,她只是正在考虑给妹妹做哪种玩具合适。最后,李梅用剩下的亮红色小块布头给小芳缝制了一个招财猫,本来想缝制一个布娃娃的,又怕碰到什么忌讳,就作罢了。哎,古代的人对巫术,扎小人什么的还是很忌惮的,可不能留下话柄。

不过,拿到新玩具的小芳很是惊喜,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用糯糯的声音道:“姐姐,猫猫!”从此,招财猫就一直陪着小芳长大,即使李梅给她重新做了其他新玩具,都没降低一点她对招财猫的钟爱程度。不仅小芳很喜欢,就连石头也想要一个。刚开始的几天,眼巴巴的直盯着小芳怀里的招财猫看。小芳像是感觉到什么,那几天一直紧抱着招财猫不撒手,就连吃饭睡觉都一样。没办法,李梅只好把大柱二柱的破棉袄拆了洗干净,拼拼凑凑,把结了块的棉花填充进去,缝了一个可以骑着玩的大布马,这才没看到石头那幽怨的眼神。

做好了衣服,李梅又开始忙着给弟弟妹妹们做鞋子。大家现在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尤其是三个弟弟,个头窜得很快,相应的每年都要做新鞋。石头还好,平时可以穿大柱二柱穿小的鞋子。可是大柱二柱就不行了,上面没有哥哥穿小的衣服和鞋子给他们,只能重新做。

这里的穷苦人家,穿的大都是草鞋和木屐鞋,富贵人家才穿的是布鞋和靴子。李梅前世就很喜欢千层底的鞋子,穿着很舒适,轻便防滑,冬季保暖,夏季透气吸汗。所以,她想只给石头和小芳纳双千层底的棉鞋在家里穿,而大柱二柱就给他们按前世的雪地靴子做木屐鞋。没办法,千层底的鞋子太费布料啦。   做一双千层底的鞋子,从选料开始,经过裁剪鞋面和鞋底,粘底,上底,缝合鞋面,烘干啥的,最少也得需要三四天的时间。众所周知,布鞋的精髓就在鞋底,底做好了也就成功了一大半。

前世小时候,李梅在农村和爷爷奶奶住过一段时间。她对奶奶最深的印象就是戴着一副老花镜,在油灯下纳鞋的样子。记忆中奶奶天天驼着背把卸下的门刷干净,再把棉布用浆糊一层层地糊在一起做袼褙子,然后把烘干成布板的袼褙子剪成一片片的鞋底。把包了边后的鞋底粘个八九层在一起,用麻线沿着鞋底的四边缝合。最后,画面就会定格,昏暗的灯光下,地上放着针线包,里面放着做鞋的工具。奶奶戴上顶针,先用锥子在鞋底穿上许多小孔,鞋底很硬,就要多费点劲,才能戳得透。穿着麻线的针沿着锥好的孔再穿一遍。因为麻线比针孔粗的原因,缝上一针就得用手勒得紧紧的,针码还得分布均匀。扎上一针前,还要时不时的在头上刮一刮,这样针才会更厉一些。这活得细心,否则一不小心,锥子就会把手给锥破了。李梅就时时看到奶奶把手放进嘴里吮吸,估计手是被针给戳破了。纳好的鞋底经热水浸泡和热闷后,用铁锤槌平就好了。后面的就和制作其他鞋子一样啦。

奶奶看李梅纳鞋的时候,又是牙咬又是手掰,很是纳闷,想帮她做鞋,都让她以各种借口挡了过去。看到这一世的奶奶,李梅就很自然的会想起上一世很疼她的外婆。都是辛苦一辈子的人,老了就应该让他们安享晚年才是。

李梅在给石头小芳和奶奶纳好的鞋面上,都绣上了不同的花型,很是漂亮美观。还没开始做大柱二柱的木屐鞋呢,李梅的小手上已经起了一层薄茧,和布满了被麻线勒伤的细长口子。

本来穿着新鞋子在屋里高兴地跑来跑去的石头和小芳,看见李梅的手后,就哭着说:“姐姐,我不要新鞋子了,也不要新衣服了,只要你的手好起来。石头以后会听话的,帮你干活。”

就连小芳都依偎在李梅怀里,拿起她的手,一边吹一边说道:“呼呼,痛,呼呼。”让她觉得,即使手很疼,一切都值了。

奶奶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几天都没让李梅下厨做饭,让她歇着。大柱二柱也心疼地说:“姐,不需要给我们做了。以后上学堂的路上,我们跑着去,可以很暖和的。平时我们也会多穿一双袜子,你不用再做了。”

李梅的手真的是针扎似的疼,可是看着大柱二柱脚上不保暖的草鞋,李梅咬咬牙,用洗干净的碎布料,把手掌和手指都缠绕厚厚的几层,歇了一天就继续做鞋子了。只不过,这次底子没纳太厚,只有三四层厚。不过,因为是厚厚的木屐底,做起来也耽搁了很长的时间。为了让鞋子结实耐穿又保暖,李梅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紧赶慢赶地给大柱二柱做好鞋子后,就进入寒冬腊月啦。外面又是刚下过雪,虽没有风,但那种冷气,却会冻得人从骨子里发寒。这种天气,轻易是不会有人外出的,大多数人都是吃过饭就上了火炕,就算有那出门办事的,也会来去匆匆。

看着弟弟妹妹穿着新衣新鞋子,李梅心里说不出的踏实。虽然这个家不富裕,可是这几个孩子很懂事讨人疼,再苦再累都忍不住对他们好。李梅有时候觉得,自己重生就是为了这几个孩子。虽然她没太大本事,不过,李梅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几个苦命的孩子吃饱穿暖,好好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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