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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勇手里拎着一捆套着红色胶管的铁丝,看到汪晓静一脸疑问的神情,他笑着说道:“就用它吧,很快就好。”周天勇说完,从裤子的后兜里掏出一把钳子,掐断了一节铁丝,娴熟地拧了几下,一个铁丝衣挂便出现在汪晓静的眼前。周天勇从另一个裤兜里掏出一块四方的小毛巾,把衣挂仔细地擦了一遍,然后递给了汪晓静,说道:“这个看起来不是很好看,但绝对的结实儿,十斤、八斤的不成问题。而且,铁丝外包着一层胶管,不会生锈,凉儿衣服正好。”
“谢谢周哥。”汪晓静一脸的欢喜,高兴地接了过来,把衣服撑起来后,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晾儿上了。
这功夫,周天勇又琶了几个衣挂。汪晓静走过来后,周天勇把这些衣挂递给了她。“留着用吧。以后有什么难事,你就喊我一声。”
“好的,周哥。今天真得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忙,明天下班我只好穿着工作服回家了。”汪晓静一脸感激的神情,说道:“在你来之前,我还想把这件衣服装塑料袋里,下班后拎回家呢。”汪晓静说完,冲着周天勇笑了笑。
周天勇也笑了,说道:“你呀,湿衣服直接装袋儿里,捂儿一宿儿的话,那会是什么味道啊?亏你想得出来。”
汪晓静也笑了,脸上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周天勇的心里怦然一动,神情也随之微微地一变,他完全被汪晓静娇憨的模样吸引住了,一双眼睛停在了汪晓静的脸上,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周哥?”汪晓静不明白周天勇为什么会这样,天真地问道。
“啊?没什么。”周天勇暗暗地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尴尬。听到汪晓静的问话,他连忙笑了笑,说道:“只是有些意外,平常看你像个很聪明的人,我没有想到你做起事来会这么不周到。”
“你笑话我了吧?”汪晓静脸上现出羞赧的神情,说道:“其实,我也想找张姐借个衣挂的。但是,大家都挺累的,我就不想麻烦张姐特意过来了。所以,才有这样的想法的。”
“我知道,我早就看出来你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不过,”周天勇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例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随时找我,千万不要客气。”
“谢谢周哥,我知道了。”汪晓静感激地说道。汪晓静的话儿刚说完,楼下便响起了机器运转的声音,她连忙说道:“干活了。周哥,我先过去了。”
“好吧,一起走吧,我把这些东西送回去。”周天勇弯腰捡起地上的铁丝,跟在汪晓静的身后走下了楼梯。
汪晓静很快地回到了车间,刚在水槽子边站稳,张姐就走了过来,边套着胶皮围裙边问道:“衣服洗干净了,凉儿哪里了?”
汪晓静从水槽子里捞起一个瓶子摆在传送带上,说道:“洗干净了,还是凉儿在换衣室里了。”
“那些衣挂年头久了,挂衣服时一定要注意看看衣挂是不是结实的。”张姐好心地提醒道:“来上班不要带那些用不着的东西,车间没地方放不说,万一不见了,自己还着急上火的。尤其是你,包里的东西本来就多,又是本又是书的,这么沉的包,衣挂肯定承受不住,你以后还是注意点儿吧。明天来上班,别的不用带,先带几个衣挂来吧,自己用着也方便。我看出来了,像这样的小事儿,我不告诉你,你是不会注意到的。”
“谢谢你,张姐。我有衣挂,刚才周哥给我做了好几个呢。”被张姐说中了自己的缺点,汪晓静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说道:“如果不是周哥帮忙,我还真不知道该把衣服晾儿在哪里才好呢?”
“是吗?周天勇去找你了?”张姐脸上现出很意外的神情,她直起腰,把手里的瓶子递给汪晓静,看着汪晓静的脸,说道:“周天勇刚才说有事,我这心里还奇怪他怎么走得那么急呢。原来他是去找你了,这就不奇怪了。”张姐说完,竟然笑了起来,脸上的神情也跟着有了变化。
汪晓静脸红了,心里清楚张姐在想什么。她急忙解释着:“周哥只是刚好经过那里,不是你想得那样。”
“你知道什么,”张姐还在笑,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我没有看错,周天勇真是个聪明人,看来事情还有转机啊。你想要了解周天勇,还真得下点儿功夫。”
汪晓静马上听出了张姐话儿里的另一层意思,她的脸红红的,慌忙说道:“张姐,真是你错了,我不跟你说了。”汪晓静心里害怕张姐再说出一些令她面红耳赤的话来,她马上转移了话题:“今天下班,咱们还要开会学习吗?”
张姐脸上的笑容没了,叹口气,说道:“应该是吧,十天、八天的,大伙儿别想消停了。自从刘麻子被抓起来后,弄得人心惶惶的,大家都跟着不安生。你说这刘麻子也是,偷拿了那么多的好酒,既不送人,也不喝掉,就那么成箱成箱地藏在地窖里。公安局去抓人,一抓儿一个准儿。人赃俱在,还跑了他了。”张姐的神情看起来很郁闷,她又叹口气,接着说道:“厂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厂长能不急吗?内部整顿,这才是个开始,以后会怎么样,还不好说呢。哎。别提这事儿了,提起来就头疼。干活儿吧。”张姐变得闷闷不乐起来,低头刷着瓶子。
汪晓静也不说话了,心里却在琢磨着刘麻子的事情。虽说不认识刘麻子这个人,但关于刘麻子的事情,汪晓静还是听说了不少。
刘麻子原本是国营那边的仓库保管员,有个女婿在厂保卫科工作。仗着这些便利条件,刘麻子监守自盗,偷偷地打开仓库里存放的成箱酒的包装,从里面拿出几瓶酒后,在照原样封好。刘麻子每次作案,都捡那最贵的瓶装酒拿。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鬼神不知。这日久天长了,刘麻子可就偷盗成瘾了,一天不拿几瓶酒回家,那就跟丢了魂儿似的,里外转悠儿,坐卧不安。
也是该着刘麻子出事,厂里忽然接了一笔大订单,仓库里的成品酒全部发了出去。商家接到货后,发现了问题,感觉事态严重,他们马上报了案。公安局到现丑,马上查封了那些还没有开封的成箱酒。刘麻子的事就这样败露了。公安局顺藤摸瓜,很快破案。刘麻子落入法网,赃物追缴,在他家的地窖里查获了大量的瓶装酒,价值不菲。此事引起上级部门的重视,责令厂里自查。
厂长大发雷霆,下令全厂整顿学习,任何人不得例外。
倒班工作已经很辛苦,下了班还要学习,大家自然就有怨言了,但也只是私底下发发牢骚,却没有人敢当面表露出来自己的不满。
最辛苦的当然是汪晓静了。厂里的决定让奔波在工厂和学校之间的汪晓静更觉疲惫,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累垮了。有几次,她甚至都想不去上当天的课了。但最终,她还是强拖着沉重的脚步,骑上自行车赶到了学校。
所以,最盼着整顿学习赶紧结束的人是汪晓静。不过,事情还是照着张姐的话儿来了。第二天下班,照例又是学习。学习了一上午后,汪晓静到家时已是下午了。连午饭都没吃,汪晓静倒头便睡。这一觉儿睡得这个沉啊!如果不是被母亲摇醒,汪晓静都能睡到第二天的早上。
时间已经不赶趟了。汪晓静胡乱地吃了一口晚饭,骑上自行车便向学校赶去。一路飞奔,速度快得跟一阵风儿似的,引得路人把目光都转向了她。就是这样,汪晓静达到学校时还是有些晚了,在走廊里就已经听到教授讲课的声音了。
汪晓静悄悄地走进大教室,在自己班级的最后一排坐了下来。因为自己无法保证每次上课都能提前到达教室,所以,自从第一天上课开始,为了不影响其他人听课,汪晓静就一直坐在本班级的最后一排。
“来了,又是从单位赶过来的吗?”汪晓静刚坐下,坐在她旁边的那个男青年便小声地问道。
“不是,有点儿事,耽误了时间。”汪晓静对他不陌生,并且在第一天学员之间打招呼时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但是因为之前两个人之间还坐着其他几名学员,他们却没说过几次话。今天,曲卫国坐到了她的旁边,这倒是汪晓静没有想到的。汪晓静冲着曲卫国腼腆地笑了一下,问道:“他们今天都没来吗?”
“来了,今天学员少,他们都坐到前面去了。我也是刚到没一会儿,就没往前面去。”曲卫国笑着说道:“天气不好,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马上就要考试了,这个时候,我尽量不会耽误课的,我不想补课。”汪晓静轻声地说道,并翻开了手里的书,抬头向前面的黑板看过去。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补考是很辛苦的,我也想一次就通过的。”曲卫国说道,看汪晓静没有想说话的意思了,他也把目光转向了前面。
麦克风里传来教授的声音,汪晓静边听边记,目光变得专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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